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国哥非要把我灌倒才会说我喝好?”新生也笑笑说。
“李副局长的酒量可是真好,我和他在一起喝酒,从没见他醉过”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和李副局长一起喝一杯”立国说完弹下烟灰。
“算了,立国哥,下次有时间我请你”新生喝口茶。
新生从立国家回来时,已是晚上六点多,但天色仍早。
“喝多了吧”新生的娘递给他一杯醋茶,关心的问。
“是喝多了”新生接过茶,“娘,甜甜和她妈妈哪去了?”这时,新生注意自己在家里没看到妻子和女儿。
“你大嫂带她们去你婶婶家去了。”
新生松口气说,“娘,我不舒服想睡一会儿。”
“睡吧,你已喝了一整天的酒,好好休息!”
新生躺在床上,浑浑沉沉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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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光 棍
第四章 光 棍
一
光棍死了,这是新生回到村子第五天发生的事。光棍是六十余岁的人,住在村里的正中部,不大的四合院里盖着三间青砖瓦房,已快百年,看起来象是古城堡,老光棍一个人就住在这古城堡里。光棍死的当天,村民并不知道,第二天有人找光棍下棋时才发现他躺在凉席上死去。村人对老光棍突然的死多少感到惊异和奇怪,因为光棍死的前一天还在树荫下与人下地棋,想不到第二天就……光棍死前没有什么病,不象村里其他老人,病上几年才肯慢慢死去,老光棍是无病而寿终。光棍死时也没有任何的痛苦,因为找他的村人起先还认为光棍在睡觉,拍拍他,见光棍没反应,摸摸光棍,身上凉凉的,死了,把那村人吓得差点跳起来。光棍叫啥名子,新生并不知道。在新生的记忆里,村里人没有谁喊过光棍的名子,有人说,光棍在村里的辈份高,那些当爷爷和和奶奶的老年人见了光棍还要叫叔叔,爷爷的。村里极少有人按辈份喊叫光棍,上年纪的人喊光棍为老赵,年轻人便直喊他光棍,这样时间久了,村里人干脆直接喊他赵光棍。村人如果不知从哪儿偶得一块银元或金银戒子、玉石什么的弄不清真假时,便有人说,去让赵光棍辩认一下。这方面,光棍是村里的专家。光棍辩认后,你拿金银珠宝另找专家鉴定,结果和光棍的一样。这样,村人买卖金银玉石时不会吃亏上当。光棍成了他的名子,他的真名反被村人渐渐忘记。对这些,光棍并不介意,他也乐意让村人喊自己光棍。
光棍为何成为光棍?这还要从他出身和那特殊的年月说起……
二十世经四十年代末
“地主和地主婆被解放军抓起来了,快去看啊!”村子里充满着喜悦和欢呼,被解放的农民如潮水般涌向批斗会场。批斗会场临设在村头前地主家的晒麦场,在晒麦场靠村子的一端,用土坯砖和木板搭着一个和唱戏的台子差不多的台子,只是没有戏台高,没有戏台大。台子上反手捆绑着三个人,一个是老地主,一个是老地主婆,另一个是少地主,三个人耷拉着脑袋站着。在地主三人的背后并排摆着三张八仙桌,八仙桌后面的木橙上坐着七个人,其中三人穿着蓝灰色的军装,虽然破旧,但很整洁,头上各戴着一顶蓝不蓝、黄不黄的军帽,帽子上并没有村人所企盼的五角星,三人腰间各挂着一把盒子枪,坐在中间,村民从没见过他们。靠近穿军装正抽着烟旁边的是位三十几岁的男子,和少地主的年龄差不多,他上身也穿着一件旧蓝黄军装,裤子却是黑色的,是庙和村民常穿的那种自染的黑色,他的裤子比上衣新的多,腰上也挂着一把手枪,没有那三个人的枪大。对于这个人,村人觉得十分的面熟,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不是几年前常在咱这一带要饭的疯子吗?台下有人小声说。对,就是他,我说咋看他这么眼熟?有人应声说。
“老赵,这疯子咋会坐在台上?”
