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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惇道:“再然后如何?军师你有话就直说,别老是说半句留半句的,急死人。”
“再然后,袁绍就该挥师南下,与主公逐鹿中原了。”郭嘉神情忽转严肃,凝声道,“袁绍要想彻底平定河北,至少需要三年时间!也就是说,留给主公的时间只剩下三年了,如果主公不能在三年之内平定中原,与袁绍之战恐凶多吉少。”
荀攸道:“奉孝是说,马屠夫会坐等袁绍平定河北?”
“对!”郭嘉断然道,“一来马屠夫在联军讨伐之战中已经元气大伤,至少在十年之内是恢复不了元气了,就算马屠夫有心阻止袁绍平定河北,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二者,就算马屠夫有能力阻止袁绍,只怕也不会动手阻止。”
荀攸不解道:“这是为何?”
郭嘉霍然回头,目光转向曹操,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因为马屠夫心中的头号大敌不是袁绍,而是主公!”
西域,赤谷城。
乌须弥谴使前往西域各国,不到半个月的功夫,三十六国纷纷谴使前来赤谷城,车师国王和大月氏王甚至派了国相及大将前来,足见对这次聚会的重视。
汉使驿馆。
法正轻轻拂落帐帘,回头向胡赤儿道:“胡赤儿将军,都准备好了吗?”
胡赤儿低声道:“请大人放心,末将都已经准备好了!整整六十八名勇士,化妆成几个商队已经混入赤谷城,这些勇士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百战老兵,收拾那一、两百西域土狗也就是一顿饭的功夫!”
“好!”
“只要大人一声令下,哼哼,车师国的国相、大月氏的大将以及随行的百余护卫,绝没有一人能活着回去。”
“嗯。”法正点了点头,凝声道,“吩咐下去,让勇士们注意隐匿形迹,千万不要惹事,等天黑透了再动手。”
“遵命。”
胡赤儿铿然抱拳,领命而去。
法正这才正了正衣冠,出了驿馆施施然前往乌孙王庭而来。
是夜,月黑风高。
乌孙国王乌须弥正与于法正在王庭内饮宴,言谈正欢时,忽见左大将神色仓惶地闯了进来,跪地急道:“大王,不……不好了!”
乌须弥蹙眉道:“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左大将喘息道:“驿馆区~~驿馆区遭到不明人马的突然袭击,车师国相、大月氏左大将以及随同前来的百余名护卫全被杀了!”
“你说什么!?”乌须弥吓了一跳,霍然起身道,“派去护卫驿馆区的王庭卫队呢,本王不是再三叮嘱过你,一定要保护好各国的国王以及国相的吗?怎么事到临头又发生这样的事情,嗯?”
左大将惨然道:“都怪末将一时大意,中了贼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待末将意识到情形不妙返回驿馆区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车师国的国相、大月氏的左大将还有随行的护卫全都死了!大王,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哪,百十号人,就全都死光了!”
“那你知不知道是谁干的?”乌须弥怒道,“有没有抓到凶手?”
左大将痛苦地摇了摇头:“没有,等末将率人赶回时,凶手早跑光了。”
“那还不赶快派兵去找!?”乌须弥怒极吼道,“还愣在这儿干什么?”
“大王,不用找了,那是本使的随从干的。”
乌须弥话音方落,身后忽然响起了一把阴恻恻的声音,乌须弥霍然回首,只见法正就站在自己身后,脸上的神色显得无比的阴沉,一边的左大将发一声喊,铿然抽出弯刀架到了法正脖子上。
法正淡淡掠了架在自己颈上的弯刀一眼,向左大将道:“刀剑无眼,将军可要握紧了。”
左大将闻言一窒,只得收刀退后。
乌须弥深深地吸了口气,竭力平息胸中的怒火,沉声道:“尊使,小王自认不曾慢待于你,亦不曾得罪过天朝上国,可你为何要出此下策,在赤谷城刺杀车师国的国王及大月氏的左大将?尊使这么做,岂不是要陷我乌孙于百口莫辩之绝境?岂不是要逼我乌孙与车师、大月氏,乃至整个西域为敌?岂不是要我乌孙亡国灭种吗?”
