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纫之吓了一跳,看玄乐的泪水“哗哗”往下流心里又不好受了。他就是想问问他大儿子是看上了谁了,哪成想说了两句话这孩子就能哭出来!这……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男生外向”?!
时纫之赶紧拉了玄乐过来,好好安慰,“不哭不哭,爹爹疼你呢!”
庄尧曾说玄乐“巧笑嫣然,星目流转,秋水为姿月为神”,他看人还真是准,玄乐就是个花瓶。都是因为时纫之舍不得他学那些个琴棋书画,所以玄乐现在连绣花都不会,当然,也不会背诵《九歌》。女帝也跟他谈过,说这样的玄乐未来堪忧。时纫之不高兴了,他的宝贝儿子要是有兴趣还好,否则再摆弄那些个东西岂不是成了“艺妓”!当然,时纫之不屑是因为他是现代人,他也不会绣花。那他是怎么教儿子的?
“乐乐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爹爹给你撑腰呢!”
于是,时纫之亲自把玄乐送到了端华宫。
不过,玄乐并不是什么都不会,他继承了他爹爹唯一的骄傲,有一副好嗓子,会唱歌。
玄素带了一盒子好吃的糕点来找何叶。在知音斋门口听见曼妙的琴音,不知不觉就靠近了去。走到门口时,琴音忽然停了,被门里传来的清脆笑声取代。她一想到何叶,不自觉地就笑了。
“我想吃绿豆糕、还有花生酥。”
玄素听见何叶的声音,敲了两下门就进去了。一进门才发现这么多人,大家都站起来给她行礼。玄素看见何叶自顾自地坐在琴后面笑弯了眉眼,赶紧示意他们随意。
玄素红着脸走近了何叶,“绿豆糕,花生酥,核桃露,都给你。”
楚汜被肖聿臣拉走了,正好大家都跟了出去,玄素回头扫了一眼,发现只有容绝坐在床上看书。
“你想我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58千万人中才有一双梁祝2
人不能用单纯的好坏来评判。就拿玄羽来说,你看希希一见她恨不能躲她十万八千里远,可是贝乙却愿意拥抱她。你看庄尧对希希呵护备至,但他那双手又操控着多少人的命脉?要知道他今年已经四十了。子曰三十而立,四十二不惑。可庄尧呢?立了业还没成家,四十了又开始困惑生命、爱情、人性……比比皆是。
我现在在做什么?而我想要什么?
唉,当初怎么没研究哲学呢?
但人生的问题还是留给闲人吧,成长总会有遗憾的……怎么说?哦,既然你没能死对时候,那也只能这么活下去了。
来茶室之前就听千垠汇报说子越病了,秀言一直在照顾。既然今天起得晚了也不好再午睡,那就找点事情做吧。况且他“岳父大人”还在和他“媳妇”拉家常……庄尧叮嘱了宜信“看好”希希,也不知他明不明白。他让宜珈去叫秀言了,得让他尽早看到那些花,免得子越白费功夫。
希希带着应翔游览端华宫去了。
庄尧承认他嫉妒。这四年来,他还没见过希希像今天这样哭过,更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能说、能笑。
他忘了,他挨打那次,希希哭得比现在狠多了,还一连哭了好几天。可惜都在他没看见的地方,在他不太注意的时间里。
庄尧带着千垠去了知音斋,趁秀言不在的功夫里看看子越,这厮终于能优哉游哉地睡一天了。然后他又去看了看他的伴读们。
当然了,以玄素娇羞的性格,她怎么会直接把这句话问出口呢?
她看着何叶一口一口吃点心,自己的口水流下来了也未自知。
玄乐一进门看见他妹妹还有点吃惊,随即开始耻笑她竟然馋得流口水!
玄素恼羞成怒,“你!你这笨蛋来干什么?”
