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他唯恐白布上有破洞。张彪确信白布没有破洞,抬头又看不见天空时才让人开挖祖爷的坟墓。在庙和村迁祖坟是稀奇的事,很多村民只是听说过没有见过,新生也是第一次见张彪迁祖坟,所以当张彪迁祖坟的鞭炮声一响,不少人大清早的便跑过去看稀奇。
张彪虽然对村民解释说自己迁祖坟是想让祖爷不受水淹的痛苦和为附近的住户着想,但是村民是心知肚明的,张彪是为自己的生意而想重新占风水宝地。村民说,这年头也真怪越有钱和有权的人越是相信风水,没有钱没权的人常自嘲说咱家祖坟上没有长权钱那棵蒿子。村人说,邻村有一位在外地当什么局长大官的人,每次回来总是要风水先生替他家看看祖坟和宅院,他曾私下对人说自己之所以官升得快是因为祖坟占有风水宝地,他乡邻也说他家的祖坟注定出当大官的人。新生突然想起自己看过一篇报道,讲的是:某市有一位年轻有为的干部十分相信他师傅—算命先生。他每次有难只要去找他的师傅,他师傅总能使他逢凶化吉。他在师傅的神算和指引下,这位年轻有为的干部官运亨通,一步步从普通干部升任市级干部,同时他的私欲也一天天的膨胀起来。这位年轻干部贪污受贿怕被查出受到惩罚,远在千里之外师傅打电话说不用怕,师傅已为你算过是大吉。果然,别人被查办,这年轻有为的干部却平安无事。从此,这位年轻干部更加相信神算师傅,自己贪污受贿的胆子也越来越大。又有一次,年轻的干部因贪污受贿预感自己可能会被查出时,他很是恐慌,到师傅家询问师傅,大师给他算一卦后说没事的。年轻干部听罢大师的话心里很坦然,坐着高级轿车去开会。年轻干部做梦也没想到,他刚下小轿车便被上级隔离审查。他的神算大师傅这次是彻底失算了。这位前途无量的年轻干部是贫苦农民出身,起先他靠自己的勤奋和聪慧一步步走到国家干部岗位,后来他却相信迷信,相信官运是命注定。
庙和村的邻村还发生过一件荒唐可悲的事。一位村民做生意总是赔钱,他怪自己财运不济。有人给他开玩笑说你家祖坟注定你没有发财的命,想发财还是先请风水先生为你看一看。这村民心中想,对啊,自己做生意一直赔钱咋不请位先生过来看看呢。于是,这村民请来位风水先生,阴阳先生说自己是阴阳眼白天不能看只能夜间看。这位村民很高兴,他听说阴阳眼看风水最准,想不到自己请来位阴阳先生。晚上,这村民带着阴阳先生来到他家的祖坟,阴阳先生看过他家祖坟说从你家祖坟看你应该有财运,并且还不是小财运。这村民很高兴说为啥自己做生意不赚钱呢?阴阳眼说可能你家宅院有问题。那村民一听忙问阴阳眼自己家宅会有啥问题。阴阳眼说看看你家宅院后我才能告诉你。那村民和阴阳眼又从坟地回到家。阴阳眼在那村民宅院看看又进屋看看对那村民说,你财运不济,问题出在你家的房屋内。那村民有些迷惑,自己做生意不赚钱与自家房屋有啥关系?阴阳眼说你家房屋盖的方向不对使阴气过盛阳气不足造成你财运不济。那村民问有没有解决的法子?阴阳眼说方法是有的,不过,需要细细查看房屋才能找到解决的法子。那村民说只要找到解决的法子,你尽管细查。阴阳说自己是阴阳眼房间内不能有灯光,否则自己看不清地下物体,另外,屋内阴气太重必须有一个女人在屋内协助,其他人不准在房间里。那位急切想赚钱的村民痛快答应了阴阳眼的条件,他让老婆留在屋内,自己站在院子里等。阴阳眼看那村民走出房屋,关掉灯对那村民的女人说房间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能喊叫,否则自己的法力将不灵了。那村民的女人说好。
