保证,只要朝廷北伐,臣绝对可以给鞑子狠狠一刀。”
这话说得信心满满,让人听着就舒服。柳河子足智多谋,胆识过人,拥有丰富的敌后斗争经验,有他坐镇自是放心,李隽也是高兴地道:“一切就交给将军了。我这就启程回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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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妖道,你如此说话,你死定了。”群臣心里如此想。他们想得没错,杀了忽必烈四个爱将不说,居然派人把人头给送来,也太张狂了,这是实实在在的示威,任何人都难以忍受。更不用说忽必烈雄材大略,自视极高之人,如此之事他必然要视为奇耻大辱,一怒之下砍下扬明道长地人头也是情理中之事。
扬明道长一点畏惧之色也没有,静静地打量着忽必烈,瞧他那模样好象根本就没有看见忽必烈虎目中地神光似地。敢于直视忽必烈这种雄材大略地帝王的人不是没有,而是少之又少。扬明道长就是其中的一个,仅此一点就足以流传千古了。
忽必烈长吸一口气,虎目中的神光慢慢褪去,很是明显,他刚才乍闻是言,也是心神激荡,动过杀却扬明道长的念头。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对扬明道长道:“赵先生的厚礼。忽必烈收下了。请道长转告赵先生,忽必烈很是感激赵先生地厚意,没有让博尔忽,术速忽里,汪德臣,木札礼他们曝尸荒野,这是无上仁心。”
拿起匣子里的一株草。道:“这草是松藩大草原上地草,博尔忽葬身草地,朕心甚痛!赵先生能够以草代人,送给朕,朕说不出的感激。请道长转告赵先生,有朝一日,朕自当以赵先生今日之事给赵先生送上一份厚礼。”
他这话乍听之下好象是送礼,实际上是说他也会给李隽送上相同的一份礼。那就是砍下南宋将领的头颅送给李隽。在哪种情况下才能砍下南宋将领的头颅?不用想都知道,答案就很明显了,那就是蒙古打了胜仗的时候。
说到后来,虎目中流下了泪水,左手擦拭一下,低低地念道:“博尔忽。术速忽里,木札礼,汪德臣。”虽然只是低声念着四人的名字,其他地话没有说,其心意非常明白,那就是四员大将战死让他很是伤心。
忽必烈这种雄材大略的帝王,意志坚定,心肠刚硬如铁,不是要说让他流泪,就是要他叹息一声都是难上加难。更不用说当着群臣之面。当着敌国的使者流下眼泪,这种事任谁都难以想象。然而事实俱在,由不得人们不信。
按照平常的想法,忽必烈如此做为,必然要得到人们的遣责,会说他无能这类的话,然而金殿上没有一个人说这种话,群臣一齐向忽必烈跪下,道:“皇上!”跟着就是啼泣泪下,沾湿衣衫。
忽必烈当着群臣的面,当着敌国使者的面哭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真心爱惜他地臣子,把臣子当作手足兄弟亲人,而不是仅仅是臣子,更不是供他呼来唤去,供他支使的工具,还有比这更能激动人心的事吗?
不要说群臣感动难已,就是扬明道长也很是感动,赞道:“陛下仁德!文王礼贤下士也不过如此!”周文王礼贤下士,《诗》《书》所美,千古共誉,“济济多士,爰成大功”赞美的就是周文王的美德。
忽必烈如此关怀臣子,比起周文王一点也不逊色!
“谢谢道长赞誉。”忽必烈平静一下心神,问道:“敢问道长,我儿可好?”
