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把可能存在的问题,都预料了一遍,也修改了大部分戏稿,从客观来讲,她做的很中肯,很成功。
但那么聪明的人,就想不到有人从中作梗,有人无处发泄利益受损,胡乱攀咬、拿她出气。
夜衡政宠爱的一笑,错有错招,她犯了错,他帮忙收拾,应该的,这件事也真该谢谢她,没有她开头,他们就没有契机把永平王的利益最大化。
夜衡政忍不住想给心上人增加点好感度:“这次多亏了曲艺坊的小老板。”
元谨恂无疑把自己不省心的原配推出来,让别人着急,只是淡淡的一应,不愿多谈。
夜衡政也不多谈,他就是一说,让元谨恂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以后好说话就行。
夜衡政换了话题道:“我们先暂停对永寿王的打击。”若是永寿王有所损伤,单永乐王一个不是元谨恂的对手,朝臣就会瞬间倒戈,反而会引起皇上的注意力,把目光放在元谨恂身上。
江踏觉得可以,现在王爷还用的着斗倒永寿王上位吗,皇后嫡子的身份亮于众臣面前就会让他们有所顾忌,太解气了!不费一兵一足,就站在大义的立场上。
元谨恂手里把玩着精巧的茶杯,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
他虽然不喜发脾气,但熟悉他的人都明白,这两天王爷生人勿扰的气息散发的十分强烈,
江踏不敢招惹主子,只能找相爷说话,相爷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春风得意,谁问话他也不恼,也不再眼神四十五度藐视人,让下面的人惊慌之余,也敢抱着试试的态度跟他沟通。
“我们就这么便宜永寿王……”
夜衡政好笑的看他一眼:“你想怎么样?”
“就算不能政事上对付他,难道我们不能其他事情上给他点颜色看看,这么多年他给咱们王爷多少委屈受。”
夜衡政无语,元谨恂如果不想受,谁能让他受了:“至于。”
“当然至于。”江踏一本正经的出主意,什么出门遇小偷啊,在家被雷劈啊,吃饭磕到牙啊,小妾爬爬墙啊,总之怎么恶心怎么来。
元谨恂听着他们说话,突然道;“你怎么让王府的妾氏爬墙,王府后院你能进去?”
江踏立即闭嘴,他就是比喻一下,比喻一下,谁让您老人家回话了。
元谨恂继续转折杯子,看向窗外,一会又听不下去了,回一句:“他出门时护卫护其周身三尺不得让人近身,你怎么把屎盆子扣他身上?”
江踏望着自家主子一般正经的口气,垂下头继续给相爷出主意。
元谨恂再次把玩着茶杯,不一会又心情烦躁的看眼窗外慢飞慢跑的云,再次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时,元谨恂手指顿时一僵。
目光顿时袭向窗外,死死的盯在一个普通妇人装扮的女子身上,女子与大街上的妇人没什么不同,看起来最多比她们白皙一些、瘦弱一些、笑容更有感染力一点,其它的一点不怎么样!
