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筷子的手却被一只温柔细腻的手抓住了,叶思文的脸又红了。
“你抓住我干什么?”叶思文扭扭捏捏的问道。
唐婉儿连忙放开叶思文的手,柔声说道:“我听姑父说表哥得了奇遇,我正问表哥得了什么奇遇呢!”
“哦!这样啊!”叶思文连忙语无伦次的把自己的忽悠叶景的谎话又给唐婉儿说了一遍,之所以智商甚高的叶思文会变得语无伦次,一方面是因为他被唐婉儿的美貌打动,另一方面是因为叶思文心里在想着消灭桌上的饭菜。
叶思文在心里暗骂自己:“叶思文啊叶思文,你好歹是新时代的大学生,怎么在美女和美食面前会变得这么没有定力?”
复述了一遍自己编的奇遇,叶思文终于开始拿着筷子向桌上丰盛的饭菜发起了进攻,用一个词形容叶思文吃饭的形象,当然是风卷残云。
“我苦命的儿啊!不知道在外面饿了多少饭?”叶唐氏擦着眼泪这样想。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阿弥陀佛!”叶景举着酒杯这样想。
“这还是以前那个吃饭要家丁、丫鬟追的表哥吗?”唐婉儿死死的盯着叶思文如此想。
叶思文吃了一阵,发觉其他人都在盯着他看,他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说:“你们别看着我,你们也吃啊!”说完,叶思文还给他们的碗里夹菜。
“儿子懂事了,居然会给我们夹菜了!”
“还是高僧教养好啊!”
“表哥的变化也太大了些!”
一个好好的接风洗尘,变成了三个人看着一个人吃的活动,气氛似乎有些尴尬。叶思文吃饭的速度慢慢的慢了下来,疑惑的看着其余三个看着他吃的人。
第三章、传说中的恶霸
“老爷,老爷,瓷器店的刘掌柜有急事要见你。”叶府的管家叶财急匆匆的跑进来,打破了饭桌上的尴尬气氛。
叶景皱了皱眉头,这叶财也是叶府的老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居然在东家吃饭的时候来报告事情。虽然不爽,叶景还是对叶财说:“你让刘掌柜进来。”
“是!”叶财得了命令,转身出了门。
叶财出去不一会儿,便带着一个鼻青脸肿、衣衫破烂、步履蹒跚的中年人进来。叶景大惊,离开座位,扶住中年人,问道:“老刘,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老爷,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刘掌柜哭着说道,“那南城的泼皮牛二,不知道受了何人指使,今天又在店里来闹事,把店里的器物砸了个精光,还打伤了几个伙计。”
叶景听有人在自己的店里捣乱,脸上没有一点情绪波动,他问道:“那牛二现在在哪里?”
“还在店子里呢!他说专门要等老爷你去,好好……”刘掌柜欲言又止。
“说!”叶景威严的说道。
刘掌柜叹了口气,说:“他说,他要好好收拾你这个断了后的人。”
叶景终于有了情绪波动,他冷笑一声,对刘掌柜说:“老刘,你且在我这里医治伤口,我这就去会会那牛二。”说完,他对叶财说:“叶财,你带老刘下去疗伤,让叶虎带几个家丁,我去瓷器店看看是什么情况。”
“老爷,你可得小心啊!那牛二是什么货色我们可都是知道的啊!”刘掌柜叮嘱道。
叶景点点头,又向还在吃饭的家人说道:“你们就在家中,我出去办一点事情。”说完,叶景便带着几个家丁出了大门。
叶景和刘掌柜谈话的时候,叶思文一直在一心消灭桌上的饭菜,所以没有注意到,等他吃好了,发觉叶景不见了,便奇怪的问道:“爹在哪里去了?”
