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给我嬉皮笑脸的!贝乙说背上火辣辣的,你这药是怎么回事儿!”玄羽紧皱着眉,连汤药也不敢让他喝了。柏水听后一拍脑门儿,“主子,公子这是过敏了!快快!热水!赶紧洗了!”
只听贝乙淡淡地来了一句:“不用着急,先给我来口水喝,嗓子疼呢。”
喝了水,玄羽要给他擦背上的药,扒了衣服一看,原先从右肩斜划下来的一道不深的血口子已经红肿一片整个背上好像被开水烫过似的。玄羽咬牙,一伸手把药碗摔到屏风上了,“你不是说检查过了没问题!这能叫没问题!你脑子长到脚上去了吧!”
贝乙转身,伸了一只手掐她大腿,“你吵吵什么!”
“嘶……”
作者有话要说:
☆、老虎发威也还是hellokitty4
“啊!”从山园出来的时候希希脚下又没注意,幸好庄尧拉了他一把。
庄尧心下黯然,都四年了,他还不能信任他吗?“我不是故意要发脾气!”
就这一句话,他又吓着希希了。
他扳正希希的肩,两个人身高并齐,因为希希小时营养不良,而庄尧则是勤加锻炼。“希希,你听着。我就是故意要发脾气,因为他们和你不一样。办了蠢事就要挨上级的批评,这样他们才会长记性,而你不一样,你是特别的。你是希希,你在我身边。”
希希听着庄尧的话慢慢地看着他,下午三点的阳光和温和,也有和煦的风徐徐吹来,就在梅树下面,感觉那轻盈的香气似乎与你相随了很多年。
“可是,我不觉得我不一样。也许不一样,我特别蠢。但是,我……”我何德何能?可以在你眼中成为那个特别的存在,可以办了蠢事不挨批评,可以做很多别人都不能做的事,这已经……已经什么呢?
“不,正因为是你,因为你是你。”庄尧一把抱住他,“是我,就不会对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我……”我喜欢你啊……“我们一起长大,你能陪在我身边,这么多春秋冬夏,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于我,已是万幸。”
上天恩赐的这个“梦”,比上个生命还要艰难万分,这里甚至没有同性恋的概念。庄尧啊庄尧,就算你爱上了,你又有什么办法?再没有逼着一个洁癖者弄脏一张白纸更残忍的了。
“殿……殿下……”希希怯怯地叫着,脸上两个红苹果在庄尧的眼睛里散发出阵阵幽香,“有……有人……”
庄尧回头,只见千垠身后站着一群人,花花绿绿的。“先去茶室等我。”这时庄尧还是微笑的,希希犹豫地转身,“殿,殿下……快点儿来……”庄尧微笑。千垠觉得自己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他这殿下也太没出息了……
然后所有人都看着希希仔细地从视线中淡出,看着七皇子目送他,茶室的白玉屏风墙在和缓的日光中好似云雾,如入仙境一般。
“千垠,听到什么了?”众人只见七皇子冷着脸,千垠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毕恭毕敬,“‘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于我,已是万幸’,殿下。”
庄尧心里可没有脸上那么淡定……尼玛我正告白呢!“你们都他妈闲得是吧?……尼玛不生气不生气……滚滚滚!都退下。明天晚饭见。”
庄尧还没走呢,只见千垠双手捂着嘴巴眼睛瞪得两个切成半的黑芝麻汤圆,“这是我的殿下么……”
丞相应珂也是,“这是贝乙和阿羽……”
还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你干嘛!轻一点呀!疼疼疼疼……”
“嘶……”
“掐你掐你就掐你!”
“嘶……”
“喂,我把你送的发簪弄丢了。”
“嗯,丢就丢吧。”
“可是!其实我挺喜欢的,我还回去找了。”
“嗯,这个还给你。”
应珂听到这里就走了,她也不想给那两个儿子求情了。求也求不来吧。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乔生送来新汤药,柏水撇着嘴还在屏风外面站着。贝乙回头看着她说,“你要是敢让我喝药,我可真掐你了!”
