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色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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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色龙-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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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正要转身应战,谁知迎面飞来两块破碗片,竟打在他们两个脸上。“哎……”
  破瓦片虽然不是暗器,可是又尖又硬,打在脸上。火辣辣地。半边脸颊立刻肿起,牙缝流出鲜血,宛如吃了槟榔似的。
  两个贼家伙做梦也没想到,今晚行刺不成,吃了个哑巴亏!个头高瘦的是黑蛇帮当阳城舵主,名叫“何昌”。瘦小汉子则是分舵主,叫“宋人彪”。
  咸鸭对上宋人彪,一掌使出,宋人彪身子立时麻了半边,几乎一跤趺在地上!
  “哇操,瘦猴一只,我一掌就能把你送进阎王殿,还敢来现!”这边麦继香世迎上何昌,何昌两只魔掌始终不离麦继香的两粒奶子。
  “奶奶个头,不要脸!”“嘿嘿,老子就喜欢你的两粒波霸!”何昌淫笑声中。一把抱住了麦继香,一只魔手就将在她身上胡乱摸索。
  麦继香一急,伸出右手朝他下部狠狠抓去。“哎哟!臭婆娘,你想断老子的根。”何昌痛叫中,松开了麦继香。
  “奶奶个头,姑奶奶不只要断你的根,还想操你的蛋!”
  何昌听了,连连叫道:“恰查某(凶女人),恰查某,老子踢到铁板子!阿彪,快全(溜)!”
  说着,一手护着卵葩,身形纵上屋瓦上面。宋人彪听到何昌叫唤,身形亦奋勇跳上屋顶。咸鸭叫道:“哇操,咱们还没玩完呢!”
  他如影随形跟上宋人彪,笑道:“老兄,别急着走,下来下来!”
  双掌直推他背后,宋人彪这时已经丧胆亡魂,急叫:“不玩了,不玩了!”
  同时迫不及待向邻院中一跳,谁知好死不死,踏在猪棚上面。猪栅不过是几根竹木搭成的屋子,那里承受得一个人由高空跌落的重量?
  “哗朗朗!”猪棚当堂塌下了一大片,宋人彪正巧压在猪上,栅中六只猪,立即嗯嗯大叫起来。
  宋人彪跌在猪棚里面,棚中猪屎猪尿满地皆是,又臭又脏。他压在猪身上,清受到惊吓乱窜乱跳起来,张口向他便咬。宋人彪拼命翻身挣扎,直向猪棚门口撞去。
  这屋中是个卖青菜小贩住处,宋人彪掉在猪棚内,早已把睡梦中的夫妇惊醒。男主人听到猪叫,以为是小偷,赶忙抄了一根扁坦,飞奔出来:谁知猪棚内,跳出一个全身猪屎的人来,挣狞如鬼,吓得他一跤跌倒在地,大叫:“妈妈咪呀,猪成精了,牵咄(老婆),紧来看!”
  他这一喊,左邻右舍完全惊醒,宋人彪慌慌忙忙飞身上屋逃去。
  何昌手护着卵葩,跳到后墙顶上,正要找路逃走,怎料暗地里,悄悄纵来一条黑影,在他面前落下。
  “什么人?”
  何昌吓了一跳!
  他正要举短剑刺去,谁知那人身手十分迅速,双手挥来舞去,竟把对方抓住,朝着隔院抛绣球似的,丢了过去。
  “噗通!”何昌整个身子,飞落一个大尿桶内!屎尿四下飞溅,喷了他一头一脸!
  屋主也惊醒过来,大叫:“捉贼,捉贼!有人偷我的尿啊!”屎尿在那个时候,是上等的种菜肥料,所以家家产户都会有个大桶储存屎尿。
  那个时候三百六十行里,还有个买粪生意。何昌吓得不管三七二十一,从尿桶内跳出来,飞上屋顶,拼命逃跑。
  咸鸭和麦继香二人,早已看出来,那丢何昌落尿桶的,竟是一个面如红枣,长髯过腹,但打扮得像个小孩子,身上穿的衣服五颜六色,花花绿绿,十足的老顽童。
  两人不禁一怔,齐声喊道:“喂,老前辈,请留步!”
  那人却不答腔,只一幌身,便纵上对面屋顶,消失在黑夜中。咸鸭不悦道:“哇操,自以为最高人,就臭厌(神气)!”
