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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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 第1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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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老头儿一点头,道:“好,年轻人,就这么说!”闪身欺了上去。

一接上手,郭璞则立刻觉出,这位领袖“哥老会”、称霸大西南的大袍哥,果不等闲,功力至少要比那老二高出两筹,掌力之雄浑,招式之奇绝,称得上武林罕见。

高手过招,迅捷如雷,转眼已是九招过去。

在那胖老哥儿第十招欲发未发之际,忽听一声狠毒冷笑超自上座,那位师爷狰狞阴狠地忽抬右掌。

郭璞双眉陡挑,大喝说道:“姑娘及十位小心!”

飞起一指,虚空点了过去。

那里大姑娘等刚一怔,那位师爷已闷哼一声垂下右腕,右掌中一把黑砂般物洒落,正好全洒在他自己腿上,惨叫一声,往后便倒。

而这里那胖老头儿瞪圆了眼,直望着郭璞呆在那儿。

定过神来,那九位只当大哥受伤,大喝一声,人影闪动,齐向郭璞扑了过去。

而这一声大喝也惊醒了胖老哥儿,他一挥手,喝道:“不得无礼,后退!”

那九个,硬生生地一起煞住身形。

胖老哥儿望着郭璞,神情肃穆地开了口:“南海郭家‘震天指’,阁下究竟何人?”

郭璞身形一震,旋即笑道:“大袍哥,十阵输赢未定……”

胖老头儿道:“不打了,‘哥老会’从今听你的就是!”

郭璞道:“谢大袍哥,那么大袍哥不该忘记郭家燕南!”

胖老头儿脸色一变直了眼,失声说道:“你,你,你是六少……”

郭璞抬手扯下了人皮面具,大姑娘那儿美目一亮,立即怔住了,他则微微一笑,道:“阚老,忘了,顽皮的燕南?”

胖老头儿身形一抖,须发俱颤,道:“果然是六少,果然是……天……”

老泪一涌,突然跪了下去。

他这一跪,满厅一怔,跟着要跪。

郭璞忙伸手把他架起,道:“阚老,你这是折煞燕南!”

胖老头儿站了起来,但他一句话未说,反手便向自己天灵拍去,郭璞五指一翻已把他那只手拉了下来,沉声急道:“阚老,你这是干什么?”

胖老头儿分毫动弹不得,悲笑说道:“六少,阚奎还有何颜面见老人家的后人?您还是让我自绝死了吧,免得……”

郭璞正色说道:“阚老,你要这样说,燕南罪孽就大了,要让老人家知道,非活劈了我不可,阚老,我还有话说!”

胖老头儿阚奎苦笑说道:“六少,您何不早说!”

郭璞笑道:“我要早说了,还能领教诸位的绝学么?”

那九个都红了脸,阚奎道:“六少,是老人家派您来……”

郭璞摇头说道:“不,阚老,是我自己跑来的。”

阚奎讶然说道:“武林中多年未见……”

郭璞笑道:“阚老,你知道今天这成都城中,来了个要押解人犯进京的郭璞?”

阚奎忙点头说道:“我知道,敢莫六少就是为他而来?”

郭璞摇头笑道:“不,阚老,郭璞就在眼前。”

此言一出,全厅大惊。

阚奎一怔直了眼,半晌始诧异欲绝地道:“怎么,六少您就是那郭……”

郭璞点头笑道:“阚老,说来话长,让我先料理了那位师爷之后,待会儿咱们再坐下好好儿谈,行么?”

有了这句话,大伙儿才想起了师爷,忙转头回顾,那位师爷脸色乌紫,嘴角渗血,敢情已……

阚奎神情一震,道:“六少,他嚼舌自绝了!”

郭璞点了点头,道:“不只是嚼舌,而且还咬碎了预藏口中的毒药……”

他顿了顿,接道:“阚老,此人是何来历?”

阚奎道:“五年前在街上碰见的,我见他是无所不通、足智多谋的人才,所以把他拉进‘哥老会’……”

郭璞道:“这一拉,阚老差点自己也拉进去!”

