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生林正要说啥突然一吐舌头缩回了头,原来他看见李冰正铁青着脸站在了他面前。
李冰看看他们一笑说:“行了,歌唱过了、妹子也想过了,快干活吧!”
为了弄清尕珍糟强暴的事,韩良在上班前就琢磨着怎样调查这件事情,而又不惊动其他人。
连队收工后韩良一人围着连队四周转了一遍,又很快进到房子里,独自拿着那件军衣在分析和思索。他想这是兰成其的军装不假,难道真是兰成其干得?衣服没了他也不找?烟嘴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也不要了?听他说过,这个烟嘴是他在国军时,他的团长送给他的纪念品。据说那个团长是在一次作战时遇到一头雪豹,他开了一枪没打中豹子,反而被激怒得豹子扑上来咬住了他的警卫员兰成其。在这千钧一发时机敏的兰成其滚到豹子的肚子底下,飞快地从靴子中拔出闪着寒光的匕首,顺势拉开了豹子的喉管。豹子死后团长叫兰成其把它驮回来,肉给士兵们吃了,那团长取下豹子的前肢骨头,做成烟嘴用来吸烟,并说豹骨能避邪。从那以后兰成其下连当了副连长,临分别时那个团长念旧情,更念这个从湘江畔随他入疆的小老乡,所以就把这个豹骨烟嘴送给了他。就是为了念着这段情,他也应该急着找到这件衣服啊?但为什么几天过去了他却没向连队反映这件事?是害怕了?心怯了?还是不在乎呢?韩良正分析着董海跑了进来,他是按团里要求每天要去一趟团里取文件、报纸和信的,这会正准备出发。韩良让董海快去快回,并悄悄告诉他去地里把三排长叫回来见他,还要注意保密不要让别人知道,董海听完背上武器跑了出去。
兰成其到了连部地窝子前跳下马,拴好后看到连长从房子里探出了头:“老兰,来了就好。”兰成其跑下台阶正要行礼,韩良说:“行了,快进来吧。”
兰成其上身只穿了棉衣没有外罩,棉衣已被地里的红柳挂烂了,多处棉絮都露在外面。他坐下后问:“连长,这么急找我啥事?”
韩良不急不慌地给了他张已撕好的纸,撮了撮烟放在他手中的纸上说:“先卷支烟再说。”他俩卷好烟点着火,兰成其长长地吸了一口,烟雾从他鼻孔里冒出来,而韩良却从嘴里吐了出来,他透过烟雾盯住兰成其的棉衣看了一会问:“棉衣咋烂成这样,外罩呢?”
“娘的,前两天在苇子地里割苇子,”他弹弹烟灰继续说:“干热了就把棉衣脱了,可收工时我的棉衣就只剩瓤没皮了!李成湘帮我找了半天,全排人的衣服都搁在草堆上,谁的都没丢,就我的没影了!奶奶的,好几天的莫合烟装在口袋里都没了!”他有些气愤地扔掉烟头然后用脚踩灭。
韩良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那个骨头烟嘴,举到他脸前问:“还有这个吧?”
兰成其眼一亮问:“连长,怎么…这东西咋在你这?”
韩良脸色严肃地问:“老兰,你参加革命队伍年数不少了吧?老实说我们对你怎样?”
兰成其的脸也严肃起来说:“没说的连长,说实话我开始对开荒是有些想法,主要是认为部队生活艰苦,可通过这段日子我也看到了咱们的战士为了生存、为了工作,主动想办法正在改变着这里的一切,扪心说我为那些想法惭愧、难受。”
韩良觉得兰成其这些话说的很实在,态度也算诚恳,就从墙上的壁洞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后说:“老兰,这是你的衣服吧?”
兰成其接过一看说:“是我的,没错连长,咋在你这?”
韩良哼了一声说:“老兰,为了这件上衣,有人专门到苇湖里找回来的,知道吗?你的衣服成了犯罪人的工具了!”
