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屠苏盯着芙蕖,看了一会儿,犹豫道:“师姐,你为何不与师兄成亲?”他一直知道芙蕖喜欢陵越,他以前一致的以为,他走后师兄会和芙蕖成亲,结为夫妇,可是,这一切全被打破了。
“你说是真的傻,还是装糊涂?”芙蕖开玩笑地打了一下屠苏的脑袋,故作轻松道:“我也想啊,可是,师兄他心里装了一个人,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装下我了。我曾以为那个人走了,他就会忘掉那个人,把心的一半位置空给我,可是百年来,他从未空出来一丝,我慢慢地也开始放弃了。不管我怎么努力到进入不了他的心。”
“师姐,对不起。”他只能对芙蕖说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必跟我说对不起,是我自己要放弃的。”芙蕖起身走到亭外,屠苏也跟着她到亭外,散步似得走在小道上,继续听他说。
“师兄虽然心里没有我的位置,但是,他是我除了爹最亲的一个人,”芙蕖突然停下来,面向屠苏,认真道:“屠苏你也是我的亲人,所以不要让师兄难过好吗?”
“嗯,我会的。”屠苏猛点头,真挚地看着芙蕖。
芙蕖笑了,这就够了,真的够了。
“师姐,师尊,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师尊跟红玉姐已经五十年没有回来过了,应该实在某个故友那里。”
“哦。”
“我走了,很晚了。”芙蕖拍拍屠苏的肩膀,有些事,他不用做太多的说明。
“嗯。”目送芙蕖离开后,屠苏抬头看了眼半圆的月亮,折身,回玄古居。
几日后,屠苏、陵越、芙蕖三人坐在后山的凉亭里,畅聊,嘻嘻哈哈。就与刚结识一般,三人聊着一些新鲜的话题,谁也不提前尘往事。
屠苏并没有将那天晚上见过芙蕖的事,告诉陵越,芙蕖也不打破。
“屠苏,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芙蕖开玩笑地看着屠苏,眼泪流下眼角,芙蕖拿袖子擦掉。
“我也以为我回不来。”屠苏看着陵越,陵越也在看着他,意味深长。
“如果,,,啊!!”芙蕖嘴一快,刚想说屠苏的生命是陵越给的,就被陵越从桌底踢一脚,示意他别说。
“芙蕖,你怎么了??”屠苏不明白芙蕖为何叫了一声。
“没事,没事。”芙蕖对屠苏摆摆手,撇头看着陵越,好似再说“你要给我一个解释。”
“屠苏,你去帮师兄把药端过来好吗??”陵越不看芙蕖,对着不解屠苏道:
对哦,师兄该吃药。
一旦有关陵越的事情,屠苏总是很敏感,就想这一次,二话不说起身,就往去厨房去。
看着屠苏离去,芙蕖按耐不住,双手撑在石桌上,望着陵越不语,仿佛要把他看穿。
“我不想屠苏内疚才留在我的身边,他属于广阔的蓝天,而且我这几天仅剩的修为已经在涣散了,我,没几天了。”陵越起身走到亭外,站在太阳底下,仰头闭眼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看着陵越孤独,消瘦的背影,芙蕖,再也藏不住眼中的伤。
如果屠苏师兄,他的确会这样子做,师兄,真的好辛苦。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多给他们两人多一点的私人空间,让他师兄毫无遗憾的走。
等到屠苏回来之时,只剩下陵越一人站在凉亭外,背影是那么孤独无助、彷徨、伤感。
师兄,屠苏回来了,为何你还是这般的伤感哀愁?
