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白天在机场的时候,她脱得那么清亮地把他扑倒,仔仔就觉得,受凉的可能性比较大。
里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传来了一阵抽水马桶席卷秽物的声音,又传来淡淡的脚步声,还有水流声音响起。
知道她在洗手,他叹了口气,抓过一边的饭盒,往边上退了几步。
等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仔仔把饭盒递给她:“给你带的晚餐,快趁热吃吧!”
海丝接过饭盒,打开,眉眼间掠过一丝愉悦,刚要说些什么,身子就被仔仔推着向外走,他把她推到外面的沙发上,道:“你坐下吃吧,我给你倒杯水。”
再在这里没有一次性的纸杯,书房的饮水机下面,只有他跟壮壮两个人的专用杯。下楼专门找个杯子,他不想跑了。要是拿壮壮的杯子给她用,显然不合适。
他取出果珍,道:“要吗?”
海丝点点头,继续埋头吃饭。
他便取了自己的杯子,给她冲了杯果珍,还用他自己的勺子搅了搅,放在她左手边。
看她一个小姑娘挺可怜的,他叹了口气,就站在一边,静静看着她吃。
忽然,海丝抽了纸巾,擦擦嘴巴,抱着杯子咕噜咕噜喝了些水,放下杯子,又舔舔小嘴唇。
仔仔静静看着,眸光里渐渐温柔,嘴角也若有似无地弯起。
“哎呀!”海丝的身子忽而往沙发上一倒,哭丧着一张脸:“呜呜~疼死我了!呜呜~疼死我了!”
“你怎么了?”仔仔赶紧上前扶着她,就见她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嘴里可怜兮兮地哼唧着:“我肚子疼,呜呜~我一定是水土不服!我水土不服了!呜呜!我才刚刚一来就拉肚子了,我在这里生存不了的,我要回家!呜呜~”
“不哭不哭!”仔仔赶紧扶着她在沙发上躺好,一边哄她,一边分析她话里的真实性!
海丝见他反应不够,伸手往自己的嘴里一抠:“呕~!”
她刚才吃的那些,全都一股脑吐在了仔仔的身上!
“呕~!”
又来了一次!
“呕~!”
再来了一次!
仔仔一脸嫌弃地把她往边上一推,生气地说着:“你干嘛往我身上吐!”
他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种气!
三两下脱了外套,就算洗干净,他也不想要了!
海丝看他愤愤地夺门而去,漂亮的大眼睛掠过一丝满意的精光!
很快,仔仔领着两个女佣上来,指着沙发上面色苍白的海丝:“把她还有我的书房,给我弄干净!”
“是!”
仔仔说完,拧着眉往一边去,把书房的窗户也打开了!
他崩溃啊!
这小丫头才来不一会儿,就把他的套房里搞的乌烟瘴气的!
二十分钟后!
当家里人都不放心,也好奇海丝这个彪悍的女孩子,全都回来想看看她的时候,远远的,就发现仔仔一个人一脸郁闷地守候在自己的套房门口。
他高大的身影披着清冷却华贵的灯光,眉宇间既是无奈又是崩溃!
胥宁呵呵一笑:“怎么了,我们家小五也有吃瘪的时候?”
仔仔侧目一瞧,爸妈舅舅一大家子全都来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给她送饭回来,她在拉肚子。我等她吃了饭,她又吐了我一身的!她说她水土不服,在咱们这里生存不了!女佣在里面清理卫生,给她洗澡呢!我这套房里,我都不想住了,全是她弄出来的异味!”
胥宁闻言一愣,扭头看了眼凌予夫妇,笑了声:“这丫头本事不小啊!”
