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凤道:“但他若不是司马方,又怎会知道那许多的事情?”
柳西川苦笑道:“我最想不通的就只有这点。”
青凤道:“柳叔叔,那些事情,真的就只有你们四人知道?”
柳西川道:“这是绝对可以肯定的。”
青凤道:“换句话说,他若非司马方,那就是我爹或者殷伯伯的鬼魂上身了?”
柳西川笑叱道:“胡说!”
南宫绝那边忽然道:“倒也并非完全胡说。”
柳西川一怔,道:“哦?”
南宫绝缓缓地道:“青凤这一说,倒令我想起了一种可能。”
柳西川道:“是什么可能?”
南宫绝道:“他们两人是否真的已经死亡?”
柳西川又是一怔,道:“殷天赐的尸体,我们都看到的了,至于我杜二哥,死时我一直在他旁边。”
杜青凤道:“我们一家人也在的。”
柳西川接道:“再说,我杜二哥的为人如何,我们都清楚,若说他会打那个宝藏的主意,简直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当初——就是十年之前,他甚至可以说是被我们迫去那个宝藏。”
南宫绝道:“这样说,杜老前辈就是阴魂未散,仍留在人间,也不会附诸别人,叫他去打那个宝藏的主意。”
柳西川点头道:“我相信必然如此。”
南宫绝道:“殷老前辈的尸体我也检验过,的确是已经气绝身亡,他身上的伤口也绝对不是假的。”
柳西川道:“话说回来,便是他阴魂也仍然未散,对于那个宝藏,相信也不会再感兴趣。”
南宫绝道:“因为他的钱已实在太多?”
柳西川道:“不错,以我所知,扬州城中几乎一半的店子都有他一份,以他现在的资产,无论他怎样花,这一辈子只怕也未必花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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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洞天福地 守株待兔
南宫绝点点头,道:“无论什么人有钱到这个地步,对于钱的确也不会再有多大的兴趣。”
柳西川道:“不错,有十两银子与有一百两银子,其间无疑是有一段距离,但是有十万两银子与一百万两银子,反而就没有多大分别的了。”
南宫绝道:“因为很多能够用钱买得到的东西他们都同样能够买得到。”
柳西川道:“正是这个道理。”
南宫绝道:“不过我说的那个可能,若非我们都已可以肯定他们实在已经死亡,是大有可能的。”
柳西川忽然一笑,道:“有一种可能,不知道公子有没有考虑到?”
南宫绝竟然好像知道柳西川所指的是什么,笑了笑,道:“有,但以找观察所得,老前辈不像那种人。”
柳西川道:“任何人都有判断错误的时候。”
南宫绝道:“这一次我相信没有。”
青凤、阮平一旁听著,大惑奇怪,阮平忍不住问道:“公子,那到底是什么可能呢?”
青凤亦道:“是啊,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柳西川道:“那种可能就是,我与他人暗中勾结企图夺取那宝宝藏。”
青凤立即道:“怎会有这种可能?”
柳西川道:“除了我之外,知道那些事情的人就只有司马方,那个假冒骷髅刺的人若非司马方,那么真的司马方极有可能已经死亡,你说,我的嫌疑是否也很大?”
青凤道:“叔叔可不是那种人啊。”
柳西川道:“对我这个叔叔你当然比较看好。”
阮平插口道:“我看老前辈也不是那种人。”
柳西川只是笑笑。
南宫绝接道:“老前辈若是有意夺取那三把金钥匙,根本没有与他人合作的必要。”他一顿,接道:“我们现在也不必多作胡乱揣测,那个假冒骷髅刺客的人到底是谁,迟早总会有一个明白的。”
青凤点点头,转问阮平道:“方才那个真正的骷髅刺客有没有提及我们收到的那些贴馁帖与他是否有关系?”
阮平道:“没有,不过照情形看来,可以肯定那些骷髅帖,绝对不是他发出的了。”
柳西川点点头,道:“毫无疑问。”
南宫绝道:“目前我们不妨认定他就是司马方,所以冒充骷髅刺客,目的乃是在虚张声势,乘对方慌乱之时采取行动报复。”
柳西川道:“这未尝不见作用,最低限度,殷大哥就给他弄得手忙脚乱,一个疏忽为他所算。”
阮平道:“说到这种暗算的伎俩,他与骷髅刺客倒是不遑多让。”
南宫绝道:“事情到这个地步,我们目前唯一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柳西川接道:“赶赴三游洞!”
南宫绝道:“不错!”竹竿一落一插,轻舟如箭,滑过水面,直驶出一丈,一转,回向桥那没荡去。
在他的操纵之下,那艘轻舟是那么平稳,那么迅速,阮平忍不住叹道:“公子怎么连操舟的本领也练成了。”
南宫绝道:“这是偶然一个机会从一个老渔翁处学来的,想不到今天派上用场。”
阮平道:“公子就是什么都肯学,所以很多时候都能够化危为安,出奇制胜。”
南宫绝道:“少油嘴。”
阮平道:“这可是事宜。”
南宫绝道:“现在我们却是败在那位司马力的阴谋诡计之下。”
阮平笑道:“胜负如何,尚是未知之数。”
说话间,小舟已穿桥荡过。河水这时候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拖车的那两匹马已活活淹毙水中。
天地间亦恢复原来的寂静,众人的心情却并没有平静下来。
事情虽然可以说已告一段落,一幕龙争虎斗可以肯定又即将展开,而且,他们现在又还得多提防一个人。
——骷髅刺客独孤秋!
他也许会坐收渔人之利,亦可能会一旁暗算。像他这样的一个职业刺客,当然必须保持他本来的秘密。
南宫绝他们都看到了他的真面目,知道他就是骷髅刺客,不杀南宫绝他们,他又怎肯罢休?
