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以后由我保护你- 第19节

小哀在电话这边轻微的叹了口气，柯南没有听出来，“是吗？我明天就回来，你早点休息。”柯南嗯了一声，久久无语，也没有挂电话，只是这样沉默着。　　

“唔……”　　
病床上的人轻吟了一声，伸出手去想寻找什么，触手却是一片冰凉，“卡鲁宾……”迷迷糊糊之中喊出最熟悉的名字，瑰丽的眼线微微撑开一条缝，等到眼睛适应了黑暗的光线之后，他看到小哀背靠在窗边手里拿着手机。越前打了个哈欠，然后擦擦眼泪，“这么晚了还不睡，灰原你什么时候变成夜猫子啦？”　　
小哀用手捂住话筒，侧首看了已经做起来的越前一眼。月光从窗口倾泻而下，投在他姣好的面容上，生出一种皎柔的视觉享受，美的很朦胧。她晶亮的美目瞪了他一眼，越前没看到。　　

“工藤……”她唤了一声，“明天回去再说吧，早点休息。”她说完就收了线，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对于现在的状况，她其实有点害怕，更想逃避着不去面对。并不是对工藤还有什么特殊的眷恋，只是很单纯的不舍而已，也不想他和她的生活中再出现什么波折，那会要了她的命的。　　
小哀将手机放在床头旁的白色茶几上，银白色的机壳反射着清冷的月光。　　

越前墨绿色的发丝有点乱，不羁的搭在白皙的脸上，整个人像只慵懒的猫。　　
小哀想起了卡鲁宾，于是问，“卡鲁宾呢？”他淡淡的看着他，眸色很纯粹，“叫臭老头带回美国了。”　　
“伯父不留在日本吗？”她有点小吃惊。他不以为然的将散在额前微长的刘海拨了拨，“我又没死，需要他留下哭什么丧啊！”她苦笑不得，“你受伤了啊，他不照顾你吗？”越前的眼神变得很奇怪，就像在看什么怪物，“他照顾我只会让我死的更快而已。”然后清澈的眼睛里散发出一些恶质，“他还不知道他那些宝贝被我给烧了。”　　

小哀听着他嘿嘿的奸笑，有点啼笑皆非。　　
这就是越前，从来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和心理，就像白纸一样纯澈，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会自惭形秽的。　　

“刚才那谁啊？”越前斜了她一眼，貌似不经意的问。　　
冷风从半敞的窗户里灌了进来，小哀缩缩脖子，钻进被窝，“啊啦，是工藤啦！”他不咸不淡的哼了哼，“查勤啊？”语气有点怪，小哀听出来了，她笑了笑，状似天真的抬起水眸一眨不眨的瞅着他，冰蓝色的瞳孔里似蕴含了千言万语，越前的心震了震。然后她软软的声音传入耳中，“越前你怎么了，口气这么不好？”他眨眨琥珀色的眸子，扬起傲然的唇角，“你发春啊？”　　

小哀结结实实的愣了三秒钟，然后皮笑肉不笑，“啊啦，越前你还知道‘发春’这个词啊，我还以为你是网球白痴呢。”　　
“那你要感谢我让你知道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他的声音无可无不可，抓起她的手研究了起来。啧，她的手都是这样的啊，怎么妈妈的和菜菜子表姐的和她的不一样呢？越前皱了皱眉，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小哀是对着计算机工作的人，手指很漂亮，除了做饭之外没有做过什么家务，手很白皙，软软的很舒服。越前将自己的五指和她的交错，然后扣紧。嗯……手感很不错。　　

小哀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看着他幼稚的举动。　　
其实越前的手也很漂亮，甚至可以说带着点女气，但身为男生，他的手天生就是骨节分明的，有因为打网球，指腹出带着薄薄的茧，触摸起来痒痒的很撩人。但他似乎没有这种意识，只是一味的在思考她的手为什么是这样的。　　
不到两分钟他就放弃挣扎了，打着哈欠躺了下来。这个问题真是太深奥了。　　

她看着他渐渐阖上的眸子，温凉的感觉充斥着全身的感官细胞。　　
今晚……他在呢……　
第二天小哀在清晨的鸟鸣中醒过来，看到他纯洁的睡颜，心里很安定，漾开浅浅却深情的微笑，小哀满足的发出一声轻吟。那是发自内心最深处的吟诵，她想起他干净的声线，仿佛最动听的梵音，洗净了她满身的罪恶和污垢。　　