那村民的弟弟听说哥哥主请来位阴阳先生,自己想去看看。弟弟来到哥哥的家,看见哥哥一人站在院子里,问哥哥,阴阳先生和嫂子呢?哥哥把阴阳先生看房屋的事说了一遍。弟弟说瞎胡闹我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看风水的事。弟弟又问哥哥,阴阳先生和嫂子在房间呆多久了。哥哥说时间不长。弟弟忙说快敲门,时间长了要出大事。哥哥经弟弟一提醒感到事情不妙,他和弟弟忙上前急敲门,门被反插着。哥哥和弟弟大声喊叫快开门,过了一会儿房门才打开。房门刚打开,那村民的女人先从房屋里跑出来,虽是晚上,月光下,弟弟清楚看见嫂子脸上有泪水,上衣显得有些乱。弟弟上前一把抓住阴阳眼的上衣狠狠一拳打在阴阳眼的胸口上,阴阳眼疼叫一声。月光下,阴阳眼很是是狼狈,气忿的弟弟又是一拳打在阴阳眼的胸口上,阴阳眼又一声疼叫,低头不敢看那村民的弟弟。弟弟还想继续打被他哥哥拦住说,别把他打坏了,事情闹大不好。弟弟松开手又踢阴阳眼一脚狠狠的骂道,操你娘,快给老子滚。 那村民也恼视着阴阳眼说你这个狗杂种给老子快滚蛋。阴阳眼灰溜溜的跑了。弟弟生气对哥哥说你生意不好好的做请啥球风水先生看宅院,差点毁了嫂子。那村民气得我我……半天才说出一句,我真他娘的混蛋。弟弟瞪眼哥哥说,看你以后还请不请什么狗屁风水先生?弟弟说完生气的走出院门。哥哥见弟弟走了,他打一下自己的头,问女人,那狗日的把你怎样了?女人擦擦眼泪没理会男人。男人又问一遍女人。女人气恨说都是你这个狗娘养的干的好事,不是弟弟及时来你在村里一辈也别想抬起头。那村民打下自己的脸说我真是财迷心窍,我真……他看眼又问女人那狗日的究竟把你怎样了!?女人说你一出去,那狗娘养的就插上门又拉上窗帘,屋里黑黑的啥也看不到,我正站着他突然一下抱住我又捂住我的嘴,当时我吓得想喊也喊不出声,他把手伸进我的衣服内到处乱摸,我是……男人气忿说你咋不喊我!?女人愤愤说我当时能喊出声吗?男人唉了一声。女人说你把他请到咱家时我看他獐目鼠眼的,眼睛不断往我身上乱看,我想他肯定不是啥好东西,可你还把他当成宝贝疙瘩。那村民低着头什么话也说不出。
三
张彪的家里很是热闹。一口漆得乌黑发亮的棺材停放在院子里,院子里排放着五张桌子,请来的一班子喇叭正在吹吹打打,所有的一切都与办丧没什么两样,唯不同的是没有人披麻戴孝,没有人悲痛大哭。张彪的族人和前来参加迁坟的亲朋好友在院子里说说笑笑,还有四个人在一张桌子上玩扑克,这与办喜事的气氛差不多。等得性急的人说,张彪大清早就去请祖爷,天快晌午了人还没回来。旁边人说请祖爷不是容易的事。那人又说有什么难的,把白布棚撑起来挖出祖爷的尸骨不就完事了吗。这人又说按你说法是请不出祖爷的。那人问为啥?这人道,挖祖爷的坟时不能把祖爷的尸骨弄断,不能把祖爷的尸骨留下半点碎片,否则,你是请不回祖爷的。那人心想这象考古学家挖掘古墓一样,半点差错也不能出,真难,难怪张彪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有人不断跑出院门看张彪是否回来,张彪不回来啥事也不能办。
回来了,回来了,有人在外喊叫。喇叭班子赶快吹吹打打到外迎接。张彪双手捧着一个黑布包走到院门口时,司仪人高声喊唱道,请祖爷进院。张彪听司仪喊完后双膝跪在院门口,对着黑布包瞌三个头,嘴中说道请祖爷随曾孙回家吧,一家人好好团圆。张彪瞌完头,他娘忙烧纸钱,口中念念有词,爷爷您回来孙儿给您送些钱。鞭炮噼里啪啦响起来。看热闹的有人笑起来,说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事,捧尸骨的人不穿孝服也不哭。