“不!”法正淡然道,“在下这么做并非要乌孙亡国灭种,恰恰是为了乌孙国的繁荣昌盛、世代传承!”
“嗯?”乌须弥凛然道,“小王听不太懂尊使的话。”
“那好。”法正点点头,向乌须弥道,“敢问大王,最近大月氏与车师国是否一直在闹腾,想摆脱大汉帝国而自立呢?”
乌须弥默然。
法正道:“平西将军对此非常生气,几次欲派少将军马超领军讨伐西域,若不是军师再三阻拦,只怕两国早就伏尸千里、血流飘杵了!乌孙国如果不能在这个时候与两国划清界限,恐有灭国之祸!”
乌须弥色变道:“尊使,你这是在威胁乌孙国吗?须知敝国人口不下六十万,能战之士至少十万众!平西将军要踏平乌孙,怕也没那么容易吧?”
“十万众?听起来似乎不少!”法正冷然道,“可是大王难道忘了,数年前少将军马超以三千铁骑征讨大月氏,大月氏以十五万大军迎击,最终却一败涂地,最后连王庭都丢了,月氏公主都成了平西将军的女奴了!”
乌须弥、左大将闻言凛然,马超~~是西域人心中永远的魔靥。
“车师国、大月氏的护卫够精锐吧?此番前来赤谷城的两国精锐百余众,可本使的三十余亲随仅用不到半个时辰便将其屠戮殆尽!”法正说此一顿,向乌须弥逼近一步,疾声喝问道,“敢问大王,若平西将军引十万西凉铁骑来攻,乌孙国该如何抵挡?”
乌须弥凛然噤声。
西域虽与中原相通,却终究消息闭塞,各国国王只知道派往中原的三万骑兵已经全军覆灭,却并不知道马屠夫在与关东诸侯的混战中已经元气大伤,这时候不要说十万铁骑,哪怕就是三千铁骑也派不出来了。
“大王!”法正再逼进一步,厉声道,“与大汉天朝作对,是绝不会有好下场的!为了乌孙国数十万百姓的生死存亡,大王当与大月氏、车师这两个反汉叛国划清界限,然后登高一呼,率领疏勒、莎车、尉头、温宿、姑墨等小国共伐叛国!”
乌须弥犹豫不决道:“可是……”
“大王!”法正再向乌须弥逼进一步,厉声喝道,“车师国的国相,还有大月氏的左大将已经死在赤谷城了!车师国王和月氏王可不会听大王你的解释,他们只会认为人是大王你下令杀的。乌孙国与两国的仇怨已经结下,大王如果不愿与大汉结好,那就准备独力面对两国的东西夹击吧!”
“大王。”法正话音方落,左大将便趋近一步,低声向乌须弥道,“如果月氏国与车师国东西夹击,我国只怕很难抵挡啊。”
“大王。”法正又道,“只要您一句话,大汉西域长史府的八百精兵以及三千铁骑便听凭驱策!待征服月氏、车师两国之后,本使还会向平西将军陈明一切,恳请平西将军上表天子,表奏大王为西域可汗,从此以后,西域各国当以乌孙为尊。”
“哦?”
乌须弥闻言不由神色微动,法正这句话却是真的打动了乌须弥。
美稷,平西将军府。
马跃向马征招了招手,和声道:“征儿,你过来。”
马征踩着方步走到马跃跟前,恭恭敬敬地长身一揖,唱道:“父亲大人有何吩咐?”
“给。”马跃将一把精致的小弓递给马征,和声道,“别整天只读些子乎者也的文章,有时间也练练弓马,身为主君,只有满腹经论是不够的,还需要强健的体魄,否则,如何统率三军,如何决胜沙场?”
