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的性格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庄尧直觉这林蔓会和他很合拍。“林妃大人才是真正的第一琴师,我这等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林蔓直接说:“殿下在我面前还谦虚什么?我耳朵灵敏着呢!”
庄尧也笑了,“大人性子直爽,玄翎卖弄了。我这里为大人准备了一份礼物,只是,大人若是真想拿下,可得给我们露两手!”
这下林蔓笑得更是开怀:“哈哈哈,好你个鬼灵精!竟然在这里等着我呢!来来来,我的的眼界高着呢!你可别想蒙混过关!”
庄尧准备的礼物的确打动了林蔓的心,远看着是一把古香古色的七弦琴,细看之下才发现竟然是名琴绿绮!
“殿下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林妃大人,我可是把你给拿下了呀?”
“你呀……”
其余众人一直看着他俩言笑晏晏,云里雾里地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那就请林妃大人一展高技,玄翎原与大人合奏。”
作者有话要说:
☆、礼轻情意重?我去你妈的4
“五弟,你怎么了?怎么脸这么红?是受风了吗?”
“呃?”玄乐回神,从之前遇见容绝开始他的心就跳个不停,一直想着那人俊逸非凡的模样,脸到现在都是红的。“四哥,你怎么了?”
玄韶无奈,“我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
一旁的玄素瞪了他一眼,“哼!没事你脸红成这样!”刚才何叶说这里太枯燥了,就自行离去了。玄素看他哥哥一脸的娇羞,心里忽然就很不高兴。
“要你管!你这笨蛋!”本人说中心事的玄乐恼羞成怒,回头冲着妹妹吼道。
“你说我笨蛋?我哪里笨?背不出《九歌》的人是你!”
“我怎么背不出来?我那是不愿意背!”
“要不是笨,为什么不背?”
……
“你们两个,把嘴闭上!”一旁的玄羽听得不耐烦,凶狠地呵斥道,“多大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点?你看看七弟,知书识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们两个还像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真是丢了皇家的脸面!”
她一开口就吓得玄乐和玄素忘了词,但这俩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玄乐瞪:“怎么我就‘无理取闹’了?‘样样精通’?我记得三皇姐的画还不如八妹呢!”
玄素也瞪:“就是!我可还记得那幅飞雪迎春呢!”
最后俩人互相看了一样,“哼”地背对背坐着了……
玄韶最后看了眼玄绮,她额角青筋都起来了,紧握的茶杯的手有些发白。“三皇姐别气,他俩你还不知道吗?从小就这脾气,怎么也长不大的。”
玄羽叹气,“还不都是你惯得?”
“呵呵……”
就在此时,一串清脆的琴音破空而来,众人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琴音的源头。
林蔓转头对着站立在黄金竖琴旁的庄尧傲然一笑,素白的手指已经灵巧地动了起来。庄尧挑眉,他自问已经学会了秀言交给他的所有现存曲目,除非林蔓当场作曲,否则他不可能出什么大丑。众人只见亭中一人静坐抚琴,一人站立弄弦,美妙的乐声缓缓流动起来。
林蔓当然看得出来庄尧的琴技高超,事实上,他关注庄尧很久了。从他之前拨弄竖琴的那一曲,他就已经倍感后生可畏。他选了一首不难但绝不简单的《高山流水》,他发现这位七殿下非但不紧不慢地跟着他的节奏,还能在关键处添改一二,而不是完全的合奏。他心里着实不服,索性也自由发挥起来。
庄尧虽然能应付,可也不是毫无压力。本来他还能跟上林蔓的步伐,可是林蔓竟然真的渐渐临场发挥了。不仅如此,他还公然炫技,一双素白如玉的手指上下翻飞,看得人眼花,却又不失美感。庄尧是真的服了,然而,他可不是那会轻易认输之人,立刻集中了精神配合林蔓。
众人在一旁如痴如醉地听着,只觉乐声美妙,一曲普普通通的《高山流水》竟然被林妃和七皇子演绎得如此淋漓尽致,不由暗叹。玄韶的双眸里简直要迸出光芒来,满眼的心之向往。梅舒和女帝对视了片刻,彼此默契地微笑了。再看其他人,不是沉醉在乐曲中,就是沉浸在乐曲所带来的故事感里。只是瑜妃,垂下的眼睫将他眸中的黯然掩饰得刚好。
曲毕,庄尧觉得身上已经出汗了。林蔓已经站起来,走向了庄尧,“殿下,好琴,好才华!”
