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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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男儿-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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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亮抹抹汗说:“快了不合要求不是白下力气吗,还是稳着干吧。”

  结果,一班用了一个多小时把防火隔离带全部打完了,王三魁听了黄亮的建议,把砍倒的苇子堆在一起,集中到了隔离带的南边。

  等三个班都完成了打隔离带的任务,李开来、韩良、班道九对三个班的质量做了检查,三人一致认为一班干的又快又好,苇茬低,特别是地面砍断的苇子集中放在下风头的地方安全性更好,最后召集三个班的正、副班长参观了一班的工作现场。刘四保原以为这是一件很容易干的事,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道道,当他听王三魁说他们班都是黄亮出的点子时,恼火地找了客观原因:“妈的,俺得那些兵咋都笨的像猪呢,就知傻干,一个也不吭气!”

  李开来说:“行了二班长,不要怪战士,咋样能带出生龙活虎的兵是一门学问,不能一味地埋怨这个那个,要学会发动战士,开发大家的聪明才智才行呀!”

  不知不觉地太阳已向西转了,有的人感到了肚子里在咕咕叫,地头上炊事班的战士骑马送来了午饭,几个干部蹲在一个红柳包边吃着说着话,班道九说:“李主任,我听李专家说烧了荒就要翻地,要不开春种不成是不是?”

  韩良边吃边思考着班道九的话,他对新疆的地怎样种并不懂,所以就没有回答老班的话,放下碗站起来看看这大片的苇湖,脑子里突然想到那次在诺敏湖畔见到的维吾尔族猎人好像讲过,离他们不远处有一个村庄,那里有几十户种地的汉族老乡,他们肯定有种地的经验。他越发感到在这里开荒种地不是那么简单的,首先这里的冬天比内地冷,地面冻层厚,再说这里长了多少年的苇子,地底下的苇子根恐怕就要整一阵子。面对这些新的问题他事先也没有想到,今天的烧荒工作也是自己私做主张干的。想到这他坐到李开来身旁商量着说:“下午我想去东边林子找老乡请教一下种地的技术。”李开来赞同地说:“行,让李丙涛、一排长一齐跟你去。”

  韩良放下碗说:“一班长也得去,碰到少数民族他能当当翻译!”

  李主任说:“行,家里有我们呢,去吧!”

  几个人朝二排开荒的西边策马而去。

  李开来目送他们远去后抬头看看风向,现在的风向依然是北风,他把黄亮和另两个班长召集到身边商量点火的事,黄亮举手测了测风力问:“李主任,风小多了,可以点火了!”

  “行,各就各位!”李开来说:“从三班开始点火,接着二班、一班,不能伤着人!”几个人刚跑开,就看到有一匹马跑来,李开来一看是李丙涛老远就喊:“李专家!有啥事?”

  李丙涛挥手叫道:“李主任,不能烧,快停住!”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七章   再访老乡
李开来一听觉的有道理就挥挥手说:“知道了,那就先干别的,等韩连长来了再说吧。”

  韩良和班道九、王三魁、李丙涛、董海骑马来到头次在湖中遇见的那个叫艾山的老人家里。

  人还没到院前,院里的狗叫声引出了主人,艾山眯着眼一看是上次见过的解放军,老远就大声招呼着:“亚克西吗?(你好!)”

  韩良下马上前拉住老人的手说:“艾山大叔亚克西!”接着他对王三魁说:“一班长,给老人说说我们的来意。”

  王三魁和艾山用维语说了一会对韩良说:“连长,老人家叫我们先进房吃点东西,然后再带咱们去!”韩良说:“对他说,我们事急,以后有空再来吃老人家的饭!”

