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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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之主-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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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承熙气得浑身直哆嗦,也许周承熙活到这么大也未曾受过这般地污辱,这些话半点分寸不留,句句刺入他地心底,揭穿他这个新任太子外强中干地实际。尤其这些评价来自他内心深有好感地少女,杀伤力可想而知。

他再也压不住理智,拳风挥过,着白色单衣的上官敏华倒向房内梁柱,呕血不止,望着那如困兽般欲痛苦难耐,在室内大肆破坏地男子,上官敏华脸上笑意更深。

她又不是蠢人,这人几次三番未下杀手,字里行间还邀请她与他一道共击外敌,想也不想便卯足劲挑衅对方地承受极限。

测试结果很合她的心意,她笑得很深很深,心底思虑幽幽,暗明未知。

门外的宫人终于冲开了房门,室内一切如飓风过境般惨不忍睹,当先的侍女冲到她身边,手才要碰到她,上官敏华擦一口血水,眼不抬,喝道:“滚!”

“小姐,奴。。。”玲珑重重跪倒,伏在她身前,自责又痛苦地望着她,泫泪欲泣,唯望以身代之。

上官敏华轻咳两声,手撑梁柱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看也不看人,赤足欲越过洒满碎屑的木板去屋外。玲珑抱住她的双腿,不让她自虐,哭呛道:“小姐,你若真个恨奴,奴自去了断不碍小姐的眼,小姐何故糟践自己,老爷夫人泉下有知,该是何等心痛!”

就是这人背主未杀周承熙以致老狐狸来不及送走美人娘亲,如今她倒有脸来哭诉,上官敏华不怒反笑,指着她的鼻尖,神色凄迷,斥道:“那你还不去死!”

玲珑眼一闭,重重磕下头去,哽咽嗓音,低低地回道:“非奴不愿,如今小姐身旁无人相护,奴恐那些魑魅魍魉要来加害于小姐,请小姐稍待些时日。他日太子殿下荣登大宝,奴自离去,不让小姐再伤心。”

上官敏华根本不管她说些什么,她这辈子最不想见的人便是足下女子。玲珑以为她有意听她解说,便把往日周承熙所做之事抖个遍,暗暗拉近她与周承熙地关系,以求得太子的庇护。

她说,她原本是皇帝的人。打入上官府后便潜伏在上官敏华身边,伺机将上官诚地动静传于皇帝。她的身份隐藏得极深,转到周承熙门下是木马机关一事才暴露。

初善堂木屋外,上官锦华早已嘱人布下木禾与烈酒,只待上官敏华钻进陷阱便用走水之借口将她烧死。玲珑那时与上官敏华无甚感情,便想她死也便死,皇帝也好趁机收网。

谁知周承熙不知从哪探得消息,先行踏入必死陷阱。周承熙当日贵为太子之位不二人选,身娇肉贵,玲珑无奈暴露自己,两人皆救。那废窑处抛尸便是玲珑地手笔,直到上官敏华饶她性命才开始正视这个被誉为大周最为聪明又受妖孽困挠地女神童。

她怜女童步步唯艰,又心底善良对人无防,频受伤害,对年幼的上官家贼子感情愈深,一心一意为她谋划起来。

因上官氏作恶多端,又害她情郎张简命丧恶犬之腹,死无完体,恶极,是绝计不愿遂上官敏华之愿保上官氏满门。后见周承熙未将上官敏华刺伤之事上报皇帝,心中奇怪;宫中三年清修之期又借故将她送到白云庵,使之未受甘后之刑;大婚时又用珍贵地藏娇之毒,阻上官敏华受毒。一来二去,她便知周承熙心底最是喜欢这个打小欺负及长的少女,便投了周承熙,条件便是他日上官诚倒台,周承熙要救上官敏华的命。

如此那一日,上官敏华寒意朔朔,离去前嘱她杀死周承熙,玲珑不但不杀他,还去求了秦关月解周承熙百穴之毒,至此上官氏满门处斩便成定局。

人心迂回曲折,又岂是一个阴错阳差可解得。

上官敏华欲哭无泪,只因足下女子一念之差,便断送了上官氏百年基业,成全皇帝的雄图霸业。

兀自听得门外一声长叹,秦关月迈步踏入,目光深远悠长,轻轻地将她托起,神情未变,仿似轻柔如无物。上官敏华心喜,勾住他的脖子,深埋住自己的悲愤与哀愁,做那伤心人状。秦关月举步转身,周承熙却拦住他,道:“国师大人,此番何意?她现在是小王的良娣!”

