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疼了。
“俊熙,你终于回来了啊!”有人这样说。
“欢迎回来!”
“我想你!”
“那种日子总算可以结束了,谢天谢地!”
俊熙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动!那种微微的幸福感,慢慢的沁透了他温暖的心窝,散发出清新的光芒。
他只是笑了笑,一句话也没说出了。‘谢谢’在特别想感谢的时候,往往都是没有用的。没用的,话语在沉默里是最脆弱的,不堪一击。有的话,烂在心里,他也没有说出口。他总觉得,如果说出来,自己就不再是自己了。
以前的他是怎样的?
俊熙有点晕眩。他曾经是怎样?他居然忘了。他忘记了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从颜梨突然死去?还是杂游一下子就离开了他?还是威龙和凉音关系不寻常?还是???
他一下子无法理清头绪了。到底是这个世界模糊了他的世界,还是他的世界模糊了这个世界?救救他——
“呐谁,我爱你,与你无关!”一个熟悉的声音吸引了俊熙的注意。
俊熙回头,看到了一棵大树下,一个背对着他的男孩对着大树。难道是这个男孩说的?这时,男孩转身,看到了俊熙。从俊熙的眼里看到了惊讶,男孩笑着说:
“真巧啊,俊熙同学。”
“凉音?”
“嗯。原来我们是校友啊,没想到我们在同一间大学呢。你的身体这么快恢复了哦?”凉音说话时,眼睛轻飘飘的,没有定在俊熙身上,拍了拍俊熙的肩膀的手也冰凉的仿佛没有了温度。
“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脸色那么苍白?”俊熙担心的问。
凉音笑了笑,说:“有吗?我是你啊。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你自己哦。誓爱者的你,还没有自觉吗?有些事情不是看起来的那个样子的。”
俊熙打了个寒颤,他在说什么呢?他对他莫名感到不安。从心底里慢慢的急剧上升的不安,差点淹没了他。
“你在怕什么?”凉音摸了摸俊熙的脸,怜惜的笑了下,说。
“我不怕。”俊熙下意识的说了谎。“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誓爱者?”
“哦哦。我看过了誓爱者名单嘛。名单上有你的名字,也有神祗的名字。而威龙,怎么说呢?我对他很好奇。”凉音单手托着下巴,笑着说。“我会找到答案的,代替你。”
“你?”代替?他在说什么?人不是都独一无二的吗?他在说什么呢?俊熙抓住凉音的手,担心的说。“你在说什么?什么啊?”
凉音回头,一副他欠他八百万的样子,说:“在这个世界上,能阻止我的人只有你。信不信,由你。”
俊熙怔了怔,下一秒就笑了,说:“呵呵。你真会开玩笑!”
这时,凉音的手机铃声响了:“我叹服你的技巧,把爱情玩转的如此巧妙,在你的心里早已设计好,什么时间把我丢掉……”
☆、无法救赎无法救赎无法救赎
凉音走了之后,俊熙还怔在原地。崖骷髅大老远就看到他了,走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发呆?”
