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沉气分水,双臂前扑,恰有一件又粘又滑而又寒凉透骨的东西撞入怀内,是以,本能的
伸臂将它抱住。
也就在黄剑云双臂抱住那东西的同时,胁下突然伸来一只纤手,耳中恍惚听到一声汤丽
珠的声音说:“剑云哥,快提气我们浮上崖去。”
黄剑云知道是汤丽珠来扶他,正待睁开眼睛,潭底下突然传来一声慑人水啸,同时,潭
水澎湃的汹浪,像疯狂上涨的怒潮,几乎将两人冲散。
汤丽珠见黄剑云双臂抱着胸下,误以为他胸下受了重伤,只得尽力帮他上浮。
这时又听了潭底下奇怪慑人的水啸,立即断定时限已经到了,如再不尽快出去,两人势
必同时丧命在此地。
惊急间,游目一看,不由花容立变,脱口急呼:“剑云哥,不好了,水已经快涨满了!”
黄剑云抱着那件又粘又滑又寒凉透骨的东西,决心不到最后关头,绝不放手,只要两臂
一松动,那件东西势必坠回潭中。
这时一面提气一面上浮,正感奇怪,为何还不到潭边,一听汤丽珠的惊叫,猛的一摇头,
甩掉面上的水珠将眼睁开了。
睁眼一看,大惊失色,只见巨浪翻滚,水势汹涌,方才的伞形洞庭已经涨满了水,那个
七八丈高的中央露天圆孔,就在头上八九尺处。
黄剑云看了这情形,那敢怠慢,不由惊得厉声疾呼:“珠妹,快从那个圆孔里浮出
去……”
潭水涨得好快,浮字方自出口,潭水已到了圆孔边缘。
汤丽珠无暇多想,急忙将娇躯沉进汹涌的水浪里,双臂将黄剑云一举,顺势将黄剑云托
出洞去。
但是,她却藉着潭水猛浮的上冲之力,跟着黄剑云的脚后,提气穿了出去——
潭水一冲出洞口,虽然射劲湍急,高约丈余,但潭水四散,流向广大的谷地,激流立时
变得浅度仅及脚面。
黄剑云趁激射水势力竭之际,挺身降落地面,而汤丽珠一声娇呼,也落在地上。
由于潭水继续激射而出,使两人如处瀑布之下,黄剑云的身形一落地,飞身向数丈外的
一片草地纵去。
黄剑云的身形一纵,身后的汤丽珠立即娇声惊呼:“啊,我的彩球!”
惊呼声中,也飞身纵向草地。
黄剑云一听汤丽珠的娇呼,立即关切的问:“你拿到了那颗彩球?”
浑身淋漓,云发蓬松的汤丽珠,几乎要用哭的声音,焦急的说:“刚刚冲出洞来才溜了
手!”
黄剑云惊“噢”一声,立即和汤丽珠慌张的望着激射而出的水注寻找。
由于天色刚刚拂晓,天色昏暗,月光朦陇,加之茸茸荒草,根本看不到彩球在何处。
黄剑云仍本能的紧紧抱着那件又粘又滑又寒凉刺骨的东西而不觉。
蓦见汤丽珠的杏目一亮,脱口低声欢呼遗:“剑云哥,就在这儿!”
欢呼声中,急步向身前八九尺处奔去。
黄剑云定睛一看,只见潭水滚动的草丛里果然有点彩华闪闪的东西。
汤丽珠奔至近前,俯身将彩球拣起来。
彩球一出水面,毫芒四射,光明大放,周围七八丈内,尽被七彩光华笼罩。
黄剑云一见,大吃一惊,深怕两个魔头和‘青衫客’等人看到,惊得脱口低声说:“珠
妹快收进怀里!”