恢复以往的的神色将药放在石桌上,走到陵越的身边,也不问芙蕖什么时候走的,牵起陵越的手,往凉亭里走,边走边说:“师兄中午太阳猛,不要晒太多。”
陵越乖乖任由屠苏牵他的手走,听到屠苏说的话,陵越眼中闪过诧异,一闪而逝,快到不能看清。
“好,师兄不晒了。”勾起一个屠苏不曾见的柔笑,走在他面前的屠苏没有看到。
拉他到一个石凳前,转身将他押坐在石凳上,从身抱住他,手交叉环在陵越胸前头放在他的脖子上,磨蹭。承诺地语气道:
“以后你好了,屠苏陪你晒。”
陵越不说话,把手放在屠苏的手上,轻拍他,
“好。屠苏陪着师兄。”屠苏,师兄要让你失望了。
那一碗药就被凄凉的晾在一旁,无人问津。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 死离(中)
一连几天屠苏都跟陵越住在玄古居,晚上的时候就与陵越睡在一起,如同小时候一般同塌而眠。
起初,陵越并不同意屠苏睡在玄古居,屠苏却指着他床上的另外一个枕头不说话,陵越看着那只枕头明白屠苏的意思,往外挪挪了身体,屠苏露出如春风的笑意,脱掉外衫爬上床上去,小时候因为屠苏晚上刚来的时候不习惯,经常跑到陵越的房间与陵越睡在一起,有一次睡在外面,半夜摔倒了地上,此后屠苏每次与陵越睡在一起,陵越都把屠苏推到往里面推,自己睡外面。
翻来覆去的屠苏,有些睡不着,侧身,看着陵越。
“师兄,你睡了吗?”小声问陵越。
“没。”陵越睁开眼,侧头看着长大眼睛的屠苏。
“师兄是睡不着吗?”
“嗯。”陵越,微微点头,他怎么会告诉屠苏,只要他一睡着,就会做噩梦,被噩梦惊醒呢?
“那我们聊聊天,好吗?”
陵越侧身,与屠苏一样的姿势,温柔地看着他。
“说吧。”
“师兄,这些年过得好吗?”
“好。”
“屠苏过得不好,在晴雪没有找到屠苏之前,屠苏去了好多地方,琴川、江都、蓬莱、还有天墉城。但是在天墉城,我没有看到师兄。”屠苏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哽咽,鼻子红彤。
“没事了,师兄不是一直在天墉城吗?”陵越伸手,犹豫了一下,但始终躲不开心里那份想要拥抱的冲动,将屠苏紧紧抱在怀里,陵越埋头在的头顶,呼吸着属于他特有的味道,悉心地安慰着他。
屠苏同样伸手环住陵越的腰身,头抵在他的耳边,轻轻点头:“嗯。”
“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摸着屠苏柔软的发丝,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可惜,屠苏却看不到。
久久屠苏再从陵越怀里挣扎出来。抬头看着陵越,又低头。
陵越被他看的有些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师兄。。师兄为何没有与芙蕖师姐成亲?”低头思考了一下,屠苏直视陵越的双眼,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了。
“师兄是修仙之人,怎可成亲?”陵越语气有些加重,带着丝不悦。
屠苏就不一样,心里像是吃了蜂蜜一样甜:师兄你就装吧,你还不是为了屠苏而没有成亲。
“但是,芙蕖师姐说,师兄是因为心里有人了,所以才没有与她成亲的,还说那个人对师兄很重要。”屠苏不怕死的继续探小路,他就不信他的师兄能忍下去?果然,看到陵越眼睛有些闪躲,心里更加的高兴了。
“师兄那个人是谁?能否告诉屠苏?”
