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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张飞、夏侯惇等六人一字排开,向鲍信躬身一礼,昂然道:“某等见过鲍大人!”
鲍信动容道:“皆壮士也,且请入座。”
鲍信请曹操等人入座,自己据于主位,早有家奴将酒席鱼贯奉上,鲍信高举酒盅朗声道:“水酒一杯,聊表谢意。诸位~~请~~”
酒过三巡。鲍信微醉,问道:“今番幸得孟德、玄德相助始躲过大难。若非两位军至,在下携所部军卒皆殁于泰山贼手矣,然不知两位因何率军进至济北?莫非未卜而先知,竟然知晓在下有难乎?呵呵……”
曹操笑道:“鲍大人说笑矣,操何尝有这等本事?皆因南方颖川郡内黄巾乱起,为祸甚烈,颖川长史刘馥谴使求援,常言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操实不忍颖川百姓受此祸乱,是故起兵欲往而剿之,路经平原县,玄德公亦有此意,因而结伴同行。”
鲍信举起拇指赞道:“孟德、玄德真义士也,在下拜服!若非泰山贼屡屡犯界、扰我国境,在下亦愿一并同往。”
曹操慨然道:“既然泰山贼寇作乱、骚扰济北国境,吾等岂能袖手旁观,当并力破贼。”
刘备亦说道:“然,孟德所言甚合吾意。”
鲍信大喜道:“如此,泰山贼破,信当率济北国兵马一道南下,同赴颖川如何?”
“甚好,甚好!”
曹操与刘备对眼一眼,抚掌大笑。
……
夜色如墨,长社县衙后院厢房。
天气虽然已经回暖,可颖川的夜晚仍旧寒凉似水,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挂虚空,将幽冷地清辉洒下人间,马跃赤条条地凭窗而立,深深地嗅吸了一口清冽地空气,目光越过窗户往外望去,只见草木朦胧、夜色幽深。
耳边传来轻轻地呼吸声,马跃倏然低头,邹玉娘一丝不挂地诱人娇躯赫然呈现眼前,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增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太瘦,粉鸾雪股、翘臀纤腰,朦胧之间玉乳如钟、诱人暇思,实在堪称尤物。
邹玉娘,这个女人让马跃越来越感到捉摸不透,按理说她应该恨他才是,毕竟是他毁了她的一切,让她从锦衣玉食的大家闺秀成了一名供男人发泄肉欲的性奴!她没有理由不恨他,但令马跃感到困惑的是,他并未从邹玉娘地眸子里看到一丝的仇恨。
马跃幽幽摇头,女人的心思他永远都猜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去顾及她们的想法、体会她们的感受,他所有地心思,都已经倾注在八百流寇身上,他要活下去,而八百流寇就是他能好好活下去的唯一本钱。
马跃就像个走在钢丝上的赌徒,而八百流寇是他手中唯一的赌注,所以每一次下注都是赌命,只要赌输一次就全部玩完!而他地对手则拥有无限的筹码,看上去无论赌输多少次,都无伤根本。
举目翘望天上的明月,马跃眸子一片茫然,无论人前如何冷漠、如何残忍、如何嚣张,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马跃才会流露出心中的彷徨与无奈。马跃毕竟不是冰冷的机器,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一样会感到迷茫和恐惧,会感到恍惑和无奈。五年,整整五年啊,该如何熬过这五年漫长而又艰难的时光?
想来冀州地张角老道差不多该玩完了(汉时通讯落后,马跃尚不知冀州黄巾早已经全军覆灭了),一旦大汉朝廷缓过气来,调集精锐大军前来围剿,他的八百流寇还能像现在这样轻松惬意吗?
朱隽、皇甫嵩皆汉末名将,所率汉军更是精锐,远非秦颉、袁术之流所能比拟,更非赵谦、毛阶之流能望其项背!白龙滩一战,马跃曾亲眼目睹朱隽汉军的骁勇,绝对是八百流寇最强劲的对手。
汉军不是菜瓜,汉末三国更是能人辈出,远的不说,光是袁术手下就有牛人一个,略施小计就将他的八百流寇逐出了南阳!马跃甚至一点机会都没有,只能灰溜溜地滚蛋。颖川呢?颖川更是能人辈出,奚志才、郭嘉、荀彧、荀攸,哪个是省油的灯?保不准哪天这四个牛人中的某个就横空出世,还会有八百流寇好日子过?
