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份遗嘱,除了凌云国际之外,所有的东西都给她们了,但是公司真的不能动啊!
他急急忙忙拿着草拟的遗嘱追出去解释,可是一瘸一拐地追到走廊上的时候,就听见空气里华丽丽地一声:砰!
梁雨馨关门了!
他追上前拍着门板,开门想要进去,却发现房间的大门被锁上了!
这一下,凌寻鹤急死了。
他在门口急的团团转:“雨馨!雨馨!老婆,你把门打开,咱们再商量商量好不好?除了公司的事情,咱们什么都可以商量,好不好?”
华丽的长廊上,凌寻鹤就这样一遍遍求着,一遍遍拍着!
楼下的大厅里,大家都听见了!
从梁雨馨重重地关上了房门的那一刻起,大家就都听见了动静了,只是这毕竟关系到他们夫妻感情的事情,谁都不好插手。要是多劝一句,没准还起到了反效果!
胥宁在沙发上,招手叫来女佣给他续了一杯咖啡,之后慵懒地倚在沙发上,无语地笑着:“明明是上去就着金条的事情问话的,结果呢?一个藏匿的,一个包庇的,脾气比家主还大,还要家主反过来求着哄着!我这辈子走过太多地方了,见了太多的风景了,怎么就越来越参不透这世上的事儿了呢?”
胥宁的声音不大,也就一楼的几个人能听见。
他说完,靳如歌瞪了他一眼:“哥,大哥已经很不好受了,你就别说风凉话了!”
胥宁撇撇嘴,不再多言。
凌予在楼下坐着,静静听着,面色阴沉!
那是他哥哥啊,他腿脚还不好,当着所有下人跟亲戚们的面,甚至还有这么多晚辈都在,梁雨馨怎么能这样让他哥哥就在楼上一遍遍求着还无动于衷的?这些年他跟靳如歌也有闹别扭的时候,但是他们的别扭通常很快就会解决,尤其靳如歌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她都不会将凌予的尊严当众踩在脚底下!甚至有人要是对凌予出言不逊或者欺负他了,她还会不顾一切地冲出来,维护自己的丈夫!
凌予的拳头越握越紧,还是不能冲上去。
这一上去,不就等于告诉凌寻鹤说,你被你老婆女儿欺负,我们都看见了,不就要伤凌寻鹤的自尊心了么。
而且哥哥成家了,那就是家务事,做弟弟的再亲,也不方便插手夫妻俩的事情!
整个家里的氛围一片阴郁!
凌心终于受不了了,她起身看着管家,吼了一句:“把老爷房间的钥匙给我拿过来!”
管家一脸为难:“可是,楼上的房门是夫人反锁的,这样打开,会不会…会不会让夫人不高兴?”
“我是凌家的大小姐!我跟我哥住在这里的时候,还没有梁雨馨这个人呢!你搞清楚!看清楚!她再是夫人,也是我小妈!还是说我的话你听不见,只认夫人不认我这个大小姐?!”凌心怒了,这两年她在国内,马来西亚这边的下人基本上全都是以梁雨馨为中心的,再加上凌寻鹤宠着她,所以造成了梁雨馨现在在下人们面前的地位已经是说一不二了。
管家闻言面色一白,赶紧回房去取钥匙。
很快,钥匙送上来了,凌心一把夺过就要往楼上冲!
天祈怕她脾气不好,惹出事情来,拦下道:“心心,爸爸还没说什么,咱们还是……”
凌心不理,挣脱了天祈的胳膊就冲了上去!
来到了二楼长廊上,放眼望去,她就看见他爸爸满是疲惫,一脸无奈地守在房门口,他高大的身躯斜斜地立着,双臂支撑在房间的门板上,嘴里还在哄着:“雨馨,你听我给你解释好不好?我给你解释一下公司的股份制度好不好?”