至少元谨恂坚持这样认为,元谨恂不自觉的眯起眼,周身散发着危险的肃杀之意,她头上顶的那块破布是什么?腰上怎么一件玉饰也没有,举止粗俗,表情媚俗,在大街上对着一个卖饼的笑,元谨恂都没脸说那是他王妃。
林逸衣买了些饼,给了钱,突然觉的怪怪的,四下看看,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正好春思高兴的撞过来,林逸衣无奈的拉着她走了。
元谨恂看着两抹身影慢慢得在他眼前消失,突然站起来:“我有点事,先走了。”
江踏顿时抬起头,这么匆忙了!他又说错什么了吗?江踏瞬间求救的看向夜衡政。
夜衡政无语:“他说话了吗?不悦你了吗?鄙视你了吗?既然没有,你纠结那些干什么。”
江踏想想也是。
不过,他刚才看到什么了,就跑出去了,夜衡政不动声色的移到元谨恂刚才的位置,左右看看,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刚才窗外经过了谁,让他看见了,追出去。
房门突然打开,火红如凰的男子飘飞而入,瞬间拽上夜衡政离开:“师兄,经我不懈努力,再三努力,我终于给你寻了位欲仙欲死的美人,保证手法纯熟,温柔体贴,不让你感到疼,已经让你享受到做男人的过程——啊——”
夜衡政抖抖乱了的衣襟把归兮帖在了墙上:“走了。”
江踏急忙追出来,就看到一个如画的美人,从画上走出来,真的是从墙上的画中走下来,半夜看到肯定能把人吓死,就是现在看到江踏也吓了半死。
归兮骤然掩扇一笑,风情万种的向他慢慢飘去,声音若妖:“公子,本人名叫画姬,是三千年前与你相爱相守的女子,因思念公子肉身,不惜借凡身投胎,熟料竟走错了阴阳道,投成了男子,妾身莫感悲伤,公子您不要嫌弃奴家,奴家……”
“啊——”
啪,扇子骤然打开,三张骷髅美面骤然向江踏扑去,江踏骤然倒在地上。
归兮无聊的收手,把人踢进房间:“无趣。”关门、消失。
另一边,元谨恂在他们必经的街道上如愿的‘偶遇’了抛出府的兔子。
春思吓的顿时躲到娘娘身后,虽然害怕,但已经不那么怕了。
林逸衣有些惊讶的看眼元谨恂,不说他一身华贵锦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差距,就是他出现在这里也很稀罕:“咦?竟然遇到了?”
元谨恂闻言,瞬间觉得指责她就是自己少见多怪,元谨恂神色宁静,静静的看着他,不怒不喜,等着她上前道歉。
林逸衣见他没有走过来,表情也不对,不禁四下看看,以为他在等人或者有事,于是拉着春思走了……
元谨恂就这么站着,站着,直到隔壁卖布的老妇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忍着得罪达官贵人可能遭受的危害,上前道:“这位爷,您,您能不能挪一挪,让草民推车过去。”不卖了,回家,但这尊神在这杵着,走都没办法走。
元谨恂看了老妇人一眼,不等对方惶恐,快速向后退一步,转身——掏出一锭银子:“你今然后转身快速走人,林逸衣!你有胆!
……
林逸衣回了王府,换上了金丝百鸟舞天长裙,头上带着摇曳的朱钗,素手芊芊,眉眼含笑的看着春思和春香斗趣。
三人整玩的高兴,突然门口杵了一尊门神。
春思、春香顿时把手里的小玩意背到身后,急忙福身:“奴婢参见王爷,王爷万福。”
大厅里的丫头婆子也赶紧问礼。
林逸衣同时起身给门口的元谨恂问安。
纪道慌手慌脚的跟在王爷身后不明所以,今天王爷自己出去的,出去时还好好的,回来怎么又这样了?