  王三魁把连长的话给艾山说了一遍,艾山用手拍拍自己的肚子说了一席话 ,王三魁笑着向老人家解释了一番又对连长说:“他说,到了门口不进主人的门、不吃主人的饭他肚子胀了(生气之意)!”韩良听后说:“好好,进房,别叫主人肚子胀,不然我们的事就不好办了!”说完他们几个人进到老人的“索合拉”里(少数民族住的一种用土夯得房子),艾山叫老伴给客人倒茶,老伴马上忙着捅开火炉把一个铜壶坐在上面烧起了奶茶。

  趁着喝奶茶的空儿,王三魁问起那面种地的汉人情况,艾山说他和那些汉人打交道不多,只是到了秋天买粮时,牧区的几户维族老乡才结伴一起去。他说,因为那个村子外是一大片梧桐树,所以叫梧桐村,村里有一家种田大户叫金福财,是甘肃人。

  听了艾山的话,王三魁把大概意思翻译给大家,李丙涛一听在这西域大戈壁深处,还有他的甘肃老乡就催促连长抓紧时间走。韩良这时倒显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笑笑说:“专家同志,尊重下民族兄弟的习惯吗,别急,喝完奶茶再走。”他拍拍自己的肚子,意思是不要让老乡生气。

  李丙涛无奈地抱起那个大碗急着要喝,可是太烫,一旁的班道九咧着厚厚的大嘴笑着端起茶碗像喝粥一样,顺着碗边溜一圈那碗散发着热气的奶茶进了肚里,他抹抹嘴角,卷了一根很粗的烟吸开了。李丙涛见状也模仿一排长双手捧碗转动茶碗用嘴吸着,结果还是烫得他直嘘嘘。班道九等人哈哈笑道:“专家同志,没上过战场的人是学不会这招的,细皮嫩肉的慢慢学吧!”

  艾山是第二次接触这些汉兵,第一次的接触时间也很短,心里充满的是恐惧、惊慌,但感觉他们不同以往的汉人。因为老人是受过汉人部队欺辱的游牧人,他们在荒漠戈壁繁衍生息,兵灾匪害见得多了,就连边境那边的红胡子(泛指俄罗斯人)也常来牧场驱赶鞭打他们,所以他们见了兵就跑,跑不及的就遭殃。艾山老人的家乡原来在南疆,住在靠边境的山区,土匪多,日子过得十分艰难。边境上对方的外族军队也常越过边界来抢牧民的羊群,抓走壮年劳力,抢劫漂亮女人。为躲避战乱艾山领着老婆来到了北疆,在这个偏远的地方栖身,但是在这里也同样遭到了一样的灾难。记不得是哪年了,在离他们放牧不远的边境上,来了上百个汉兵,说是守边界的部队,知道了这里有人放牧就常到这里来,开始还只要些食物、牛羊,牧民们尽管心里不悦但也得给,后来他们一见有汉兵来就撇下家人往外躲,并让家人告诉那些汉兵说他们放羊去了或不知道去向,那些汉兵就自己跑到羊圈里抓羊。不久又来了长着黄头发红胡子的怪兵,艾山只记的他们头戴一个扁扁的军帽子,上头有红星,向他们要东西,时间长了才知道他们是西边一个国家的军队。当时一名叫阿基耶夫的中尉军官说他们是苏联红军,是到边境来抓捕逃兵的,阿基耶夫根据艾山的经济状况,依照苏联的成份界线把他定为富农,并说在苏联富农是被打击的对象,后来这帮军人对艾山一家的态度变了,不时地向他们要羊、要牛,并说这是要消灭富农的财产。又有一天边防站的一个脸上有一道伤疤的站长(连长)领着几个头戴青天白日帽徽的士兵来买(实际是要)东西,艾山告诉他们说羊都叫西面来的红军拿走了,那站长一听问:“怎么?红胡子敢越境抢东西?”再以后艾山听说两国军队交过火,反正红胡子自那以后再没来过。

  这次他又见了头戴红星的军队,但不是红胡子而是和那个站长一样的汉兵,他满脸狐疑地想,这些汉兵戴着红胡子一样的星星,他们到底是什么军队呢?后来听了那个蒙古克斯巴郎(女孩子,姑娘)的话,知道他们是牧民自己的队伍,不抢东西、不打穷人。起初他不信这些话,但现在见到他们不分官兵高低又说又笑,心也就随之放松下来。韩良和王三魁再三解释说他们真有急事,并说以后一定来看他一家,艾山这才不在强留他们了,并说要领他们一道去,韩良很高兴地和老人握手同意了。

