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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就拔剑连续斩杀两名退缩的士卒,厉声大喝道:“临阵退缩者~~斩!”
“咻~”
一支利箭破空而至,血光飞溅中径直从乐就左眼穿入,后脑穿出,锋利地箭簇上犹自闪烁着冰冷的寒芒。乐就高举空中的右臂猛地一顿,五指松开。长剑咣当落地,然后身体晃了两晃,颓然倒地。
不远处,高顺冷漠地收起铁胎弓,从牙缝里崩出冰冷的一个字:“杀!”
“杀!杀!杀!”
八百精兵奋勇争先,虎牢关守军兵败如山倒,不及盏茶功夫,关墙已然易手。失去了主将的汉军丧失了最后的抵抗意识,乱哄哄地争相逃命,但是~他们跑的了吗?他们的厄运才刚刚开始。
“打开关门!迎接大头领铁骑入关~~”
高顺一声令下,几十名贼寇一拥而上,开始转动绞盘。
“嘎~嘎~嘎~”
刺耳地机刮声中。沉重的铁闸门终于缓缓升起,虎牢关的大门终于向着八百流寇彻底洞开!马跃将手中的厚背钢刀往前重重一挥,身后八百精骑如风卷残云般向着虎牢关门掩杀过来,纷乱的铁蹄无情地叩击在冰冷的官道上。发出震耳欲聋的隆隆声,大地在震颤,雄关在呻吟~~
凛冽的杀机在每一名流寇地眸子里熊熊燃烧,锋利的马刀已经举起,森冷的刀刃映寒了长空,倏忽之间,死亡的冰冷伴随着铁蹄的践踏呼啸而至,杀戳~~才刚刚开始。
……
当马跃在郭图、典韦地护卫下登上虎牢关头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马跃重重地跺了跺脚下坚实的关墙,眸子里掠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寒冷!虎牢关,不可破破的虎牢关终于被踩踏在八百流寇地脚下了!这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攻坚战,却远比想象当中来得更容易、更轻松!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往往就是那些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坚巨任务,当你真正下定决心去做时,却会意外地发现,这其实非常简单。
马跃身后。郭图望向马跃背影的眸子里尽是凛然!做到了。马屠夫竟然真的做到了!天下第一雄关,竟然如此轻易就被攻克了。直到现在,郭图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马屠夫能够如此轻易地攻下虎牢关,他岂非也能轻易攻下洛阳?
想到这里,郭图几乎要疯掉,这念头真是太疯狂了!
急促的脚步声悠然响起,惊醒了郭图狂乱的念头,惊回首,只见浑身浴血地高顺、裴元绍、管亥、许褚等头目联袂上了关头。高顺铿然跪倒在马跃脚下,昂然道:“大头领,高顺幸不辱命!”
马跃目光凛然,沉声道:“干的好!”
裴元绍目光一凝,说道:“伯齐,守关汉军全军覆没,没有一人逃走!除了战死的,还有三百余人投降,如何处置?”
马跃目光一冷,别开头去。
郭图又短又稀的眉毛跳了两下,从马跃身后闪了出来,低声道:“裴头领,这些汉军战俘留不得,因为他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攻城利器!”
“你是说攻城梯?”裴元绍目光一冷,沉声道,“郭图先生,我明白了!”
说完,裴元绍转身离去,三百多汉军俘虏的命运已经注定!
郭图吸了口气,向马跃道:“大头领,今虎牢关已下,洛阳门户大开,接下来是否引军寇击洛阳?”
马跃冷然道:“不,在寇击洛阳之前,八百流寇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郭图惑然道:“还有什么事情比攻打洛阳更重要?”
“当然有。”马跃冷然道,“在攻打洛阳之前,必须先接回我们的弟兄!”
“嗯!?”
马跃此言一出,高顺、许褚、管亥三人同时目光一凝。
郭图失地道:“大头领地意思是,周仓头领的三百弟兄?”