“太子殿下,古礼女子十五笄而字,”秦关月手上将人搂得更贴近些,不徐不疾地回道,“微臣为上官小姐家师,待为徒取字后,再行他议罢。”

秦关月借这个由头将上官敏华带出延庆宫,皇帝也没发话。自太子大婚那日大闹后,宫里宫外似乎都在静观,两个深深相爱却被封建礼法拆散的小情侣又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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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4章〖是非〗

秦关月其人,如昭昭孤山冷月,远近皆莫能亲焉。上官敏华能得他之照拂,内中人皆言其三生有幸。也有人猜度,上官敏华要借国师之势翻身。

上官敏华闻之,眉目不兴,承延庆宫时旧习,依旧望那白云苍狗,悠然自得。

秦关月过问,她便答:苍天恒高远,白云变古今。一言惊倒秦国师,认定少女天赋异禀,心怀豁达,非常人能度之。

周清眉闻之淡然,只觉上官敏华的怪脾气越发乖僻。

自她随其夫司空萧回到大都,到宫里她从来不去见太子妃,有事便找旧友倾吐。大抵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亏得上官敏华好脾性,容她日日骚扰。一日,周清眉又来缠她,沿着湖边小驻漫步说话。明月湖边杨柳依依,碧波荡漾,是宫中少有的宁和去处。

“后天晚宴你去不去?”周清眉紧抓着上官敏华的衣袖,神情像被遗弃一般哀怨。

上官敏华摇首,道:“如今我落到这般田地,还去那儿做甚?徒惹人笑话。”

周清眉愣住,不再言语。她转过头,看到不远处跟着的侍女,又问道:“你那个侍女叫什么来着,借我一用可好?”

上官敏华眉梢飞挑,道:“我孓然一身,何来侍人。清眉自去文总管处讨要便是。”

周清眉喜滋滋地回道:“那敢情好,我府上正缺个手脚利索脑子灵光的,她能得你眼前那多年,必是心灵手巧了。对了,我想修整将军府里那个柳园。也弄一排像夫子所住的宅房模样,你说青山哥哥会不会高

这便是已婚妇人周清眉的思虑所在,她也并非要他人意见。只是用这种法子强调司空萧的所有权罢。

上官敏华从来不与她在这类问题上纠缠,她惯于从其他角度发现问题。两人缓步而行。走了一会子,她才出声问道:“司空将军又要出远门了?”

周清眉明快地神色黯淡少许,垂首道:“皇帝叔叔要青山哥哥南下护送赈灾银粮,三月才回;我好想跟去,青山哥哥却坚决不许。讨厌。也不知哪来这许多山贼,抓也抓不完。”

上官敏华闻声心中轻轻冷哼,山贼不多那倒怪了。正德帝只顾着大肆打压氏族大姓巩固皇权,未曾把心思放到灾民身上,与上官氏有关的官员一倒,局势更是乱上加乱;又粮库本就存粮无几,赈灾还得靠他国救济,恰逢南梁国大王子在大周重创,救济米粮一拖再拖。

是以。除却关中大都还能歌舞升平粉饰太平,关外及晋河两岸早有人揭竿而起。

至于后天晚宴,上官敏华几乎都猜得出。那个南梁老臣岑南会出什么难题,好把救济粮食再拖上些时日。这件似乎与上官敏华无甚关系的周国大事。两天后。因为周清眉地哭诉,成了她必须解决的难题。

事情地起因确在岑南鸡蛋里挑骨头。人家说大周流民匪寇肆虐,惟恐灾民半道便劫走米粮,非要正德皇帝派人解决山贼随处拦路的情况。正德帝便派司空萧这个新任的南征将军护送岑南回国,这本是朝间议好的事,司空萧的身份也未辱没了岑南,岂料半道杀出个程咬金。

太子妃周清歌提议由太子亲自护送岑南回国,顺路解决流寇问题,给救济米粮扫清障碍。理由是周承熙领兵十分勇猛,连北漠铁骑都拦得住,况乎流民哉?

