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岁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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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岁风满楼-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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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问题,要结合实际”,要锻炼身体等,是我们中文系的导师也倡导的,也是我自己坚持并对我的学生们传授的。书中还有许多吴志攀对师道学道的深切体会。比如他在《陆卓明老师的魅力》一文中说:“我自己的专业是国际金融法,但我从来不认为,国际金融的这一套制度和秩序代表了‘普适价值’。我始终要求我的学生,注意研究这背后的国家利益、国家战略。这是我治学的基本立场之一,也是陆卓明老师教给我的。”
  北*学院的几位著名教授,他们的学术思想我不懂,也没有资格评价,但他们都有很高的文学修养,有很深的人文情怀。朱苏力、*都是如此,他们的著作我都拜读过,不管我是否赞同他们的立场,他们的表达都大大方方,从不故弄玄虚。吴志攀也是如此。有一次朱苏力对我背诵浩然的长篇小说《艳阳天》的开篇,我吃了一惊,我还以为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能背呢,从此不敢在法学家面前太牛。而吴志攀在回忆何芳川的文章中写道:“当我们看到《暴风骤雨》、《红旗谱》、《艳阳天》和《白鹿原》这样的反映一定历史时期或较长历史过程、拥有综合的社会观察视角的文学作品时,总会被其史诗般的气势所震撼……”(76页)我一下就想到,对这些文学作品能够给出这么高的评价的法学家,不仅是一个文学爱好者,而且一定是一个对人民疾苦恫瘝在抱,对社会公正极力追求的良心学者。从二十年前开始,法学界的一些激进人士开始叫嚣杨白劳死了活该,因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更有甚者,笑谑曰喜儿就应该嫁给黄世仁,不嫁给黄世仁就是“仇富”,就是敌视“先进生产力”。幸好我们还有一大批优秀的法学家没有忘记,法律从来不是至高无上的,法律从来就是阶级统治的暴力机器。无论革命、自由还是*、法律,都不能比“人”更高,更不该成为束缚人的绳索。在《假若危机明天来临》中,吴志攀说亚洲人不能做美国梦,并自忖道:“我过去有时可能会忘记康德的名言,但是现在我不敢忘:人只能是目的,永远都不能是手段。”在建设和谐社会成为共识的今天,这句话值得每个共产党员和领导干部大声朗读三遍。

第九章 云到凌霄自有根(2)
吴志攀在《呼唤“手工精神”》中说他曾经想设计一种笔记薄,
  “插页用毛主席的‘老三篇’中的警句,或用《论语》、《孙子兵法》中的名言,或用《水浒传》中的人物绣像……”从这些地方,可以看出其开阔的文化视野,豁达的时代胸襟。能够超越具体的时代立场,才会让思想飞得高,落得实。在最后一篇《学生是谁?》中,吴志攀强调:“对学生的评价,更重要的是学生的健康、道德、审美、热情、兴趣、爱好,如果他善良、诚实、忠厚、和助人为乐,那就不在乎考试是不是能拿高分。”(177页)此言所包含的精神,不就是活生生的毛泽东教育思想么?以人为本还是以人之外的秩序、体制、规定、数字为本,是毛泽东跟那些铁血官僚的一个重要区别。
  吴志攀跟朱苏力等人一样,属于多才多艺之辈,文学之外,绘画的造诣也很高。倘若潜心于丹青,绝不是那种十几幅字画才卖6万块钱的滥竽充数之辈。北大教授,艺多不压身的大有人在,再多几门绝技也不值得张扬,也没有人敢妄称大师。人们钦佩的是那些艺高之后,不是胆子大了,而是胸怀大了之人。吴志攀在光华管理学院EMBA毕业典礼的致辞中,呼吁同学们关注“几亿农民兄弟姐妹的就业问题”,他最后说:“无论事业做到了多大,也无论地位有多么荣耀,都请以天下苍生为念,不要忘记你们的历史责任!”拳拳之心溢于言表。
  为学之道、为师之道,是闻不完、问不尽的,但是把握住以天下苍生为念,我们就跟前辈的圣贤一起,站到了那条道上。
  让大地重光 ——读慈林的诗文
  2008年大约是诗人的不幸之年,我所知道的诗人里,就有几位陷入了各种各样的生活危机。我也参与了一点微薄的援助,但这一年的大事太多,诗人似乎已经从社会的收藏夹里被删除了。孔乙己说:“写诗的事,能算事么?”
