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平终于跟我说了一句话:程秋海怎么还没有来?
我看了看餐馆里的钟,说:应该快了!
程晓蕾也和我说了一句话:我哥平时也这么慢吗?
我遥遥头没有说话……
我的这一动作能够表达的意思应该有两种:你哥他平时速度很快;还有一种就是我不知道。
事实上我的摇头没有任何含义,只是出于习惯而已,我想。
程晓蕾却完全领会了我的意思,说:我哥,一定是没有钱叫车了,走着来的。
维平正在喝水,闻听这句话,瞬间喷了,我想人和动物的区别不是很大,我们人在瞬间就可以沦落成动物,有的时候一句话就可以导致我们的退化,维平就是在程晓雷一句话的作用下,退化成鲸鱼了,会喷水应该不是我们的技能,可维平却会了。
反过来说动物变成人,那就是时间的问题了;一头野猪至于是否真的可以进化成为人,在我看来完全是可以的,我可以突然想到导致我和维平纷纷下岗的那家造型公司一个老职工说的那句话:中国人太多了!事实上也就是世界上的人太多了,我们还不停的性交,再这样夸张的遗传下去,鲁迅都要说:呜呼!无法可想!还有那些猪在猪圈里等待住进别墅的那一天,鲁迅最后只能说:呜呼!不想了!
于是我们今天吃的食物中就有了动物。
我开始想象我们要吃植物的原因,我们并没有虐杀植物,至少白菜土豆至今还没有绝种或者是濒危的迹象,即便是我们虐杀了,植物也不会像藏野驴那样脆弱,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句应该可以解释此时的我们中还没有一个见过猛犸象的,却经常看见桫椤的原因,我想。
我们要吃动物的原因,应该是担心动物有一天会进化成我们,我们还要吃植物的原因,我们在不断接近植物,医生把这一现象取了一个相当好听的名字叫植物人。
于是我们今天仍旧还要继续吃食植物。
维平带着程晓蕾去了大南门的闹市区,我最后只能一个人走回去,这就是我们不喜欢孤单的原因,什么都要自己去做,什么都要自己去承担,这就是我们不愿孤单,而四处寻找一个或一些人来陪的真正原因,我想。
不过我们往往只能找到一个,这不是我们人多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12
我故意寻找僻静的小路回去,只是觉得这样的路会莫名的近,结果我却迷路了……
。。
13
当我回去的时候我终于发现,维平和程晓蕾可能才是迷路了……
我问程秋海是不是看见他们两个,程秋海忙着手里的东西说:没!
我看着程秋海说:今天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程秋海笑了笑说:哦!我在体验生活!
我仍旧看着程秋海说:什么生活?
程秋海笑着说:精神患者的生活方式。
我点了点头说:我想我是不会这样做的……
程秋海回过头看着我说: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我只能解释说维平带着程晓蕾私奔了。
我转身离开了程秋海的房间,一个人安静地躺在床上,有的时候就是喜欢一个人安静的独享这黑漆漆的夜,我曾试图拥有永久的黑夜,结果程秋海的的回答是:你能,如果你是一个瞎子!
很多人想要一直拥有光明,程秋海回答说:你们都能,如果我是一个瞎子!
程秋海转身来到我的房间说:你刚才说晓蕾和谁一起私奔了?
我看着站在门口的程秋海说:是维平带着程晓蕾私奔了。
程秋海说:你平时都用什么梳头?
我想都没想就回答说:梳子啊!怎么了?
程秋海接着问:那你用过卫生巾吗?
我仔细想了想说:没啊?只是用过卫生纸!怎么了?
程秋海说:那为什么不用啊?
我几乎没有用来回答这个问题的合理理由,憋了半天说:太贵了,浪费!
程秋海哦了一声,又说:你说有没有不用梳子的男人没?
最后程秋海的问题让我意外无语,我只是在想应该是有的,那就是和尚。
程秋海又要开口说话,我此时害怕他的问题,就这样的问题,谁遇到都会想得满头白发,最后还不一定能解释得清,还好维平带着程晓蕾回来了……
维平拉着程晓蕾的手,进入我和程秋海的世界里,这个情景让我在那一夜第一次不是因为一个女人失眠,失眠的主要原因就是我无时无刻不担心维平会杀了我和程秋海灭口,结果我很幸运的又看到了第二天的天明,这足可以说明我的失眠是毫无意义的,维平不会杀了我和程秋海灭口,反而会让我们一直坚强的活下去,在他的眼里我们似乎就是证人,这样的证人是不需要谋杀的留在这世界上,我想。
第二天早上,维平开始构思我们寻找杜雷的计划,维平提议我们以后出门第一件事就是坐出租车,程秋海补充说明司机一定要是男的,女人的车不坐,程晓蕾看了一眼程秋海没有说话,我们就这样开始了新一轮的性别歧视,我们以后的生活就这样方便且快捷着,虽然这种找人俄方式很原始却异常的实用,我们觉得。
后来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各种歧视都要受到我们的抵制,只是因为我们还是没有找到杜雷。
维平对于这种尴尬的结果的解释是我们坐的好像都是固定的那几辆出租车,这着实应该就是没有找到杜雷的诸多原因中的一个,我想。
自从我们开始出门就坐出租车之后,我们住的那所古建筑的四周就停满了等待我们的出租车,两个月后,我们这里成为北京三环很有名气的停车场,社区为了发展出租服务行业的蓬勃发展,把周围的一些危险建筑物全部炸掉,维平那些天显得异常兴奋,他一直觉的我们的公寓会在这次城市规划的蓝图中也被一起炸掉,这样我们就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赔偿金。就在我们眼睁睁看着周围的一栋栋建筑物全部被炸毁的时候,我们这栋旧公寓却依旧坚挺的活着。
维平找到城改的负责人询问我们没被炸的原因,负责人语出惊人:你们走了,就没人坐出租车了!
