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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曹翰说:“和尚见了我也不参拜,难道你不知道我是杀人不眨眼的大将军吗?”
和尚沉默许久,才慢慢抬起头说:“将军,你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不怕死的和尚吗?”
将军曹翰愣了愣,我想他一定没想到这个和尚是这样的胆大妄为。在他的眼中,我看见了一丝隐藏的敬意。“和尚,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你寺里其它的僧侣都到哪里去了?”
“敲起钟,他们就会回来了。”
“是吗?我不信。”曹翰冷笑,他拿起殿前的钟杵用力地敲响大钟,钟鸣三下,并无任何和尚归来。曹翰得意地说:“看,没有人回来。”
和尚微微一笑,他的眼中有智慧闪烁珠玑一般的光芒,“将军,因为你有杀人的心,你的钟声中也有杀意,所以并无一个人回来。可是如果是我敲钟,大家就都会回来的。”和尚站起身来敲钟三声,不多久,僧侣全部齐集在大殿里。
曹翰大惊失色,他连忙恭敬地向和尚礼拜,“大师,请您教授我常胜之道吧。”
和尚微微摇头,“将军,请去读佛经吧。”
缘德和尚最终死在了大将军曹翰的手中,我看见他死去时悲伤而美丽的笑容,他是被人活活地烧死的,火焰吞噬他紫色的袈裟时,那种光彩美丽如天边佛祖莲座上的霞光。我知道他并不为自己悲哀,所有的悲哀,只是为了这个无知的世界,和这些可怜的世人。他飘然而去,我想,他一定是去了西天,在佛祖的座前聆听尘世无法听到的佛义。
每个人都会死的,缘德死的时候,我已不再像李贺死时那样悲伤,在世间这样久,也看惯了人们的生死别离,那其实也没有什么,只要生而为人就一定要经历的。六道轮回中,很多人都正常地循环往复,有些人永远都脱离了这种痛苦,有些人却不得不站在轮回的夹缝中寂寞地看着永无止境承受痛苦的生命。
于是我便回到西泠,这里毕竟有我的根。我像往常一样听净寺的钟声,偶尔也去灵隐。有的时候,我会向西北方看去,在云霞的深处,有一个寂寞的和尚默默地在承受着自己的誓言:地狱未空,誓不成佛。我心里悲伤如昔,但却再也没有任何欲望,这世界的一切原来都只是镜中的花,水里的月。
再过一段时间我的灵魂开始变得透明,我知道我不必再忍受痛苦的时刻也快到了。与普通的世人相比,有这样长的生命,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我无法回答,但是感谢佛祖,他让我有了这样长的生命,让我在生命中遇见了李贺,遇见了缘德,让我终于爱上了一个人,虽然他是菩萨。
我即将离去,我不必再悲哀,其实无论怎么样的安排,原来都有佛的深意。
有一个人在我的坟前提了这样一副对联:桃花流水杳然去,油壁香车不再逢。这对联真美,虽然是联句而成。可是我更喜欢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那个长臂的青年,在风雨的西泠吟诵的这首诗。
我静静地等待死去,忽一日,一女子乘油壁香车而来,她美丽如花,裙袂飞扬。她从我的坟前过,眼光怜悯而冷漠。这时我听见有人在议论,“这个就是教坊名妓苏小小吧,真是和南齐的那个一样啊,妖冶而轻浮,自以为是,眼高于顶。”
我豁然开朗,天空中梵唱如烟,千年的迷惑于今日已不再存在。
原来一切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