  麦继香说:“算了算了,武功高的人,本来就有个怪癖。”
  “哇操,什么怪癖!”“爱拿跷!”
  “哼!什么东西,真歹作阵(难相处)!”二人只好返回房里去。
  这时左邻右舍,及客店中的人,已经先后被惊醒起来,点火四处查看。
  只见压塌了猪棚,倒泻一桶屎尿,却不见贼人的综迹,众人觉得十分奇怪,以为窃贼光顾,一时失足。听得人声,才拼命逃去。
  吵闹一晚,大家才各自返回屋去。咸鸭和麦继香二人,装作没事人一样,夹杂在人群中议论,谁也猜疑不到他们两人身上。
  扰扰闹闹,不觉已天亮了。
  咸鸭和麦继香二人,算清店帐,便离开了当阳,来到十里铺时,麦继香突然惊叫:“啊!会发亮的蚕,好可爱哟!”
  “会发亮的蚕?”“是啊!就在草堆里!”麦继香应着,就要俯身去抓。
  “哇操,不要抓!”咸鸭立刻喝住。
  麦继香身形停了下来,不解问道:“为什么?”“那不是一只普通的蚕。”咸鸭道:“而是一只金蚕鬼!”
  “金蚕鬼!”麦继香吃惊地道:“怎么可能呢?”
  “哇操,为什么不可能?”咸鸭说:“你想想看,现在是什么时节,那来蚕吗?”
  “可是……可是金蚕鬼是福建的特产,怎会跑来湖北呢?”
  “黑蛇帮的人,在金龙客栈中刺杀咱们不成,当然会想别的点子致咱们于死地,否则是不会干休的,金蚕鬼就是其中一种。”
  金蚕是什么东西?它是什么样子呢?
  福建南靖顶一带地方,养金蚕的人很多。金蚕是一种会听不会看的无形的东西,它能替人做事。
  譬如你要种菜,你先种一根给它看,它便把整亩的菜苗种好。
  它勤手洒扫,养金蚕的屋于是很干净的,你进一家屋子用脚在门槛上一踢,回头看见门槛上的沙土忽然没有了,你便知道这家养着金蚕。
  制金蚕的方法是:用十二种虫类,如青蛙、蝶蚣等,埋在十字路头,经过若干日取出奉在香炉中,这就是金蚕了。
  金蚕喜欢吃人,经过几年它定要吃一个人。年终岁暮时,主人须和他算总帐,若有盈余,便须买人给它吃。
  因此算帐时,主人打破一个碗,要假说打破二十个,对它说生息亏本,限明年买人给它吃。
  主人如不愿养它,可以把它“嫁”出去,嫁时包一包银子,一包花粉,一包香火(即金蚕)放在路上,要养金蚕的人可连银子取去。
  不知道情形的人误取银包,金蚕也会跟他去。
  金蚕喜欢睡在釜中,现时人家煮完了饭要搁些水在釜中,就是怕金蚕来睡的缘故。
  还有一段关于金蚕的故事:有一个乞丐,在路上看见一包银,和一包花粉,他知道这是嫁金蚕的。
  他想把银子取去不要金蚕,但很怕金蚕跟他。于是,他捡起银子就拼命跑,想泅过河去,金蚕就不会跟他。其实他下河时,金蚕早已爬上他头上的斗笠。
  但是到了中流,斗笠被水冲去,金蚕也就漂走了。后来斗笠被人搁在树上,树就枯死了。
  这个乞丐得了那包银子,变成了富翁。
  有一天,他和儿子在江边玩,儿子指着枯树问父亲道:“这树为什么枯死‘”
  父亲把金蚕的事说给他听。这时金蚕还在树上,知道此富翁就是它的仇人,立刻跑下来将他的精魂吃去。此富翁就渐渐黄瘦而死。
  但是龙溪人和南靖人,说的金蚕又有点不大一样!龙溪人说:养金蚕有的说养桃生。养桃生的人很怕人知道。
  他把养全蚕的香火袋,放在尿缸边或没人到的地方。
  金蚕的形有时是一条蛇,或是一只青蛙,或是一个在屋上跳走的穿红裤一尺高的小孩。养金蚕的家很少疾病。
  养牛羊易长大,没有死亡之患。因此,数年后他可成为富翁。
  但这人若被人知道他养金蚕的话,人家都不愿和他来往。
  因为人一吃他家的食物,便会肚胀而亡,必须偷此家用物煮水饮,或以针挑耳根才不会死。
  养金蚕的家可以看出,他家屋角干净,没有蛛网,还有他吃饭时必将手中筷子的末端!击桌子一下。
  在这种人家里吃饭,你把第一口的食物,吐于地上便无妨,或食时用手爪在鬓上爬一下,金蚕怕秽,也就跑了。
  每年年底主人须在门后和金蚕算帐,对它说今年打破碗匙若干,亏本若干。若你说今年得利,家中的人就渐渐死亡。
  养金蚕的人都没好结果,这叫做“金蚕食尾”。
  麦继香一听是金蚕鬼,吓得胆颤心寒。
  咸鸭道:“好佳在你还没碰上它,否则现在你已中毒,胸腹疼痛,肿胀如瓮,七孔流血嗝屁了!”