马征并未接受小弓,只是仰着小脑袋道:“可先生说,两国相争诉诸武力不免落于下乘,唯以德服人方为上策。”
马跃强压心头怒火,沉声道:“先生说的未必就是对的,拿着。”
马征却很认真地说道:“可孩儿认为先生说的是对的,两国相争若诉诸武力,不免草菅人命,恐有干天和。”
“啪!”
马跃再按捺不住心头怒火,狠狠一耳光扇在马征脸上。
“诉诸武力不免草菅人命?有干天和?”马跃怒极反笑,“去他娘的天和,管宁匹夫,老子总有一天要杀了你!”
马征吓得打了个冷颤,任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就是没有落下来。
“征儿。”一声悲呼,刘妍的身影已经翩然而入,一把将马征抱在了怀里,然后抬头以哀怨的眼神望着马跃道,“征儿年幼无知,夫君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说罢,刘妍又推了推怀中的马征,柔声道:“征儿,快去跟父亲认个错,再把父亲赠你的小弓收好了。”
“我不!”
马征倔强地嘟起了小嘴,一把推开刘妍蹭蹭蹭地冲出了大厅。
“这孩子。”
刘妍回头不知所措地望着马跃,唯恐马跃大发雷霆。
不曾想马屠夫却失声轻笑起来,摸着下巴低声说道:“这他娘的才有点像是马屠夫的儿子,呵呵。”
第275章 许褚演兵
冬去春来,转眼间就到了建安七年(194年)春天。
在马跃不惜血本的大力扶植下,关中、凉州、河套的手工业、商业开始繁荣起来。
马跃也用铸币场浇铸出的五铢钱从山丹军马场购买了第一批三千匹山丹军马!马跃麾下的许多将领都想不通,因为山丹军马场本来就完全属于官府所有,马跃完全可以下令征调而不必花钱购买。
但马跃不这样想。
政府机构是呆板而效率低下的,它只能引领整个社会发展的大致方向,而不能插手具体的事务,否则只会坏事。
只有商人才会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而挖空心思去经营,才会将山丹军马场或者河套制铁坊等等实业的效用发挥到极致,短期看起来,马跃的确花了许多冤枉钱,可从长期看,官府却省下了维持军马场运转的大量人力、物力,并且让治下的经济充满了活力。
马跃终究是未来人。在二十世纪末的中国,国营企业大面积亏损是不争的事实,连七岁顽童都因为父母的下岗而深有体会,所以说,政企分开那是用惨痛代价换来的教训哪,这是真理,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适用的。
这个道理,马跃当然没办法跟麾下的将领们解释。
好在马屠夫大力扶持工商业的政策也没有触及手下将领们的既得利益,还不致于引起内部的纷争,就算偶有小纷争也被马屠夫以绝对的权威压下了。马屠夫从小就不喜欢读书,所以也没什么文化,除了马蹬、马蹄铁,这大力扶持工商业的政策就是他带给汉末三国时代仅有的贡献了。
春寒料峭,河套平原还是冰天雪地。
虽然已经日上三竿,马跃却还是赖在貂蝉的绣榻上没起床,眼下正在气喘吁吁地出早操呢,两名小丫环端着银盘热水进来想侍伺将军及如夫人起床洗漱,却只看到珠帘低垂、绣榻轻摇,有雪雪的呻吟声从帘中款款流出,间或杂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倏忽之间,一条强壮的大腿从珠帘中探出,轻轻荡起珠帘一角,稍纵即逝的一瞬间,两名小丫环赫然看到如夫人正赤身裸体地缠绕在将军的熊腰上……
两名小丫环的粉脸便腾地红了,害羞地避开脸去,没过片刻却又忍不住偷偷地转了回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羞人的一幕,两对乌黑明亮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一分好奇、三分羡慕,还有六分躁动~~
“主公。”
马跃刚在貂蝉体内喷发完,想拥着美人柔软的娇躯睡回笼觉时,闺房外非常不合时宜地响起了典韦炸雷般的声音。
“主公,沮授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