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疾驰了好久的马儿终于放松下来,都舒服的打着响鼻,顶着迎面拂来的晚风,他们都感觉到一阵淡淡的清凉缓缓而来,当真是让这些风尘仆仆的旅人们精神一振。
萨森堡公国除了地处险要,是整座大陆南北交界处的军家要冲之外,还被誉为全大陆最美丽的庄园。刚刚踏上公国的官道不久,精灵们就领略了它那迷人的魅力。
公路两旁尽是阡陌纵横的河道、梯田,碧绿鲜嫩的草地,点缀在其间的橙、黄、红、紫等等不知名的野花格外绚烂,更远些处则是色彩斑驳的幽静森林,其间多数都是寒带和亚寒带常见的松树及枞树。那色彩上的协调与绚丽,那园林般的典雅与恬静,无疑将人带入了一个迷离的幻境—— 林间泛着松木香味的小屋、奔跑打闹的孩子们,在草地上、在树林里与盘旋其间的轻风一道倾听鸟儿的歌唱,采撷鲜花露珠,嬉戏、玩耍、弹琴、歌舞……夕阳西下,倚着小屋的木门,遥望亲人的归来……万籁俱寂,偎在亲人的怀中,听流水潺潺,看繁星点点,嗅草木的芳香……
还未进萨森堡内城,这近郊画一般的美景便已让这些离家已久的精灵们有种远离尘嚣,返归自然的渴望。精灵们不愧是天生感性,最最贴近于自然的生灵,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已沉缅在这美景当中几乎不能自拔,无可控制的黯然泪下了。
几个带头的从腰间取出森林精灵们特有的米雅风笛开始吹奏起来。一时间悠扬悦耳的旋律随着清风响彻了四周原野,引得许多在田间劳作的农夫纷纷直腰向这边望来。大概是平日里难得见到这么多的精灵结伴而行,颇有蔚为奇观的意思,这清一色由精灵组成的马队竟成了引人注目的焦点。
正缩在车厢里诅咒某人的小夏觉得气氛有异,于是吃力的依着壁板立起身来。勉强向外张望了两眼,他立刻暗骂领头的廖尔卡白痴,他早就看出这伙精灵们是为了去完成某项使命,一路上都是想尽办法的遮遮掩掩。岂不知过份的矫饰更加惹人怀疑,几十号的精灵在人类世界中聚堆本身就已经是很少有的事,只要不是瞎子恐怕就是想不看到都难,现在更好,这算是入乡随俗还是得意忘形啊?居然还吹起风笛来了!妈的,他们是不是以为这是到处流浪的吉普赛人乐团啊?
他这么想当然不是替精灵们担心,只不过现在自己着落在人家的“庇佑”之下,虽说几十号精灵不好对付,可万一有硬手堵上门来……自己若是能走能跑当然不怕,可现在这样……要是那什么失火殃及到自己这条小鱼,那可是乖乖不得,太不值得了!