很显然,一直流窜下去不是长久之计,但等大汉朝恢复了州牧制,各州州牧拥有了地方军政大权,顷刻间,大汉各州就将成为大大小小地地方王国,到时候,还能有八百流寇地流窜、生存空间?
可是,不流窜又能怎么办呢?割据一地与大汉朝廷做对只能死得更快!这就像是个死结,明知道饮鸩要死人,可如果不饮鸩的话,那就立刻会被渴死,个中地痛苦与无奈,委实只有马跃自己知晓。
“咿哑~”
坚闭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刘妍的身影俏生生地出现在门外。
“马跃,貂蝉妹妹从洛阳派人送消息来了。”
马跃不用回头,只听脚步声与称呼就知道是刘妍,放眼八百流寇军中,只有刘妍敢以姓名直呼于他。
“貂蝉?”
马跃心头一动,最近忙于攻城略地几乎要将这个女人给忘了,不知道这女人从洛阳给自己捎来了什么消息?
“人呢?”
“正在前厅侯着呢。”
“知道了,我稍后即来。”
马跃挥了挥手,刘妍掩上房门,悄然退走。
第77章 四面楚歌
长社县衙大堂。
马跃眉宇紧锁,神色阴沉,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刚刚还在担心,一旦大汉朝廷恢复了州牧制,将不利于八百流寇之生存,貂蝉立刻就从洛阳送来了消息,大汉帝国果然恢复了州牧制!
州牧和州刺吏虽然皆为一州最高行政长官,可实际权力却截然不同!
州刺史,只是名义上的最高行政长官,与各郡太守并无直接上下级关系,更无各州人事任免、钱粮税赋征缴、夫役征调等权力,其存在的唯一作用就是对州内各郡、各县的官员进行监督,充其量只是个纪检衙门,并没有多大实权。
州牧则是一州事实上的最高军政长官,州内各郡太守不再直接向中央政府负责,改为向州牧负责,州内一应人事任免、钱粮税赋、夫役征调、兵员募集等等大小事务,皆由州牧裁定,在一州之内,州牧拥有只手遮天的权势!
而这正是马跃最为担心的!在恢复州牧之前,他需要面对的往往只是一郡之守,一郡之兵,应付起来颇为从容,可现在恢复了州牧制之后,八百流寇所需要面对的就将是整整一个州的压力了!
转化成最直接的量化结果就是,以前八百流寇只需面对以千为单位的地方汉军,那么以后,八百流寇就要面对以万为单位的地方汉军了!并且随时可能有最为精锐的汉朝中央军协力围剿,在如此重重压力之下,八百流寇~~还能有多大生存空间?
“啪!”
马跃心情抑郁,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之上,惊碎了堂上的寂静。拢袖塌肩、垂头侍立一侧的郭图骇了一跳,脑袋垂头更低,肩膀也塌得更垮了。郭图跟典韦、许褚这些莽汉不一样,他也清楚地意识到了形势的严峻,随着大汉朝廷恢复了州牧制,各地州刺史成了州牧,八百流寇似乎也到了穷途末路了。
马跃狼一样盯着跪于堂下的那名乞丐,沉声问道:“各州州牧的名单,可曾知晓?”
乞丐道:“朝廷暂时只委任了四州之州牧,分别是宗正卿刘焉为益州牧。八骏之首、尚书令刘表为荆州牧,虎贲中郎将袁术为豫州牧,原兖州刺史刘岱为兖州牧,牧守各州、倾力剿贼。”
马跃目光阴冷接着问道:“冀州黄巾呢?”
“已然事败。”
“多久地事?”
“一月有余。”
“朱隽及皇甫嵩的大军今在何处?”