真金给许光汉他们误打误撞抓住一事,早就报给忽必烈知晓了。要不是忽必烈现在心神激荡,断不会在此时问起这事,象他这种人,杀伐决断无不是一念而决,不要说抓了真金,就是多抓几个真金,对他的决策影响也不会太大。影响肯定是有地,只是不会太多。
象汉光武帝刘秀当年的表现,那是给逼得没有办法,不得不矫情。刘秀的哥哥刘寅给杀害之后,他处在危机中,随时都有可能给人杀害,他无奈之下只好矫情,装出一副刘寅之死与他无关,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撇清与刘寅的关系。然而,到了没人的时候,他就偷着哭,泪水把他的枕巾都给沾湿了。
但是,忽必烈也是人,他也有情感,他也是父亲,关心自己的儿子也是人之常情。要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表露他对儿子的感情。
“回陛下,殿下既好,也不好。”扬明道长语含玄机地道。
忽必烈知道他后面还有话要说,道:“道长此话怎讲?”
“陛下圣明之君,当知贫道之来意。贫道此来,非为送礼,非为殿下,为中原百姓而来。”扬明道长直道来意,道:“要是陛下善待中原百姓,殿下就会非常好。要是陛下不善待中原百姓,殿下就会很不好。”忽必烈真情表露,扬明道长也就不兜圈子了。
这话可是十足十的要胁之词,意思非常明白,那就是说真金会有什么样地下场。那要看忽必烈如何给价了,要是给得不好地话,真金必死无疑。
忽必烈哪有这不懂他话里意思的道理,浓眉一轩,道:“你这是要胁朕,朕最恨地就是给人要胁。真金死也罢,活也罢。都不会动摇朕灭亡南朝的决心。”这话说得掷地有声,让谁听了都会为之耸然动容。
他是政治家。绝不会因为真金落在南宋手里就会动摇他的决心,这点李隽早有所料,要不然他就当不起雄材大略四字的赞誉。
“陛下不以亲情而危及国本,贫道佩服。”扬明道长对忽必烈的处置真地是很钦佩,话锋一转,道:“陛下就真的忘情,无情?”
忽必烈想了一下。道:“人非圣贤,孰能无情?朕非草木,岂能忘情?真金是朕地儿子,过去是,现在是,将来还是。”这是一句充满情感的大实话。
“陛下现在可知失子之痛?”扬明道长不紧不慢地追问下去。
忽必烈眼里涌着泪水,道:“痛不可挡!剜肉刨心一般。”
“陛下既知失子之痛,痛不可挡。可曾为了中原百姓想过?他们有多少亲人朋友惨死在你们的铁蹄之下?他们的感受难道就比陛下差一分一毫?难道真金是人子,中原百姓的亲朋好友就不是人之子?”扬明道长义正词严地质问道:“难道中原百姓生来就是给你们的铁蹄践踏,给你们蹂躏的吗?”
蒙古人在中原干地坏事多不胜数,扬明道长深知中原百姓生活之艰难,越说越是激动,虎目中神光闪动。目光炯炯地看着忽必烈。
直视忽必烈是大罪,群臣群情激愤,无不是怒斥起来,道:“住口!”
群臣正在叫金殿武士把扬明道长拿下,忽必烈却挥手要他们不要再说,站起身向扬明道长深施一礼,道:“朕谢过道长金玉之言!道长说得对,中原百姓是人,他们应该象人一样地活着,过人该过的生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不论是汉人,还是蒙古人,都是我大元的臣民,都要一视同仁。”
面对群臣道:“传朕的旨意:凡有再敢无辜杀戮百姓者,轻者流放,重者杀无赦,抄家灭族!”这话说得和他平常下旨没什么两样,然而扬明道长听出了他话里的坚决之意:无可更改!