郭图不能不震惊,他原以为马跃已经冷血地舍弃了周仓地三百流寇以及廖化地四千颖川兵。可没想到在打下虎牢关之后,马跃竟然又要回兵去救!并且,宁可错失趁机攻打洛阳的机会也要去救~~这~~还是那个冷血残忍、行事不择手段的马屠夫吗?
马跃道:“不单是周仓的三百弟兄,还有廖化头领的四千颖川弟兄!”
高顺心头一热,朗声道:“大头领英明。”
虽然,高顺和廖化曾经闹的很不愉快,但高顺心里一直就将廖化和廖化手下的四千余人当成自己的兄弟,纵然他们不愿意听从自己地调谴。他也丝毫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为此,高顺甚至让出了长社。
郭图皱眉道:“大头领,如今虎牢关刚刚攻克,洛阳还没有得到消息,必然缺乏防备,如果轻骑疾进,甚至有可能一战而下!如果先引军回援长社。然后再去攻打洛阳,恐怕会错失良机啊。”
马跃冷然道:“机会错过一次,以后还会再有第二次!可兄弟如果失去了,却是永远找不回来了!我宁可错失一百次良机,也绝不错失一位好兄弟!”
郭图沉声道:“可是。长社已然陷入数万精锐汉军的重围,恐怕~~”
马跃冷然道:“纵然此去必死无疑,我也决意去救!公则休要多言。”
管亥、许褚、高顺三人脸上同时涌起一抹酡红,就如喝醉了酒一般。还有莫名的神色在三人眸子里激荡。
马跃目光一冷,沉声道:“高顺听令!”
高顺踏前一步,昂然道:“末将在。”
马跃沉声道:“留下八百精兵与你守关,其余颖川兄弟,全部到关前集结!”
“遵命!”
“管亥听令。”
管亥猛地踏前一步,沉声道:“在。”
“传令,八百流寇所有弟兄全部集结!”
“遵命!”
高顺、管亥两人领命而去,马跃深深地吸了口冷气。头也不回地向身后的郭图道:“公则?”
郭图趋前一步,弯下腰来低声应道:“大头领,小人在此。”
马跃冷然道:“你留下协助高顺守关!三日之内,虎牢关不容有失。三日之内,我必率军回返!”
郭图吸了口气,沉声道:“请大头领放心。”
“呜呜呜~~”
郭图话音方落,苍凉低沉的集结号已然吹响,正在休整的流寇和颖川兵闻听号角声起。在高顺和管亥的率领下匆匆赶来关前空地上集结。只片刻功夫,关前便已然聚集了所有颖川贼寇及八百流寇。
马跃肃立关上。目光刀一样掠过贼阵,乱哄哄地声音逐渐停息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马跃身上。
“我杀过很多人!”
马跃森然一笑,声音比冰冷的山风犹要寒冷,直冷入骨髓。
“有穷人、有富人、有男人、有女人、有官兵也有百姓,许多许多人!所以,有人骂我是屠夫!马屠夫!”
郭图眉头一跳,脑袋垂得更低了,几乎贴着自己的胸脯。
“我会毫不犹豫地砍下所有已经放弃抵抗的汉军官兵地头颅,看着他们在血泊中挣扎抽搐的样子,心中却充满了快意!我也会残忍地割下士族、乡绅的头颅,因为八百流寇需要他们的粮食,他们不死,我们就得死!”
“但是~~”
“我绝不会把屠刀架到自己兄弟地头上!就算天上掉惊雷,就算地上冒烈火,就算山崩海啸,就算有人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马跃也绝不会~~永远都不会把屠刀架到自己兄弟的脑袋上~~~不会!”
马跃声嘶力竭的咆哮响彻关墙内外,炸雷般的声浪在山谷里激荡缭绕、久久不竭,虎牢关下,所有贼寇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的眸子开始变得灼热。凝重的气氛正在关上关下无尽地弥漫,马跃激昂地嘶吼令他们热血沸腾。
“我马跃从来就不是什么好鸟!更不是善男信女!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说地没错,那就是我!既然是打仗,就难免要死人,我们每天都在死人!我们要想活下去,就必然要付出代价。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只要是我的兄弟。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大家都活下去!而且,是要好好地活下去!”