凌心看着父亲的腿笔直地立着,站了这么久,而梁雨馨的门内就是没有任何回应,凌心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爸爸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啊,就算他腿脚不好,就算他走南闯北,他也是挺直了脊梁骄傲地走着的,当年洛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爸爸也是全当自己的事情四处奔波帮着去办的,爸爸那么好的人,那么样宠她,她梁雨馨凭什么啊,凭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耍脾气让她爸爸受这份罪啊!
☆、【1768】心疼
凌心站在走廊边上狠狠抹了两把泪,冲上前就拿着钥匙往钥匙孔里插了进去!
凌寻鹤愣了一下,看着女儿拿着钥匙开门,眉宇间掠过一丝复杂,就在女儿的小手转动着钥匙就要将门打开的时候,一只大手忽而握了上去!
“爸爸?”凌心抬眸看着,不明白爸爸要干嘛。
凌寻鹤叹了口气,道:“你这样,只怕你小妈会更生气的。”
凌心闻言,咬着唇,愤愤地拿开了父亲的大手,跟谁杠上了一样将门打开!
眼前的视野一下子宽阔了起来!
梁雨馨站在床边,床上摆了两只大大的行李箱,行李箱里塞满了衣服,还有小盒子装的各种物品!
不远处的小沙发前,凌盼正红着眼眶,一脸委屈地盯着闯进来的凌心!
梁雨馨看着凌心,蹙了蹙眉,没说话,扭头继续收拾东西。
凌寻鹤当即快步走了进去,拉过梁雨馨的手,道:“雨馨,你这是要做什么?”
“回国!”梁雨馨道:“我们母女在你心里没有任何位置,留下来也没意思。小煦刚走的时候,你拿我当宝,现在小煦的儿子回来了,我跟女儿们就是草!”
“你在说什么啊,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凌寻鹤把她手里的衣服接过去,说什么都不给她装:“雨馨,咱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了!就冲着这份感情,你也不能说丢下我就丢下我啊!”
“你也说了,我陪了你十几年了,可结果呢?不过就是让你给每个女儿百分之一的股份,你都不愿意,你心里根本没有我们!”梁雨馨认定了凌寻鹤就是偏心,她冷着脸,手里的衣服被凌寻鹤抢了去,她就开始收拾别的。
天祈不放心,追了上来,就看见走廊上飘落的那张草拟的遗嘱。
他拿起看了看,挑了挑眉。
凌心就在他面前站着,帮着父亲打开门之后,她就没有再进去插手,她只是担心父亲腿脚不好,年纪也大了,怕父亲吃亏受伤,所以不放心地在门口一直站着。
她告诫自己,不管怎样,梁雨馨是小妈,只要爸爸不觉得委屈,得过且过,她就忍着!
她自己年轻时候跟天祈闹脾气,也是挺凶的,不过有了小醒心之后,他们几乎没有再拌过嘴,也没闹过矛盾,主要凌心觉得吧,她跟天祈真的也不容易,天祈天天在外面上班,面对各种应酬出差什么的,外界的诱惑也不小,但是天祈始终以家庭为主,但凡不是非去不可的应酬,他都会推掉,都会第一时间下班回家吃饭,而每个工作日的早晨送女儿去上学,就是天祈必定会亲力亲为的事情。
这两年,天祈跟凌心的三口小家过得还是挺幸福的。而凌心自己也慢慢摸索出了婚姻的门道,知道怎么哄天祈会让天祈开心,天祈也是个修养极好的男人,他不会被凌心给宠坏,相反他只会更加珍惜感动。他高兴了,就会加倍地疼爱凌心,疼爱小醒心。
天祈看完了遗嘱,笑了。
这上面还没写凌心跟小醒心呢,他们都还没生气呢,而小妈跟她的女儿们分了财产了,还不高兴?
凌寻鹤还在里面劝着,最后他干脆拉住了梁雨馨摁着她的肩膀坐在床上,抬头对着凌盼道:“出去!我有话跟你妈妈说!”
凌盼不依:“才不要!”
“出去!”凌寻鹤怒了,凶了一句,眼看着凌盼嘟嘟嘴,一脸不服气地出去了。
门口的天祈凌心,都纷纷让出道来,凌盼来到门口,看了他们一眼,扭头道:“为什么大姐跟姐夫能在这里看着?”