玄羽洗毛巾的动作顿了一下,问乔生:“丞相还在外面?”
“我喝!我喝!你别叫她!我喝!”
乔生笑了出来,“王爷,公子,丞相大人刚走。”
玄羽接着给他擦背,“折腾什么?你知道我最在乎你的身体,乖乖把药喝掉,病好了伤也好了,我带你出去玩儿。”
本来以为他会高兴的玄羽,见他没吱声,皱了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怎么了?是我下手重了?”
出去有什么意思?“你拿两面镜子来,我看看后面什么样子。”
玄羽想了一下,先让他喝药。贝乙甩手把那碗药撇出去了,屏风后面的柏水又是一惊。乔生当即跪下了,“公子息怒。”
柏水当机立断,在屏风后面也跪了,“请公子怜惜自己。”
玄羽仍然紧皱着眉,渐渐火大,“你摔吧!摔完了还有!要多少有多少!”
贝乙比她还火大,坐起来就推她,“你走!你走!滚出去!你走啊!”
玄羽听这话也是心头一跳,没想到他情绪变化这么大,“贝贝,贝贝,你别气,我不该吼你。”玄羽攥着贝乙的手腕,静下来了,这人又开始流眼泪,衣服还没穿,上身就这么裸着。“贝贝……”
“让她滚出去。”贝乙指着屏风后面的柏水。
玄羽的声音这时冷得发硬,“柏水。”柏水叹了口气,起身出去了。这时,贝乙一回头,看见自己在镜中的后背一片红肿,顿时又软了,“阿羽!阿羽!怎么办?我的背上……爹爹又难过了!怎么办?”
“不怕,贝贝,有我呢。我一定治好你,不会留疤痕。贝贝,你冷静点,相信我。”玄羽心疼,从前贝双双还在世时,见到贝乙受伤了会非常自责,他最怕他爹爹伤心难过,不管多疼都忍着。
贝乙又哭了一会儿,可能今天耗费心神实在是累了,就睡着了。他这一睡,又有多少不知道的事情在发生。那只簪子,是玄羽一进应府就命人抽水找出来的,湖里的脏东西那么多,那个玉簪却在里面发光。现在,应主君正在为填湖工程做监督,以弥补两个儿子招惹的祸事。
“乔生,你看好公子,等他醒了,派人给王府捎个信儿。”
玄羽也走了,处理好一切,在芙蓉园门口看见柏水,瞪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柏水在心里苦笑,“主子爷,公子……”
“别说了,柏水,本王早就说过,不许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你犯了大忌了。”
柏水跟在玄羽后面,“主子,我就那么一句,都没十个字!我也是为了帮主子呀!主子可不能把我一棒子打死!主子爷……”
玄羽说:“一个字也不行!再说你帮什么了?帮的也是倒忙!”玄羽骂着骂着就笑了,“贝贝今年生日一过就十四了,再等一年,我就娶了他。你可别和他结仇,以后有你受罪的时候!”
柏水一惊,当下哭天抹泪,“我的主子爷呀!我现在受的罪还不够啊!”
作者有话要说:
☆、老虎发威也还是hellokitty5
梅舒派人去打听了端华宫的动向,得知庄尧没讲那个故事的时候不由松了口气。女帝在旁边笑他,“真至于么?”
梅舒捧着碗燕窝,靠在床上舒服地叹气,“当然啊!陛下,高山流水的故事,不也是从琴声里传出来的么?”
女帝顺着他点点头,她哪里有那么多闲情逸致?“也是,今天又听了翎儿的琴,恍惚间能体会到那高山流水之意。”
“陛下少来了!”梅舒知道她无心风月,“其实陛下觉得好听就行了,林妃弹的琴确实还不错啊。是不是啊?”