“没有。”俊熙尴尬的笑着说。“凉音刚才好像和威龙通电话呢。”
“哦。那又怎样?”崖骷髅冷冷的瞥了眼他,说。“你很在意吗?你喜欢的不是杂游吗?听说你的现男友是神祗吧?真混乱。”
“啊?”俊熙怔了怔,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事。我也有点纠结。我们边走边聊吧?”崖骷髅环视周围,淡淡的说。“无法救赎。好烦。”
俊熙没想到崖骷髅也会有烦恼的时候,于是就好奇的与他肩并肩的走向少人的寂静林荫道上。
崖骷髅看着叶子从树上,慢慢的飘零,慢慢的消失在视线里,幽幽的说:“胡依今天去我打工的店里买了包烟,走了。四个小时前,她发信息说,能不能不要分手。我回复她,我说我们还没开始,谈何分手。她是个坏女孩,又不是很坏。她说,骗谁都不会骗我,骗我她就死。
有一次,她来店里看我,身上的烟味让我知道她抽烟了,我问她。她说没有。我说,老实说吧,我不会怪她的。她才说她被迫的,她的大伯要她抽烟,不的话就不载她回来。可是,撒谎就是撒谎。她算是个半死人了吧,她以后会有一个酷酷的男友,但不会是我。我这样回复她。事实上,她没有纯牛奶那么纯,我家人不会喜欢她的。无论我个性怎样,我对家人都不会忽视的,如果要开始,那我会负责到底。”
俊熙咳嗽了一下,头有点晕。也许是他昨晚没睡好吧,他想。崖骷髅没理会他,径自说下去:“但是我们不会幸福的。在悲剧形成之前,我会终止它。胡依给我发了很多信息,总是说无聊,总是说想我,总是说她只爱我,最爱的是我。她或许只是无聊才会看上我。
这不是没可能,但,突然她出现在店里,买了包烟就走了。一句话也没对我说,一眼也没看我。是不是说明,我已经成功的击退了她?为什么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无法救赎。无法救赎无法救赎无法救赎。”
俊熙有点神不守舍,喃喃道:“好麻烦哦。你是不是有点点喜欢她来着?”
“我和她都没牵手过,只是偶尔聊聊。她曾经打了一整天电话给我,共一百多通吧?具体我忘了。我当时说,不要当男女朋友,当普通朋友就好了。她或许是无聊,或许她是真的喜欢我,但是我最后还是没有接受她。是亏欠的感觉,还是不习惯?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有点烦躁。”
俊熙踢开了脚边的石头,好奇的说:“难道最近传说有一个向你告白的人,就是她?”
“对。”崖骷髅握紧拳头,说。“女孩再怎么坚强也不是男孩,我没办法举起拳头就揍向她。那么软弱给我看,我疼不起。”
“善良哦。呵呵,对你刮目相看!”俊熙笑得灿烂,刚好一束光芒掉落到俊熙的脸上,他睁不开眼的说。
在崖骷髅看来,俊熙好像有点悲伤似的。视线在空气里飘荡了一会,他才慢慢的蹲了下来,仰望天空,说:“俊熙,你还是不要太靠近凉音的好。”
“为什么?”
俊熙说着,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天空,纯粹的蓝天,一丝白云都没有。
崖骷髅沉默了一会,站了起来,插着裤袋,面无表情的说:“没有为什么。他不是你世界里该有的存在。最好不曾存在过。我只能这么说。”
☆、我是多么想就这样死掉算了
俊熙叹了口气。慢慢的走在昏暗的路上,他总觉的少了什么。可是,到底是什么呢?他完全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喜欢谁的?杂游吗?他确实突然不在了。是不是因为他不在了?
那神祗呢?他算什么?他不是他的男友吗?神祗……俊熙停下脚步。眼前好像晃动了一个貌似神祗的身影。
是他吗?
俊熙不由自主的追向那身影,仿佛被蝴蝶牵引的小孩子,不知疲惫的跑着。那路,不知道有长,或者不知道有没有尽头,只知道想要追到。
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在的石头,毫不犹豫的绊倒了俊熙。等到俊熙吃痛的站起来,却无法看到神祗的身影了。好像跟丢了。
膝盖很疼。
他低头看了看伤势,并不严重,只是擦伤。他才站直身,却被身后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家伙搂着,那只搂着他的脖子的手紧紧的手钳制着他的脖子,貌似要勒死他。俊熙一下子慌乱了,不知所措,并没有喊出来,只是闷闷的说:“你要勒死我吗……”
听者似乎并无此意,手臂的力度降低了几分,他急忙挣脱出他的钳制。
“也许我是要杀死你呢……”
俊熙突然笑了,退后一步,脸上的惊恐表情还没褪去:“我是多麽想就这样死掉算了。怎么会是你?威龙!”