“小声点,你看人家象疯子吗?”
“他在咱村里时,身上一年四季披着个破麻袋,晚上常睡在许老头的草屋里。”
“那时,我听说许老头的儿子在外当大官,家里剩下许老头老俩口,许老头看疯子可怜,就把草屋给他住。”
“许老头是咱村的大善人,大好人啊,唉,只是死的不明不白的!”
“听说,许老头的死和狗地主有关。”
“狗地主勾结土匪到处抢人抢东西,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许老头的儿子是红军的大官,便告知土匪,土匪才把许老头老俩口抓去害死。”
“许老头被抓后,疯子也就不见了,真想不到他今天会坐在台上”
“毛孩子不懂事不要乱说话,疯子有喝你一口水,为你家挑一担水的吗?”
“可,他每次到地主家要饭,地主就骂他是疯子,还放狗咬他。”
“地主,他是啥好东西?”说话的老汉用手狠狠指着台上的地主。……台下,村民议论着。
“父老乡亲们,大家安静下”坐在穿军装另一旁的,站起一位二十几岁的年青人,年青人上身穿着黄褂子,下身穿着条黑裤子,显得比较威武。
“这不是咱村赵老爹的二儿子——赵小二吗?”
“许老头被抓后,他和疯子一起都不见了。”
“听说,他秘密加入了共产党。”
“我听说有人看见他带领解放军攻打赵刀疤土匪的老窝。”……
“乡亲们,安静,安静”赵小二撕着嗓门大声喊。来自四面八方的乡亲终于安静下来。
“乡亲们,咱们歼灭了土匪又打倒地主,今天咱们就要和地主算一算帐,大家有苦尽管诉”赵老爹的二儿子换口气接着说“在诉苦前,我先向乡亲们介绍下台上的亲人”赵老爹的二儿子说完用手一指三个穿军装的中间一个人说“这位是咱们的李连长。”李连长站起来向乡亲敬个礼说声,“乡亲们好!”台下一片掌声。
赵小二又指下李连长右边的一位说“这是刘指导员。”刘指导员站起来微笑着向乡亲敬一个军礼。台下又是一片掌声。
当赵小二正准备把“疯子”介绍给乡亲时,“疯子”自己已经站起来,他笑着乡民说,“我就不用给乡亲们介绍了,咱们是老相识,我就是乡亲们称为的王疯子,在这里我感谢父老乡亲对我多年的照顾。”“疯子”说完向村民抱下拳。台下一片嘘嘘声。
“乡亲们,你们别听王特派员瞎说,他不是什么疯子,他是咱们的地下党,是上级派到咱们地区的特派员,打土匪斗地主他是第一功臣”刘指导员站起来,挥动着右手声音洪亮,笑着向乡亲说。台下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接着是议论声。
“安静一下乡亲们,我向大家继续介绍”赵小二大声喊着。
当赵小二把台上人介绍后,乡亲才知道今天的批斗大会来的都是些大人物,除李连长刘指导员王特派员外,县临时政府也派来一名代表,乡书记和民兵连长也来了。
“现在,我宣布批斗大会开始”赵小二满脸严肃,威严的吼道。老地主和地主婆被吼声吓得打一冷颤。台下静静的,似乎也被刚才的一吼给吓了一下,又好象盘算着,犹豫着,刚才还在在议论纷纷的乡亲,此时没有一个人说话。
“乡亲们,今天咱们就是要好好批斗地主恶霸,不要怕,有什么苦尽管诉,有什么状尽管告,说出地主恶霸的可恶行为。在这里,我们的党向乡亲保证,土匪恶霸不会再来,地主也甭想翻身,今天就是我们劳苦百姓翻身当家的日子,乡亲们,有苦就大胆的诉”赵小二大声喊叫着。
台下仍静静的。
“我的孩子啊,给你报仇的日子来了。”人群中突然爆出一声哭喊。台下台上所有目光都射向哭喊的地方。哭喊的是赵大娘,是寡妇的婆婆。赵小二忙从台上走下来,人群闪开一条小道。
