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人,你也知道的,草民家中至今还没有男丁,想必是以前亏心事做得太多,所以草民决定要赎罪,这第一步嘛!就是把我们将要做的缺德事告诉叶伯爷,让叶伯爷谅解草民。”
夏子默说得大义凛然,不知道底细的人还真为他是一只找到路的迷途羔羊呢!
钱龙季是知道夏子默的,这家伙可是一个挖祖坟、夜踹寡妇门的烂人,要不他也不能和黄德兴混在一起。
这样一个烂人,能为一个梦就改变主意?那当然是骗人的,夏子默分明是收了叶思文的好处,早就被叶思文收买了,也就是这次群体事件就是叶思文一手策划好的。
“噗!”感到被戏耍了的钱龙季突然胸口一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看着地上殷红的血迹,叶思文笑了笑,道:“钱大人,你猜得不错,夏老板早就被本伯收买了,这件事情,就是我一手策划的。”
钱龙季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好、好、好!”钱龙季连叫了三声好,赞道:“叶伯爷果然好手段,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封伯,我输在叶伯爷的手里,也不算丢人。”
听了钱龙季的夸奖,叶思文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挥挥手,道:“来人,把钱龙季押下去,慢慢审问,问问他,这些年到底贪了多少盐税。”
“慢着!”钱龙季推开前来押解他的士兵,正义凛然的向叶思文道:“叶伯爷,虽然你是伯爷,但是你也不能私自抓捕朝廷三品大员,你这样做,违反了太祖爷的《大明律》。”
钱龙季现在纯粹就是临死挣扎,耍无奈。钱龙季还不服气,他还没有死心,他精通大明律,知道叶思文没有权利逮捕他,于是他要和叶思文讲法律,讲道理。
钱龙季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走出江南税务司衙门,只有出了江南税务司衙门,他才能重新布置,扳回这一局。
熟话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钱龙季就是一个有文化的流氓,对付这样的人,只能比他更流氓、更无赖。
正好,大名鼎鼎的叶伯爷就是这样的人。
听了钱龙季的话,叶思文装出一脸的惊讶和无奈,道:“钱龙季,本伯就奇怪了,你这样的人不就是践踏大明律的人吗?你还有脸跟本伯将大明律?”
钱龙季见自己的招数生效,得意的笑了笑,道:“伯爷,你不能和我比啊!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不怕别人的弹劾。可是你不同,你是朝廷最年轻的伯叶,最年轻的权贵,朝廷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看呢,所以你得处处,一步走错,就会被朝廷中的御史弹劾,到时候给你安一个践踏大明律,藐视太祖的罪名,你的功名富贵岂不就转眼没有了?”
叶思文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啊!那本伯还得多谢钱大人提醒啊!唉!钱大人,你可不可以告诉本伯,本伯要抓你,需要哪些程序。”
“其实也简单,只需要当今圣上一句话,伯爷你就可以抓我!”钱龙季心中的小九九可不要打得太好,当今圣上同意,这江南到京城,一来一回至少得一个月,有了这一个月,他钱龙季保证可以咸鱼翻身。
“哦!陛下的授权啊!”叶思文点点头,道:“钱大人,你一定是学过打算盘吧!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够精的啊!我这边请旨至少需要一个月吧!有了这一个月,你完全可以咸鱼翻身吧!”
钱龙季矜持的笑了笑,布置与否,他心中打的就是这个算盘,被看出来也不丢人。
“来人!”叶思文突然大吼道,“把这个能言善辩的奸官押下去,严加看管。”
叶思文的命令一下,两个士兵立刻来到钱龙季的身后,将钱龙季的双手反剪。
钱龙季大惊,道:“叶思文,你……”
“嘿嘿……”叶思文冷笑一声,道:“钱龙季,老子告诉你,你的算盘打得再好,也没有用。老子明确的告诉你吧!老子被弹劾惯了,根本不怕弹劾。再说了,老子对功名利禄的追求也不是那么强烈,老子来江南,不是来查税的,是来报仇的,害死我老丈人的事,你他妈也有份,你就老老实实的接受处置吧!”