“在外面去处理一点事情,很快就会回来的。”叶唐氏慈爱的看着叶思文说道。
“哦!”叶思文没有打算深究,他拍拍肚子,说:“吃饱了,我得出去消消食,你们慢慢吃啊!”叶思文说完,便迈着步子向院子里走去。
刚刚走到院子里,便看见叶财扶着被打成猪头的刘掌柜,好奇心甚重的叶思文,指着刘掌柜,向叶财问道:“管家,这个人是谁啊?怎么被打成这样了啊?”
叶财见是刚刚回家的少爷在问话,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少爷,这是瓷器店的刘掌柜,城南的泼皮牛二在瓷器店中捣乱,刘掌柜是被牛二那厮打伤的。”
“真是没有王法啊!还让不让人活啦!”叶思文感叹了一下这个混乱的世道。
叶财听了叶思文的感慨,还以为少爷是在为老爷担心,便说道:“少爷不必担心,老爷已经去店里解决了。老爷乃是济南的名流,想必那泼皮牛二不敢对老爷怎么样。”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瓷器店是我们家的?”叶思文这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叶财有些疑惑的看着叶思文,暗道:这瓷器店本来就是你家的生意啊!不过叶财并没有深想,老老实实的对叶思文说:“是啊!这瓷器店正是老爷手下的生意。”
却说叶景带着一群家丁来到了位于东关大街的叶氏瓷器店外面,店子周围有不少好事的人正在围观。叶景远远看去,只看见店里是满地狼藉,店里的伙计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呻吟,明显是被打伤了。一群袒胸露乳的泼皮正大摇大摆的坐在店里的柜台上悠哉游哉的喝着茶水,吃着西瓜。
泼皮的头头是一个身材魁梧,一脸凶相,胸前肥膘长满了胸毛的汉子,正是济南城南城一带的头号混混牛二。牛二看见推开人群走进店里的叶景,也不起身,在椅子上向叶景抱了抱拳,道:“叶老板别来无恙啊!”
叶景看着嚣张的牛二和店里的悲惨景象,大声的质问道:“牛二,你三番五次来我的店里捣乱,你到底想干什么?”
“哈哈哈!”牛二嚣张的笑道,“老子看叶老板店里的生意太好了,特别前来道贺,怎么?叶老板不欢迎老子?”
牛二嚣张的态度让叶景很生气,叶景指着牛二,说道。“牛二,你不要欺人太甚,你眼中还有没有天理王法?我这就去衙门告你?”
“你有本事就去告啊!我劝你啊!还是不要枉费心思了。你切莫忘了,我家堂兄可是锦衣卫里的百户,别说济南府那小小的知府,就是要拉朝廷大员下马,那也是轻易而举的事情。”看来牛二的确是有嚣张的本钱,坚硬的后台。
牛二的一番话,把叶景的脸气成了猪肝色,叶景自然知道牛二有一个在锦衣卫里任职的堂兄的,不然他早就把牛二告上公堂了。
看见被气得快要全身发抖的叶景,牛二笑嘻嘻的说道:“老实说吧!你这家铺子的位置不错,二爷我看上了。不过我也不打算白要你的铺子,这样吧!一百两银子,我买了,回头我就让下人把银子送到叶老板的府上。”
叶景气得双手发抖,你以为你是买青菜萝卜啊!且不说建这么大个店铺要多少钱,就是这地段,也不是一百两银子能卖到的啊!这明明就是想要霸占自家的产业啊!