纪道猛然看到王妃在,瞬间乐呵了,赶紧对王妃使眼色。
林逸衣看了纪道一眼,然后看向元谨恂:“这么早?”现在才中午,他一般这个时候都在办公。
元谨恂自发的走进来,声音冷酷:“休沐。”
“哦。”林逸衣挥挥手让众人起身。
春思、春香立即收拾摊了一地的小玩意,年长些的立即过来帮忙,明眼的老姑姑立即给王爷上茶。
林逸衣在一旁坐着,如果元谨恂是来找她自然会说话。
元谨恂坐在上位上看着下面神色自然,还有闲情指导下人收拾东西的林逸衣,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憋着一肚子气回来了。
元谨恂注意到她换了一身衣服,头上是一对攒珠穗钗,披帛轻软的搭载胳膊上,神态安静,说话柔和,若不是前一刻在市井见过她那身仿佛挑粪的装扮,他真难以想像此刻优雅高贵温和的女子与刚才是同一个人。
林逸衣看着春思、春香为一块布抢着要收进自己的包袱里,不禁掩嘴一笑:“好了,好了,也不是稀罕的东西,抢什么,春香收着。”
春香顿时得意的看眼春思,把王妃娘娘买的礼物小心的收起来。
春思见状赶紧跺脚:“娘娘,奴婢也要。”
林逸衣放下水杯:“你的还少吗?想要自己买去。”
“自己买的不一样,这是娘娘买的,奴婢也要。”
元谨恂一瞬间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幕,手里的茶都忘了放下来,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他都没发现重楼院的小丫鬟这么有脾气,敢跟主子说‘不’。
“多大的人了,还孩子脾气,去给我再添杯水。”
春思扭捏两下,突然想到这里还有个人,立即垂下头,急忙去给主子添水。
元谨恂看向林逸衣,突然觉得好长时间没有见她了,脸色越加红润,眼里盈满笑意,周身散发着惬意的气场,她如平时候一样安静的坐在那里,自成天地。
这份一个人的自在,不是因为对事对人冷漠,而是一种舒服的姿态,仿佛此刻她就是一个自由呼吸的女子,在享受属于自己的温暖阳光,阳光洒下,一片金阳。
元谨恂看着她,一瞬间被她的闲适吸引,积压月余的烦躁顿时水涨船高,让他非常想做些什么:“都下去!”
房里的下人静静的消失。
林逸衣抬头看向元谨恂,胭脂红晕染了她的妩媚知性:“有事?”
元谨恂望着她一双眼睛突然道:“也许你说的对,我对你这具身体还有兴趣,所以总会觉的不甘,如果得到了,也就没那么大缺憾。你不是说过吗,随时奉陪,过来,本王现在要!”
林逸衣顿时机警起来,浑身的刺竖起来,她们说好的井水不犯河水:“你说什么!”
元谨恂见状微微蹙眉,他不喜欢她如遭大敌的反应,试图安抚她突然惊醒的不安:“本王有些想你,过来。”这样应该给够她掩面了!
林逸衣已经暴起,瞬间指责:“元谨恂!你少说话不算束!我们说好的只要我做到,你我之间不是夫妻,你答应的好好,现在想干什么!”
好!要讲规矩是不是!既然你放着好话不听,咱们就讲规矩:“谁说本王要反悔,本王只是想起,有人说过,只要本王有需要,立即宽衣解带。”
林逸衣即可反驳:“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我们达成协议你让我离开,你着要求不觉得不和离了吗!”
“不觉得。”
林逸衣顿时怒目而视,他把她的付出算什么,把她这些天的担心受怕当什么!“元谨恂,你想跟我鱼死网破!”
“不想。”
元谨恂闲适的语气激怒了自由得来不易的林逸衣:“那我告诉你,我不想,你如果有需要后面有的是女人,从门口排到院子,环肥绿瘦随便你挑,何必跟我纠缠不清,坏了你的信誉!”
元谨恂看着她乍起毛的样子,突然觉得钻心的不适,她是真不想,难道她想穿着那一身破布衣服过一辈子!“你要什么条件!”
“什么条件都不要,怎么!堂堂永平王还要靠条件买一次欢好吗!”
元谨恂顿时站起身:“林逸衣——你忘了当初是谁求着本王疼你!那时候你怎么不这么强硬!”你想要了他就陪,不想要了就不陪,哪有这样的道理!
“元谨恂——说那些有意思吗!”林逸衣盯着元谨恂毫不相让。
元谨恂看着她倔强的样子,突然觉得他跟她讲什么道理,他是她名正言顺的相公,做点什么是应该的,顿时上前抓住她。
林逸衣在他靠近的一刻,毫不客气的开始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来人啊!来人——”
房门快速打开,纪道、春香、春思最先冒头。
“滚出去!”
纪道立即关上房门,把春思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