痢
“嗷!”
许褚像野兽般咆哮起来,手中的狼牙铁锤重重挥出,只听锵的一声巨响,狼牙铁锤已经与马超的银枪恶狠狠地撞在一起,一股狂野的力量如长河巨浪倒卷而回,许褚顿时如遭锤击,感到胸口一阵窒息。
“好!”典韦见状大声喝采,“干得漂亮,这一枪够仲康受的了。”
兖州地处中原,人口稠密、物产丰饶,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兖州下辖陈留郡、山阳郡、济阴郡、济北国、东郡、泰山郡、东平国,治所在山阳郡的昌邑城。兖州最鼎盛时有人口四百余万,但到了汉献帝建安二年,曹操出任兖州牧时,总人口已经锐减至不足百万。
汉献帝建安元年正月月底。
曹操率领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曹纯、李典、藏霸、荀彧、荀攸、程昱、陈宫、郭嘉等文官武将以及三千族中精兵进至东郡濮阳,东郡太守乔瑁以及曹操好友、济北相鲍信出城五十里相迎。
当曹操新官上任、踌躇满志时,征北大将军、勃海太守袁绍却陷入了人生的低谷。
十八路关东军讨董时,袁绍仗着袁家四世三公的声望被推举为盟主,打进洛阳后又被朝廷封为征东大将军,可事实上所谓的征东大将军只是个空头衔,属于袁绍的领地仍旧只有勃海一郡之地。
征北大将军、冀州牧韩馥兵多将广、坐拥冀州一州之地,在实力上对袁绍拥有压倒性的优势。韩馥担心袁绍强大起来后会威胁到自己的安全,便开始处处压制袁绍,严格限制对袁绍军的粮草、军械供应。
汉献帝建安元年(188年)秋天,勃海郡各县的新粮刚刚征缴上来,便被韩馥派人强行运走,一粒都没有给袁绍留下。
在讨伐董卓时,袁绍便已经耗尽了郡中所有的存粮,现在新粮又被韩馥强行征走,麾下的两万大军立刻就陷入了缺粮的困境!袁绍勉强从勃海郡的士族豪绅那里借得一些余粮,可这些余粮毕竟有限,仅能维持大军数月用度。
眼看麾下大军就要因为缺粮而瓦解,袁绍正度日如年、无计可施时,一个重要人物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逢纪。
逢纪,字元图。此人替袁绍指出了一条明路——夺取冀州!袁绍手下兵不少、将也众,更不缺谋士,唯独没有地盘,只有了夺取了冀州,才不会受制于人,才不需要仰他人鼻息,才有逐鹿天下的资本!
不过韩馥是当时北方实力最强的地方军阀,麾下不但有雄兵十万,武有张郃这样的猛将,文有辛评这样的谋士,而且邺城墙高沟深、易守难攻,是河水以北地区最重要的一座军事堡垒,袁绍根本就没有打败韩馥的信心。
所以听了逢纪的话后,袁绍十分犹豫,迟迟不敢下定决心。
袁绍忧心冲冲地说道,“有道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万一和韩馥开战,而最后攻打邺城失败,韩馥势必会率军反击,到时候只怕连勃海郡也守不住,这样一来我军就连落脚之地都没有了。”
这时候,袁绍的军师田丰想出了一条计策,对袁绍道:“韩馥碌碌无为之辈,空有雄兵十万,张郃、辛评等文武之助,却无能为也。主公可书信一封,密与幽州刺史公孙瓒,诱瓒引幽燕之众击河北,韩馥必然惊慌失措,到时候主公再派能言善辩之士前往邺城,向韩馥陈明利害,料可逼他让出冀州。”
袁绍道:“公孙瓒会上当吗?”