陵越平躺,不再看屠苏,就当屠苏以为陵越不会说要放弃的时候,陵越开口了,不难听出,那温柔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爱意。
“他,是一个很乖巧听话的人,没见有一点朱砂,笑起来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人,长得很漂亮,很美,有一双很漂亮的手,很纤细也很白。他啊,不擅长跟人聊天,也不喜欢在多人的地方呆着,总是喜欢一个人坐在一个角落里面。吹奏曲子,他吹奏的曲子很好听,深情怡然,细水流长,他还喜欢练剑习武,总是一点就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屠苏感觉自己的眼眶红润了,师兄说的那个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小酒窝,朱砂说的明明就是他,师兄以往从来不会去关注任何人,除了他。
屠苏闭上眼,他怕他的眼泪会不受控制的落下来。
陵越砖头看着屠苏,发现他已经闭上眼睛,应该是累了,侧身,看着他,轻轻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师兄爱的人是你,屠苏,我的屠苏。”
把屠苏抱进怀里,闭眼睡去。
屠苏躺在陵越的怀里不敢动,他怕惊醒陵越,这几天他一直跟陵越睡,发现只有他在的时候,陵越才会安心入睡,所以他才会以怕、以很久没有与他睡为由,与他同榻而眠。心里早已掀起一股浪涛,酸甜苦涩。
听闻陵越平稳的呼吸声,屠苏才敢从陵越怀里探出头,看着熟睡的陵越,屠苏缓缓开口:“师兄屠苏也爱你。”同样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再次躺进陵越的怀里,幸福地闭上眼睛。
第二日,陵越醒来时,屠苏还在睡,不想打扰他,轻轻把他环在腰间的手拿掉,轻轻起床,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衣物,陵越便出门了。
出了门后,陵越去了后山,坐在凉亭里,看着远方。
往事一幕幕回旋在他的脑海里,小时候的屠苏,长大后的屠苏,雨里陪着屠苏一起淋雨,那时候,屠苏应该不知道自己就在他的身后陪着他吧。
在凉亭坐了一会儿,陵越移步走到湖边,也是坐下,看着湖面。当年屠苏就是在这里问自己,手中执剑是为何?
“师兄,手中执剑是为何?”
“手中执剑是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可如今,自己的这双手,还能执剑吗?
陵越看着自己的手,送了松了又握,握了又松,来来回回。
早上,屠苏醒来不见陵越,就知道,他又去后山了,果不其然,在后山的湖边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师兄。”悄悄走到陵越身后,正在出神的陵越并没有发现屠苏的到来,被他吓了一跳。
“屠。。。屠苏。”惊魂未定的陵越,放下那只手,还存在着些许的惊吓。
“你怎么在这?
“师兄在这,我就不能在这吗?”不会反问。坐在陵越的身边,看着碧绿的湖面,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变,变得只有师兄那刺目的银发。
屠苏伸手执起一缕陵越银色的发丝,眼里充满着难过。
“没事,过去了。”陵越拍拍屠苏的手,都过去了,真的没事了,你回来就好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两人就那样坐在湖边,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晚上,屠苏也同样陵越一起睡,陵越今晚不想跟他一起睡,,他能感觉到,他灵力所剩无几了,今晚恐怕就是一个劫数,命运的劫数,他不想屠苏看到。但他始终拗不过屠苏,只希望上天能再给他一点时间,真的再给一点就够了,他不会再贪了。今晚的屠苏有些越距了,陵越被屠苏强硬喝去沐浴,回来后,陵越也呵斥屠苏去沐浴,自己则早早平躺在塌上,闭眼假寐,待屠苏回来时,陵越并没睁开眼睛,而是一直闭着,屠苏以为他睡着了,挥动袖子,房里瞬间漆黑,皎洁的月光为屠苏照亮那一片漆黑 ,轻轻爬上床的内里,侧躺,黑暗中,屠苏那双眼睛显得特别明亮,一闪一闪地看着假寐的陵越。
伸手轻轻搂住陵越健壮却又消瘦的腰身,“师兄都瘦了,日后一定要好好补补。”在心里打定主意的屠苏,偏头在陵越的脸上轻轻落下一吻,头靠在陵越的肩膀上,带着幸福的笑容,渐渐入睡。
听到怀里均匀的呼吸声,陵越慢慢睁开眼眸,眼角滑落一滴泪。
每天屠苏都会趁他睡着搂住他,给他晚安吻,刚开始,陵越身体僵硬,后来习惯了,也不戳破他,就那样,任由他。
这几天陵越被咕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