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吐吐。自我们晋国重新称霸之后,我一直想着晋国该怎么调整,武子这次说出了关键………仲裁者和规则制定者,我们要为这个世界设立一套规则,要仲裁诸侯之间的争执以显示我们的霸权。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不用通过战争,就能继续稳固我们自身。”
荀偃也惊醒了,他忙说:“军事上的事情交给我,文事上的事情由你来。你不妨考虑一下,那些规则该怎么制定?”
范匄回答:“我们首先应该考虑的是:究竟要制定哪些规则?叫赵武来,把他叫来,我想问一下他有什么想法?”
左右回答:“赵司徒回赵城了,据说,他要监管赵城的夏收。”
荀偃摇头:“这个赵武,总有理由不留在国都。春耕结束是夏收,夏收结束是秋收。”
范匄再问:“现在司徒府由谁主持?”
左右回答:“田苏。”
“田苏也行,他不可能不知道赵武的想法,没准赵武的想法就是他的想法。”
赵武走了,范匄没有追上,国君也没有追上。
此时,孙林父、宁殖已决定辅佐公孙剽为国君(是为卫殇公),并派人来征求晋国的同意和等待诸侯的承认。
赵武匆匆赶回去,幌子是照顾夏收,实际上他是得到了一个重大的消息,不得不赶回来。吴熏报告,经过他们多年的努力,已经解决了金属拉丝问题,由此还研制出冷兵器时代最犀利的武器:扭力投石车和扭力床弩。
铁丝的出现,不算是这时代的创新科技,在即将到来的温泉关大战中,波斯人已经可以拿出来二十万付铁丝编成的锁子甲。扭力投石车的出现,也不算多超越时代,但扭力投石车中出现的一个部件,却是跨时代的:弹簧。
世界第一付扭力投石车是用马鬃、动物筋腱做弹力的。赵氏制作铁剑的时候,赵武无意中给工匠们交代了淬火、回火等技术,偶然有一天,他抱怨马车没有避震弹簧,吴熏听到耳朵里,非让赵武拿个模型出来,赵武随手扔给吴熏一个车载弹簧,没想到吴熏研究了两三年,终于将试验品拿出来了。
赵武得到这个消息后,什么也顾不上了,立刻往家中赶,一路走一路琢磨:“有了弹簧,貌似战车就可以修建的更轻便灵活。另外,更多的东西也可以研究出来了,比如沙发床。”貌似研究沙发床很没有志向,但赵武现在只想到这么多,他一路兴冲冲的往家跑。
经过十多年持续不断的建设,赵城已经被赵武修建的不亚于一个乌龟壳。环绕城市的是一堵十余米高的石头城墙,城墙上各种防御设备星罗密布,这次如果再加上投石车,那就更完美了。
在真实的历史上,赵武盖好了新房子,全家搬进去了。那时,赵武已经是晋国八卿之一,虽然是八卿排位倒数第二,但依然是政治局常委的资格,同僚………主要是属下的大夫阶层与武士阶层都来贺喜,献上祝福的话。历史上第一个姓张的人,张老同志的献词最好:“美哉伦焉,美哉奂焉,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
张老所说的就是后世成语“美伦美奂”的原意,“美伦美奂”这个成语,最初的意思就是夸赞赵武建筑的蜗居,它的意思是说:赵武,你不愧是晋国第一建筑大师,这房子盖的漂亮的让人想不出赞美的话语,言词在这样美丽的建筑面前苍白无力。住在这样的美丽大屋内,歌唱吟诵,欢乐聚饮,让这房子记载你们赵氏的喜怒哀乐,但愿赵氏绵绵长久,永远可以享受如斯美丽。