庄尧深吸一口气,“可把我累坏了!”说着又笑了,他那脸上的天真可配不上他的心高气傲,“玄翎此生能与林妃大人这样的高手合奏一曲,乃是一生之幸。高山流水遇知音,这话可真是不假!”
林蔓听了这话“噗”地笑出了声,那个个子猜到人腰间的小男孩儿竟然能说出这样书面化的东西,真叫人意外!“殿下真是可爱!这把琴我不能要,只不过,我希望殿下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那个请求,林蔓说等过几天告诉庄尧。庄尧盯着他打量了好一会儿,觉得林蔓性格直爽,又醉心音韵已久,不像是“变态”。他很放心。
后来大家对这庄尧又是好一番夸赞,千垠在一旁听得面红心跳,好不害臊。
“殿下,请恕本宫孤陋寡闻,这茶话会……”袁孝作为众妃之首,带头发问。
庄尧心中翻白眼,难道不是早就已经开始了吗?你们都喝茶了啊?怎生这般贪得无厌?“炎炎夏日,清清新茶,难得众位大人清闲一聚,随便话话家常。”庄尧看女帝点了点头,便接着说道:“左右也是无事,不如我们做个游戏如何?”
女帝颇有兴致,看着庄尧,“游戏?翎儿说来听听。”
“很简单,我宫里这满湖银莲争奇斗艳,咱们就拿来作诗如何?诗中必须有‘莲’字,或者象征莲花的词语,每人两三句,五言、七言都可以。只不过,游戏总要分输赢……”庄尧又看了女帝一眼,“每一局淘汰一位,直到最后一位胜出结束,淘汰者罚一百两黄金,如何?”
所有人都开始思索,最大的输家要罚一千多两黄金,这大夏天的,还不郁闷到中暑?
庄尧喝了口茶,“陛下,众人大人,玄翎知道我国西南部正处于水深火热之境,如果我赢了,我就主动将这笔钱捐给难民们重建家园,如何?”
既然如此,谁不能参加呢?
庄尧故意以晋乐府诗中一句“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开头,他眼睛盯着肖聿童,只见他双眼一亮,立刻接了下一句:“下有并根藕,上有并头莲。”两人对视良久,心照不宣地微笑了一下。
本来玄羽还笑庄尧肚子里墨水少,但听肖妃接了下一句才将这四句诗细细品了一番,虽然简单、朴实,可是对仗工整,修辞恰当,俨然一首妙诗。
作者有话要说:
☆、礼轻情意重?我去你妈的5
这场游戏进行了三局就结束了。最后的赢家不是庄尧,他在最后一局中故意输给玄羽,玄羽又被肖聿童击败,所以,这一千五百两黄金是以肖妃的名义捐给西南灾区的难民们。后来肖妃又自掏腰包,拿了五百两黄金凑了个整。女帝因为庄尧终于从心底认可她由衷的高兴,又拨了一千两黄金。虽然他赢了这一局,但是最后走出端华宫的时候还是很郁闷。他终于想明白七皇子为何故意输给玄绮:要是七皇子和自己对上,胜负尚未可知,而最后的赢家碍于面子,必定得自掏腰包填补上那个整数。
庄尧请众人在端华宫用午膳,庄尧以“旧伤未愈”的借口向女帝请辞,率先离席。
搞得好像谁都猜不到他洁癖一样……所以最终,他们还是各回各家。
庄尧嘱咐子越把刚才各宫送来了礼物仔细检查一遍,并且还得让兰亭查一查这些礼品的来源。他还让子越查了苏绵和肖聿童的生平。
看着头顶上的艳阳,庄尧松了口气,总算完事了。
他去秀言的花房接了希希出来,看见魂不守舍的秀言,心里其实一点都不难过。他想这个成日“天下琐事,尽在掌握”的玲珑的聪明人儿,还不是和他当年一样。
庄尧却漏了那么一点,秀言和现在的他,也差不多。
两个人在乐仁阁楼下的厅堂里吃午膳,庄尧仔细叮嘱希希中午睡觉,不许和流耳玩耍。
女帝陪梅舒去了妩禧宫,玄绮和玄桑跟在后面不敢吱声。
梅舒是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下去了,“你说你怎能这般鲁莽!那满湖莲花就这么成了你手下亡魂!”