“你觉得呢?”威龙一脸平静,仿佛刚才的事不是他做似的。俊熙摇摇头,有点疲惫的看着他,就像看着陌生人一样。
“我很累。我走了。”
两人,就这样,擦肩而过。
叶子上的水滴从他们走过的地方,掉下。破碎了一地。可是,他们都没看到。
空气总有稀薄的时候,而俊熙觉得此时的空气就是这样的。莫名的心痛袭击了他,而他不知所措。
威龙为什么想要他死?这样的威龙是他印象里的威龙吗?他变坏了吗?俊熙的脑海成为一盘糨糊。当他浑浑噩噩的回到空荡荡的家里,一种深刻的孤独感席卷了他。
叔叔不在。
极速他还在监狱。或者他该找个时间去看望一下他了。俊熙倒在床上,仰望着苍白的天花板,暗自打算着。
没事的。
死不了。
威龙想做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他还是活下来了。活比死难。他对于难以完成的事该有挑战欲的吧?所谓征服就是这样来的吧?那他怎么一点想要活着的劲头都没有呢?是不是太困了?是不是长期没有睡好的关系呢?他渴望睡着,却又常常没有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去睡,做些无所谓的闲事,口上挂着‘很忙’的借口,不断的浪费着原本可以更有价值的有限时间。
不行了。
俊熙闭上眼。感觉自己好像在一片黑暗里。
“我要加油。冰糖,他还不能没有我呢。没有我的话,他会哭的吧?那时候,一副舍不得我的样子。小孩子是单纯的,有糖果就幸福的笑了。多简单,多好。”
俊熙边自言自语,不知不觉就已经睡着了。
☆、他说话是笑着说的,于是觉得他说的都很搞笑
俊熙闭上眼。感觉自己好像在一片黑暗里。
“我要加油。冰糖,他还不能没有我呢。没有我的话,他会哭的吧?那时候,一副舍不得我的样子。小孩子是单纯的,有糖果就幸福的笑了。多简单,多好。”
俊熙边自言自语,不知不觉就已经睡着了。
威龙醒来,睁开眼,居然看到了苍白的天花板,他脑海里闪现了俊熙的样子,闭上眼,又睁开了。
这不是他的房间!
他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他不解的坐起来,看到了凉音那笑眯眯的走进来。
“怎么回事?”
“你在路上晕倒了哦?”凉音笑着说。“我很担心,就和尘诺合力把你抬回来了。这是我朋友尘诺家。”
威龙马上黑脸了。一个人闯了进来,一脸不耐烦的说:“那个家伙醒来了吧?可以请他滚了吗?”那人身穿着粉色围裙,一手拿着锅,另一只手拿着勺子。那样子在威龙看来,非常滑稽。感觉就像看到一个大男人在缝制布棉娃娃似的。
凉音笑了下,说:“那可不行哦。伙计。”那人突然面无表情的离开了。而威龙却突然发现,他说话是笑着说的,于是觉得他说的都很搞笑。是这样吗?
反正,威龙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给搞的没有了心情,还没找到自己的具体想法,马上就坐了起来,下了床。
“你要去哪里呢?”凉音拦下了他,嘴边的笑容未曾改变过一分一毫。但威龙不经意捕捉到凉音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得意。
得意?
“关你屁事。”威龙很不满的说。哈?居然得意??
“呵呵。”凉音不介意的耸耸肩,说。“行啊。你走吧,我累了我睡觉。”然后像是威龙不存在似的,自顾自的躺下那床,盖上被子,安静了。空气,有那么一瞬间凝结,仿佛有什么在定格,破碎。
威龙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秒钟。下一秒,头也不回的走出那房间。被子里的凉音一动不动。走廊上,威龙看到了背对着墙壁的那人。
“我是尘诺。你必须得和我聊聊。”那人抽着烟,冷冷的说。
“别以为拿走了围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