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某个他很不愿意想起的家伙来,若是他的那个契约空间法阵可以正常使用的话,一支狙击步枪不就可以解决问题了?何至于要自己这么风餐露宿的跑来跑去?
心中郁闷的他干脆就将怒火发泄在了敌军中本来就不多的军官身上,在他的带领下,骑兵们冲阵的时候都是专找头盔上有白羽的军官下手。至于军功么,能有胆子跟他出来执行这有死无生的任务的家伙,无一不是松蓝极端民族主义的狂热者,心甘情愿为帝国尽忠的死士,谁会在意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呢。
就这样,仙度亚人那原本桀骜不驯的心中的火头一点一点的被撩拨起来了。
终于在一次清晨早饭上的例行突袭中,松蓝骑兵那毫无顾忌的嚣张突袭彻底的惹火了仙度亚人,尤其是恰巧在场的仙度亚指挥官被小夏随手一刀将他那插满了漂亮羽毛的头盔变成了光秃秃的火鸡屁股,连带着还将一个没防备的祭祀砍成两截之后,自觉得勇士荣誉遭到践踏的他不顾祭祀们的极力阻挡,下达了全军追击的命令,而连续几天被松蓝人骚扰得怒气冲天的虎骑兵们立刻跳上坐骑嗷嗷怪叫着追了出去。这几天他们早已被松蓝人的快速偷袭弄得快要吐血,现在既然长官都下了追击的命令,不用动员便都豁出命的追上去了。
在他们看来追上并把那一小撮不知死活的松蓝人砍成碎片才是他们眼下最最想干的事,其他的嘛,统统可以不理了。
眼见目的达到,骑兵队长大人立刻尖叫一声领着人转身便逃。平时小小的骚扰一下还行,现在恼羞成怒的仙度亚人已经拉开架子全军冲锋了,这当口别说冲上去对拼,就是慢走一步也得被那洪水般拥至的巨大战虎踏成肉泥!死士归死士,但在这种情况下松蓝士兵们倒也没人热血沸腾,都是一声不吭的打马就开溜,没见到那位每次突袭都一马当先的少年队长居然是跑得最快的一个么?
当然,松蓝士兵们也不是完全的逃跑。在打马狂奔的过程中他们借助精湛的射术,不时地给吊在后面的仙度亚部队增添一点伤亡,这明显的挑衅行为落在虎骑兵们的眼里更是怒气填胸,恨不得将这些没胆子停下来一拼的家伙都撕碎了吞下肚去。
在小夏及其所属骑兵们的有意勾引下,被忿怒冲昏了头脑的仙度亚主力大军已不知不觉的距离伏击点越来越近了。或许他们的指挥官冷静一下的话便可以发现周围环境的不对,但如今被撩拨的失去理智的他已经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了。
随着一路上遇到的斥候兵数目的增加,不论是小夏或是仙度亚部队的指挥官都意识到自己已经距离大营越来越近了。不需要小夏多说什么,那些见了仙度亚大队的斥候们无一不是像被火烧了尾巴的兔子似的拼命朝大营方向蹿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从奔腾汹涌的仙度亚大队中忽然闪电般的黑色羽箭,这些箭矢仿佛长了眼睛似的专射那些跑在最前面的斥候,直到所有的斥候被射杀干净后才不紧不慢地由骑兵队的最后几人开始射起。
一看那黑色羽箭小夏不用回头便知道那是闇精灵们的杰作,当他看到第一个中箭滚下马去的士兵时心里还是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因为事先的计划中似乎并没有把这些闇精灵计算在内,按照柯洛珐尔的说法仙度亚人只雇佣闇精灵参加了那次夜袭,这几天的骚扰战中也并未见到仙度亚军中有闇精灵出手,而现在这个要命的关头却陡然出现了闇精灵的踪迹……这样一来,原来预定好的计划中若是一下子多出这个不确定的因素,那么胜负的天平可就指不定就倾向于哪一边了!
