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战国物语(原名:日本战国时代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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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战国物语(原名:日本战国时代史话)- 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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綎笑哈哈得迎于帐外,与行长寒暄后同进帐内。

  酒席宴间,行长见刘綎身后一名手持酒壶的侍者,面相甚好:眉分八彩,目若朗星,三缕胡须飘于胸前,根根透肉,条条透风。行长兴起,以手点指谓刘綎道:“此人殊有福也”。刘綎闻听此言不禁大惊,那侍者更是奇怪,二话不说就奔出帐外。司旗官见侍者跑出来,便立刻挥动手中令旗,须臾便听得炮声隆隆。随后,四外喊杀声震天。

  行长知道中计,连滚带爬得逃出帐外。镇信已与伏兵杀在一处,随行倭兵死得死,伤得伤。行长大骇,翻身上马,夺路便逃。幸得镇信父子保护,行长等才仅以身免。落荒逃回顺天后,行长吓得满头大汗,差点尿了一裤子,连忙命士兵坚壁固守。

  那侍者脱去随从服饰,换上将军盔甲,令道:“随吾杀进城去”,原来他才是真刘綎。明军随后猛烈攻城,夺取了城前的曳桥,斩倭九十二名。陈璘率舟师于水路参战,水面被炮弹炸得浪柱窜起老高,倭船被击沉百余艘。行长诡计多端,于城中潜出千余骑从侧翼偷袭明军,刘綎不敌,败下阵来。见陆军失利,陈璘也率军弃船登陆撤走。

  与此同时,麻贵率军进攻蔚山,于城外一场厮杀,倭兵狼狈逃窜,颇有斩获。麻贵乘胜进攻倭寨,杀至寨中却不见半个人影。就在此时,只听四外喊杀声震天,伏兵骤起。谁会想到倭军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调整过来,由失利转为埋伏呢。麻贵知道中计,带兵杀出重围败走。八月十二,麻贵再攻蔚山,于城外呐喊,欲诱倭兵出战,乘机偷袭蔚山城。可清正就是不上当,笼城不出。翌日,明军开始攻城,但守军拒坚反抗,明军未能如愿。

  九月十九,刘綎再攻顺天,不克而回。

  廿三日,麻贵率颇贵、牛伯英等第三次进攻蔚山,还是没有打下来。无奈之下,麻贵命深沟高垒,并派人去蔚山与清正议和,以为缓兵之计。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岛津义弘于泗川修筑泗川城,此城说是城,其实只是日本式的城寨而已,它三面环海,一路通陆,城内设橹,城前筑一大寨,名唤故馆寨。后又修筑三座大寨,以望津寨最为险要,北倚晋江,东筑永春寨,西筑昆阳寨,三寨鼎立互为犄角。

  董一元与茅国器进兵攻克高灵、晋州,晋州前有大江,江之南为望津寨,倭将寺山久兼统二百兵临江固守。国器谓一元道:“倭寨首尾相连,宛若长蛇,望津乃首也。碎首,其余如破竹矣”,一元以为然,遂定先攻望津寨。

  一日,一妇人从倭寨出来,进国器大营求见。士兵将她带入大帐,她将一纸条递予国器,国器展开一看,上书一条谜语。猜来猜去,国器终于猜到此谜语乃一人名:郭国安。原来,国安乃明朝人士,现在就在望津寨,他闻听明军进兵,便遣人前来相认,欲为内应。国器大喜,派人相约日期,令其于寨内纵火,明军见火为号,举兵攻寨。

  九月二十,国器率兵渡江,久兼马上领倭兵布阵江边。这时,望津寨中如期火起,炎焰蔽天。倭兵见寨中起火,大惊失色,阵形大乱。国器趁机催动所部杀到江岸,倭兵大败而逃,弃尸一路,国器遂夺望津寨。永春寨倭兵见望津火起,也随之大乱,一元则乘势率军破之。昆阳寨独木难支,也于翌日被攻陷。一元先礼后兵,派人到泗川城劝说义弘投降,但被拒绝。

  两日内竟连破三寨,看来泗川城也旦夕可下,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回  战露梁胜败已定 终浩劫得失小论
九月廿八,明军偷袭故馆寨,岛津义弘即令驻守此寨的倭将川上忠实、相良赖丰及三百兵撤回泗川城。翌日,倭兵出城割禾稻,大明骑兵突然冲至,斩首一百五十余级,倭军大败而回。