汤丽珠也惊觉事态严重,急忙将彩球放进怀中……
但是,织手刚向怀中一送,突然发现彩球上尚串着一根沾满水苔,似丝非丝,似筋非筋
的金绳。
心中一惊,急忙扯起,彩球上的金丝绳,竟连在黄剑云的怀中,定睛一看,不由脱口一
声惊呼。
黄剑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以为抱着的那件寒凉透骨的东西,竟是一柄沾满了粘滑
水苔的金柄金匣雕花宝剑。
而汤丽珠彩球上帛着的金丝绳,正系在剑柄龙头上的须孔上,由于剑柄光秃,金丝绳显
然是剑穗,而那颗彩球,也就是七彩丽珠,则正是剑穗上的剑坠。
黄剑云和汤丽珠看了这情形,俱都楞了。
就在这时,正北断崖下的高大乱石中,突然传来‘塞上尊者’的惶声厉喝道:“你们这
些蠢材,
还不快些攀上断崖,不出半个时辰,满谷都是洪水了。”
黄剑云和汤丽珠心中一惊,深怕被‘塞上尊者’等人发现两人的行踪,是以,转身向着
正西群峰问如飞驰去。
汤丽珠深怕七彩宝珠发光,引来‘塞上尊者’等人的跟踪,依然藏在胸襟内,而黄剑云
则将金光闪闪的剑匣,提在身前。
两人并肩飞驰,中间却连着一根金光闪闪的丝绳,飞驰不足百丈,身后突然傅来“轰隆”
一声惊人巨响。
黄剑云和汤丽珠回头一看,俱都大吃一惊!
只见‘幻宫’潭孔处,突然升起一座二三十丈方圆的巨大水注,翻滚汹涌的潭水,宛如
决堤的江河,挟着震耳如雷的“隆隆”水鸣,散向满谷。
黄剑云看了这情形,不由惊得脱口急声说:“珠妹快走,潭水突破了洞庭!”
庭字出口,已伸臂挽住了汤丽珠的玉手,两人尽展轻功,快逾流星,直奔就近的一座高
峰。
这时,东方天光已经大亮,峰岭树隙问,已透出金红朝霞,满山松竹怪石之间,已升起
缕缕缭绕雾烟。
黄剑云和汤丽珠如飞登上峰巅,回头再看,整个‘应龙谷’早已变戍了一片汪洋大潮,
淹没了所有的高大怪石。
汤丽珠看了这情形,不由惊得花容失色,望着神情凝重的黄剑云,连呼“好险”,同时,
纤纤玉手,本能的拍着酥胸。
玉手一拍酥胸。顿时大吃一惊,不由脱口一声娇呼,双臂急忙将前胸掩住。
正望着一片滚滚大水发楞的黄剑云,闻声一惊,急忙回头,这时才发现汤丽珠的鲜红劲
衣,紧紧的裹着她的玲珑娇躯,她两臂紧紧并抱,掩住了她胸前高耸的玉乳。
黄剑云的俊面一红,也不禁惊得急忙低头,看看自己,由于长衫宽大,飞驰一阵,早已
没有了水,不但没有裹在身上,反而变得平板直挺。
汤丽珠云发蓬松,娇靥乃红,不由羞涩焦急的说:“剑云哥,怎么办嘛,快想个办法
嘛!”
黄剑云秀眉一蹙,愁苦的说:“此地距桃花谷最近,但又不能去……”
说着,游目四顾,向西一看,目光倏然一亮,脱口兴奋的说:“快看,那边林中有炊烟,
一定有寺院人家。”
汤丽珠转首一看,只见深处三四峰之间,果然升起一缕炊烟,不由期待的说:“希望那
里没有和尚,最好都是尼姑!”
黄剑云立即宽声说:“也许是樵夫猎户,他们的家中大都有妇女。”
汤丽珠一听,立即向着升烟处嘟了嘟小嘴,羞涩的嗔声说:“你走前面嘛,剑云哥!”
黄剑云俊面一红,只得沿着峰脊向那片升烟的松林驰去。
由于那颐七彩宝珠仍在汤丽珠的衣襟内,汤丽珠不能落后太远,只能隔八九尺距离,是
以,她不时提醒黄剑云不可回头。
两人飞驰间,发现升烟处,竟露出一角殿脊和一段红墙,显然,不是和尚庙就是道观尼
姑庵。
片刻已达林前,两人这才从林隙间,发现那是一座多年失修,大部坍塌的寺院,只有一
座折梁断椽的破殿。
黄剑云看了这情形,立即放缓了身势,同时轻灵的向破庙前走去,因为,照破庙的情形
看,里面不可能有尼姑或和尚。
将近倒坍的庙墙前,发现那阵乱飞的柴烟,是由破殿内飘飞出来。
黄剑云首先停身,将那柄金匣宝剑,由背后交给汤丽珠保管,同时悄声说:“你等在这
儿,愚兄先进去看看!”
汤丽珠接过剑,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殿中万一是凶僧和恶徒在里面,那该多难
堪!