凌寻鹤扭头,看着女儿女婿,叹了口气,柔声道:“你们把门带上,先下去帮着爸爸招呼客人,爸爸没事,不要担心!”
前面对凌盼是凶的,现在对天祈夫妻却是柔声细语的,态度上的差别让梁雨馨蹙了蹙眉,也让凌盼气的牙痒痒的。
而凌盼想留下来的目的,是为了听听父母对财产的安排还跟她有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是天祈夫妻俩守在门口的目的,显然是真心地心疼凌寻鹤。凌寻鹤不傻,孩子们不同的心理,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也是他说话时候本能地表达出情绪的原因。
凌心深深看了爸爸一眼,眸光里掠满了担忧,关门之前,还是说了一句:“小妈,我爸爸年纪已经大了,有时候很多事情力不从心了,你看他两边头发都白了,腿脚也不好,刚才在门口一站就是半个多小时,小妈,你们好歹夫妻一场,你体谅体谅他吧!”
说完,凌心把门关上了。
这边关上门,凌心难过啊,替爸爸心疼,一头扎进了天祈的怀里哭了起来。
一边的凌盼冷哼了声,道:“遗嘱上没写你吧,活该你哭!拍马屁也没用!”
天祈凝眉瞪着她,凌盼撇撇嘴,转身走了。
然而,天祈跟凌心都知道的,之前洛家分家的时候,凌寻鹤说过,要买下凌公馆给天祈夫妻俩,不过洛家始终不愿意,凌寻鹤想出钱,他们不要。由于凌煦一直没有消息,天凌跟珠珠也没着没落的,所以天祈跟凌心一直没有办婚礼。没有办婚礼,那么彩礼嫁妆什么,当初是坐下来商榷着都提了,但是因为迟迟没有婚礼嫁娶的事宜就全都搁浅了。
不过,凌寻鹤没有亏待他们,小醒心十岁生日的时候,凌寻鹤背着梁雨馨悄悄送了小醒心一块地,那块地的地皮还不小,地段也好,商用价值很高。
这件事天祈夫妻俩一个字都没敢提过,因为看得出来,凌寻鹤是背着梁雨馨送的,要是提了,只怕家里几个女人一台戏,这日子早就没法过了。
天祈揽着妻子的肩缓缓下楼,手里还拿着草拟的遗嘱。
下去之后,天祈将手里的遗嘱交给凌予,凌予、胥宁他们几个凑过脑袋一看,当即明白了:这不是为了金条的事情上去教育人的,这是利用金条的事情做导火线,想着顺便把家产的事情交代好,结果有人不满意凌寻鹤的安排,所以才会闹出这么一出。
☆、【1769】栽倒
胥宁一边看着,一边摇头叹息:“凌大哥是真有钱啊,我什么时候这辈子才能有这么多钱啊!”
凌予白了他一眼:“你把你私藏的那些东西拿出来卖了,就有了!”
“……”
在凌予眼里,胥宁那就是真土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看起来跟个暴发户一样,还为了个洗脚城忙里忙外的,但是要是进了胥宁的密室里去逛上一圈,呵呵,国内的,国外的,几千年前的,真迹的,绝版的,什么东西他都有!那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世界顶级博物馆!
胥宁无奈,瞥了眼洛天星,道:“将来还不是你女儿的?你就乐吧!”
“呵呵。”凌予闻言,还真是乐了,看着洛天星道:“宝贝,听见没,你舅舅说了,将来全是你的!爸爸不反对你没事的时候抱一两个回来贴补家里,咱洛家的孩子多,你全给抱回来爸爸才高兴呢!”
“去你的!”胥宁好笑地抬脚不轻不重地在凌予的脚边踢了一下,大家一下子笑开了,脸上都是欢愉的色彩。
可能是声音过大了,所以在靳如歌怀里抱着金条睡觉的小小云一下子就醒了。
他揉揉眼皮,本能地唤了一句:“呜呜~母妃,抱抱~!”
他一说完,大家都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