田丰道:“公孙瓒野心勃勃,久有图谋冀州之心,主公若去书信,假意逢迎其为冀州之主,必会引军南下。”
田丰的话最终促使袁绍下定决心,一面派人送密信前往蓟县,一面加紧进行夺取冀州的军事准备。
当袁绍密谋夺取冀州时,南阳太守孙坚与荆州牧刘表之间的矛盾也迅速激化,终于到了刀兵相见的地步。
汉献帝建安元年10月,袁术率大军离开洛阳返回扬州,途中曾要求荆州牧刘表供应军粮,为刘表所拒绝,袁术遂怀恨在心,回到寿春之后便令庐江太守刘勋领兵两万出屯寻阳,从陆路威胁江夏,又令大将雷薄率领水军八千屯于柴桑,从水路威胁江夏。
然而刘勋、雷薄这两路军队只不过是疑兵,袁术真正的杀手是南阳太守孙坚。
当刘勋、雷薄成功地将刘表的军队大量吸引到江夏设防之后,南阳太守孙坚率领八千精兵绕开了刘表重兵设防的筑阳、蔡阳,先长驱往东经随县再向南翻越绿林山进入南郡,五日之内长途奔袭四百余里,突然出现在襄阳城下!
刘表一夜醒来,突然发现城外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军队时,不由大为吃惊,一边急令妻舅蔡瑁加强防御,一边派人从水路前往江夏,急令江夏太守黄祖率军回援。接到刘表急令,黄祖不敢怠慢,急命都尉李通率三千精兵为先锋,自己则点起水陆两万大兵浩浩荡荡地杀回襄阳来救刘表。
然而,黄祖大军还未到襄阳,便在黎丘中了孙坚埋伏。
一番激战,黄祖麾下两万军队全军覆灭,都尉李通也被孙坚部将黄盖一箭射杀,江夏太守黄祖仅以身免。此后不久,刘表从子、长沙太守刘磐以都尉黄忠为先锋,点起八千精兵来解襄阳之围,亦被孙坚所败。
襄阳被围数月,数路援军皆被孙坚所败,城中粮食告急。
刘表迫于无奈,只得接受谋士蒯越的建议,令蔡瑁、张允整顿水军,从水路突围逃往汉寿(西汉时荆州州治所在地),以暂避孙坚兵锋,一边又派人潜往寿春,以重金收买袁术心腹谋士金尚。
金尚遂向袁术进馋言,说孙坚自恃功高,经常在黄盖、程普等部下面前流露出对袁术的不敬之意,久有自立之心,袁术听信了金尚馋言果然开始怀疑起孙坚来,便断绝了对孙坚军的粮草供应。
刘表军又趁机散布谣言,孙坚军军心动摇、攻势受挫。
刘表部将韩玄、韩嵩终于在当阳挡住了江东猛虎的猛攻,这时候,江夏太守黄祖屡败屡战,又募集了八千新军卷土重来,趁机夺回襄阳并成功地切断了孙坚军的退路,孙坚军立刻陷入了外无援军、内无粮草的绝境。
经过一番苦战,孙坚最终杀透重围、回到南阳,然而刚出征时的八千大军已经只剩下了八百残兵败卒!
第223章 马超的初阵
当中原地区狼烟四起,各路诸侯开始互相争战时,马屠夫却在休养生息。
北地平原,既为银川平原。
银川平原面积将近两万平方公里,河水(黄河)横贯其间,流长将近四百公里,战国时,秦便开始在北地平原开凿水渠、张水灌溉,到了西汉时又在秦渠的基础上开凿汉渠,令北地平原的灌溉系统更为完善。
到了后来,银川平原更是博得了“塞上江南”的美称,成为中原文化、河套文化、伊斯兰文化、西夏文化等多种方化的交汇点,最终造就了其独特的历史文化环境,在中国古代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不过,秦和汉对北地平原的开发都是相当有限的,既使在汉桓帝最鼎盛时期,北地郡的总人口也不过一万八千余口,这些人口散布在富平、灵武、廉县各地,对整个平原地区的开发利用都是微乎其微的。
直到马跃尽迁关中百万人口进北地,这片广茅的平原才迎来了勃勃生机,最终成为塞上、乃至北方最大的粮仓。
汉献帝建安二年(189年)四月(农历),经过数十万民夫将近半年的开凿,沮授渠(后世对沮授负责开凿的水渠的称呼)轮廓初显,沮授渠分为南、北两段,分别横贯河水南、北两岸,几乎将整个北地平原囊括进了灌溉范围之内。
不过这时候河水上游普降暴雨,河水流域开始进入一年一度的汛期,不断上涨的河水水位对两岸平原上的麦田构成了致命威胁。
沮授面临着两难的选择,要保住河水两岸的麦田,就必须调集民夫加固河水大堤,如此一来就没有时间抢修、疏通水渠,一旦形成河水倒灌,水渠就会被大量淤泥堵塞,这样一来就算是前功尽弃了。