黄剑云提气凝功,暗运‘罡炁’,极轻灵的纵过塌墙,身形轻如柳絮般的纵落在荒草碎
瓦满地的庙院中。
但是,双脚踏处,竟没有发出丝毫声息,这不能不让悄悄躲在墙外的汤丽珠,看得佩服
至极。
黄剑云不是怕殿内有凶僧恶尼,而是怕两个老魔头的弟子或党羽等人在此地宿睡休息,
不得不提高警惕。
心念间,已轻灵的纵上了殿阶,只见殿内,除了一尊高大青石神台,上面尚留有一堆泥
土外,便是满地的碎瓦断橡!
而那阵乱飞的柴烟,就是发至巨大的青石神台后面,除了烧柴的声响,听不到任何声音。
黄剑云心中一动,断定神台后定然有人,根据彼等的隐在台后而不敢到台前来看,定非
善类。为了汤丽珠烤衣方便,决心将神台后面的歹徒驱走,心念已定,飞身向台后扑去——
就在他飞身前扑的同时,神台后突然响起一声羞急怒极的惊恐娇叱:“什么人?快些退
出去!”
黄剑云一听是女子声音,不由大吃一惊,但是身形已到了台后,再想刹住身势已来不及
了。
虽然他点足立即飞回,但仍恍惚看到台后一堆柴火前,立着一位神情惊恐,秀发直垂腰
间,而仅以一件青绸上衣,裹着她粉团玉琢,欺霜赛雪胴体的绝色少女。
黄剑云只觉得心跳怦怦,俊面迩红,那敢停留,如飞身形,直退殿外。
就在黄剑云飞身退出殿外的同时,躲在墙下的汤丽珠,却闻声飞身扑上殿来。
同时,神色惊疑的望着黄剑云,急声说:“奇怪,里面女子的声音好耳熟!”
话声甫落,神台后已傅来那女子的委屈急呼说:“你是珠表妹吗?我是你表姐李凤仙
呀!”
汤丽珠一听,话也顾不得说,惊呼一声,飞身扑向神台后。
黄剑云楞楞的立在殿阶下,完全傻了,他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闹不清这是怎么
回事?
这时,殿内已传来汤丽珠的惊急娇呼道:“哎呀麦姐,你怎的会弄成这个样子呀?”
只听那位自称李凤仙的少女,羞急的说:“表妹你先别管,快去将那个闯进来的少年,
砍他两剑或挖去他的两眼……”
黄剑云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暗呼:好厉害!
只听汤丽珠焦急的解释说:“他是黄家哥哥听!”
台后一静,又是李凤仙的惊异声音问:“那一位黄家哥哥?”
汤丽珠不耐烦的说:“就是‘太华黄府’的黄剑云哥哥嘛!”
李凤仙反而有些生气的说:“他怎的竟不懂‘扬声入室’的规矩,悄悄的就跑过来了?”
汤丽珠赶紧归罪于自己,陪笑说:“还不是都为了小妹我!”
李凤仙一声轻啊,不由惊异的问:“你怎么也弄成这付狼狈像?你也去‘应龙谷’啦?”
汤丽珠得意中又有些懊恼的说:“可不是,差一点没有淹死!”
李凤仙吃惊的问:“怎么回事?你的水功此我还精嘛?”
黄剑云见她们表姊妹两人愈谈愈起劲,根本忘了殿外还有他黄剑云这个人,不由没好气
的沉声问:“你们两人寒喧完了没有?我在这里冻得直打哆嗉!”
话声甫落,蓦闻那位李凤仙姑娘,压低声音说:“表妹,不要理他,多冻他一会儿也好,
方才可把我给吓坏了!”
汤丽珠也压低声音,急忙代为求情说:“别摆大姊姊的架子好不好?稍时他一定会向你
道歉赔罪的!”
说罢,不待李凤仙发话,立即提高声音,亲切的说:“剑云哥,进来吧,你先坐在神台
前面歇一歇!”
黄剑云懊恼的暗哼一声,心说:“废话,难道我还到神台后面去烤衣服不成?”
心念间,已走进破殿,由于满地鸟粪和破瓦木片,只好立在神台前发呆,想到方才的惊
险,同时想到了那柄剑。
黄剑云一想到剑,立即勉强放缓声音说:“珠妹,把剑丢给我好不好?”
说话之间,转首后看,只见台后火光能熊,柴烟飞腾,灰败的粉墙上,斜照着一个玲珑
透剔的苗条身影。
就在他这一瞥间,台后已响起汤丽珠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