跟这班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待在一起实在太危险!他们当自己是什么?国王出巡吗?有事就有事,夹起尾巴做人就是了,不招摇一下会死啊?眼见城市越来越近,他骂了一声便赶紧缩回头去,尽管知道大姐他们很有可能就在这里等着自己,但现在露面显然不明智,自己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至少黑发黑眸的样子想不让人留意都难,到底是不比从前啊,身背通缉的日子的确是不怎么舒服……
眼见距离市区越来越近,精灵们缓缓的放慢了行进速度。不管怎么说现在也是在人类的地盘上,礼节上的问题可不能缺,纵马狂奔那种丢脸事他们是干不出来的,干吗啊?又不是去攻打人家的城市。
公国的巡逻队自然已经注意到了这队精灵人马,几个巡逻骑兵不远不近的吊在后面,看样子应该已经派人回去报告了。精灵们对此倒也没表示什么,毕竟是到人家的地头,稍稍戒备一下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换到自己身上恐怕也是一样。
果然,片刻之后萨森堡的城内响起一阵清越激昂的军号,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开上了城头,数面旗帜招展开来迎风飞舞,颇有威势。但到底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虽然是例行性的戒备,但他们做来却丝毫不显得盛气凌人,反而有种主人大方肃客的庄重感,这让精灵们更加觉得满意。
廖尔卡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唤过费尔娜低声交待了几句。后者会意,转身来到车前,轻轻敲门后探身进去。
“……劝我不要乱说话?”小夏知道她来干什么,自然没什么太好脸色拿出来:“放心!好歹我也是个通缉的重犯,在这儿引人注目的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我不会乱来的。”
费尔娜到底脸嫩,面对小夏冷冷的逼视目光,她竟渐渐的手足无措起来。小夏见她急得面红耳赤,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不觉心中一软: “……好了,只要不拿棍子打晕我就行,我不会介意的。”他低声说。
费尔娜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慌乱的说了声谢谢,随手丢了个昏睡咒语出去。小夏全无反抗能力自是应手而倒,望着沉沉睡去的少年,费尔娜却觉得更加的心烦意乱起来。这个人真的是像通缉令上说得那样十恶不赦吗?长到这么大,第一次离开精灵森林的她显然没法判断这个对她来说异常复杂的问题。
虽然萨森堡对精灵们的到来小小的戒备了一番,但当城门守备官向廖尔卡打听了来意后,立刻便十分客气的放他们一行人入城了。这也是拜森林精灵们的好名声所赐,你或许听说过哑巴开口说话,但你绝对没听说过哪个森林精灵妄言骗人,况且这些精灵们只是路经这里,最多只住一天就走,自然没道理拒绝他们。
萨森堡公国从外面看上去古老而颇有韵味,除去城市本身一些特有的建筑外,内城的屋舍却大多是些三层、四层的小楼房,分别用红、蓝、黄、白等颜色精心装饰着,漂亮精致得如同童话世界中小矮人的屋子。奇怪的是这里房子的门大多都很狭小,仅能容一个人过去,相反窗子却非常的大,看上去十分的不和比例。原来这是萨森堡历史上某位大公定下的一条荒唐法律,门越大,交的税也越多,无奈的人们只好将门尽量做小,却把窗户做得很大,以便从那里运送家具等什物,这也算得上是萨森堡公国的一大奇景了。
精灵们的队伍进入了内城,如此之多容颜秀丽绝伦的精灵同时出现,自然引得当地居民们纷纷伫足观看。与此同时,街边咖啡店里坐着的一名淡绿头发的女子也正打量着他们……
PS:女王的临产期越来越近,最近实在不敢保证什么,如果哪天断档,大家表怪偶……
第四卷 独行万里 第十一章 阿卢卡多·皮尔
这章爬完,不晓得下次能不能按时更新了……女王估计最近就要生产,现在偶实在很想知道出世的会是只小同人女还是条小耽美狼^_^ PS:感谢绯红贡献的QQ群,大家踊跃加好鸟,不然怪冷清地~,群号:31324486 马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颠簸而行,车轴和厢体部分因为不堪重负而不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是随时都会断裂崩溃开来一样。然而驭者却毫不在意,依旧高声叱喝着不断鞭打马儿,催促它们快速前行。
小夏渐渐从昏睡中醒来,还没睁开眼睛就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身下的褥垫似乎不太平静,一下下颠簸不停,而且耳边还传来噔噔噔的类似撞击的声音,仔细分辨才听出那是包了铁皮的车轮与石子所发的撞击声……
这是在哪里?小夏猛地睁开眼睛,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一下子坐了起来,虽然随之而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啊地一声叫了出来,但却不再是之前不由人搀扶便动都不能动的废人样了。
撩起窗帘向外望去,天色正渐渐从氤氲的青色中醒过来,马车正奔驰在窄窄的环形山路上,两旁已经能够见到色彩明艳的绿色山峰,玲珑突兀错落有致,加上环绕其间的乳白色雾气,显出一种别样的美丽。
小夏看看外面的山色,又看看自己身上包裹得乱七八糟的绷带……老实说,精灵们的绷带系得实在不怎么样,虽说精灵巧匠们的手艺之精驰名大陆,几可与矮人族相提并论,但就看这蹩脚的包扎法,实在难以相信是出自精灵之手,人类中最粗手笨脚的护士也比他们妖好一百倍。当然,这也许是那班长耳朵看自己不顺眼,有意把自己裹成这个德行吧?