如果要抢修、疏通水渠,就无法保住河水大堤,一旦河水决堤两岸即将成熟的小麦就会全部被淹,百万关中移民就会因为缺粮而闹饥荒。
烈日当空,无情地灸烤着大地。
长空万里,浩瀚无云。
黄沙万顷,寂静无风。
一支全副武装的重装步兵正静悄悄地肃立在无遮无掩的沙漠上,万里黄沙早已经热得烫脚,绵绵起伏的沙丘上有淡淡的热气在蒸腾,朦胧了所有士兵的视野,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炎热,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火辣辣的。
高顺身披厚重的铁甲就像一尊坚硬的石雕肃立在队伍的最前面。
黝黑的铁甲尽情地吸收着骄阳的热量,就像一道密不透风的蒸笼,牢牢地包裹着高顺雄伟的身躯,有晶莹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滑落,轻轻滴在热得发烫的胸甲上,只听滋的一声轻响,那滴汗水早已经化作一片水汽,只有一片小小的白斑清晰地留在了黝黑的铁甲上!
“噗!”
一名士兵终于坚持不住,左右摇晃了两下颓然栽倒在地,任由滚烫的沙子灸伤了脸庞,却再也没有力气挣扎挪动。从天蒙蒙时吹号起床,没有吃早餐便身负数十斤重装铁甲在沙漠上进行五十里的长途行军,紧接着又在正午的太阳下承受两个时辰的曝晒,士兵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
旁边的两名士兵刚想弯腰把同伴扶起,一道雄伟的身影早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有冰冷的闷哼霎时响起:“不许扶他!”
两名士兵讪讪地收回脚步。
“现在他倒下了,你可以把他扶起来,可如果他在战场上战死了,你能替他去死吗?”高顺坚毅的目光缓缓掠过仍在咬牙坚持的士兵们,沉声说道:“你们必须明白,战争不是游戏,而是以命博命的厮杀,在战场上输了就意味着死!”
刚刚还是寂静无风的沙漠,忽然间狂风呼嚎、飞沙走石。
但没有人在意迎面扑打的飞沙,所有士兵的眼神都紧紧地聚焦在高顺脸上。
“只有体魄最强壮、意志最顽强的士兵才能活到最后!如果你们不想让自己的头颅成为敌人的战利品,就必须经受最严酷的训练,忍受最痛苦的历练!热一点、累一点,怕什么?只要能在战场上活下来就比什么都强!”
“你们可以不当兵,但既然已经选择了当兵,就一定要当好兵!”
“不为了别的,就为了你们胯下那根卵,是男人就挺直了、别趴下!”
狂风呼嚎,乌云四合。
四月天,孩儿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是晴空万里,一转眼的功夫就已经大雨滂沱。高顺将身板挺得笔直,任由冰凉的雨水尽情地冲涮着身上的铁甲,洗去积攒了整整一上午的暑气,朦胧的视野里,眼前黑压压的重装步兵仍旧保持着严谨的阵形。
半年的艰苦训练总算没有白费,这五千重装步兵已经初成气候,他们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至少看上去挺像那么回事了,现在,就缺战火的洗礼了!再训练有素的新兵都只能是新兵,不经过铁血战火的洗礼,始终无法成长为一名铁血老兵。
“报~~”忽有快马疾驰而来,于豪雨中凄厉地长嗥,“沮授大人有请高顺将军~~”
白日如夜,豪雨如注。
沮授身披蓑衣,从河水大堤上急匆匆迎了下来。
当高顺第一眼瞧见沮授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都几乎已经认不出沮授了!沮授原本斯文白晰的脸庞此时已经晒得一片漆黑,简直跟典韦有得一拼,脸上还在大块大块褪皮,看起来显得格外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