维平回来告诉我们说:负责人说我们这栋楼不用炸,预计过不久就会自然倒塌。
程秋海说:那就是要等唐山再来一次了!
维平异常自信地说:一切都只是时间的问题!
维平就没有找到杜雷的事情,他决定要改变策略,我当时觉得我们以后要告别出租车了,也许要去坐火车。维平再次提议说:我们以后每天要坐不同的出租车,坐过的就不要再坐了。
我们无法辨认司机,于是程秋海决定每天出门的时候都有必要记录下我们坐的那辆车的车牌号,维平就程秋海的补充再一次深深地感到程秋海是我们这里面最懂得生活的男人。
在以后的日子里,北京的假车牌开始再次泛滥街头……
三个月后我们还是没有找到杜雷,维平在一天早上突然叫起我们说:我怀疑杜雷做变性手术了!
这句话要转达的含义就是我们以后可以坐北京所有的出租车。
冬天的北京在我看来是最为美丽的,一切都要感谢这里的雪,不过北京的雪此时已经越来越少,记得我见过一次没有下过雪的冬天,程秋海说这样才像首都北京,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也很难说清,在程秋海看来全世界的首都最后都应该沦落得像埃及开罗的金字塔一样,满地的黄沙……
后来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当能跑着汽车的柏油路转眼成为满地黄沙的时候,当汽车换成骆驼的时候,这样的情况需要多久,我不能说的很精确,一切都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在北京的一家出租出车公司也开起了出租车,维平认为只能这样才有再次找到杜雷的希望,维平之前也打算去开出租车,不过后来放弃了,主要是因为他在去开出租车首先还要去驾校学习开车,对于自己没有能开出租车的事情,维平对于不能够亲自去寻找杜雷的事情,他经常在醉酒后感到忏悔。
事实上我和程秋海一直认为他忏悔的事不能开车去接送程晓蕾上下班这件事情而已。
杜雷海能够那么说,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还没有完全喝醉,至少他还记得开出租车是为了寻找杜雷而不是为了去赚钱。
我们在北京从来就没有为资金问题担心,一个程秋海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如果真的集体挨饿了,程秋海只要出一次去卖一次身,就可以解决我们将近一个月的口粮。
北京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要饭的,这诚然是一个关于北京的事实。
就在我们来北京整整一年的时候,维平说要出去旅游,程秋海没有任何意见。我问他是什么时候,他说要等到程晓蕾放假的时候;我问他去哪,他说就去一个不用花太多钱,且足以证明我们是在北京的某个著名景区旅游的地方就可以;我问他那是什么地方,他表情十分严肃且倍感沧桑地说,那就只有圆明园了。
我一直认为北京的冬天是很值得留住的季节,至少北京的很多地方都需要冬天里的雪,圆明园却着实是一个例外,本来就被烧得几乎没什么了,再让这个季节里的某一场雪给埋了,最后那就只能是彻彻底底的什么都没了,我想。
雪是完全可以让原本年轻的城市变得更加成熟,也可以让原本就成熟的城市变得更加沧桑,最后把那些原本就沧桑的城市变得死寂沉沉的东西……
我习惯在北京三环以内开车,这里的人多,但坐车的人却很少;至于我喜欢在这里浑晃的原因,我觉得这里更像我出生的地方,人多却没有多少人坐车。
三环以外就不是这样了,人相对少了一半,但是坐车的人却异常地很多,每次我的车都是在三环以外就被迫停车,最后还要被其他的出租车给拖回来,只有在这个时候我和我的车才能感觉到什么是坐车的幸福。
维平突然有一天说要去银行工作,程秋海仍旧没有任何意见,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以示同意维平的计划,我仓促地问了维平要去那里的原因,维平打算在这里买一套房子,以后就在这里住下,哪也不去了。
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抢银行这件事,否则我们三个是不会永远留在这里的,这个问题很现实却充满幻想。
维平一直都认为干什么工作无所谓,只要所在的地方说出去体面,这就可以。他在银行里虽然只是一个管后勤,银行的捆金条没了,他就要去仓库里拿出几捆,最后分给我们这些一直需要摸钱的人,事实上我们也是很少能用到这种东西的,即便是我开一辈子的出租车也未必能把赚来的钱用这种东西捆上并存在银行,不过维平满意的原因就是他可以非常坦然地向我们说他确实是在银行里面工作。
我们也始终承认这是一个事实……
这就是维平一直以来认为的体面,譬如你是一个看大门的老头,你可以很自豪的说是在中南海工作,这就是工作能给我们带来的另一个安慰。
维平劝慰我也把我的工作尽可能说的体面些,最后维平告诉我说以后我要对外宣称我是在北京三环路上经常彪车的年青人,这句话里面确实有一部分是事实,那就是我现在确实还年青着。程秋海还给我起了一个较为好听的名字叫追赶生命的一代人。
。结果每天晚上黄金档的时候,当每个人都在家了解中国国情的时候,我还要带着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