阚奎刚一怔,郭璞已走过去探手摸向那位师爷腰间,翻腕,取出一物,平托掌上,道:“阚老请看,这是什么?”

敢情那是块“血滴子”腰牌。

群情震动,阚奎勃然色变,道:“原来他是‘血滴子’,怪不得……”倏地住口不言。

郭璞却留了意,道:“阚老,怪不得什么?”

阚奎满脸羞愧地说道:“稍时容我详禀!”

一挥手,向着那八个保镖喝道:“把他抬往后院埋了!”

那八个之中两名应声而出,弯腰要抬。

郭璞及时说道:“碰不得,两位最好找付皮手套戴再抬他,他身上那些铁砂淬了毒,一粒足致人于死!”

那两个一惊忙缩回了手,阚奎摆手说道:“去找付手套去!”

那两个应声而去,这里阚奎为郭璞介绍了他几个兄弟,自然,那全是“哥老会”辈份高的首脑人物。

那是,老二莫冲,老三杜子惠,老四师震,老五边千,老大穆和,老七高泰,老八金风,老九艾布,老么常飞,最后阚奎向大姑娘抬了手:“秀姑,过来见见六少!”

红衣大姑娘阚秀姑红了娇靥,垂下螓首,近前褔了一褔:“见过六少!”

郭璞忙还一礼,道:“不敢当,阚老,这位是……”

阚奎道:“十几年前收的螟蛉义女,十八、九的大姑娘了,既不懂事又像个野小子,六少以后……”

阚秀姑那张脸好红,郭璞忙道:“阚老,没那一说,你当年如何?”

阚奎大笑了,道:“六少是第一个帮她说话的人!”

阚秀姑那双既黑又亮的美目,向着郭璞投过深深一瞥。

郭璞心头一震,忙移开目光。

适时,那两个保镖进来抬走了那位师爷。

于是,阚奎命大伙儿入座,却把自己的座位让给郭璞,郭璞如何背受,几经推让,郭璞坐在了左首。

坐定,阚奎肃容说道:“六少,阚奎还没问老人家安好!”

郭璞点头说道:“他老人家安好,只是近年来懒得过问江湖事了!”

阚奎叹道:“老人家当年纵横宇内,叱吒风云,与胡、傅两家并称,何等英雄,只可恨那胤祯当年……”

摇头一叹,道:“阚奎该死,当年要不是老人家,哪有阚奎的今日?今日的阚奎却辜负老人家大恩,竟为满虏所用……”

郭璞道:“我却以为阚老必有苦衷!”

阚奎一叹说道:“六少,阚奎如今只有以这点苦衷,来为自己说话了……”抬手一指阚秀姑,接道:“六少,你看秀姑这丫头,可有什么病?”

阚秀姑娇靥一红,垂下螓首。

郭璞目光一凝,随即挑起双眉,道:“阚老,阚姑娘脸色白里微微泛青,莫非……”

阚奎点头说道:“这丫头中了一种慢性之毒……”

郭璞道:“我明白了,是适才那‘血滴子’……”

阚奎点头说道:“正是那匹夫,起先秀姑每隔五日发狂一次,那匹夫给她点药吃吃就好了,我可是一直被蒙在鼓里,只当秀姑是天生的疯症,反至后来那匹夫劝我投在岳钟琪手下,我没有答允,他才露了狰狞面目,说是岳钟琪派来的,并以秀姑的性命威胁我,我才明白,如此……”

郭璞他摇头一叹,道:“这是满虏的一惯枝俩,不能怪你!”

阚奎道:“谢谢六少……”

郭璞突然说道:“阚老,阚姑娘的痛可仍是隔五日一狂?”

阚奎点头说道:“正是,多年来都是如此!”

郭璞眉锋一皱,道:“阚老,可见过阚姑娘服用的解药?”

阚奎点头说道:“见过,那是红色丸药。”

“好!”郭璞一点头,道:“阚老先派个人在那匹夫的身上或住处搜一搜,把解药搜出来,每五日给阚姑娘服用一颗,等我回去后,我再想办法向大内找那根除之药,差‘洪门’人专程送来……”

阚奎忙道:“谢谢六少,谢谢六少!”说着,他忙支一名保镖去办此事。

适时,阚秀姑猛抬螓首,道:“六少,大恩我不谢了!”