玄乐也终于想起自己是来找容绝的,他四下张望,看见容绝静静地坐在床边看书,脸“哄”地一下就红了……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玄素也正红着脸,拉起何叶就要走,何叶不干了,甩开她的手,在玄素震惊的目光里叼好了点心抱好了琴,带头出去了。走到门口还含糊地对着容绝喊:“翁洁蝈蝈,我狗呐!”
……
容绝:“嗯。狗吧。”
……
庄尧来的时候看见玄素还有些惊讶,但一想到这孩子是时纫之生下来的,不由亲近了许多。只见她坐在何叶边上听琴,也不知那脸上的如痴如醉是为了音乐还是为了美人。
何叶看见庄尧了,“唰”地站了起来冲过来问,“殿下!我弹好了!可以吃好吃的吗?”
庄尧微微往后仰着身子,看见玄素皱眉还有点“虐待儿童”后的不好意思,“嗯,你做得很好,想吃什么都行啊。”
转头再看玄素好像脸色更难看了。
庄尧跟玄素打过招呼之后,她就和何叶去膳房了。他正想去大厅里等人齐了,随便说说话拉拉家常什么的。这时候,玄乐红着脸拉着容绝从房里出来了。
庄尧一想这孩子又是时纫之生下来的,不由有点烦。怎么他家熊孩子全都跑自己这里来了?还拐带人口!
玄乐还特正经:“七弟,我和容公子有点事情,就不耽误你了。”
……呵呵……你已经耽误了我好么?
容绝除了给庄尧行礼,别的什么反应都没有,满脸的义正言辞理所应当!
然后他俩就走了。
然后庄尧也走了。
“……今天晚上给我把人叫齐了,都在会客室里吃!”
“不许有外人!”
千垠知道他家殿下心情不好,但还是硬着头皮问:“殿下,那应妃大人……”
“还用我说!让他出去了希希不得气死我呀!”
“殿下别生气别生气别生气……”
秀言低着头行色匆匆,刚才殿下叫他去湖心亭一趟,他到了那里却一个人都没看见。宜珈是怎么回事?是传错了话?还是殿下有离开了?
又一阵微风吹过,莲叶交接相撞有“哗啦哗啦”的声音,这样的天籁最美不过了,可是秀言没有一点儿想要欣赏的意味,更加快了脚步往外走。
忽然,他抬起头,闭着眼深呼吸,心里那点小焦躁竟然飞快地平复下来了。此刻他站在水面长廊的入口处,他转身,看见小半湖的银莲花不由会心一笑。原来殿下是要给我一个惊喜啊!
秀言走了两步,在湖边蹲下了,摘了一朵离他最近的银莲花。这支银莲花的花茎不过一指粗,底下不是根,而是被利落切断的刀口,污泥慢慢地滑下来又落进水里。怪不得呢,这花拔得轻而易举。只可惜啊,这花也活不了多久,白费了殿下一番心意。嗟!真是别扭。诶?不对啊,殿下对花草的了解虽不如我,却也不是一知半解,怎么会这么鲁莽?不过事出紧急,肯定不能在意那么多细节。秀言就手拿着那支足有一人高的银莲花回去了。
子越见到秀言提着花回来,没说话,闭上眼又休息了。秀言在他房里翻了翻,终于找到了个酒坛,可以当做花瓶。只是太干净,又不好养了,唉。
他一叹气,子越又睁开了眼睛,见他并没有什么又闭上眼接着休息。
秀言低了头,忽然感觉心里怅然若失。他一失神,眼睛就习惯性地到处乱扫。看见子越的白靴子脚尖沾了污泥,他又拿起来仔细看,用手捻下来闻了闻,忽然又平静下来,嘴角又回复成往常的微笑。
“傻瓜。”
子越听见他出声,又睁了眼睛,看见秀言笑了,他又闭上眼休息去了,仿佛没有什么能影响他。
作者有话要说:
☆、59千万人中才有一双梁祝3
因为应翔没听过《梁祝》,为了能让他明白这个故事所以他又给他“岳父大人”演奏了一遍。不过这次没弹琴,吹的横笛。笛音纯粹,单独演奏显得空灵而透彻,很容易让人感受到演奏者想表达的情绪。
除了应翔之外不是没有外人。
梅舒得知瑜妃的一双儿女被七皇子赶了出来,立马求了女帝一起来听故事。应翔见到他二人一起出现的时候,庄尧看的清楚的很,他“岳父大人”脸上明显空白的好几秒。庄尧顿悟:以后还是1VS1比较靠谱。他要是在希希脸上看见这种表情,一定自责的一比那啥。而女帝竟然那么自然地和应翔打招呼,让他安坐着不用行礼。
庄尧给宜珈使了个眼色,宜珈会意,聪明地附耳过去。他想让他“媳妇”坐到他“岳父大人”身边去,虽然有人厚此薄彼不是好现象,但庄尧私心在前,更做不到一视同仁了。
这边梅舒刚进门的时候见到了应翔表情也不太自然,好像吞了个鸡蛋,噎得难受。后来见到庄尧身边的贴身小侍有坐到应翔身边还有说有笑又搂又抱一副父子天伦的模样,这更是令他瞪着眼睛盯住了应翔。他可没忘记女帝说过七皇子对这个小侍爱护有加!