  说笑之间他们来到了梧桐村那隐约的干打垒土房前,看到了村子周边的大片树木,也看到了村口的人影。

  一群穿着素气的汉族人观看着这几个持枪的军人,韩良笑着下马走向他们。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走出人群,因为他认出了艾山,那人用维语和艾山打着招呼。艾山在马上大声“外加、外加”地叫着。那汉子上来握着艾山的手,眼睛却盯住他身后的韩良他们,艾山向那汉子介绍了这些客人,从艾山那里韩良知道这汉子就是这个村的“领导人”金福财。

  金福财,身材魁梧高大,五十多岁,一张国字大脸,黑中掺着白的胡须遮住了下半个脸。他好像对解放军并不陌生,和大家一一握手后惊讶地说:“解放军长官,你们来得真快,还到这穷乡僻壤来看我们,有缘、有缘!走,进屋里坐!”

  进了金家大院给大家的头一个感觉就是这家人的确家大业大,马牛羊俱全,从交谈中知道了金福财的家产全是自己奋斗多年挣下的,也知道了他原是甘肃人,与前新疆王金树仁是同乡。金树仁当政后为了加强自己的力量,同时也是为了在家乡人面前显示自己,便从家乡动员了不少人来到新疆做官或做上层人,以加强自己的势力。金树仁倒台后他的老乡就遭了大难,金福财为了躲避这场灾难就远走边境,躲到了这穷乡僻地,像在老家一样用自己的双手打出了一片天地,而且不少老乡还投到他这里生存繁衍。他很快和当地人建立了友情,学会了民族语言,适应了他们的生活习惯。这个人非常讲义气,赢得了其他民族同胞的信任,所以在这一带很有人缘。当韩良向他了解种地耕作的技术时,他有点吃惊,从内心不相信军人要种地,他知道当兵就是为了吃粮,哪有自己种地打粮的道理?经过韩良、李丙涛的解说,还知道了李丙涛是自己的老乡,是解放军的农业专家时他才松了口气,相信了他们,并告诉他们在新疆种地和内地大致一样,不过新疆的地要看土质和盐碱情况。一般说,不论新开地或熟地,当年的秋天都要深翻一遍,施足肥,否则春天种上也不会有好的长势。他涛涛不绝地说着,李丙涛低头不停地在小本子上记着。看到解放军这么重视自己的话,金福财高兴地说:“新疆种地可不能靠天打粮,水源很重要,最好是挖渠浇地,大家听了心中有了点谱。

  正在大家听得正起劲时,金福财站起来对里屋叫道:“尕珍,来给兵大哥们倒水!”

  那个被称为尕珍的女孩子,二十岁出头,身材苗条,一对会说话的大眼,一笑未启朱唇的嘴角向上挑着,随之露出了两个动人的酒窝,她提着铜壶为大家逐个倒满水。

  尕珍的出现使这些长时间未见女人的男人,特别是排长班道九的眼都瞪直了,女人的风韵、动听的家乡音、让人心醉的酒窝和笑意,扰乱了这个大男人的心,直到手上的烟烧到指头时才猛地一醒。韩良瞅见一排长痴情的失态,心想这个漂亮女人的出现可能要扰得这个猛“张飞”几天睡不好觉了。为了打破面前的窘境王三魁漫不经心地问金福财:“大叔,这是你的……?”这地方大男人娶小姨太是常事,所以他不敢乱问。

  金福财摁灭烟头仰面一笑说:“我的三女儿,唉,我老金什么都有,就是绝后了,婆姨生了五个女娃!”他的口气中充满了遗憾但不失得意,话音刚落从另一间房子里又闪出另一个女儿——凤珍,她忽闪着大眼睛说:“大,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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