兰成其云里雾里地被问了半天才反映过来说:“连长,你怀疑我干了什么坏事吗?”说着他的泪水涌出了眼眶,抱着衣服低头叹息:“这是咋回事吗连长,就一件烂衣服惹出大事了吗?”
看到他恍惚的神态,韩良小心地来到门口向外探头看了看,才把这件衣服丢失的经过和发生的事情对兰成其讲了一遍。
兰成其听完后头顿时像炸裂了一般。他沉默了一会说:“连长,我清楚了,这是有人穿着我的衣服去苇湖里解手时,发现了一排长的女人,在看到大姑娘脱裤子解手时生了邪念,就用我的衣服蒙住了人家的头,把人家打昏后*了,我猜应该就是这样的连长!”
韩良觉得他分析的有道理,又问:“老兰你想想,会是谁拿了你的衣服呢?是故意载赃还是随手拿的?”
兰成其这会反而冷静下来了,因为从连长的话里听出连长也没怀疑这事一定是自己干的。想了想说:“我觉得可能是随手拿的。连长你想啊,他怎么会知道那里有女人?又怎么知道是我的衣服?这人很可能是偶然碰上的,见了女人的屁股臊劲就上来了。”他抬头问连长:“一排长知道吗?”
韩良说:“知道了他还不闹翻天?尕珍姐姐和王班长怕班排长知道了不要尕珍,再说也不能让他知道呀!所以都瞒着他呢,你说这样的事搁到哪个男人身上能受的了?再说这事要传到上面,团长不剥了这人的皮才怪!”
兰成其点点头说:“是啊,不过咱们一定要查清这件事!”
韩良问:“那你认为会是你们排谁干的?”
兰成其想想说:“就那几十个人,加上四排的一个班不难查。那天我找衣服时八班的郭愣愣对我说,他们班邓希贵去苇湖解手是从草垛上拿了件衣服披上去的,当时邓希贵对郭愣愣说他还很不愿意地骂了郭愣愣。对了,这家伙还把事往十一班推,气得吴大胜把他骂了一顿!我想起来了,我*服时因为外衣大棉衣小,外衣就掉下来了,我就随手扔到了草垛上,当时没在意就干活去了,而那天邓希贵硬说穿的是他自己的衣服,而郭愣愣硬说他去草垛边放东西看见他拿了一件衣服走的,那会我想反正衣服也不在了,又没亲眼看到是他拿的,就没再问这事。”
韩良听完兰成其的讲述心中已明白了大半,他对兰成其说:“老兰,这件衣服你现在不能穿了,烟嘴也暂时放我这,你也别外传,你知道我的意思吧?这一切都是为了老班,你配合我先悄悄查。”
兰成其一拍胸脯说:“连长你放心,这事既然扯上了我,我当然要全力配合!”
送走兰成其后,韩良趁着这一会事不多来到了炊事班,这些后勤战士比战斗连队的战士辛苦多了,为了让全连吃好、吃饱,老班长卢从福和司务长范祥想尽了办法。他作为一连之长这个时候更要多关心这些战士。
炊事班的地窝子是两间大套房,外面住人里面当库房,实际做饭地方在离地窝子不远的十几米处,是用梧桐树搭成的骨架,四周和顶上全是用很厚的芦苇把子夹成的墙、封的顶,锅灶就挖在靠墙不远的平地上,灶口在房外,烧水的人蹲在土坑里,一个人专门负责烧火添柴,吃水全靠化雪砸冰,每天有两个战士专门到很远的戈壁上的水沟里用十字镐破冰,然后再用抬把抬回来。
韩良看见炊事班包括司务长范祥都在忙碌着,锅里白色的蒸气笼罩着整个草棚子,一阵雾气散去,他看见卢从福坐在墙下用锤子在敲打着一块大石头,走近后才看清他正在用一把凿子在凿那块石头。范祥抬头看见了他问:“连长,你咋有空来了?”
