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海螺说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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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海螺说秘密-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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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期间父亲虽然没有说过一句话,但他依然一字不漏的听了去。
  “石静,你妈的情况你也知道,这几天注意点,别在她面前提这事。”我喏喏应是,却真的不敢回头看看阮青莉。
  “小阮,平日你就对石静和李子多加照顾,今天更是谢谢你了。本来明天请你来家里做客,但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只能改期了。但还是多谢你,有你这个朋友,是石静和李子的幸运。”
  “石伯伯,您别这么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您不用这么客气。”阮青莉走到我身边来,和煦地笑着应答,一派世家小姐的贵气。
  父亲、李叔、李姨面色都柔和了下来,他们都很喜欢阮青莉。我应该感到高兴的,不是吗?可是一想到终有一天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就又开始担心了起来。
  母亲出来的时候已经醒了,身上的伤口都被清洗包扎好了。父亲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此前我从没见过他如此急切的样子。李叔李姨围在周围,阮青莉陪我站在最后面,我们没有牵手,也没有相望,没有一丝一毫的触碰,但我知道她就在我身边,她就是我的依靠。
  父亲叫着母亲的名字,母亲有些迟钝的看着他,显然精神还恍惚着。
  “妈”
  我向前走了几步,轻轻的呼唤她,她看到我的那一瞬间眼中一闪而过的是担忧,是可怜。我看到了,所以更加不敢让她知道我与阮青莉的关系。
  “小静,你不是同性恋吧。”母亲双手握着我的双手,紧张地询问着。
  我面前与身后的这两个女人都是我生命里极其重要的人,我却要欺瞒一个,拖累另一个。我怕的不是世人的指责,我怕的只是她们的不解与忧伤。
  我对不起她们,可我却不曾想过要伤害她们,是我太年轻?不懂得成熟的处理方式?不知道暗度陈仓?殊途同归?
  可我和阮青莉有何罪孽,我们都没有错,却为什么我们追求的幸福就只能是隐晦的?!就该被埋葬?!
  我不明白……却只能若无其事的说着“那是误会。”
  我从没有如此的痛恨着我自己,却还要装作天真的对母亲复述那一场误会。
  我很疲惫,请问你知道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3 章

  为时已晚。
  虽然我极力的解释着,但母亲迟缓运动的圆球让我绝望了,她已经听不进我的话了,她早已堕入自己的臆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就连我说的会伤害到阮青莉的那句模棱两可的回避都是徒劳。
  从母亲醒来的时候,我便一直守在近前,绝不从她面前消失超过五分钟,为的不过就是她的安心。
  但就如我所想到的,为时已晚,她时常会走过来抓住我,之后就是不住的叮咛,到了后来她只是嘴里不停的嘀咕着别人听不清的话,有时候她会将我的手机偷藏起来,甚至是看看李子有没有跟我联系。回家后她甚至把我关在屋子里不让出去,有几次差点因为这个没法去上班。
  而昨天夜里母亲就站在我的窗前喃喃自语,那情景着实吓坏了我。
  父亲爱着母亲,也爱着我,他看着母亲又看看我,这难以取舍的选择他最终还是偏向了我。
  “小静,你出去找个房子暂时住,别因为这事毁了你的工作,你妈有我陪着呢。”父亲说得郑重,我却更加怯懦,我怕我这一走母亲的臆想会越发厉害,始终难下决定。
  我与阮青莉也已经10天没见了,每日晚上我会给她打一通电话,听听她的声音,就像是失眠的人用药物助眠,我在她干净的声音里入睡。
  苦挨了一个星期,李姨看不过眼说要来帮忙看着母亲,但李姨在单位还有任职,虽然李姨说快退休了,请些假也不碍事,但我和父亲总归过意不去。
  “我请长假吧。”我这样说是因为知道阮青莉的母亲会给我时间,也愿意给我时间,她不在乎我经历着什么,却在乎我从中得到了什么,得到的又对于阮青莉有什么意义。她可以是良师,但必然先是母亲。
  我无怪于此,就像我的家人爱我一样,她只是爱着她的女儿,爱得激烈、残酷。
  “不行!胡闹!”
  “小静,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不要错过了。”
  我的提议被三两句驳回了,李子总是不能指望的,若是她来,情况只怕会更糟。一时间我们又回到了困境之中。
  嗡嗡嗡
  我未曾想到张巍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也许是他听到了我家的事,打过来关心一下的吧。我接了起来,他低沉温厚的声音竟难得的朦胧了起来。
  “你在家嘛?”
  “在,怎么了?”