好在接下来的情况让他多少松了口气,从箭矢的密集程度上来看敌军阵中至少只有两到三个闇精灵射手在放箭,估计可能是雇佣来作为重要人物身边的保镖角色而存在的。可能是眼下的情况非常不乐观,逼得这些“雇佣军”也忍不住出手了。
眼见大营在望,回头大略扫了眼紧跟自己的三百多骑兵,小夏朝他们放声大吼:“兄弟们!跑啊!冲进大营就能活下来!”骑兵们也都是吼叫着死命抽打着胯下的坐骑向前狂奔,这时候已经顾不上爱惜马匹了,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闇精灵们的黑色羽箭依然在不紧不慢的发射着,他们骨子里特有的那种以虐杀猎物为乐的习惯又发作了。他们并不一箭致命,而是瞄准骑兵们的肩膀或是大腿上发箭,一下一下的将他们射下马来,然后任由随后而至的虎骑们乱纷纷地由他们的身上践踏而过……
“……这些可恶的闇精灵!我就说他们靠不住!”仙度亚队列中,一个被数百骑兵簇拥着的超大号壮男狠狠地诅咒着,他的头上戴着一顶羽毛装饰被齐刷刷削去一多半的华丽头盔。此刻他正盯着前方不远处的半空里,两个全身包裹在漆黑披风中的闇精灵正利用“浮空术”漂浮在那里,不时张开手里的长弓射出黑色的索命羽箭,尖利而亢奋的狂笑声竟然连骑兵部队狂奔时的隆隆蹄声也不能掩盖,令人闻之便心生寒意。
“列布吉尔塔统领,先不要理会那些闇精灵了!”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自壮男的身边响起,发声的人赫然就是那次在松蓝大营外带人挑战的老萨满祭祀。此刻,他正骑在他那匹古怪的坐骑背上,轻飘飘的跟在列布吉尔塔旁边的不远处。
“……看!前面就是那些该死的松蓝人的大营了!伟大的萨满神!他、他们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建起这样的营盘的?”老萨满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前方那座被草原上的雾气笼罩下显得影影绰绰的巨大联营。
“列布吉尔塔,我们还要继续追上去吗?”老萨满急急的转头大叫起来:“我们的勇士是对付不了那样的联营的!不过是一些讨厌的爬虫而已,不理他们也就是了!统领!我强烈建议您现在撤军!”
“撤军!那个银发的小子羞辱了我!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列布吉尔塔睁着一对充血的眼睛死死瞪着前方跑得飞快的松蓝骑兵们:“我、我要把他剁碎了喂我的战虎!”
“可是这样冲上去的话,根本是让我们的勇士送死……”老萨满刚想继续开言抗辩,列布吉尔塔却忽然惊喜地大声吼叫起来:“伟大的萨满!都安大祭司!看哪!看松蓝人的连营!天哪!”
雾气渐渐散去,眼前的景象一下子清晰起来……
当看清松蓝人的大营时,都安老祭祀几乎也忍不住要放声大笑起来。那哪里是什么连营?根本是一座用细弱的树棍和树皮搭建起来的围栏罢了!虽然那里面的帐篷绵延不绝,却连松蓝传统的防御箭塔都没有!眼见大军铺天盖地的杀到,高处嘹望台上的几个士兵慌手慌脚的从上面溜下来,一道烟的跑没影了!如果是松蓝以前用巨木和沙土构建起来的城堡式连营的话,仙度亚骑兵们的确是只有看着的份,但就眼下的这座所谓的“连营”,高速冲撞中的虎骑兵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它们冲散!
而连营的大门口只停留着两队人数稀少的长枪兵和巨盾兵,从人数上来看大概连一千人都不到。最让都安大祭司和列布吉尔塔统领感到惊喜的是,眼见虎骑兵们汹涌而来,那队松蓝士兵竟扔掉武器转头就跑,大概是急于逃命的缘故,竟把自家那简陋的“营墙”都冲倒了好大一片。
那一小队逃命的骑兵则是火烧屁股似的蹿进了大营,左绕绕右绕绕便跑得无影无踪了,伴随着他们的惊恐的喊声,那些帐篷内钻出了不少衣衫不整的伤兵,向这边看了眼后也都撒丫子开跑了!看着眼前的情形,都安祭祀几乎都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眼睛了,松蓝军看起来根本已是军无斗志,这、这简直就是萨满大神赐给仙度亚人的胜利啊!
