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是坚定而顽强,然而如今,却变得这般脆弱,不
堪一击。
回到卧室里,心中异常的沉重,我把彩萍和黄妈叫到房中
,告诉她们:
“我这段日子要去倾城,你们好好照顾老太爷。”
“老爷不是不让你回倾城吗?”彩萍不解的问,脸上带着
几许惊讶。
“别的就不要问了。”
彩萍被我这么一说,便沉默表示接受,黄妈则象往常一样
,默不做声的站在一旁,听从吩咐就是了。自从蕙裳走后
,她就很少说话了,我知道她是因为我和蕙裳的关系,才
会这样的,也没有象曾经那样热情了,我心里万分难过,
我对不起蕙裳,对不起黄妈,我真希望能够回到以往那样
,十分亲切。我欠蕙裳的实在是太多了,我不敢在黄妈面
前询问蕙裳的事情。
我把事情交代之后,彩萍和黄妈朝房门去了。
“少爷,你什么时候去倾城啊?”彩萍突然转身问道。
“明天。”
“这么快啊?那什么时候回来?”
“那就说不定了。”
彩萍“哦”了一声,缓缓走出了房门。
迁城到倾城,只有水路可走。倾城是到山外的中介城市,
地理位置优越,易守难攻,在这个兵慌马乱的年代,是兵
家必争之地。
天渐渐亮了,整个迁城弥漫着浓浓的雾气,数米外,便模
糊不清,能见度很低。太阳冉冉升起,光线在穿过雾气后
,也显得很模糊。迁城的码头边上站着廖廖几人,他们是
赶早船的。
巡河的河面,有一股热气冒出,然后混杂于雾气之中。浓
浓的雾气里,一艘客船渐渐地清晰可见,停靠在岸边,众
人脸上一阵喜悦,纷纷向码头岸边靠拢。单明昕走在我前面
,两人手里各提一个手提箱。
“船带喽!”
船主站在船头大声哄道,船上载满了人,绝大部分是青年
男子,每人手里提着一个包裹,上了码头,走在街道上,
渐渐被雾气吞食。
众人纷纷上了船,船缓缓启动,单明昕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表情之中略有几分忧伤。
“你怎么啦?”我不解的问。
“没什么。”单明昕勉强的一笑,“只是和你姑妈闹矛盾了
。”
单明昕说着,低头望着水面,陷入了沉思,看着他的脸,忧
心冲冲的样子。
“姑妈也不允许你去倾城?”我问道。
“她说,倾城要打仗了,很危险,所以,她自然会反对我
去。”单明昕转过头对我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担心的
是你。毕竟是我邀你去的。”
“担心我?”我笑道,“既然决定去,危险自然少不了,
我们留意一点便是了。前段日子,你不是已经去过那边了
吗?应该了解那边的情况吧!”
“当时,那边就有点乱,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说毕
,便走到船主身边,询问倾城最近的情况,船主摇着头,
叹气道:
“倾城目前很乱,士兵到处抓人充军,很多年轻力壮的抓
的被抓,逃的逃,劝二位不要去的好,直接出山吧!”
单明昕回到船头,皱起眉头,“但愿报社不会有什么事。”
浓雾渐渐散去,阳光照射在蜿蜒盘旋的山峰,威严耸立在
两岸,深秋的巡河,清澈见底。平静的水面,没有急流,
没有大江那种飞流直下的感觉,到是平稳的缓缓流下,犹
如一位温柔的少女,轻轻的擦肩而过。巡河两岸的高山,
一片红色,被阳光照射的格外刺眼,通红通红。
两年前,我去倾城时,那是一种多么愉快的心情,正处初
春时期,两岸的山岚,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山麓开着各
种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鸟儿的叫声,能在山间回荡许久,
才渐渐消失。河水有些上涨,船速很快,风掠过,带来一
阵花香,母亲坐在甲板上,一阵阵风吹拂着身上的旗袍,
仰望着天空。母亲在我的记忆里,不仅是一位知书达理、
善解人意的女子,还具有倾城美貌的女人。母亲经常独自
嘹望远方,若有所思。每当她独处时,我都会很自觉的走
开,不去打搅她。两年前,她并没有这样的举动,我不明
白母亲为何会变的如此孤默寡言。是父亲冷落了母亲?我
经常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反驳。
“船到了!”