钱龙季脸色瞬间变成惨白,陈子玉的话果然没有错,叶思文就是来报仇的,为了报仇,他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都用得出来。
叶思文拍了拍钱龙季的白脸,道:“钱大人,你就好好的去陪你的妹夫吧!”
第三十六章、大逮捕
待钱龙季押下去之后,叶思文回头看了看夏子默,道:“夏老板,你现在是戴罪立功,查清江南盐商总会偷税漏税的事情,还得靠你啊!”
面对叶思文,刚刚在钱龙季面前得意洋洋的夏子默立刻成了小乖乖,谄媚的说:“伯爷放心,伯爷放心,草民一定全心全意帮助伯爷,把江南盐商总会偷逃的盐税都查清楚。”
叶思文点点头,道:“好吧!你去做事吧!”
待夏子默离开之后,叶思文召来了虎威营和虎牙大队的骨干,开始向他们分派任务。
叶思文一直有一个观念,那就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所以叶思文决定,要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把江南盐商连根拔起,并且将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江南巡盐道衙门,衙门里面一阵鸡飞狗跳。早上,道台大人进了江南税务司衙门就一直没有出来,而且事情也没有向预想的方向发展。
衙门里的人都知道,道台大人这次多半是折进去了。
巡盐道衙门上到道台,下到门子,就没有一个人的屁股上是干净的,他们或多或少的都收了盐商们的好处。总之,整个巡盐道衙门就是一个利益共同体,这个共同体的头头就是钱龙季,现在钱龙季玩完了,这些虾兵蟹将也跑不掉,都得完蛋。
巡盐道衙门里面所有的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跑路,他们这些年都跟着钱龙季捞了不少钱,他们完全可以带着这笔钱,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隐姓埋名,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
“嘚、嘚、嘚……”
就在巡盐道衙门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一队百余人的骑兵呼啸而来,马上的骑兵穿着天蓝色战袍、挂着虎式马刀、背着虎式马枪,他们正是虎威营的骑兵。
虎威营士兵飞奔至巡盐道衙门的大门口,百余人同时勒住战马,集体下马,虎威营骑兵的动作整齐划一,威风凛凛。
带队的是一名凶恶的汉子,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正是虎威营营长阎虎。阎虎一言不发,直接带着士兵直接往巡盐道衙门里闯。
巡盐道衙门里面虽然完全已经乱套了,但是门口还是有两个门子在看门,他们是特意安排在这里的,目的就是拦住前来拿人的人。
两个门子看见有人有硬闯,立刻出来拦住,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巡盐道衙门,不许乱闯!”
阎虎睁大他的眼睛,看了看前来阻拦的门子,瓮声瓮气的说:“滚开!”
两个门子哪里说见过阎虎这般杀人如麻的人,他们看见凶恶的阎虎,早已吓得瑟瑟发抖,结结巴巴的说:“你们,你们不能进去……”
“老子让你们滚!你们没有听见是不是?”阎虎怒目圆睁,吼了一声,一手一个,如同拎小鸡一般,将两个门子拎到了一边。
阎虎扫清障碍之后,立刻有两个士兵上前,一脚踢开了江南巡盐道衙门的大门,一百多个虎威营士兵鱼贯而入。
大门打开,将衙门里面所有的罪恶都公诸于众,正在准备跑路的人看见有人闯进来,都惊呆了,他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呆呆的看着这群不速之客,他们孤陋寡闻的脑袋里,根本不知道这队士兵是哪里来的,是谁的手下。
“啊!不好了,他们是虎威伯手下虎威营,他们是来抓我们的……”
突然,一个喜欢听评书的人叫出了阎虎一行人的来历。
“啊!”