真实的历史上,被晋国八卿间的火拼惨剧吓出后遗症赵武,答谢词更棒,他谦逊的说:“武也,得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全腰领以从先大夫于九原也。”
这意思是:你祝祷的太好了。我赵武如果能够保证脖子上不掉脑袋,腰不受斩刑,平安地在这房子里歌唱与哭泣,直到老死,不给祖宗抹黑地颐享天年,追随咱晋国前任卿大夫去到“九原之下”(“九原”是安葬晋国卿级官员的集体公墓,类似现在的八宝山公墓………这个词后来演变成“九泉”,而成语“九原之下”也变成“九泉之下)见祖宗,也就心满意足啦。
这些真实的历史记载都说明一个问题:无论是真实的赵武,还是现在的赵武,他家建的房子都颠覆了春秋人的常识,以至于连当时最聪明的人,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如何赞美。
嗯,可惜,在现在的历史上,赵武的回答完全现代化,他说:“哦,美伦美奂,这词好,原来我是“美伦美奂第一人”。但这有什么啊!……没有自来水,没有电,没有自动电梯,窗户玻璃浑浊不堪,室内装修粗糙,墙纸低劣容易变色,门锁全是明锁,用起来既麻烦又辛苦,实在是……嗯,勉强凑合住吧!奋斗到现在,总算有个家了,但愿我能在公卿争斗中幸存下来,年老的时候,依旧能坐在花园里看风景。”
真实的历史上,史料记载,赵武在盖这房子的时候,工匠们把房椽削平整,然后又开始打磨抛光,弄得很漂亮。张老看见以后,掉头就走。赵武赶紧乘车去追,说:“我房子建的有不对的地方,您也应当告诉我呀!”
张老回答:“天子的宫殿,房椽要加以磨光;诸侯的房椽,粗粗磨一下就可以;大夫家的只需要将房梁削光;士的房子,削掉木头节杈就可以了。万事依照尊卑等级,这就是礼。现在你显贵了,忘了礼,我恐怕你不能免祸。”
赵武听了,赶紧调车回家改正,并叮嘱工匠说:“房梁不用要再打磨啦,削削就够啦!”
而后,赵氏家臣想把已经打磨好了的房梁重新削粗糙一点,但赵武说:“不必,已经打磨的房梁就不要动了,让后代人看到,那些粗糙削削竖上去的房梁,是知仁义的人做的;那些精心打磨的房梁,是不仁的人做的。”
现在的历史上,赵武也受到了同样的指责,但赵武的答复完全不同。
第一百四十章 早有准备的“被入侵”
当时,赵武听到张老的指责,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回答:“真老土!时代在进步,生产力在发展,过去耗费人工打磨房梁是虚耗民力,是骄奢淫欲。但现在,按照管仲的经营学说,这是在促进消费,是增加税收,是促进科研进步。
生产力是在不断生产中进步的,而不是不断“收藏”。所以,张老就一老农民,总喜欢按照农民那种自给自足的想法看待世界……别管他!现在是商品社会了,我修建房屋又不是不给劳务费,赵地百姓获得了我支付的劳务费用,繁荣的是我赵地市场,他这厮是嫉妒。老家伙心理有问题,回头有空,让我找人“心理关怀”一下……如果他不领情就算了。”
如今赵城的道路已经基本完成了硬化,城内街道都是坚硬的石板地。马车走到路上平稳而轻快,赵武怀着复杂的心情感受着车辆的震动。心里寻思:有了弹簧的出现,似乎马车可以加上避震弹簧,那样的话,车辆会更加轻便,士兵们会在战车上站得更稳。
当初,赵武将穿越时那辆汽车上的弹簧拆下,又指点铁匠们钻研弹簧钢技术。那时的情景恍如昨日,一晃眼,十多年过去了,当初种下的种子终于发出了芽,不易啊!