凌予夫妇忍着好笑,没说话。
洛天星倒是对海丝更有好感了,道:“我也在这里等等,她背井离乡的,从南方来北方,也有水土不服的可能的。二哥介绍的人,必然也是大家的小姐,娇生惯养的,挺不容易的。”
靳如歌也点点头:“嗯,我也等着。”
又是五分钟过去了。
里面的女佣终于把门打开了,里面所有奇怪的味道都没有了,甚至,空气里还飘荡着刚刚清洁过的淡淡的薄荷味。
仔仔一下子就冲了进去,跑去了卧室里,想要发问的时候,一见海丝换了一套粉色的萝莉小睡衣,坐在床上看电视,而且那张小脸,因为刚刚洗过澡,白里透红的,短短的梨花头两边俏皮地微卷着,就好像她这个人的性子一样,不安分。柔柔的灯光从她头顶上打下来,乍一看,她就像一个精致的水晶娃娃,不仅仅是漂亮的不得了,更是萌的不得了。
“你!”仔仔话到嘴边,愣了愣,又道:“你。。。。。。好点了吗?”
一屋子人都跟着进来了。
海丝认准了靳如歌,眉头一皱,眼泪立马掉了下来,眼巴巴地朝着靳如歌伸出了双手:“洛夫人!呜呜~”
靳如歌很配合地大步走了过去,接住她的手把她抱怀里:“乖,不哭,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呜呜!洛夫人!我要死了!我根本不适应这里!不信您问问小五少,我刚才上吐下泻的!我水土不服!呜呜~我在这里活不成的,呜呜~您一看就是个善良的好人,您不会见死不救的是不是?您跟天凌说说,放我回家吧,呜呜~”
☆、【1876】斗智斗勇
靳如歌一边听着,一边观察她的眼泪,就跟不要钱的雨水一样,哗哗的落下!
她说的声情并茂的,哭的悲戚戚的。
那精致的小脸靳如歌是越看越喜欢,多漂亮的小姑娘啊,尤其一哭起来的样子,小鼻子红红的,小脸蛋红红的,两只水汪汪的的眼珠子就跟黑宝石一样,瞧着都能直接疼进人的骨子里。
想来,这么个宝贝疙瘩,要被逼出门在外,她的亲生父母一定会很不放心的吧!
靳如歌微微一笑,抬手擦擦她的小脸,也不拆穿。
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面子哄着她,嘴里还道:“不哭了,海丝,你知道吗,我们家的大管家,刚开始来盛京的时候,也是水土不服呢,后来直接住在医院里,住了一个礼拜,连着打针、挂水,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礼拜才好的。你要是真的不舒服,千万不要瞒着,一定要说出来,要是厉害的话,咱们也去医院,你放心,人家医生眼里,水土不服不会要人命的,扎一个礼拜的针就好了。”
靳如歌的声音,就好像是对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可是她说出来的句子,却让原本唇红齿白的小丫头,硬是愣住了,小脸一点点苍白了起来!
海丝心想,不对啊,要是真的去医院扎一个礼拜针,还不疼死了?
偏偏靳如歌又来了一句:“每天屁股上早晚各扎一针,手背上扎一针,也不多的,一个礼拜下来,也就二十一针!”
“二、二十一针?”海丝说着,小身子下意识地往被窝里钻了钻。
靳如歌忍着笑意,点点头。
抬手慈爱地抚了抚她的刘海,又道:“若是这二十一针能换回你的健康,也不算白白扎了。”
海丝自己往后面退了退,看着一屋子人,闭了闭眼,侧过脑袋往枕头上一趟,拧着眉:“哎呦,我头晕了。我先睡一会儿吧,睡醒了再说吧。”
忽而,她又睁大了眼睛,盯着仔仔,虚弱道:“小五少,呜呜~对不起啊,我怕我晚上水土不服,要是再吐了你一身就不好了,你还是。。。。。。睡别的地方吧。”
“噗!”洛天星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想她这个弟弟,每天在学校光是收情书,都收到手软了,却没想到也会有一天,被一个小丫头嫌弃成这个样子!
