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城,按照那人贩子留给她的地址一路追寻过去,这才发现那人贩子留给她的地址,其实是一座位置偏僻的废墟……”
“也就是说,那个带走何琼的人,骗了她们?”赵金钩的脸色这才稍稍好转了一些。
原本还想问些什么,但一旁的赵海东却神情兴奋了起来,指着前方的一条蜿蜒小河说道:“沿着这条河再往前走不到一里地,就是老儿庄了!”
在城内至少价值十座酒楼的宝石就在前方,原本就极为爱财的赵金钩,顿时打消了心中的所有顾虑。
他头也不回地一夹马腹,大声喝道:“快速前进,封锁老儿庄的所有出入口,任何胆敢闯关之人,一律杀无赦!驾!!!”
“笃笃笃……笃笃笃……”小河岸边上的羊肠小道霎时间尘土飞扬,六十八匹战马奔腾而过,近看就如同是一条过江之龙,声势惊人。
老儿庄内的百姓们第一时间就听到了这如同战鼓般响起的马蹄声,孩子们吓得嗷嗷直哭,大人们也是手足无措地望着河对岸那漫天扬起的尘土,只是下意识地护住了各自身旁的孩子,将他们藏到了自己并不伟岸身体后面,眼中带着几丝慌乱地望着那大队骑士策马而来。
老儿庄距离玄武城并不遥远,若是骑马的话,出城后要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能抵达老儿庄,中途还可以稍微歇歇脚!
这一范围是属于玄武城四城军团还能管控的区域,除了极少数不要命的马帮会偶尔过来炫耀一下自己的强大武力之外,就几乎不可能出现大队的贼匪。
而城外的那些贼匪大多藏身于深山老林之中,穿着打扮也与城里的人有着天壤之别,很少能看见穿戴整齐的马帮匪盗。
可这六十多名骑在马背上的骑士,却是个个穿着整齐,其中还有不少人身上都穿着寻常人一辈子都不见得能有一件的冰丝长衫,束着头发,缠着腰带,除了腰间别着钢刀,神情十分凶恶以外,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马帮匪盗!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跟在赵金钩身旁,一脸狐假虎威、装模作样的赵海东,“是老赵家的二儿子回来了……”
本来吧,是同村人衣锦还乡了,大家都应该放松下来才对。
可这不喊还好,一喊就出乱子了,村民们一听到赵海东的名字,就吓得神情大变,眨眼间的工夫就跑的没影了。
中间还有人跟着喊道:“老赵家的兔崽子又回来了,大家快跑,这次他好像是回来杀人的!!”
家家大门紧闭、窗户落锁,几息之前还很热闹的村子眨眼间就变得落针可闻了。
无论是大人小孩儿,都躲进了自家的房子,无比紧张地躲在门后面,透过门缝注意着外面的风吹草动。
更有甚者,早就把自己列为是赵海东必杀目标的村民,甚至冲进厨房拿来了菜刀、柴刀,一脸凶狠地躲在门后面,心里想着……待会儿不管是谁不请自入,都该狠狠地上去给他一刀,哪怕是个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赵金钩多少有些意外地看了一旁满脸干笑的赵海东一眼,手里面拿着皮鞭指了指原本还有许多村民,现在却已经空无一人的村头,问道:“你在村上很有名气?这些人都好像很怕你啊。”
“堂主……乡下人都不懂事,哪里是被我吓到了,他们分明是被您的气势镇住了,不敢多呆,所以才……”
“进庄子,按原计划行动!”赵海东赔笑着一张脸,试图拍拍赵金钩的马屁,但赵金钩却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一拉缰绳,就扭头走了。
这时候,赵海东的师父马赫斌从后面策马靠了过来,狠狠地瞪了赵海东一眼后,这才低沉地说道:“不是叫你别跟以前的任何事情搭上关系么?你以为是我闲的没事了跟你开玩笑呢?这下可好,哪怕这次你当真立了大功,也顶多就是功过相抵了!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村民们的反应已经说明了许多问题,犯了错的赵海东却再也忍不住问道:“师尊,咱们金钩堂严令禁止堂内弟兄在私下里与城外的庄子寨子保持联系,而且仅限于东城门外八十里……这究竟是为何?不就是偶尔回来庄子一次么,为什么就能让堂主如此……如此动怒呢?!”
之前赵金钩那冷冰冰的眼神给了赵海东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让他相信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在顷刻之间化为乌有了。
不仅这一次得不到半点好处,可能连马赫斌来之前许诺给他的执事位置也得拱手让人了……
这让他很不甘心,自己是被老儿庄的这帮狗眼看人低的泥腿子轰出老儿庄的,要不是憋着一口气,他能去城里这么拼命地努力吗?还不是指望着哪一天真能走到哪一步,随时回到老儿庄都能把那帮有眼无珠的泥腿子吓得屁股尿流?
有些人在外努力是为了衣锦还乡,是为了光宗耀祖,而有些人则是在家乡结了仇,在外努力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回去大仇得报,发泄心中的愤怒!
显然赵海东就是后者。
让这种人与曾经的生活彻底划分界限,那是几乎不可能的,因为报仇、发泄、和家乡人畏惧的目光,始终是支撑他们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马赫斌盯着赵海东足足看了有好几息时间,这才微微吸了口气,低声道:“因为这一区域之内,有一个谁都惹不起的主儿!”
“连咱们金钩堂也惹不起?”赵海东听得一愣。
马赫斌则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地方叫滕家寨,离老儿庄虽说还有三十多里地,但也保不准老儿庄上就有谁能跟滕家寨的人搭上关系……那地方别说是咱们金钩堂,就算是堂主的大靠山,皓日武馆的赵馆主也同样不敢招惹!!”