  “有事要和你说,能见一面嘛?”见一面?他明明在南方。是了,还有网络这个便捷的东西啊。
  “你等下,我开电脑。”
  “不不,我就在你家……呃,附近。”我惊讶得一时忘了说话。我透过窗户向楼下看去,却未见到张巍的身影。
  “你在哪儿?我这就下去找你。”
  “那你给我开门吧。”张巍松了口气般的说道,我却看着大门久久回不过神来。张巍就站在大门的外面,我打开门的前一秒还不能相信这个事实。
  张巍看着我,有些无奈的对着我笑了笑,“你还好吧,你的事青莉告诉我了。”
  “想到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站在门口说话,进来坐下说。”李姨从屋里走过来招呼张巍,父亲也在向着这个方向张望着。
  “阿姨好,一段时间了您还好吧。”张巍乖乖的跟李姨打着招呼。忽然他正色略带些紧张的说,“叔叔阿姨好,我回来的匆忙,从楼下简单买了些水果给您们。”
  我回头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原来是母亲正站在卧室的门口含笑地看着我们两个,父亲也是一脸的欢乐欣喜。我瞬间就明白了张巍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我接过他手里的水果随意的放在地上,“不坐了,我和他出去一下。”
  我拿了衣服和钥匙拉着张巍出了门,等电梯的时候张巍没有开口,我看着不停变换的数字也没有说话,楼道里静得诡秘。
  张巍会来这里一定是阮青莉的关系,而我还对她心怀愧疚,我很难过在危难之时我没有站在她的那一边,她为我做了太多的事情,而我却都不敢对别人承认她一句。
  这一路行来,我在前面急匆匆的走,张巍紧随在后,只是谁都不曾说过一个字。我再抬头,前面正是阮青莉租住的楼栋,我猛地站住,复杂的看着楼门口。
  “进去吧。”张巍轻柔的说。
  “你来我家是为了编一个谎言的。”我说的很是肯定。
  张巍点点头说,“是,青莉让我去你家露个面,解你母亲的心结。”
  “你应该是刚下飞机吧,我很不解,上次也是,只要青莉一有事情,你就急忙赶了回来,我真的不太明白,是什么让你做到了这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4 章

  张巍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我并不明白他在笑什么,“你这是在吃醋嘛?”
  “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你这句话其实是在质问我和青莉的关系。”我怔忪,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若是不知道你是个迟钝的人,我还真会以为你怀疑我们的关系。”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又摆手又摇头的,脸也羞得通红。
  张巍站在绿化草坪的石砖上俯视着我,“找个地方说话吧,正好我肚子也饿了。”
  十分钟后我们坐在小区附近的一处咖啡馆里,张巍狼吞虎咽地消灭着眼前的大汉堡。
  “你有什么信仰吗?”张巍将盘子推到桌边,拿起纸巾仔细的擦了嘴和手之后才缓缓的开口,有别于他刚才虎狼的吃相。
  “青莉是你的信仰?”张巍这样问,我自然会这样去想,可如果是真的,又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能让一个人去崇拜另一个人?
  “也不能全部这么说,好像这么说有点引人歧义的嫌疑。其实我只是想守护她的勇敢果决。”张巍斟酌着词句,我期待着张巍对阮青莉的评断,却又有一种惧怕的寒意从心底升起。张巍比我更了解她,也更能对她好。
  “我自小就听说姨妈家的表妹是个不听管教的,也不招人喜欢。我第一次见她,她正板着小脸被姨夫大声训斥,第二次见她,她就惹哭了姨妈。”我想张巍听到的一定不是不听管教这几个字,而应该是类似于没家教、熊孩子之类的。
  “后来有一年暑假青莉来我家住,附近的孩子都很喜欢她,大不一样吧,她是大人眼里的讨厌鬼,但是在孩子们眼里她就是率直勇敢的女英雄。”
  “是太过张扬吧,像个男孩子一样。”张巍说的我好像都能看到,我这么想也就这么说给张巍听,张巍赞同的点了头接着说。
  “上初中的时候,她为了一个女孩挨了打,当时她都不认识人家,就只是觉得一帮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不对,她就上去跟人家打了一架,发狠了似的跟人拼命,把那帮家伙打得不轻,当然也被打得很惨。”
  “那次是我给她上的药,她疼的哇哇乱叫,也不觉得后悔。顺带说下,那个女孩就是杜佳妮,她们初中同校。”
  我点了点头,阮青莉认为是对的,她便要一条路走到黑。张巍说了很多我不知道的她的事,很多有别于她母亲所说的阮青莉,我就像看着另一个虚拟的阮青莉从小长大。
  “我只是喜欢她那份勇往直前,爱恨分明的性格。”张巍缓缓的说,他温厚的声音却重重地打在我的心上。
  “你不觉得,相比于我,你更适合青莉吗?你可以无条件的对她好,而我,却连对她好都不能随时随地做到。”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悲戚的,但说出这些话好似花光了我身体里所有的力量,我用手撑着座椅,试图不让人发现我的无力。
  张巍抿了一口柠檬水思考了一下,笑着说,“或许真是这样呢。”
  ……
  “哈哈哈”张巍突然大笑了起来,掏出手机举到我面前,我怔愣的看着屏幕,他只是开了前置的摄像头,屏幕上映着的正是我自己的脸,偏白的脸色,精神并不好,灰蒙蒙的就像阴天。
  “你的表情就像是在哭一样。”张巍放下手机正视着我说,“你其实比你想得要在乎青莉。”
  “况且,青莉要的并不是适合不适合。或许你眼中我适合她,但她要的不是我,纵使我再是对的人,也不是对的选择。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我迟缓的的点点头。
  “你不用妄自菲薄,你不善于掩藏自己的感情,你的细微感情我们都能够感受到,你只要懂得珍惜就够了。珍惜很多东西。”
  我沉默着看修剪得圆润的指尖,张巍轻声说,“走吧,趁着你还有些时间见见她,你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吧。”
  我很想见她,想要拥抱她,想要和她在她那间小屋子里度过一天的时间,从晨曦微露到日暮黄昏,我们一同看电视,一同吃着一起做的饭菜。静静的任日子就这样溜走,我终于明白那句‘恨不得一夜白头’是多麽热烈的爱恋。
  我随着张巍走在路上,我坠在他两步开外的地方,我不看他,也不看前方,只是跟着他的脚步,因为我知道他要带我去我想要去的地方,而那里有我所期盼的人,并且终究会到达。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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