  十月初一未明时分,董一元派茅国器、彭信古、郜道立、马呈文、蓝芳威、叶邦荣、柴登科、祖承训、郝三聘等率兵围攻泗川城。城中七千倭兵负隅顽抗,义弘父子更是登橹指挥作战。只见橹上火枪齐发,硝烟弥漫;义弘也亲自扣动板机,开枪射击。北门外明兵蜂拥而至,以鸟铳、弓箭还击。据说,鏖战正酣,忽有一红一白两只狐狸自城头窜入战场。义弘惊呼道:“此乃战胜之祥也”,倭兵士气为之一振。原本残酷的战争如今又添加了些神话色彩,后来,一只狐狸死于城外乱军之中,另一只则不知所踪。

  战至午前九时,明军终于用木杠撞破一扇城门。信古所部明兵多半不善火器,城门打开之时,本应以鸟铳掩护,可能慌乱之间火药捣得不是很结实,铳口放出的竟是黑烟。明兵一阵混乱,义弘父子趁机领兵杀出城外,信古所部不敌败走。国器见大部分倭兵出城追杀信古所部,城内空虚,引兵再来攻城。岛津忠长赶紧带人防守,但手下兵马太少,死守肯定不敌,于是他下令杀出城外与明军展开肉搏。很快,忠长所部便被围困数重。危机之时,寺山久兼命火枪手射击国器所部后队,加以袭扰。明军果然中计,后队被袭受惊大乱,前队不明情况,回顾后队。忠长所部趁机死战,明军前队慌乱间节节败退,忠长则领兵于后追击。蓝芳威见国器所部败走,倭军正在后面追赶,于是想引兵断敌后路,谁知又有一批倭军赶来增援,芳威不敌败走。

  都司马呈文、游击郝三聘见数支部队战败,撒腿便跑。一元见大势已去,只得下令撤退,明军随之溃散,倭军于后一阵掩杀,明兵死伤无数。信古所部三千人马仅剩五六十,芳威所部损失六七百,其余各部也死伤无数。国器败至望津寨,谓一元道:“吾兵可复守望津,否则前功尽矣”,一元道:“此地孤立,倭兵来攻,何以防之?不如回星州以图再举”。于是,明军残部悉数撤走,天寒地冻,兵士相互搀扶,日夜奔走一二百里,哭声震野。从此,义弘在明军、鲜兵中便有了“鬼石曼子”的绰号,石曼子乃日语中岛津的音译。万历皇帝闻听泗川大败,盛怒不已,诏命立斩马呈文、郝三聘,彭信古等充为事官,董一元革官衔,降府职三级,各戴罪立功。

  陈璘又提水军,下辖邓子龙、马文焕、季金、张良相等,战船数百艘,列于全罗、忠清、庆尚三道诸海口,但被义弘偷袭而败走。义弘将胜报呈至名护屋,前田利家、德川家康、上杉景胜三大老答书赏其大功。

  十月初八,从日本渡海而来的德永寿昌赶至泗川,传达五大老的命令:“诸将于翌月十五会于釜山,班师回本邦”,后又至顺天通知小西行长。诸倭将不明何故,但军令难违,况且他们多数人早有回家之意,便积极准备撤往釜山。

  却说福建都御史金学得知一条雷人的消息,立刻上奏明廷:“丰臣秀吉暴毙,倭军欲撤兵归国,若不趁机重创,恐其国内稳定而复来”,万历皇帝闻听,大喜过望,令邢玠火速南下,不得延误。

  邢玠得诏命,立即令各路明军再度进攻,果然发现倭军正登船,欲撤回国。他急命陈璘配合李舜臣,督水军切断敌军退路;麻贵、刘綎等由陆路追击,务必全歼倭贼。陈璘大喜道:“此成功名之时也”,遂遣七旬老将邓子龙,及李舜臣统水军三千、三艘巨舰为先锋。

  刘綎所部在水军先锋的配合下,开始进攻顺天。小西行长闻讯,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赶紧向义弘求援。义弘得报,领水兵一万余众、战船五百余艘前去接应。行至兴善岛时,岛津忠恒得病,无法随军出行,只得留于岛上。明水军先锋杀至顺天时,行长及松浦镇信、大村嘉前、五岛孙右卫门尉、有马晴信等人已于十一月十五撤往釜山(清正也火烧蔚山城寨,向釜山方向撤退),不得已转而进攻泗川。