  元旦过后,收到一本厚厚的、在美诗人慈林自印的珍藏版《慈林的诗和他写诗的日子》。这是一位坚强而深挚的诗人,诗文俱从生命最根底处生长出来,而且越往后写越有力量,越透出一种涌动的慈悲。一个经常往返于洗肾路上的随时面对死神的诗人,一个忍痛告别了心爱的小情人的诗人,对生命的感受是超越了所谓人道主义的。他说:“我仍站立着/因为我的根/深深扎在大地”(《塔与树》)。
  住在洛杉矶的*给他写的序,称作者为“一个大写的人”。我跟*在那条宽阔的马路上彼此挥手后,有20年没见了。只从偶得的文字和消息知道他的思想越来越稳健成熟,不知道他现今的具体情况,但是他写下的“文学不能离开社会,个人的感情也是与周遭环境息息相关的”,还有他推崇慈林的“赤子般的真诚”和“对国家,对民族,对基本价值的坚守”(《用写作面对命运》),都是我十分赞赏的。*对慈林的诗,判断得十分准确,这是与命运的搏斗,而不是粗浅的“政治”和虚伪的“学问”。
  慈林新诗之外,还写点旧体诗和打油诗,大概是一种调剂和休闲吧。我觉得这部分比较平庸甚至不好。例如《戏李敖》的那首曰:“李敖是个王八蛋,一生最爱肏女人。少女*最动听,一介文痞一色狼。”(241页)虽然句句都有李敖本人的文字作证,但毕竟太直白了,再说色狼未必与文痞有直接联系也。慈林还是新诗写得入骨入髓,而且敢于指出很多故弄玄虚的著名诗人和诗作不过是“皇帝的新衣”。集子里的《昙花》、《自白》、《招魂》、《英雄》、《选举》诸篇,都是可与名家一比的好诗。 。。

第九章 云到凌霄自有根(3)
诗作卓然有成之外,慈林的散文杂文也写得甚有见地,这些文章可以看作是他诗歌的思想注脚。例如他读了两个大右派的后代“二章”写的攻击共产党的文字,“听说反响很大,我却有些不以为然”。慈林看出了那些“*人士”不过是“功利心较重且心态有些投机”。比起对待普通老百姓和对待共产党干部自身,共产党对待这些“*人士”已经非常优厚了,一个拥有72间房子的章家的生活消费可以养活我们三座楼的平民百姓,“许多冒枪林弹雨历出生入死几十年的老革命的官位都不如‘二章’们”,但是他们还要倚仗以前跟着共产党反对国民党“闹*的那些本钱,选择投靠共产党,以谋求分一杯羹。”(244页)这些分析都与孔和尚不谋而合。倒是最近茅于轼先生一针见血地坦承,当年被划成右派是毫不冤枉,不是右派难道是左派么?有跟共产党要求“轮流坐庄”的左派或者中间派吗?那些虚伪的右派写了无数篇文章辩护自己不是右派,要求*或者咒骂*太晚了,给的钱太少了,结果茅于轼先生以“孤篇压倒全唐”,你们都别叫唤了,俺们就是要跟共产党对着干!这才是顶天立地的好汉。慈林指出:“因此,那些‘最后的贵族’们,请不要再呻吟了。”慈林目光如炬,不愧是一个赤子般的诗人。他并非从政治学社会学的分析中得出这些观点,而是从基本的人性中自省出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像他《自白》中所写:“饿了我就啃我的肉/渴了我就饮我的血”,“留给世人/是我一具清清白白的骸骨/交给上帝/是我一个干干净净的灵魂”。更难得的,他作为一位身在美国的诗人,看清了美国侵略伊拉克的罪恶。“美国攻打伊拉克,用武力打垮一个国家不难,但要征服一个民族却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政客们高高在上,轻言启战,在他们眼中,死亡的士兵只是一个个数字……”