  麦继香越听越怕,忙制止道:“行了行了,不要讲了,咱们快走吧!”
  就在他们离开时侯,树丛中走出两个中年汉子,骂道:“妈的,没上当,白费心机了!”
  另一人说:“别急,后面还有得他们瞧呢!”
  咸鸭和麦继香二人,走了半天,才进入罗汉山,这里是一片崇山峻岭,只有一条山路,可以横穿过去。
  他俩进了山境,抬头一望天色,天空灰云密布,昏昏暗暗的。咱们没有伞,我不想被淋成落汤鸡,不如找个地方歇歇如何?天空,全被灰云遮住,远峰近峦,红日影子,完全不见了。
  再向山下望击,天地间除了一片迷茫灰暗惨白的颜色外,别无所见。
  再举头看上面山顶,已被云雾遮断,沉郁郁罩满凄惨尸气,就连山道两旁的岩石、树木,仿佛化作山魅鬼怪模样,奋起攫人。
  “哎哟喂,惊死人!”咸鸭和麦继香不由大骇!“鸭蛋,保持镇定,保持镇定!”
  他们连忙稳住心神,冒风急跑,一脚高一脚低,几乎跌了个跟斗。跑过厂三个山头,两人在昏暗中,不辨方向,连连窜跃。
  “哗啦啦……”天空已经下起倾盆大雨了。二人身体完全湿透,有如落汤鸡。
  咸鸭驻足叫道:“哇操,全身都湿透了,还要跑吗?”麦继香边跑边回答:“废话,不跑杵在这里当雨人哪!”
  “雨中漫步也有一番情调。”“奶奶个头,狂风暴雨那来情调,只会得伤风感冒,这种事我不干。”
  成鸭无奈,只好尾随跑了上前去。突然,咸鸭瞄见山脚下面,隐隐约约中有一问破旧的古庙;“看到了,看到了!”咸鸭兴奋大叫。“瞧你那副德性,到底看到了什么”“看到了避雨的地方了。”
  “真的!”咸鸭伸手指着前方山脚下,麦继香顺着他的手势,也见到了古庙,不禁大喜。
  两人抖起精神,在漫天风雨中,冲云破雾,直向岭下奔去。盏茶工夫后,方才到达,果然是一座破旧的古庙,颓项败瓦,十分荒凉。
  二人不管四八三十二,冲进庙门之内,各把宝剑拿在手中,然后挺身直入。因为深山古庙,往往有意想不到的稀奇古怪的事物,不能够不留意。
  “小心行得万年船。”咸鸭口中念道,和麦继香小心翼翼的边了庙门,抬头一看,额匾已被风吹得幌来幌去,只模糊见到“罗汉寺”三个字。
  这座古庙,面积普通,迎面两间大殿,半已倾倒,另一半比较完整,似乎有几具黑压压的东西。
  咸鸭定睛一看,不由吓了一跳!原来是一堆黑木棺材!
  “哇操!”“奶奶个头,真吓死我了!”二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绕到后面,有三、四重破院子,荒凉情形也和前殿没两样。院中本有几个房间,可是经过风吹雨打之后,屋顶早已漏洞百出了。
  雨水流人,湿答答的,没法休息。“唉!屋漏偏逢连夜雨。”麦继香感叹了一声,只得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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