  十一月十八黎明,义弘等正行至露梁海峡,突然迎面杀出三艘巨舰,两军遭遇,顿时听得海面上炮声隆隆,对鬼子的最后一战——“露梁海战”打响了。老将邓子龙颇有常山赵子龙的勇猛,年逾七十,却意气犹厉。他欲得首功,跳上一艘朝鲜快船,亲率二百勇士以铁爪钩住敌船,并向其内抛掷火器。敌船很快起火,船上倭兵被击毙五十四人,余者皆跳海逃生。

  就在此时,不料友船一发炮弹误中子龙座船,顿时起火。舜臣见老将军有难,立刻督促座船前去营救,与前来阻止的倭舰战在一处。恶战间,一颗流弹正中舜臣前胸,从后胸穿膛而过。随从赶紧将他扶入船舱,舜臣道:“战方急,慎勿言吾死”,言罢,这位为抗倭战争作出巨大贡献的一代名将与世长辞,时年五十三岁。舜臣之侄李芫秘叔死讯,以舜臣令继续督战。倭舰见子龙座船起火,趁机向其船开枪放炮,子龙不幸中弹牺牲,二百勇士也全体遇难。

  两员先锋大将皆战死,形势不利。千钧一发之际,陈璘率主力赶至,副将陈蚕、季金从侧翼夹击。战斗中,陈璘旗舰被倭船包围,李芫指挥舰队前去救援,终将敌船杀散。陈璘派人到舜臣船上答谢,才知舜臣已死。陈璘禁不住从椅子上瘫坐在地,哭道:“吾意公生来救吾,何故去耶”,全军将士也失声痛哭,声声震海。后来,李朝赐舜臣谥号“忠武”,以示纪念,韩国各地矗立的舜臣雕像竟多达三百余处。

  义弘所乘旗舰水手死伤惨重,他见势不妙,率仅剩的五十艘战船突围而逃,绕至唐岛躲避。立花宗茂、寺泽正成、高桥直次手下倭水兵也死伤过半,随义弘一同杀出重围,逃入唐岛。跳海逃生的倭兵不是溺死,就是在泅渡到岸边后被从陆路杀来的明军击毙。义弘逃跑途中遇见忠恒,父子二人携入唐岛。再看自己乘坐的旗舰,义弘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只见船板上满是羽箭,净是弹丸打的窟窿。他擦擦头上的汗水,心道:我这鬼石曼子真差点成了鬼。十九日,义弘等从唐岛出发,返回日本。其余倭将也率所部退往对马岛。

  明万历二十六年(1598,倭庆长三年)腊月初十,倭军返回博多,长达七年之久的日本、朝鲜、明朝之间的浩劫正式宣告结束。

  万历皇帝因扫荡余倭有功,先赏邢玠银一百两、大红纻丝蟒衣一袭,赏万世德银八十两,大红纻丝飞鱼一袭,回朝后另行赏赐,文武将士也按功次皆有封赏。翌年三月,明廷命麻贵、陈璘、董一元撤出朝鲜。闰四月,万历皇帝以平倭诏告天下,同时敕谕宣祖李昖。大明满朝臣子莫不举手相庆,莫不动色而相勖。大学士沈一贯上疏总结这次平倭的感触,耐人寻味,其部分文字如下:

  关白虽黠不过一倭奴耳,群类虽繁不能当我一大郡也。螫仅中于一隅,师遂勤于七省,数百万之裹粮,六七年之奔命,东功之成,天幸不至之绝耳。痛定思痛,至今思之不能不为之栗栗者,如水火焚溺可复蹈哉。故《周书》有言:“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今日举朝忠计,成谓国家之武功虽若可观,而文治实多阙失,……,孔子有言:“有国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伏望皇上居高听卑,思患预防,勿任一己之情而拂百姓之欲;勿贪沾沾之利而轻丕丕之基。夙夜栗栗如倭患未平之时,而不少怠荒社稷。幸甚。(记于《明神宗实录》,卷三三四,第五十九册)

  真是良药苦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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