将近一个小时的乘船已经结束,倾城的码头上挤满了人,
待我们下了船时,人群蜂涌而上,迅速挤满了客船,这些
人看来都是在逃避抓去充军的,个个脸上有几分慌张和不
安。
倾城的街道很宽,两边的店铺早已紧闭着店门,街上一片
清静,若不是偶尔看到一两个行人,还以为倾城已经成为
一座空城。
倾城比迁城大,房屋和街道也规划的整齐,只是倾城没有
迁城的历史长久,迁城是座千年古城,而倾城只是后来在
迁城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原本只是个驿站,如今却比迁
城更繁华了。
街道是由石板砌成的,平坦却又有一点点斜坡,或许是为
了排水而特意设计的。倾城的巷子没有迁城那么幽深,围
墙也并不高,可以垫起脚看到围墙内的一切。
“走这边。”
单明昕领着我拐进了一条更狭窄的巷子,若是遇到过路人,
两人非得帖着墙壁,然后慢慢移动脚步方可通过。
“这个地方很隐蔽嘛!”我称赞道。
“是啊!走遍倾城才走到这个地方。”单明昕笑着说,“租
金也便宜。”
我触摸着两边的墙,墙壁很湿润,和春天的迁城一样,都
是湿润而冰凉的。这里照不到阳光,东西两边的房屋遮挡
了光线,所以显得很阴冷。
巷子前边出现了叉路口,一条是直朝里走,另一条则是向
右拐弯,前面不远处是一扇门,单明昕走过去,站在门前,
轻轻敲了五下,我跟在后面,心里明白这是暗号。很快门
就开了一条缝隙,一个人影出现在屋内,正朝外面张望,
随后,门咯咯一声,开了一半,从里面探出个头来,正是
秦炎:
“你们可来了,我们还担心你们会碰到巡逻的士兵呢!”
秦炎说毕,便向巷子里,看了又看,然后指引我们进去,
自己随后关上门。
房屋里很昏暗,窗户是紧关着的,数人坐在木椅上,中间
是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上面堆满了报纸和杂志之类。一盏
吊灯悬在空中,发出暗淡的光。房间靠右边是楼梯,对面
则是一扇门。据单明昕介绍,那里面是两间大房子,是专门
休息的,和大家寒暄之后,我们上了楼,楼梯是木制的,
走在上面,咚咚作响。
二楼更显得黑暗,只有一个小小的天窗,几丝光线吝啬的
照进这狭小的空间,里面坐着三 四个人,王充坐在中间
的位置上,正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报纸,见我们都上来了,
迎面笑道:
“正盼着你们呢!路上可安全?”
“还好。”单明昕放下手提箱,“这段时间,倾城发生什么
事?”
“梁金国要扩军,名义上是说要保卫倾城,避免不受山外
的北伐军进攻,实际上是想发展自己的势力,也不过是个
名副其实的军阀,只是没法和张作霖等人比而已。”
“梁金国?”我突然对这个名字有种莫名的熟悉。
“怎么?”王充微微惊讶地看着我。
“没什么。”我摇摇头。
在那里,我待了几天,和他们一样,写写东西,内容也多
半是反对军阀混战,提倡*之类。
倾城的秋天,万里无云,天显得分外的蓝。倾城的街道,
依然是寥寥几人。
我带着疑问去询问父亲,他住在倾城最繁华的街道,有一
栋大房子,房子带有西式风格。我记得,最后一次来倾城时,还是两年前的事,那时
正是元宵佳节,整个倾城的大街小巷,都燃放着烟花爆竹
,比迁城的好看很多,五颜六色的,看的我眼花缭乱,母
亲带着我和曾蕙,走在人山人陈士维的街道中,个个都欣喜若
狂。相对而言,迁城就显得清净的多,它的年龄,犹如一
个人的老年,更喜欢安静,很少有倾城这样的热闹气氛。
而如今的倾城,也变得这等寂静。
街道一切都销声匿迹,刚要走进倾城最繁华的街道时,一
种不安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待我反映过来之时,为时已
晚,只见两个士兵一前一后的用枪指着我的头。
“你小子胆子不小啊!”在我前面的士兵得意的笑了笑,
黄色的牙齿略带黑色,方方正正的脸,“明知道要抓人充
军,你小子还敢出来溜达!”
“我看这小子压根就不是倾城的,可能还不知道我们要充
军了!”身后的那个士兵走到前面来,身材很瘦小,但脸
却有些浮肿,脸上还有几处被打的红一块,紫一块的,皮
笑肉不笑的,“把他带回去,领几个赏钱花花!”
我一直保持沉默,心中也有几分害怕,我被夹在中间,想
跑是不可能了。我被两名士兵带到倾城的中心区域,这里
驻守了很多士兵,中间是一栋大楼,很气派,应该是梁金
国的总部所在,大楼的不远处,是铁栏杆栏住,大铁门紧
闭,数名士兵伫立在那里。此时,从铁门内开出一辆黑色
汽车,这样的汽车,全倾城也不过五辆,那汽车出了铁门
后,正向我这边驶来,并出人意料的停在我的面前,从车
窗里探出一个头来,我吓了一大跳,万分的惊讶,那探出
头来的男子,竟然和我极为的相似,那个男子也一脸的疑
惑,两人就这样楞了许久,那两个士兵也是怪讶,面面相
觑。我心里暗笑,这世间也有这等趣事,两个素昧相识的
人,竟也有这般相象。瞬间,我想起林玉珍曾跟我说过的那个
人,难道他就是。。。。。。。
“梁建?”我试探的问。
“我家少爷也是你随便叫的?”坐在司机旁的中年男子骂
道,开了车门,刚要朝举起拳头向我挥来,便被那男子喝
住:
“住手。”
中年男子放下拳头,退到一边,那男子随后也出
了车门,身着蓝布面的黑羊皮袍,头上戴着一顶绒帽,穿
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皮鞋,生着一副白净的脸孔,鼻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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