  无罪的国家可能偏遭劫难,善良的诗人可能偏遇不幸,让我们祝愿慈林能够重新获得健康和爱情,并且永远不要忘记,故乡是最理解你的,故乡是我们最慈悲的茂林。正像他《故乡的颜色》中写下的:“故乡是金色的/丰收的颜色就是这样/大地是最慷慨的母亲/养育我们却不要我们偿还”。大地虽然不要我们偿还,但是我们有义务,让这大地重光。
  云到凌霄自有根——读孔祥庚《云根诗词》
  今年初春,我与几位艺术家同游云南,一路上他们作画的作画,摄影的摄影,剩下一个四体不勤的我,只好写诗。于是夤缘际会,后来便有一位文友,送给我一本厚厚的《云根诗词》,说写得颇见功力,作者乃是我的本家孔祥庚,请我给轩轾几句。我听了顿生兴趣,一边同意一边道,这可并非仅凭本家之故便答应他也。因为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发觉自己很喜欢云南,这一点似乎殊不可解哉。
  本人生长于东北,偏偏对西南文化情有独钟。西南诸省中,我跟多数北方人一样,先是喜欢上四川重庆的,而后来却对云贵两省更多留心。曾有人问,这是不是受了导师钱理群的影响,因为钱老师生于重庆,大学毕业后在贵州“蛰居”十八年,近年还策划编辑过贵州文化读本,每每以“半个贵州人”自居。但钱理群一向鼓励学生,不要受老师影响太深,从学术到为人,都要走自己的路子。为了实践钱老师的教导,我是经常有意跟老钱保持距离的。经过反思,我觉得此事与导师无关。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九章 云到凌霄自有根(4)
那么是跟同学有关了?我考入北大中文系那年,西南三省的文科状元都在我们班,其中云南状元张鹂、贵州状元邓圯都是女生,可我并未像我们班的阿忆那样,见了女状元就跟人家谈恋爱呀。我有一阵跟张鹂同学倒是来往密切,但那是因为她父亲是云南大学著名古典文学专家张文勋,还是北大中文系的老系友,我跟同宿舍的罗文华都是古典文学的爱好者,经常找张鹂聊点学术界的花絮,罗文华还给我推荐过张文勋老前辈关于《文心雕龙》的论著。本科毕业时,我在张鹂的纪念册上用拆字法题词曰:“鸟实丽矣,弓其长乎?”隔了一个暑假,我和张鹂一起上了研究生。张鹂说,她父亲对我的题词评价很高,说这小子不简单,你要留心啊。可是不久,张鹂便有了男朋友,而我做为张鹂的党支部书记,更要跟她保持单纯的革命友谊了。张鹂毕业论文写的是“意境”问题,曾经趁着党支部组织生活的时候,跟我讨论过几回。她觊觎过我的一本好书《文镜秘府论》,是我很不容易淘来的,但我没舍得给她,可见她在我心中尚未达到绝顶的“意境”。所以我之喜欢云南,跟同学也没关系。
  那么是跟文学艺术有关吧?我小时候读过艾芜的《南行记》,很迷恋里边的云南边疆风情,以致于看纪录片《美丽的西双版纳》时,幻想要是率领一群骑着大象的土匪,该有多么威风。后来又看过电影《五朵金花》,《芦笙恋歌》,觉得云南人民活得真有意思。特别是《阿诗玛》,我听过多次录音,大学时可以将全剧从头唱到尾,至今还可以唱上好几段。经典影片《摩雅傣》,被我称为“傣族的《白毛女》”,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凭直觉认为该剧的结构源自傣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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