入目那异样目光,郭璞心头为之一震,忙道:“阚姑娘这是什么话,冲着当年那份交情,我也应该!”

阚奎一旁说道:“六少,阚奎屡受大恩……”

“阚老!”郭璞截口说道:“怎么你也来了?”

阚奎赧然一笑道:“六少,阚奎不说了,从今天起,我撤回‘哥老会’在‘查缉营’的所有人手……”

“不!阚老!”郭璞摇头说道:“仍旧这么干下去,不必撤回。”

阚奎呆了一呆,道:“六少,这是为何?难道您不能宽恕……”

郭璞摇头说道:“阚老,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阚奎目中异采一闪,道:“六少,我明白了,您是要我……”

郭璞道:“明白了就好,只是千万留心那位统带,此人不好应付。”

阚奎点头说道:“我明白,六少,此人阴狠毒辣,狡猾奸诈,的确是个难对付的人,不过没关系,必要的时候我会摆了他,只是,六少,‘哥老会’良莠不齐,这么多年了,难免会有些人……”

郭璞道:“我明白,这是难免,对于这些人,那就看阚老了。”

阚奎双眉一挑,道:“六少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常老么突然说道:“六少适才说起年羹尧,使我想起一件事,六少在京里‘顺来楼’上独退虬髯公师徒三个,救了年羹尧及贝勒海青,而后又有人阻拦邹太极,那莫非……”

郭璞道:“阻拦邹太极的也是我。”

常老么道:“这么说来,那年羹尧真是有心……”

郭璞点头叹道:“无论怎么说,他是个值得敬佩的人物,可惜我晚胤祯一步,白白毁了一位英豪虎将……”

接着就把他劝说年羹尧反正的经过说了一遍,一直说到了年羹尧被害,海贝勒一怒闯宫。

听毕,在座群豪莫不动容感叹。

阚奎说道:“六少,那么岳钟琪此番……”

郭璞截口说道:“曾、张二先生来说岳钟琪的时机很对,岳钟琪眼见以年羹尧的功劳权威尚且不免,感于己身之危,本有反正起兵之意,可惜曾、张二先生与人的印象是秀才起事,难有大成,所以岳钟琪改变了主意。”

阚奎道:“那么现在再劝,您看还行么?”

郭璞摇头说道:“不行了,时机已过,岳钟琪的心已向……”

莫老二突然说道:“那么,六少,咱们作了他。”

郭璞摇头说道:“不,此人跟年羹尧一样,是个不可多得的奇豪将才,我要再等待有利的时机说服他。”

莫老二默然未语。

阚奎道:“六少,您真要押曾、张二先生进京?”

郭璞点头说道:“不错,不过,大内我已打通了门路,他两位或有惊,但绝无险。”

常老么道:“那大少何不在半途把二位……”

郭璞淡淡笑道:“那样我就没法回去了,就是能回去也得不到别人的信任了。”

“说得是!”阚奎点头说道:“只是,六少,恐怕您这一路的凶险……”

“那是在所难免!”郭璞笑了笑,道:“‘大刀会’、‘铁骑帮’、‘洪门天地会’,还有四海八荒、三山五岳的忠义豪雄,都在‘潼关’一带等着我呢!”

阚奎道:“那么您……”

郭璞道:“我就是拚着这条命也要使曾、张二先生安全地抵京。”

常老么道:“六少何不表明身分?”

郭璞摇头说道:“我不愿让太多的人知道我,况且,只一表明身分,便再能有所拚斗,那也不够逼真了。”

常老么点了点头,默然未语。

阚奎说道:“六少,你怎么会突然……”

郭璞笑了笑,道:“阚老,我是受一个人的委托。”

阚奎忙道:“是谁委托了六少?”

郭璞道:“苦大师!”

此二字一出,满座肃然,阚奎猛然一震,惊喜道:“这么说来,六少该是那位‘丹心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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