女帝见梅舒心不在焉,很是纳闷儿。但听到他“可爱又任性”的儿子要开始了,见梅舒也回神了,也不担心了。
众位伴读是听过筝曲的,却没想到这次还有震撼。
一曲毕,庄尧抬眼,只听希希一声惊呼,把众人拉了回来。
应翔听得入神,不知不觉地流下泪来。庄尧明白,应翔熟知音律,他定能知晓这音符之间承载的故事是多么令人神伤。
这首乐曲细腻地呈现了一段唯美凄婉、惊天动地的爱情。相传,青年学子祝英台辞家攻读,途遇男扮女装的学子梁山伯,两人一见如故,志趣相投,遂于草桥结拜为姊妹,后同到书院就读。在书院两人朝夕相处,感情日深。三年后,山伯返家,英台十八里相送,二人依依惜别。英台经师母指点,带上山伯留下的蝴蝶玉扇坠到梁家求婚遭拒绝,回家后悲愤交加,一病不起,不治身亡。山伯闻英台为己而死,悲痛欲绝。出身富裕人家的梁山伯反抗传统社会对男子的不平等待遇和束缚,争取到与女子一同读书受教育的机会。继而挑战长久以来“门当户对”的观念,与同窗三年的富家女子祝英台相恋,为自己争取婚姻自由。然而,保守的年代却棒打鸳鸯两分离。梁家父母却在此时给山伯找好了门当户对的亲家。不久,亲家前来迎娶,山伯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含愤上了花轿。花轿绕道至英台坟前,山伯执意下轿,哭拜亡灵,因过度悲痛而死,后被葬在英台墓东侧;又传:祭拜时,惊雷裂墓,山伯入坟。梁祝化蝶双舞……呵呵……这就是《梁祝》的故事。
此时庄尧再一抬眼,问:座中泣下谁最多?
一个都没有。
……好吧,之前应翔感慨的是凄美的乐曲,毕竟不是这蛋疼的故事……
“……其实,传说终究是传说。但艺术源于生活,我们不排除这个故事发生的可能。”庄尧赶紧为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打圆场。
这时,宜珈又过来了,小声在他耳边说:“殿下,这故事在民间不知道有多少打,大家都听腻了。”
“……”
庄尧脑子一转,抱着笛子又笑了,“你们知道这个故事里最值得我们学习的是什么吗?”
应翔犹豫了下,有点小心翼翼地说:“不正是这首曲子吗?”
庄尧一窒,不好意思反驳他,刚要说些什么就听梅舒说:“是反抗!要学会反抗!永不妥协地同恶势力作斗争!”
“……”这又是苏绵教的吧!
女帝“噗”地就笑出声来,被梅舒拧了大腿赶紧噤声。
庄尧摇晃着食指,笑称:“不对哦!祝英台的小气太令人郁闷了,遭到一次拒绝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