“叶老板你不说话我可就当你答应了啊!既然答应了,就快点把房产地契交给我吧!放心,银子我一厘也不会少你的。”牛二厚颜无耻的说道。
想来叶景也是个铁骨铮铮的主,要不当年也不会致仕回家经商。想当年盛极一时的阉党都没有让叶景屈服,何况这区区一个泼皮牛二,叶景一甩衣袖,说:“这店子我是不会卖的,还望二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这店子的主意。”
叶景居然敢拒绝自己,这事让牛二觉得很丢脸面,他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厉声说道:“你个老不死的,居然敢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妈的你信不信我马上让人捅了你?今天这店你是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平时看来温文儒雅的叶景,此时显出了他读书人的风骨,他撩起自己的衣服,指着自己的胸口,铁骨铮铮的说道:“老夫今天就等着二爷来捅。”
牛二见这老家伙居然还敢跟自己玩硬的,好,老子让你玩硬的,看老子不捅死你个老不死的,牛二在手下手中抽出一把雪亮的雁翎刀,上前就要捅叶景。
“大哥且不要冲动。”一个长相斯文的泼皮见自己大哥真的要上前捅人,立马将牛二拦了下来,毕竟叶景是济南的名人,若是死在了牛二的手里,以后的事情会非常棘手。
“老三,你看这老家伙嚣张的样子,老子今天若是不捅了他,哪里还有脸面见人?”牛二气呼呼的说道,济南府还没有敢和他牛二玩硬的的人呢。
老三拍了怕牛二,说道:“大哥,我们是来买铺子的,不是来杀人的。你且等着,让我和这个老家伙说道说道。”
牛二一想也是,便说:“好,你去和他谈谈,若是他还这么执迷不悟,那就休怪老子不客气了。”
老三走到叶景的身前,打了个拱手,说道:“叶老爷子,你也看见了,我们大哥可是个脾气暴烈的主,你和他作对是讨不到便宜的。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必闹得要打要杀的地步呢?”
叶景冷眼看着前来说和的老三,冷哼一声,大声的呵斥道:“你们这是想要强占我叶家的家产,就是今天真的把我杀了,我也不会屈服。”叶景是读书人中的硬骨头,气节刚烈,岂是这些小喽啰能威胁得了的?
“叶老爷子,你看,叶少爷失踪了一年了,兴许已经没有了,你已经无后了,舍命争这些身外之物干什么呢?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给二爷,以后你有什么事情二爷也好帮忙不是。”老三倒是能说会道,脸叶景没儿子的事情也被他拿来说事了。
叶景一听老三拿自己的儿子说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泼皮无赖们,说:“你们这帮泼皮,原来是欺我无后,今天我告诉你们,且不要说我儿子没有死,就是死了,我的产业也轮不到你们来争夺。”
“啪!”牛二见老三劝说失败,将手中雪白的雁翎刀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指着叶景,骂道:“老不死的,这可是你自找的,看我今天不捅了你这个老家伙。”牛二说完,提起雁翎刀便要来捅叶景。
叶家的家丁们见牛二要上来捅老爷,哪里肯依?纷纷上前来护住老爷,泼皮们一见对方还敢来拦自己的老大,立马拿起武器和叶府的家丁打在了一起。店子中顿时一片混乱,两方人你来我往,刀枪夹棒的向对方身上招呼。
围观的百姓见店里打起来了,都不敢围观了,纷纷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免得血溅到自己的身上,明哲保身。
打了一阵,叶府的家丁终究不敌人多势众的泼皮,一个个全被打得躺在了地上大声的呻吟,叶景也被两个泼皮押住了。
“你们这群人渣,眼里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叶景大声的骂道,不过他毕竟是个读书人,骂街的技术不怎么高明。
牛二鄙夷的看了看叶景,用手指弹了弹锋利的刀口,说:“老子就是天理王法,你个不识抬举的老家伙,看我今天不卸你一条胳膊。”牛二说完,用雁翎刀在叶景的胳膊上比划了一下,准备看下叶景一条胳膊。
牛二虽然粗鲁,但是内里却是精明得很,他知道叶景是济南的明绅,公然杀了毕竟不好收尾,不如先卸他一条胳膊立威。若是叶景还是不答应转让这个铺子,那就晚上摸去他们的宅子里放一把火,烧死这老不死的,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霸占了他的家产,牛二如是想。
“老不死的,这是你自找的!”牛二狞笑道,举刀就要看下叶景的胳膊。
“牛二,你会遭报应的。”叶景厉声的说道,他今天是失算了,以为以自己的名声,牛二不敢轻易的动自己,哪知道牛二仗着自己哥哥是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