北漠铁骑之锋,世皆避焉。这司空萧与周承熙之比,高低立下分明。

当晚宴席,正德帝什么也没有说,只说再斟酌。

于是,便有了周清眉清晨明月湖畔投门一幕。

周清眉哭起来也有讲究,句句不离太子妃周清歌。原来那周清歌是中山郡王地嫡长女,在郡王府那是身娇肉贵,早年又得皇帝金口玉言许诺的太子妃之位,身份更是贵不可攀,府里谁不让三分。这周清眉呢,中山郡王宠姬所生,生母去后过继给王妃为女。

虽有中山郡王的疼爱,又抬了身份,与周清歌还是不能比的。所幸,周清眉打小一颗心思全绕在司空萧身上,断没有与长姐攀比的心思。但是,世上无聊之人何其多,自然养了些有心人在她们各自耳边拾掇,久而久之,身份高低便成了两姐妹的心病。

上官敏华回想当日四秀之一周清歌的风情,只记得此女迷恋皇帝的冷八卦,其它盖莫能忆。

“你说她如今都已贵为太子妃,何苦还来为难于我?”周清眉抽抽嗒嗒地没完没了,她抹着泪星沫子,说起话来颠三倒四,“我也并非要抢那点功劳,让与她也无妨。可我听说,她是要去讨好太子!不为自己,为敏华妹妹,这口气我也绝对不能忍后面这些话明显是有人在挑拨,以周清眉的性子,哪会想得到为她着想地由头。上官敏华眼中神彩幻变,暗暗思索谁与她过不去。

周清眉哭了这般久,也未曾得到上官敏华半分注意,不由得停住哭声,问道:“敏华妹妹,你怎地不说话?”

上官敏华拿着手绢,给她拭泪,道:“何必哭得这般用力,眼眶都肿了。”

周清眉握住她的手指尖,泪珠子叭叭像线珠般掉,她道:“她都欺到这份上,你怎地还是这般不知进取!当年,我娘也是这样不争不抢,丢了王妃正位不说,后来还不是没了性命。

当日周泠表姐不也欺你们娘两势孤才大肆欺辱;现如今,你们上官家就留你一个,就算不为自己争,你也该为上官家留点根,你以为我那个太子妃姐姐是好糊弄的主么?”

这番是真真切切为闺中密友糟糕地命运悲泣,见她又哭个不停,上官敏华只好妥协,道:“法子也不是没有,只是要中山王从中斡旋。”

“这个自然,爹爹最是疼爱我,他也极欣赏青山哥哥,总说青山哥哥是他儿子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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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5章〖内卫〗

周清眉唠叨起来便是真正的长舌妇,上官敏华忍耐少顷,还是打断她,道:“你就与中山王说,南征北讨两位将军皆为人中龙凤,便以谁之策能解山贼祸乱为胜。”

“这本就是岑相爷所提的要求,”周清眉不解,问道,“爹爹说在用兵上,青山哥哥与太子殿下其实各有千秋,比不出来的。难道叫他们比谁砍的人头多?上官敏华皱了下眉头,道:“非也,比谁能不费一兵一足平定流民之乱。”

周清眉决然不信有此法,她说这是连国师秦关月也做不到的事。上官敏华淡淡而笑,说这困境之解并不难,不过打散户籍,就地安置灾民。

难便难在用人以及皇命执行的尺度之上。

朝庭要分两手做,一边打击囤积粮食高价贩卖的投机商,另一边又张皇榜许捐粮者无权爵位,若出钱承解朝庭徭役劳役,则铺路刻其名,架桥留其姓,开山开路更是着重奖赏。

周清眉笔头不停,忽地,屋子里静谥下来,她头未抬,问道:“这就好了?”

屋子里很静,上官敏华捏着扇柄子,玉颜冰冷,神色平静,心绪未露分毫。周清眉转过头,后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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