“是谁那么厉害?”赵海东听得直抽凉气,因为在他眼中,皓日武馆的赵迦南就已经是常人只能仰望的超级存在了,除了城内那些根深蒂固的豪门世家之外,还有谁敢不把赵迦南放在眼里?
而马赫斌现在却告诉他,玄武城东城门外,这一片在他赵海东眼中只能算是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居然还出了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
赵海东禁不住问道:“那人叫什么名字?”
“姓藤,叫滕秀珍……”
“滕秀珍?是个女的?”
“雷霆谷的老祖宗还是个老太太呢!”马赫斌瞪了一脸惊讶的赵海东一眼,然后说道:“这滕秀珍虽然年仅二十岁出头,却是真真的千年难遇的修炼天才,两年前就听说已经踏入先天之境,而且性格冷僻高傲,连当年南山烟罗门的石掌门想要收她为徒都被她一口回绝了……”
“就算是这样,可赵老馆主是成名多年的先天强者,难道还比不过一个黄毛丫头?”
“关键是三年前,灵竹谷的一位洞玄境长老放出话来,说是这个徒弟他老人家收定了……否则你以为南山烟罗门的石掌门会如此轻易地善罢甘休吗?!”
“嘶……”听到这里,赵海东就忍不住猛抽了一口凉气,那可是灵竹谷啊!难怪最近几年城里的各大帮派都陆陆续续做出了类似的限制,原来是城外出了这么一位牛逼到死的姑奶奶!
马赫斌策马跟上,头也不回地说道:“还好这一次有宝石之功,只要不出什么乱子,堂主应该不会惩罚你的……执事就别想了,能保住这条小命就是你家祖坟冒青烟的结果了!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你以为堂主知道那野丫头的家在哪里吗?快点跟上!”
第222章 你还是当初的那个人渣
老儿庄,何家的屋内。
一名猎户打扮,肩上罩着一件兽皮大衣的年轻女子忽然间耳朵动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何琼,对她说道:“你好像有麻烦了。”
何琼不慌不忙地点点头,神态自然地说道:“小麻烦而已。”
“那就不打扰你解决这个小麻烦了。”猎户打扮的年轻女子微微一笑,撩起一侧垂下来的头发说道:“你说的那个地方我很感兴趣,不过寨子里面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一下,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老儿庄?”
“大概三天以后。”何琼起身道:“你也打算跟我一起走?”
“我说过,从我十岁那年开始,我就知道我一直在等一个人,如今既然找到了你,又岂能放过?”那年轻女子点头道:“你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是我想要得到的,我承认之前是对你动了杀意,但现在没有了,至少在我确定那是什么东西之前!”
“我修道时日尚短,不知道你究竟为何找上我,但我师尊一定有办法解决你的困惑。”何琼微微吸了口气,对她说道:“我也对你说句实话,从我看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莫名其妙地想要杀了你……但没有绝对和充足的理由之前,我不会对你动手的。”
“我也一样,莫名其妙地见人就杀,那不是我的风格。”那年轻女子笑了起来,伸手到何琼的面前说道:“那就一言为定,三天后我来这里找你!”
“嗯,不见不散。”
……
赵海东提心吊胆地跟在赵金钩的身旁,小心观察着赵金钩那张冰冷的表情,一路上唯唯诺诺将众人带到了何家的院子门前。
但当马蹄停止摆动之后,赵金钩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更加阴冷了,赵海东下意识循着赵金钩的目光望去,这才吓得差点从马背上一头栽下去!
何家的院子早就没了样子,几百斤重的石磨,居然被人从中间劈开,完美地裂成了两半。
整个院子到处都是激烈打斗后留下的痕迹,地面上坑坑洼洼的,院子外面的栅栏也完全碎掉了,似乎是被什么力量直接震碎的一般!
赵海东不过锻体境第六重,体内还没有真气产生,但也见过堂内的那些高手们过招时的激烈场面。
显然何家院子里的一切,就是一场高手间打斗之后留下的痕迹!赵海东被吓到,是因为他下意识以为已经有人赶在他们前面对何琼下了手,已经抢走了何琼所拥有的一切,这就意味着金钩堂如此大动干戈地出城一趟,最后只会是空手而归!
这对他而言是意味着灭顶之灾即将从天而降,所以他吓得六神无主,黄豆大的冷汗‘唰’地一下就流淌了下来。
而赵金钩的反应却不止如此。
他是只差最后一步就能闯入先天之境的后天巅峰高手,算是金钩堂内实力最强,眼界最广的一个。
他深知,想要把一座几百斤重的石磨打碎,是每一个通元境以上的后天高手都能轻易办到的事情。
但如果想要将这石磨如豆腐一般从中间切开,还完全不留下任何的裂纹,这绝对不是后天高手能够办到的事情!
何家院子内有激烈打斗之后留下的痕迹,而且这些痕迹都很新,说明就在他们来到老儿庄之前,就有至少两个先天宗师级的人物曾在何家院子内进行过一场较量生死的激烈打斗!
可为什么除了何家院子以外,周边的任何房舍都没有受到半点波及呢?这意味着什么呢?!
满含杀意的目光‘唰’地一下就转到了赵海东的身上,赵金钩把牙咬得咯咯直响……因为这些打斗的痕迹分明是在告诉他,有人想抢劫何琼,但不知为何,又有一个旗鼓相当的人物冒了出来,将那个人阻在了何家的大门之外!
因为除了院子惨遭破坏之外,何家的屋子却甚至没有受到任何的破坏,依旧是完好地立在那里!
这显然是有人在护着何家……而且这个人至少也是个先天宗师级的强者!
而在来到老儿庄之前,赵海东可是拍打着胸脯向他保证过的,就是何琼一个人回来的,身边什么人都没带!
阴冷的目光就像是一条露出獠牙的毒蛇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