女帝心下稀奇,这人怎么大度地在她面前提起旁的男人了?“哦,没错。”
“不过,我不喜欢听他的琴,一味地炫技,高兴了有点滋味,平庸了就枯燥得像是残冬里没人点火的炉灶。”
“舒儿!”
女帝更是惊讶了,这人向来不爱琴棋书画,没想到竟然能把林蔓分析地如此透彻!难道他一直不显山不露水?这样一想,女帝眉目间都染上了几许欣慰之色。
“这样的人也就是常在宅院里憋着,没一点儿人生经验,曲子里不是宫商,就是勾抹,琴上黯哑,弦上干涩,久而久之,自然就成了废铁。”说完,朝女帝傲慢地一笑。
“……”女帝忽然之间想通了,“舒儿也给朕说说,你怎么知道?”
要换成一般人,绝对会跟女帝打赌,说你不信咱们就若干年后见分晓。但梅舒不,他接着傲慢地笑,“玼安哥哥说的!当时举国闻名的第一琴师,在我玼安哥哥手底下绝对走不了两个回合!”
女帝也笑了,哪儿啊,两个回合那是苏绵谦虚,估计他几句话之下林蔓就要败北。要说苏绵那可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别说琴棋书画诗酒花,就是军事、政治,他也不输于女子。这样的人儿,才是最最让人牵挂。
“他,还说什么?”
梅舒吐了吐舌头,面上颇为窘迫:“玼安哥哥不让我跟陛下说。刚才我那都是话赶话……”梅舒从来不为苏绵的事情吃醋,这个原因作为秘密,他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女帝挑眉,看来玼安还是有事瞒着她。“为何啊?”
“因为玼安哥哥说了,陛下胸怀天下,哪有闲情逸致跟我们分享这等无用之事?况且,我若说了陛下妃子的坏话,我就不是好人。”梅舒的燕窝总算吃完了。
女帝心里忍不住想,说好听的这人实在单纯,说不好听的这就是蠢,在后宫里活了十余年还能这么天真,这是真的假的?还有之前刚哭完的时候,你以为他害羞了这事也就过去了,谁能想他当即就回去又把那俩孩子给骂了一遍。玄绮都快哭了……什么这么大了还不学好、从小到大白教你啦、诗词歌赋四书五经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是不是……然后梅舒罚他把这些书从头到尾全都默写一遍,还让玄桑在旁边站着磨墨。只是玄绮成年已久,这些陈词滥调听了不下百遍,默写的时候还在玄桑眼前复述了好几遍。可怜玄桑五岁以来还是头一次被他爹爹骂,早就委屈得泪凝于睫了,这时再听玄绮说,眼泪珠子成串的往下滚。玄绮在那侧着身子也没看见,还接着说!
然后玄桑就什么都不管了,“嘭”地趴在桌上大哭起来,这下脸上身上全都是墨汁……玄绮也吓了一跳,那墨汁把她好不容易抄完的一米还长的字全给毁了……
她也不敢发脾气,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心里流泪比玄桑还甚。
很快,玄桑的哭声把梅舒给引来了,玄绮脑海里闪过一道精光,赶紧吧玄桑抱起来安慰,“桑桑,桑桑不哭了,不哭了,姐姐在这里呢,啊……”
梅舒本来以为玄绮欺负玄桑呢。一进门就看见玄桑推搡着玄绮,两个人身上脸上一片片乌黑印记,看那样子梅舒就知道玄绮肯定没干好事。梅舒呵斥道:“玄绮!放开桑桑!去换衣服,赶紧走!”玄绮一听,撒丫子就跑,在风中留夏两句话:“母皇啊,我请两天假!”
梅舒见玄桑越哭越狠,心里揪着疼,抱着他温言软语地安抚,“桑桑乖,爹爹来了,不哭了。是不是姐姐又欺负桑桑了?爹爹给你……”只是还没等他说完,玄桑也用力推他,哭到现在嗓子都哑了,也缺水了,直哽咽,脸上有红有黑,梅舒和女帝看得只想笑。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