韩良笑笑说:“咦,吃饭的事对我们太重要了,所以就来看看你们是咋做饭的!”他又转脸问卢从福:“老卢,你这是敲打啥呢?”
范祥指指他说:“早上我还以为他把这块石头拉回来当面案子,谁知他回来就找出凿子一直在敲敲打打,问他做什么,他光笑什么也不说。”
韩良说:“老卢,这是什么军事机密吗?还不给我们说!”
卢从福正在长石头的二分之一处凿着一条直线,听了连长的话后憨憨地笑着说:“不是啥机密连长,这东西还不知能不能弄成,提前说了如果不成功不就成吹牛了吗?等做好了你们就知道了!”
“哟?咱老班长还给大家留了一手,没看出来啊!”韩良说:“中午做啥饭?”
范祥说:“啥饭?包谷渣子炖土豆,还放了点干羊肉。”
韩良进到棚子的套间里,一个围着围裙的战士正用大勺向大铁桶里舀饭,韩良就问范祥:“梧桐村的乡亲们不是给咱们磨了面吗?”
范祥说:“是磨了,就是太少了。”
韩良说:“司务长啊,那该吃也得吃,这阵子可是关键时候,一定要让大家吃饱。”
韩良又看着用苇把子扎的这些棚子说:“这样的棚子可以多扎几个吗,别太挤了,苇子有的是嘛!”
范祥说:“老卢也是这么想,他还想盖大些,就是抽不出空啊。”
“这好办!”韩良说:“星期天休息时叫上一个班帮助你们扎。”
卢从福在外面听了连长的话说:“连长,太好了!只要领导说行我们可以加班干,连里活多战士休息一天不容易,别抽班里的战士了。”
韩良感激地说:“老班长放心,这事就这么定了,到时我让连部的干部也来。”
“咦,连长这样关心俺们,”卢从福放下手里的活说:“我们一定干好自己的工作,多想办法尽量让大家吃饱,只要咱们苦干上几年,好日子就会来了!”
韩良在炊事班吃过饭又来到一班的地窝子门口喊着:“王三魁!一班长!”
地窝子里的王三魁答应着跑上台阶:“连长,我刚回来!”
接着他把见到金福财老人的情况向韩良做了汇报。他说金大叔也说这两个丫头都不小了,能早成婚最好,金老太还说连队住房要是紧张,可以在她家腾房办事。王三魁听后叹着气,眼睛看着门好像还有啥心事。
韩良见他满脸愁云问他还有何事,王三魁支支吾吾地说出了心里话:“他们二老说了,要办也是姐姐先办,妹妹的婚事不能办在姐姐前面,连长你看这如何是好?”
韩良听了心是骂开了,好你个王三魁,你给我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呀!你小子不但搭上了班道九的车,反而还反客为主了!但他嘴上却说:“这能是啥问题?我看就在连队办,咱们可是娶媳妇又不是他们村招上门女婿!”
王三魁问:“那住哪呢?”
韩良想了想说:“这还用发愁?住地窝子呗!这样,在你们班的地窝子里靠后一点拉上一块布,全当隔墙,老班也一样。”
王三魁苦笑开了:“连长啊,这叫啥事吗?一个门进一个门出,那我们两口子……”下面的话他不好说了。韩良却哈哈笑道:“没听说在延安时,许多结婚的干部共住一处吗?就是用花布做的隔墙吗?就这么定了,选个日子办事!”
晚上,连队收工后回来天就黑了,全连人摸黑去食堂打饭。苇棚外的上方长出来的梧桐椽子上挂了盏马灯,有的人干脆就凑在灯下两口、三口把饭扒进了肚子,而韩良则端着饭向回走,不料董海也拿碗过来,两人一碰头韩良问他:“你回来了?团里有啥事吗?”
董海说:“有事,李主任安排说这几天好好干,军区首长要来检查。”
韩良听到这话也没再问是那位首长,既然上级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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