这道旨意一下,无异于剥夺了蒙古贵族的部分特权,他们不能再肆意妄为了,群臣中大多数是蒙古人,很是不情愿,但是忽必烈的决心已下,无法更改,只得领旨。那些终日给蒙古贵族瞧不起,甚至给欺着,给压着的汉人朝臣却是很高兴,他们受地气终于可以少许多了。
扬明道长才学非凡,他也没有想到忽必烈居然如此雷厉风行,马上就下旨去除这一暴*,转念一想,又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
忽必烈接着道:“传朕旨意:兀哈烈的家人、族人,全部充军。家产一律抄没。”
兀哈烈是函谷关血案的元凶,他本人已经给柳河子活扒了人皮。哦,不对,人皮其实没有扒完就给愤怒的老百姓生吞活吃了。对于函谷关惨案,忽必烈不会不知道,如此处理,无异于是在向群臣示威,意思是告诉他们,要是胆敢不遵旨,兀哈烈就是你们的榜样。
忽必烈如此处置,其实是他地政治理想“以汉法治汉地”的延续,这事在他的推行下,蒙古人在对待中原百姓一事上有所收敛。因这一旨意而存活的老百姓不知道有多少,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少吃多少苦头。
这是无上功德的大好事!
对于这事,李隽是这样说的:“忽必烈这道旨意一下,无异于给中原老百姓一道护身符。虽然不能百分百有效,也许有效性连百分之三十都不到,毕意能够保全不少百姓,能够做到这点, 我派扬明道长出使蒙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北伐的首要任务并是部署大军北上,更不是筹谋如何才能打败蒙古人,而是保民。蒙古人特别善长破坏,要是他们战败之后不顾一切地危害百姓,烧杀抢掠,我们即使收复了中原,恐怕也是一片荒凉景象。这种代价太大,大到我们无法承受。”
最后,李隽以一句富有哲理的话作结:“把希望寄托在敌人身上,是一件愚蠢地事情!保民地事情还是要靠我们自己,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李隽说得没错,把如此重要的事情寄托在忽必烈身上,绝对是件愚蠢地事情。因为,即使忽必烈无心伤害老百姓,难保他的臣子不会背着他去干些伤害百姓的事情?再说,一旦蒙古人在中原大战中战败了,他们的军纪就会涣散,军令不存,忽必烈的圣旨必然会给扔到九宵云外去。
在那种战败之时,不要说忽必烈的旨意没用,就是成吉思汗的命令也是无用。
事实也证明,忽必烈这道旨意在保全中原百姓方面还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因而,李隽的说法是:“只是能够保全老百姓的事情,我们都应该去做,哪怕是一点点,也不能错过!”
忽必烈回头看着扬明道长,眼里露出询问之意,意思是说:“如此做,真金能够安全吗?”
扬明道长缓缓摇头,意思是说不够。
“开出你们的条件。”忽必烈坐了下来,警告扬明道长道:“胃口不要太大,要懂得适可而止。”语气非常不善。他的意思是说“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们不能漫天要价”。
扬明道长不动声色地道:“这是皇上给陛下的信,还请陛下过目。”取出一封书信,递给忽必烈。
第三卷 汴京篇 第十章 临安新貌
“臣参见皇上。”脱木欢向忽必烈施礼,道:“皇上召臣来,不知有何要事?”
忽必烈虎目中闪烁着精光,沉声道:“你把这个看看,他们实在是太过份了。”把李隽写给他的信递给脱木欢。李隽写给他的与其说是书信,还不如说是一份清单更贴切,是要忽必烈拿出相当丰厚的财物给南宋,才能保障他儿子真金的安全。
李隽的胃口不小,居然要十万两黄金,五千匹良马,而且这些马匹还要全是母马,这些东西要忽必烈派人送到临安来,要是忽必烈不满足这个条件的话,李隽非常明白地告诉他,李隽会通告天下,会派出说客到处传唱,是忽必烈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儿子,蒙古人是如何丢人现脸的。
“皇上的意思是……”脱木欢迟疑着问忽必烈。真金值十万两黄金吗?那要看怎么说了,说值肯定值,说不值,就不值,研究值不值,那要看忽必烈怎么处置了,脱木欢也不敢肯定忽必烈会如何处理,才以这种口吻相询。
忽必烈并没有马上接口,而是想了一阵,叹道:“就满足他们的要求吧。他们要上等母马,朕猜想可能是因为他们想养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