马车停在赵氏铁器坊门前,田苏站在门口迎接了赵武,吴熏站的稍稍偏后,两人一起冲赵武拱手。稍远处,师偃师修正在指挥武士警戒。十多年过去了,师修显得更加白发苍苍。今天,他身边还带着一名中年武士,那是他的儿子伯州平。“伯”的意思是老大,“州”的意思是出生在国都之外的地方,所以“伯州平”这个名字的意思是:名叫“平”的外地人、长子。
田苏上前几步,搀着赵武走下战车。他手指在胸前划了一个圈,有意无意的说:“主上,瞧一瞧这赵城,如此整洁而安定的城市,我在晋国可看不到第二座。”稍停,田苏带着思索的神情,想了想,仿佛强调似的重复说:“确实没一座相近的城市,张老说它“美伦美奂”恐怕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座类似的城市来……但我听说主上有迁居居城的意思,我认为迁居这件事,恐怕会得不偿失。”
赵武点头表示赞同:“不错,一旦搬迁到甲氏,距离国都就远了,国中万一有什么事,我们应变就来不及。或者我身处国都,万一领地里有什么事,恐怕也无法应变。正是这种两方面都不方便,才让我迟疑不定。”
田苏看到目的达到,他微笑着退后一步,让师修牵着自己的孩子伯州平走到赵武身边。师修颤颤巍巍的向赵武行礼,而后他走上前来,慈祥的伸手去摸赵武的脑袋。
师修个子矮,赵武这几年已经长得很高大了,他努力低下头去,以便让师修够着自己的脑门。师修边抚摸边感慨:“老夫我亲眼看着赵氏重新站起来,亲眼看着赵氏一点点成长壮大。小武,你做得很好,比我期待的都要出色,可惜我看不到你的辉煌了。这是我儿子伯州平,就让他追随你,亲眼看到赵氏走向辉煌吧!”
此时,师偃布置好了警卫,他走到赵武身边,拱手施礼:“主上,我已经吩咐参与的工匠禁止谈论这件事,周围的警卫已经布置妥当……还有,听说君上明年打算在绵上举行阅兵礼,届时主上将就任“上军将”……终于,我赵氏重新复兴了!艰苦奋斗了十年,我们终于又回到了上卿阶层。咦!我刚才说十年,我还以为赵氏需要一代人的努力才能重新回到核心,没想到主上只用了十年就办到了。幸运啊!我赵氏能有主上这样的人才,是赵氏的幸运,请允许我这位老师用隆重的礼节祝贺。”
赵武盯着伯州平,轻声问师偃:“师修这是打算退休(致仕)吗?你们已经商量过了?”
师偃用最隆重的礼节向赵武行完了家臣之礼,而后起身回答:“伯州平贤能而有才,他擅长计算田亩的收入,擅长管理田庄。身为家臣,我向主上郑重推荐这个人才。师修确实老了,他现在食欲不振,每天吃的饭很少,行动起来老是气喘吁吁,请主上允许他退下来休养。”
赵武叹息:“我在甲氏那里四处布设垦荒点,十年的开发,终于要见到成效了,恰好十年前我们收养的武士遗孤也教育成才,我正需要老师的辅佐,老师怎么要求退休了呢?”
师修颤巍巍的行礼:“人常说“老而不死是为贼”我已经七十多岁了,比先元帅韩厥还年纪大。原先小武还年幼,我不得不勉强拖着衰老的身躯,帮你维持赵氏。但现在赵氏的兴盛已经不可遏止,作为一个老师,能看到自己的弟子如此出色,我还有什么遗憾呢?所以,请主上允许我退休。”
赵武拉起师修的手,真诚的说:“我离不开老师啊!”
师修微微一笑:“其实我这个老师也没有教你什么东西。我虽然是礼仪老师,却只是一个乡村礼仪老师,大贵族之间迎来送往的礼节,我不如齐策;筹发经营,我不如东郭离;练武士,我不如师修。或许我能在教导弟子上帮赵氏一点忙,现在主上有田苏,论起对礼仪的熟悉,田苏比齐策还在行,我还能帮主上什么呢?主上不嫌我老,能允许我常常去院中走动一下,我已经很欣慰了。”
赵武回头,叮嘱田苏:“老师身体不行了,今后无需让他承担什么具体的职责,但老师的待遇不能取消。请吩咐院中武士,老师永远是我的老师,要对老师保持足够的尊重。”
田苏点头答应着。师修一拖伯州平的手,伯州平跪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