在南宫绝他们来说,这无疑又多了一重心理负担。
但无论如何,这总比完全不知道独孤秋的本来面目,由得他留在身旁好得多。
因为到他们联手击杀司马方时,独孤秋一定会采取行动,到其时变生肘腋,岂非更糟糕?所以他们仍然是高兴的。他们目前唯一念念不忘的只有一件事。
独孤秋是真正的骷髅刺客,那么假冒的骷髅刺客又是何人?
是否就是司马方?
进了凤凰镇,南宫绝等人只是稍歇便又起程,直奔宜昌。
三游洞也就在宜昌附近。
他们到了宜昌,立即雇了一条船,乘风破浪,急赴南津关,下舟后,也立即上路江迸矶头山上乱石累累,蔓草丛枝,石路倾坦,角度尖锐,转折颇多。
途中所见,大致与自乐天序中所说相仿。
三游洞之名,始于唐元和十三年自居易与弟行简及元稠同通,他们是三人同时发现这个洞的,因共议取了这个名字。
元稹的字有这样写著:“各赋古洞诗二十韵,画于石壁,以吾三人始游,故因名三游洞,洞在峡川土三十里北峰下两岸相敛间。”
在白乐天序中则有道:“初见石如垒如削,其怪者如引臂如垂幢,次见泉如泻如注,其奇者如悬炼,如不绝缕,遂相维舟崖下,率仆夫芟芜刈翳,梯危缒滑,俄而复上者八四焉。”
可见当时攀登的艰险。
南宫绝等人上岸前行约莫二里,已看见了三游洞,迎面第一印象是一个三角形的洞口,上刻著「三游古洞”四个大字。
柳西川虽然多年没有再到,但印象仍深,远远望见,不由污了一口气,道:“终于来到了。”
南宫绝道:“这个古洞不时都有人来游览,却未听到过有什么宝藏。”
柳西川笑了笑,道:“若是一般人都能够发现,就不成为宝藏的了。”
南宫绝道:“不错,由现在开始,我们更要小心了。”
阮平道:“这一路之上都很平安,那个司马方并没有再来袭击我们。”
南宫绝道:“四把金钥匙他都已到手,还来袭击我们作甚?”
阮平道:“也许他还未赶到。”
南宫绝道:“也许。”
柳西川道:“他还未赶到就最好不过,那么我们大可以坐在洞内,等他到来。”
阮平道:“也许他早已到来,现在已经在宝藏之内。”
柳西川道:“宝藏之内的藏宝并不是一时片刻就能够将之搬出来,即使马车什么他全都准备妥当,又有其他人从旁协助,也要花上相当时间。”
阮平道:“我看他此行并无助手,否则早已现身了,说到马车方面,相信他并无准备,而且这附近马车也很难驶进。”
柳西川道:“马车停远一些也没有关系,最成问题的是那些藏珍无不是极之珍贵,一个不小心,摔破在地上,可就糟糕了,所以一定要非常小心才行。”
阮平道:“这个小心,那个小心,的确是费时得很。”
柳西川道:“到三游洞,我们所定的可以说是最快的一条路,即使他抢在我们前头,也快不了三两个时辰,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我绝对可以肯定,他是无法完全将那些宝藏搬走的。”
阮平道:“若是我们抢在他前头,由现在开始,可要提心吊胆了。”
柳西川道:“不错,所以我们还是希望他已经进去的好,因为进出口只有一个,我们小心一点儿,就可以看稳了。”
阮平大笑道:“那即使他已经准备了干粮,总不及我们补充容易,一日不出来,十日不由他不出来了。”
柳西川道:“他若是已经进入那宝藏之内,必然会考虑到这方面,所以找反而有点担心,他并不急著进内,一年半载之后才到来,我们只怕没这耐心。”
阮平大感为难,道:“这个如何是好?”
柳西川道:“他若是这样做,我们也没有办法,总之,无论他先来抑或后至,我们都以一个月为限,过了一个月,那便只有再想想办法,从第二条途径著手了。”
阮平道:“第二条途径又该如何?”
柳西川双手一摊,道:“你这样问我,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答复。”
南宫绝截口道:“这的确说得太远了,我们还是先进洞再作打算。”
说话间,众人已来到洞前。
那是一个三角形的心洞。
青凤走近了,皱眉道:“这个小洞哪容得下我们这么多人?”
柳西川笑了笑,道:“进口无疑是小一点,里头可是别有洞天,再多几十人,也一样可以容下。”
南宫绝也道:“这是事实!”两步走上前,欠身往洞内跨进。
阮平急呼道:“公子千万要小心。”
南宫绝道:“自会小心。”一只右手已按在剑柄之上,脚步不停,偏身闪入。一闪入,剑立即出稍。
洞内异常的阴暗,南宫绝早已准备好火折子,嚎一声,左手立即将一个火折子剔亮。
一团并不强烈的光芒在洞中散发开来,但已足以照亮洞中的景物。
在洞左右两迪石壁上都刻满字句,有些已剥落。
青凤紧跟在南宫绝身后,一双眼睛习惯了洞中的黑暗之后,立即嚷起来,道:“看,这两迸石壁,怎么都刻满了字句?”
南宫绝道:“唐宋以来,不少文人雅士都曾经到这里游玩,吟诗作词,大作文章,在石壁上,能够刻字的地方都刻遍了。”
青凤道:“有空闲,倒要看看刻著些什么。”
说话间,又进入了两丈,一面大石壁挡在前面。
南宫绝笑了笑,道:“你留心了,一转过这面石壁,你将会大吃一惊。”
青凤道:“为什么?”
南宫绝没有答复她,转过了那面石壁,她连忙跟了过去,目光过处,立即“啊”一声惊呼出来。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