但都安大祭司毕竟是人老成精的货色,眼前的情景并没有让他失去警惕。略为考虑一下,他立刻伸手拦住了就要下达全军突击命令的列布吉尔塔统领:
“统领!虽然形势对我们有利,但还是小心为好!”
猛男列布吉尔塔却对老祭祀的谨小慎微颇不以为然。但在仙度亚,萨满祭祀是绝对受尊重的存在,即便是身为这支仙度亚主力的他也不好驳斥都安祭祀,所以他犹豫了一下便还是按照都安祭祀的意思大声下达了命令:
“前军突击!前军突击!后军放慢速度!”
这个时候便看出仙度亚军队与松蓝军之间的差异了,虽然命令本身并没有什么错误,但一番狂奔下来的虎骑兵们哪里还有什么队形可言?统领的命令刚刚传达下去,冲在最前面的虎骑兵们已经摧枯拉朽般的将那些单薄的营墙踏倒,一窝蜂的杀进了连营!
数万人的骑兵队列跑起来的话想停下来哪有那么容易?尽管统领的命令在被不断的传达着,但已整个摊开来的队形依旧不可遏制的向前移动着,几乎是在数息之间,高速狂奔状态下的虎骑们便有一半以上冲进了松蓝的营盘之内!眼见没有什么状态发生,列布吉尔塔和都安都不由得松了口气,但紧跟着他们便面色大变,齐齐惨叫起来:
“不好!”
作为部队的指挥者,倒不能说他们不称职,只是他们对战场上的形势变化慢了半拍,而这半拍对于整场战斗来说,往往却是致命的!
他们的发现便是,大批的虎骑们已冲进了松蓝大营,然而直到目前为止,想像中的喊杀声却始终没有出现。试想一下这样庞大的连营内怎么可能连一个士兵都没有?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根本是松蓝人设下的一个圈套!那一小队骚扰了他们数日的骑兵则是做为鱼饵来钓他们这条大鱼的!
“撤退!撤退!全军撤退!”撤退啊!”列布吉尔塔疯狂的吼叫起来,但在这个时候,他的声音已完全被突如其来的巨大轰鸣声湮没了!
似乎整座洛德尼草原都在颤抖!三束足有里许见方粗细、浓厚得几乎实质一般的巨大白色圣光从天而降,在仙度亚人惊恐目光的注视下将整座连营和冲入其中的虎骑兵们全部笼罩在了里面!
第三十六章 破军
巨大到直贯天地的三道圣光束发出震耳的轰鸣声,在仙度亚人惊骇和恐惧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地旋转起来,四下里的空间都被一种庞大而无可抵御的神圣之力禁锢住了,冲入连营内的虎骑兵们疯狂的嘶嚎着想要冲出来,但却统统在圣光束的边缘处失败了。一股沛不可挡的圣力死死的将他们挡了回去,在外面试图打破圣光束缚的一些骑兵们更是被那白色光罩中射出的强烈圣光烧做了灰烬,余者吓得屁滚尿流,纷纷你拥我挤的朝后面退去。
“……萨满神!是神圣教廷的‘天堂之罚’!这些卑鄙的松蓝人!竟然拉来神圣教廷的人帮忙!”都安大祭司愤怒的咆哮着,语气中充满了惊慌与绝望。
圣光束旋转的速度愈来愈快,隐隐竟发出闷雷一般的声响。猛烈的罡风卷起满天的草叶和沙四处乱飞,距离圣光束较近的骑士居然连人带坐骑都被猛烈的风压卷得倒飞出去,几个躲避不及的倒霉家伙更是被那呼啸着四下乱射的风刃割得浑身是血,惨嗥着倒在地上!
然而这还仅仅是恶梦的序曲,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还集中那“天堂之罚”的魔法上时,在不断加速旋转着的三道圣光束周围,十三个形状诡异闪耀着黑光的魔法阵渐渐显现出来。虽然在光焰万丈的圣光笼罩下这黑色法阵显得晦涩无比,但它们仍然在缓缓地、不可阻碍的运转着……
“……那、那是什么?”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