一听是叶思文的人,江南巡盐道衙门里面立刻炸开了锅,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们的猜想实现了,他们的后台钱龙季倒台了,接下来就是他们。
不能坐以待毙,这是所有人的想法,他们开始胡乱的跑动,想要跑出衙门,不过大门已经被虎威营控制了,他们就翻墙,就走后门。
“砰、砰、砰……”
阎虎见他们要跑,举起马枪,朝着天打了一梭子,大吼道:“都不许跑,谁跑老子就打死谁!”
你说不准跑就不准跑?脑袋秀逗了吧!这么危机的时刻不跑,不跑是傻子!
尽管虎式马枪很厉害,还是没有人听阎虎的话,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他们都知道,直接打死人这种狠话也就说出来吓人而已,有谁敢真的把人搞死?
这次,这些老油条还真的估计错误的,阎虎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他见自己的威胁喊话不管用,直接抬起虎式马枪,一枪打在了跑得最快的那人腿上。
“哎哟!”跑得最快的人突然跌倒在地,捂着流血的大腿干嚎起来。
随着枪声哀嚎声的响起,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跑动,他们看着流了一地血的倒霉鬼,再看看阎虎手中还在冒烟的虎式马枪,都自觉的抱着头,蹲了下去。
这些老油子知道,这次真的遇上了说得到做得出的硬茬,乖乖听他们的话还能捡一条性命回来,若是敢跑,恐怕只能被打死。
阎虎拿着枪,来到倒霉鬼身边,再次举起了虎式马枪。
“砰!”阎虎扣动扳机,一枪打在倒霉鬼的另一条腿上。
“呸!”阎虎啐了一口,一脚踢在倒霉鬼的腰间,骂道:“老子让你不听话,老子让你跑!老子把你两条腿都打断,老子看你怎么跑?”
看着凶恶的阎虎,巡盐道衙门所有人都寒蝉若噤,使劲的埋着头,身体瑟瑟发抖,这些衙门里的老油条,从来都只有欺负别人,何曾见过如此厉害的人物啊!
阎虎骂完,看着寒蝉若噤的众人,恶狠狠的说:“你们都跟我听着,我们现在奉虎威伯、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叶伯爷之命,前来彻查江南巡盐道衙门近十年的帐,你们最好跟老子配合一点,否则……”
阎虎指着躺在地上的倒霉鬼,道:“否则他就是你们的榜样,知道了吗?”
“是、是、是……”蹲在地上的人忙不迭的回答,他们都不是什么硬骨头,见识过阎虎狠辣的手段之后,几乎吓得尿裤子了,现在就是阎虎要他们吃屎,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埋头就吃。
阎虎看着满院子唯唯诺诺的人,啐了一口,道:“呸!一群老油条,看来伯爷说得还真不错,不来点硬的还真不行。”
阎虎镇住场面之后,真正工作的人开始从门外进来。
真正工作的人都是叶思文专门从远洋商号总号调来的账房,一共十个人,他们的平时的工作就是彻查远洋商号各处分号送来的账簿,不仅算账有一套,查账更是厉害无比,一两银子的误差都能给你查出来。
账房们穿着文士长衫,左手拿着镀金的算盘,右手提着一个装着笔墨纸砚的篮子,每个人的鼻梁上都架着一副远洋玻璃厂出产的近视眼镜,放在后世,他们就是一群高薪小白领的摸样。
账房们进了衙门,立刻展开了工作。
在虎威营士兵的威逼下,巡盐道衙门装账册的书柜被打开,一摞摞账簿被抱出来,账房们一边看账簿,一边拨弄算盘,顿时,屋里一阵算盘“噼里啪啦”的声音。
账房们算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这巡盐道衙门的帐也做得太假了一点,他们根本不用认真算,只需要瞄一眼,就知道里面的漏洞有多大。
崇祯元年二月初三,这一天南京城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