“大娘,我知道您心里的苦,安生哥和嫂子的事我都知道,今天,您就上台把心中的苦都诉出来”赵小二说着搀扶着赵大娘走向台。
赵大娘走上台便扑向老地主挖他的脸,被赵小二拦住。老地主吓得颤抖着往后退。
“赵剥皮,不准乱动”赵小二吼道。
“咚”的一声,老地主被这一声吓得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台上。
“站起来,你赵剥皮也有害怕的时候,平时你横行乡里的威风哪里去了?”赵小二一把抓起老地主,把他放回原地。
“大娘您别激动,慢慢的诉说”赵小二扶着大娘。赵大娘推开赵小二的手,指着老地主哭骂道“赵剥皮啊,你好狠毒的心,我儿子仅仅因为酿酒的税没按你要的数目交,你就放你的狗腿子打他,他骂几句,你就说他私通土匪,却让土匪在夜里把他抓走。我的犟儿啊,死活不肯为土匪酿酒被土匪活活的打死,赵剥皮啊,你这没良心的狗东西,你还我儿的命!”赵大娘哭喊着又扑向地主。
“大娘,您别冲动,安生哥的仇一定要报”赵小二又拦住赵大娘。
“赵剥皮,你害死我儿还嫌不够,国民党那个土匪连长来,你又让你恶棍的侄子带领土匪兵抓走我苦命的媳妇,我那媳妇被狗日的土匪连长糟蹋了三天三夜,我苦命的媳妇啊至今是活是死还不知道,还有我孙子啊!赵剥皮你还我媳妇和孙子的命”赵大娘眼睛喷着仇恨的火焰,撞向地主。
“大娘不要这样”赵小二忙抱着赵大娘。
赵大娘哭泣诉完,台下一片哭泣,为赵大娘也为自己。赵大娘一家的遭遇庙和村人都清楚,尤其是对赵大娘媳妇的遭难,村民更是忿恨。赵小二把赵大娘抚下台,又上台擦下眼泪说“还有哪位乡亲上台诉苦?”
“赵剥皮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你把俺一家害得好惨!”哭着上台的是张大爷。张大爷上台便伸出手想打老地主,被赵小二拦住。张大爷向老地主狠狠吐口痰,指着哭骂“赵剥皮你还我娃他娘的命,你这个喂不饱的恶狼,你家有田地上千亩还盯着我那亩半地,你一年占一点,我那亩半地被你占去一大半,我娃找你讲理,你却让你的狗儿子打我娃,打得我娃半年不能下地干活,你还拉走我家唯一的毛驴,气得娃他娘哭好几天,得了病,不久便被你活活的气死。要不是毛主席共产党来,俺们一家人哪里还有活命啊!”张大爷哭着用袖子不断擦眼泪。
“让赵剥皮还命”“打死赵剥皮”……台下群众恼喊着。
“安静,安静,……”赵小二在台上连喊数遍,台下才又安静下来。
“乡亲们,今天咱们就是要找赵剥夺皮算帐,可是,帐要一笔笔的算,等大家算完帐,党会处理他的”赵小二站在台上一手架腰一手指讲着。赵小二的声音刚落,便有乡亲哭着上台。接着,一个又一个的上台哭诉。有的哭诉赵剥皮打着唱戏的旗子向各村强要税款,有的哭诉赵剥皮勾结国军和土匪鱼肉乡里,有的诉告赵剥皮暗勾土匪夜间入室抢财物和奸淫妻女。……太阳已经偏西,庙和村和周围村诉苦的人一个接一个。李连长从怀里掏出一块表,看下,悄声对王特派员说“老王,时候不早了。”王特派员点下头,站起来,走到台前,向哭骂着的人群挥下手,人群一下安静下来,目光都投向王“疯子”。
“乡亲们,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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