一人说这有啥好奇怪的,想披麻戴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多花钱。另一人说,人家是迁祖坟家里又不是真的死了人,不伤痛能有眼泪吗。那人听她们说的有道理点头说,你们说的对。旁边又有人笑着说,你们听听那个吹喇叭的吹的啥歌,我听的好象是纤夫的爱。一青年人哈哈的笑着说,吹的就是纤夫的爱。青年人说完随喇叭小声的唱起来,……小妹妹坐船头,哥哥我在岸上走……咱俩的爱咱俩的情在纤绳上荡悠悠……让你亲个够……当年青人正唱时司仪人又高声喊唱,起身。
张彪听司仪喊唱后忙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棺材。张彪到了棺材旁,司仪人又高声喊唱,开棺,请祖爷入屋。张彪忙跪下对着棺材瞌三个头,他娘烧着纸钱,口中仍念念有词,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这时忙有人撑起一块大白布遮挡在棺材的上面。根据风俗,棺材放在屋内可直接打开棺材盖把尸骨放进去,如果棺材放在屋外,开棺放尸骨时要用白布把棺材口罩起来,不能让棺材开盖时见天的阳光,否则也是不吉利的。司仪人见棺材盖打开又喊唱,请祖爷进屋。张彪站起来双手捧着黑布包正准备把祖爷的尸骨放进棺材时,他的小女儿跑过来拉着他娘的手说,奶奶,我肚子饿。张彪的娘轻拍下孙女的手说,乖不要闹,找你妈去让你妈给你拿吃的。小孙女说妈妈不给我吃,我要奶奶给我拿吃的。张彪的娘说,奶奶正忙。小孙女天真说奶奶不要烧纸,让爸爸烧。旁边的人笑起来,张彪的娘也不好意笑几下。张彪的女人走过来抱起女儿说,妈妈给你拿吃的。张彪经女儿一闹,自己也觉得肚子饿起来,从大清早到现在自己还没有吃一口东西。张彪知道肚子饿自己现在也不能吃东西,祖爷还没被请进屋 。张彪咽下口水,小心的把黑布包放入棺材内。他娘看张彪已把黑布包放进棺材里拿来寿衣盖在黑布包上。司仪人高唱一声封棺。有人盖上棺材盖,拿去白布。这时司仪人走过来把张彪拉向一边问,礼仪要不要简单些?张彪问还有哪些礼仪。司仪人说这礼仪和埋葬老人的一样,大礼、行礼……张彪心中发怵,想不到迁坟还有这么多的礼仪,现在自己是既累又饿早想赶快把棺材抬进新坟墓里埋掉,可……张彪暗暗叫苦,我的娘,这样下去要折腾什么时候啊。张彪低头想一想。司仪人看出张彪的心思,便说,要不咱把礼仪简单些?张彪抬起头说,好好,我全听你的。司仪走回棺材旁大声喊唱,准备起棺。有人在旁说乖乖这么简单,三行九大礼也不要了。另一人说早早的埋咱也图个轻松。抬棺材的人听司仪喊唱慌忙抬起棺材。司仪人又高声喊唱,出殡。
出了大院,抬棺材的人抬着棺材快步向新墓地奔去,吹喇叭的人在后面小跑着,喇叭吹的是不成曲不成调,送殡的也不得不小跑跟上。看热闹的村民在后面哈哈的大笑……
第十七章 借 钱
第十七章 借 钱
一
竹贵到立国家时,只有立国的女人在家。立国的女人看竹贵来笑着说,竹贵哥来啦,快进屋坐。竹贵看立国的女人对自己笑,心里很不自在,嚅嚅着说,我不、不进屋了,我想、想看看立国兄弟是不是在在家。立国的女人知道竹贵是憨厚老实的人,用农村的话说一棍子打不出响屁的人。你别看竹贵是好几十岁的人,见了生人和当官的就象新媳妇第一次见婆婆,话也说不好。立国的女人了解竹贵,一般情况,竹贵无事是不会随便到别人家串门的。竹贵很少求人办事,但别人求他的事或托付他的事他是必尽力去办,如果他自己实无能为力,他就象欠人家许多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