玄绮暗地里撇了撇嘴,小声地说“那我也没注意嘛,一不小心就没了……谁让它们长在湖边上……”
“你!你还有理了!”
“我不是……我是……”
“咳咳!”玄羽抬头,女帝正在喝茶,巧妙地给玄绮递了个眼神。
玄绮低下头,“爹爹,我错了。”
梅舒瞪着女帝不说话了。
女帝看似很淡定地说:“既然知错了,就去给你七弟好好道个歉,知道吗?”玄绮趁着梅舒还没反应,立刻点头,“知道!知道!”然后女帝又非常配合地说:“好了,时候不早了,还不传膳?”
这个时候,玄桑突然出声:“嗯!桑桑饿了!”
……
梅舒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口茶,轻轻放下茶杯,“是啊,该用膳了。”
然后他就起身出去了。
玄绮和玄桑瞪大了眼睛……完了……这回是真生气了……
女帝叹了口气,赶紧跟了出去。
玄韶看着明显心不在焉的兄妹俩,温和地笑了笑,“想干什么就去吧,这里守卫森严,小心别惹了祸。我在这里等着。”
也不知道除了他和他爹爹何妃谁能耐心地等上小半个时辰。玄韶在湖边走了两圈了,水面上波光粼粼,阳光越来越耀眼,他又走近了些。忽然,玄韶看见水底下红光一闪,不由自主地蹲下,拨开团团莲叶。其实玄韶看到的红光和他心里想的一样,是庄尧养的鱼,偌大的人工湖里,只养了这么两条红鲤。玄韶仔细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再看到,有点可惜。
“你在找什么?”
玄韶扭头,被眼前一张陌生的面孔吓到,下意识地想站起来,结果因为身子还扭着,就这么向湖面上倒。
玄韶被那人拉了一把,站稳之后,对着那陌生女子说:“多谢小姐相助,在下玄韶,敢问阁下……”
那人摆手打断了他,“不用客气,举手之劳罢了。我叫苏樱,今天进宫来看看表弟。”
玄韶见苏樱一身文人打扮,举止言谈更是带着洒脱之气,心中便不由地想要接近她。“是玄翎么?”
“没错!”苏樱本来正想转身,听这人还想搭讪,便不好驳人面子。“听说前阵子受了伤,家母特意让我过来看看。”
玄韶笑了笑,“恐怕这会儿子,七弟正在用午膳呢。”
“哦?”苏樱抬眼,仔细打量这位皇子,温润宁静,笑起来当真使人如沐春风。
“苏小姐不放着人通报一声,也好让七弟有个准备。”玄韶正和苏樱对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你们两个捣蛋鬼,还没看够么?”玄韶朝这亭子对面稍大声地喊了句话,只见玄乐和玄素扭扭捏捏地走出来,玄乐不敢使劲瞪玄韶,只好别扭地说:“也不知是谁,连个陌生人都对他这么好!”
玄韶笑笑,不作答。
玄素大方道:“走吧!去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