从窗口涌进来的清凉山风让他打了个哆嗦,头脑从昏沉中渐渐清醒了过来。这个……记得之前应该是在萨森堡吧,是那个叫费尔娜的精灵对自己施了昏睡咒语的,怎么会一觉醒来跑到大山里来了?那些精灵都跑到哪里去了?莫非是苏菲儿她们摸上来把自己抢出来的?
这个念头刚刚浮起时小夏还不由得暗喜了一下,但随即他便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原因同样也简单得很,在周围他并没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似乎只有在驭者的位置上坐着个人,小夏应该不认识他,虽然两人之间隔着一道壁板,但这人给他的第一感觉是陌生而凶残,绝对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他试着活动了下手腕,断骨处应该已经开始愈合了,看来湛蓝海洋的威力已经开始被某种力量逐渐削弱,自己那可怕的自愈能力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修补起残破的躯体,加上精灵族那黑糊糊的伤药的话,应该很快便能够痊愈。至于抑制掉这件令人恶心的魔导器能力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远在万里之外的伯爵大人,虽然不喜欢这老妖怪的某些行径,但对自己不遗余力的帮助总是让自己对他提不起太大的恶感,这让他既感头疼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按伤口处的麻痒程度来看,完全恢复大概要一个月左右。当然,如果这其间湛蓝海洋的作用完全消失的话,可能会更快一些,不过这完全取决于阿瑟的恢复速度。而且完全有理由相信,这家伙完全恢复的那一天也就是神圣教廷倒霉的开始,以小夏对这位伯爵大人的了解来看,他可不是有什么崇高理想的善男信女,说睚眦必报或许过份了些,但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如果不有所回报的话,却也不是伯爵大人的性格了。
“你醒了吗?”外面的人忽然开口问了一句,声音沙哑而粗糙,给人的感觉就像用一把很钝的锯子在伐木。
这种情况下装傻显然是不怎么明智的,何况还不清楚对方的脾性。小夏现在的身体对付一个普通人怕是都很吃力,更别说外面这位明显不是善茬的凶神,现在违逆对方的意愿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所以小夏乖乖的嗯了一声,没敢多说一个字。
“……出来。”那人的话依旧很简单,小夏还是没敢说什么,老老实实的手脚并用从车厢里爬出去,来到那人身旁。
坐在驭者位置上的是个身材精瘦的男人,看长相大概有四十岁左右年纪,一身十分普通甚至有些粗鄙的亚麻布衣衫,加上脸上、手上暴露在外道道交错的伤疤,使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块饱经风刀霜剑的顽石,虽然伤痕累累但却依旧屹立不倒。灰白色的半卷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深陷眼窝内的双眸冷漠而毫无表情,仿佛眼前的人只是一堆无机物所构成的罢了。
对于这样的眼神旁人或许会心惊肉跳,可对于小夏来说简直是再熟悉不过了。刚刚和他视线交集的那一刻,小夏竟有了种回到自己那个世界的恍惚感,这个人的眼神和自己的那些同僚们一样,都是亲手埋葬了无数生命的杀人机器!现在的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和他搅在一处,实在是太“幸运”了!
向来不信神的小夏大人开始在心里亲切的问候他所知道的一切神明……
“你长得真好看。”那人端详了他一会,忽然又冒出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