“驻于虎牢、汜水两关。”
“驻于虎牢、汜水?”马跃心头一跳,抬头望着旁边的郭图,沉声道,“公则,拿地图过来。”
郭图赶紧将拢于袖中的双手伸出。于怀里取了地图于桌案上摊开,又于一边取了火把给马跃照明,马跃就着幽幽火光,将地图摊平,很快就找到了虎牢关、汜水关的位置!只见两道雄关死死扼住了东部诸州通往洛阳的要道。
马跃又以手掌比了比。眉宇间的阴沉又甚一分。从虎牢、汜水二关至颖川仅只数百里,急行军旬日即至!如此强大的两支汉军窥伺于侧,八百流寇竟茫然不知,倘若袁术统南阳精锐之众北上。朱隽、皇甫嵩率大军东进,新任兖州牧刘岱又抽调周边数郡之地方汉军沿途阻截,八百流寇在事先没有察觉地前提下,能有多大机会冲出数万乃至数十万汉军的重重围困?又有多大机会摆脱董卓所部西凉铁骑的纠缠、突出重围?想到这里,马跃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想到董卓,马跃脑子里立刻浮现起西凉铁骑冲锋时那可怕的威势,凛然问道:“董卓的西凉铁骑,可仍在朱隽帐下?”
乞丐答道:“董卓已随太尉张温出征凉州。讨伐北宫伯玉叛乱去了。”
“董卓去凉州了?”马跃心轻一松,随口问道,“朱隽、皇甫嵩帐下可有骑兵?”
“皇甫嵩帐下约有三千余骑乌桓骑兵。”
乞丐的回答立刻就打消了马跃心头最后一丝侥幸。
“三千余骑乌桓骑兵!?”
马跃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不但兵力是八百流寇的整整三倍,而且还是北方游牧民族的骑兵,这些马背上长大地游牧蛮子可跟八百流寇这些半拉子骑兵不能同日而语,没准这些乌桓蛮子还会骑射呢!那八百流寇可就只有闭目等死的份了!
真是想想都让马跃感到头痛。
郭图掠了神色阴沉的马跃一眼,萎萎缩缩地说道:“大~~大头领。颖川虽好。却非久留之地,袁术既为豫州牧。旬日之内必率一州之众前来征讨,我军兵少将寡,难以匹敌也,当及早转进。”
马跃轻轻点头,既然是流寇,自当流寇天下,如今在颖川驻留一月有余,部属皆起安居之心,已然犯了流寇之大忌了!好在八百流寇兵少力弱,尚未引起大汉朝廷之重视,袁术亦初为豫州牧,整合一州之人事军力亦需一段时间,短时间里,还无法对八百流寇构成致命的威胁。
郭图见马跃点头认可,顿时大受鼓舞,接着说道:“南方地多丘陵河川,不利骑兵机动,往西有虎牢、汜水雄关扼道,且有朱隽、皇甫嵩精锐汉军扼守,此去无疑于自投死地,舍此二途,八百流寇唯有往北亦或往东两条去路。”
马跃眉头一跳,目光扫过地图,颖川往北乃是兖州,往东即是徐州。徐州虽然富庶,可供八百流寇劫掠者众,但徐州河道纵横,同样不利骑兵机动,如此一来,八百流寇唯一可走的便只有北上兖州一途了。
郭图眸子里掠过一丝阴冷,已然猜知马跃心中所思,提议道:“若欲北上兖州。当先取陈留!待刘岱兵至,再出其不意南下梁国、沛国,绕道豫州直取泰山,当可避开袁术、刘岱兵锋,进至青州境内。”
马跃眸子里寒光一闪,沉声道:“来人,即刻命廖化、彭脱、卞喜、孙仲四人前来大营议事!”
……
南阳郡治,宛城。
袁术执住孙坚双手。诚恳地说道:“术已上奏天子,具奏文台功绩,天子感公忠义,钦赐别部司马,领南阳太守。”
孙坚独目里掠过一丝精芒,铿然拜倒于地,昂然道:“坚~叩谢将军提携之恩!”
袁术呵呵大笑,上前将孙坚扶起。说道:“文台何须如此?快快请起,请起。”
孙坚长身而起,退居左侧,一身火红铠甲在斜阳地照耀下恍如燃烧的火焰,顾盼间自有一股摄人的威仪。袁术看了不由暗暗点头,有江东猛虎孙坚坐守南阳,谅刘表那厮也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