乔欧搂过洛天星的身子,抬手在她鼻尖轻点了一下,暧昧地咬着她的耳朵:“别笑了,给仔仔留点面子。”
胥宁摸了摸鼻子,搂过靳子洛,转身离去。
洛美薇叹了口气,拍拍仔仔的肩膀,道:“不然,你今晚在客房将就一晚,或者跟壮壮去挤一挤。”
凌予看着小儿子面色铁青的样子,悄无声息地笑着,冲着靳如歌招招手。
靳如歌给海丝掖好了杯子,乖巧地走到凌予身边,被他抱着从房里离开了。
乔欧也拉着洛天星走了。
放家里,很快就剩下了仔仔跟海丝两个人。
静谧了好一会儿,仔仔转身走了。
海丝长长出了一口气,眯起眼睛,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安稳了些。
二十一针,她是绝对不会去扎的。
至于别的事情,先等她好好睡一觉再说吧。
忽而,刚刚出去的仔仔又折了回来,走到床边,看着她。
她闭着眼,也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仔仔自言自语道:“看来是真的睡了呢。要不要把她叫醒,告诉她呢?”
海丝心里诧异,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仔仔又道:“算了,还是不说了。反正她不知道也好。”
海丝心里急了,这小子,到底在说什么啊?!
仔仔顿了好一会儿,又说:“反正,上次那个女佣上吊死的,是隔壁的房间,也不是这里,她一个小姑娘晚上睡着,应该不会害怕吧?”
海丝微微拧起了眉头,面色白了一点,依旧倔强地挺尸!
仔仔轻笑了一声:“也对,那你睡吧,开源节流,我帮你关灯。”
说完,他转身,只听空气里,一道电器开关的声响,屋子里的灯就被灭了,紧接着,房间的门被关上了。
门外,仔仔跟壮壮捂着嘴笑,两人悄悄拿起作业本,趴在书桌上安静地做题。
海丝一个人躺在床上,一睁眼,漆黑一片。
静下心来,空气里一丁点的声响都没有。
额头上一点点出了汗,刚才那个臭小子说什么的,什么隔壁上吊的女佣?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是想象力最丰富的时候,尤其在这么黑暗的世界里,更是什么东西都能幻想出来。
仔仔跟壮壮只是在外面做题,一道、两道、三道。。。。。。
仔仔不免钦佩,这丫头胆子挺大的,居然忍了这么久!
第四道题刚刚起了个头,里面就传来了一阵呜呜咽咽的哭泣声:“呜呜~妈妈~妈妈!我要回家!呜呜~我要回家!”
两个男孩子听见声音,都放下了书里的笔。
仔仔轻语:“我要不要进去看看?”
壮壮吐吐舌头:“那是你女朋友,又不是我女朋友。我哪儿知道。不过上次,咱们两个男孩子还吓得叫我爸爸上来陪着呢,她一个小姑娘,还比我们都小。”
仔仔听着,于心不忍。
叹了口气,他起身朝着卧室而去,清了清嗓子:“海丝,你在里面哭什么呢?”
房门一开,他跟着把灯打开。
就看见她从被窝里探出个头来,一双眼肿的可怜兮兮的,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呜呜,小五少,呜呜~我,我不想吐了,你晚上在这里睡,好不好,呜呜~我真的、真的不想吐了,呜呜~”
仔仔听她这么说,心里莫名腾起了一股犯罪感。
看着她掀开被子,光着脚就朝着自己跑了过来,他赶紧拦着,她扑过来抱着他,他就把她横抱了起来,走过去又塞进了被窝里:“别感冒了!地上凉!”
海丝拉着他的手:“你。。。你不走。”
仔仔叹了口气,指了指外面的书房:“我一直都没走。我在外面做题呢。你先睡,一会儿我做完题就过来了。”
☆、【1877】哄她睡觉
海丝泪眼婆娑地拉着他的手,咬了咬唇:“我睡不着,我等你,你来了我再睡!”
仔仔心里咯噔一下。
从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