“总有一天,我们也能像洛阳城里的达官贵人们那样吃香的、喝辣的、晚上还能搂着一堆漂亮娘们风流快活!”
“哈哈哈~~”
关上、关下响起一片爽朗的爆笑,但那股激荡地气息却变得越发炽烈。
待笑声稍竭,马跃吸了口气,接着说道:“现在,还有四千多名弟兄被困在长社城。被几万大汉地精兵团团围困!本来,他们可以不用留在长社地,他们完全可以跟着我们一起来打虎牢关,但是~~”
“如果他们真的那样做了,那么~包括他们。包括现在站在虎牢关前地所有弟兄,也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活不成!一个也活不成!”
“所以,这四千多弟兄留下了。他们死守长社!他们甘愿以一敌十,去硬撼汉军精锐的兵锋,他们不惜以死亡为代价,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铺成一条血迹斑斑的活路!”
“如果没有他们拖住了几万精锐汉军地猛攻,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有足够的时间,甚至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来攻打虎牢关,我们所有人都将战死在颖川!”
“现在,他们仍在长社和几万汉军血战!”
“弟兄们。请你们告诉我,我们是不是应该抛下这样的好兄弟,趁着汉军还没有追上来的时候独自逃命?”
“不能!”
“不能!”
“不能!”
关上关下的贼寇疯狂回应,许多人甚至已经热泪盈眶,一幕幕惨烈厮杀地情景在他们眼前清晰地浮现,正是这些兄弟的亡命拼杀,才叩开了八百流寇和颖川将士的生命之门!马跃正用最为激烈的言辞告诉他们,既然是兄弟。就一定要不离不弃!大家只有抱成一团。才可能活到最后,要不然。就一个也活不成~~
“绝不抛弃~~”
马跃振臂长嚎。
“绝不抛弃~~”
管亥、典韦以双拳疯狂地捶击自己胸膛,膨膨巨响挟着炸雷般地大吼响彻云霄。
“绝不抛弃~~”
高顺、许褚大声响应。
“绝不抛弃~~”
虎牢关前,所有贼寇狼嚎响应,嘹亮到令人窒息的声浪直欲惊碎寂寂长空,在嵩山的崇山峻岭之间激烈回荡、经久不息。
“绝不抛弃~~”
狂乱的人群中,刘妍泪流满面,邹玉娘美目凝注。
“绝不抛弃~~”
郭图喃喃低语,阴险狡诈的小眼睛里逐渐浮起一片迷茫,一股从未有过的感受淡淡涌上心头~~
马跃悠然高举右臂,贼寇们山崩海啸般的呐喊嘎然而止,空山寂寂,只有回音袅袅、经久不竭。
“是男人就跟老子走,杀回长社~~”
马跃铿锵的声音里充满了激烈地杀伐之意,贼寇们的战意霎时被点燃。
“杀回长社~~”
贼寇群情激愤。
“好!”马跃目光一凝,厉声道,“从现在开始,大家再无分彼此,都是好兄弟,都是八百流寇,八百流寇~~”
“八百流寇!”
“八百流寇!”
“杀!”
马跃大吼一声,手中钢刀狠狠扬起,遥指东方~~
……
长社,天色放明,最后宁静的一夜终于过去。
汉军左翼,曹操眉宇深蹙,沉声道:“这个马跃,可真是沉得住气呀!到现在为止,竟然还是没有动静?”
陈宫与程昱对视一眼。同样神色凝重。
陈宫凛然道:“也许贼寇中出现了什么变故!”
曹操沉声道:“能有什么变故?内讧?或者等到城池被攻陷,再纵骑杀出,那还有什么意义?倘若丢了长社,马跃的三千铁骑就成了无根之木,终究难以长久,突又突不出去,耗又耗不下去,除了全军覆灭还他有别的出路么?”
一边的夏侯惇闷哼一声。没好气道:“他奶奶的,马屠夫不会又搞什么花样,居然不在城里,突然从外围杀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