原来，爱一个人并不是一味的为那些表面上的物质着想，真正的爱一个人，应该懂得从他的角度看事物，而不是将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强加给他，那样，只能说你依然不懂所爱人的心，如果真的懂得话，就会知道，其实……自己和他的心情，是一样的。　　
没有所谓的谁拖累谁，一切都是自愿的。　　

小哀抬手拨开他微垂的发丝，心愈加安然。即使前路希望渺茫，但依旧充满着希望。那不是理智分析得出的结果，只是知道，总有一天，会柳暗花明的。那时……她就会得到渴望已久的幸福。灰原哀抑或宫野志保，都无所谓了。那是毫无根据的自信，那是毫无道理的自负。　　

——这个世界上，最能相信的就是自己，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那你怎么尝试相信别人。　　
这是越前以前说过的话。　　
她……是不是可以尝试着相信自己一次。相信自己，也是可以保护他、保护重要的人呢？小哀的瞳子颤了一下。　　
墨绿的发和茶色的发纠结在一起，很绮丽的色彩。　　

越前醒的时候小哀已经起来了，她帮他办了出院证明，院长瞪着一双眼睛很不赞成他们在现在出院，但小哀很坚持，最后还打了电话给南次郎，最后那些尽责的老古板才答应放人。其实她自己也不赞成他现在出院，但她可以等，别人等不了。况且越前也不会同意她那么做的。　　
小哀摇了电话给博士，叫他开着他那辆几乎可以算是古董车的私家车来接人。　　
这个过程之中越前都没怎么说话，听话的好像下一秒钟有人把他卖掉了他也不会有异议。小哀看着他半阖眼的慵懒姿态，觉得这个人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内敛。　　
进门的时候她看到柯南足足愣了三十秒，然后笑得很优雅的说原来你去接越前啊。小哀没有说什么，只是顾着越前好不好。　　
她并不是没有听见，只是不想听见。　　

越前努力睁开眼看了柯南一眼，微微上挑的吊三角的猫眼里透着一些奇异的光彩。很多东西他虽然不懂，但是清楚。那个叫什么柯南的每次看灰原的眼神很复杂，好像蕴含了千言万语，有种欲语还休的无奈。那种眼神代表什么越前不懂，也不可能会懂。但他知道，也清楚。所以才会不舒服。　　
他没有去管这些，因为这种东西就算他想表达也表达不出来，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越前是理性的人，却也是感性敏感的猫科动物。　　

小兰笑得很温柔，眼光在小哀和越前之间来回，有点暧昧，“小哀失踪了一天就是因为越前君吗？”　　
越前闻言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这个女人他倒是记得的。可能是她身上那种温和的气息让人感到舒服的原因吧。可同样的，他也有点看不起兰。并没有刻意的苛责什么，这是很自然的将身边的女性拿来和小哀比较，然后就会觉得这个太矫情，那个太俗气……然后发现没有一个人比的上那个像玫瑰一样娇艳像残月一样骄矜、一直在他身边的女生。　　

看到兰暧昧的眼神，小哀有点窘，但灰原哀不是别人，她不可能被别人调笑还无动于衷，“兰小姐你和工藤怎么没有去约会啊？”　　
兰的笑容凝了一下，然后双颊绯红，让人怦然心动。柯南有点愣愣的。酸酸甜甜的感觉漫遍全身，他笑得有点苦，“灰原你还真不可爱。”　
同样的无奈语气，同样的无奈话语，听起来的感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属于那个流年里的心动和爱慕，已经没有了。　　

越前玩着自己的手指，眼睛落在不远处的网球袋上，“Seigaku”几个字母显得特别耀眼且清晰。似乎即使再过无数年，无论风尘化去无数白骨，人世替换过几朝春秋，那代表青春梦想的几个字母也不会改变。　　
小哀的余光淡淡的扫了一眼有点失神的越前。他的心思她明白。网球是他的命，是他的动力。如今为了她，他将它生生的割下。虽然不是永远，但这段时间也够越前熬的了。　　
她啧了一声，“越前你傻啦？”后者懒懒的斜了她一眼，“让你失望了，我好的很。”　　

“啊——不要再说了，越前君需要休息。”博士瞪大了眼睛看了健康的三个人，“你们自己身体没问题，不要拖累别人。”然后他笑得很和蔼的对着半眯着眼的越前说，“越前君，我带你去你的房间。”说完，他拉开小哀放在轮椅上的手，把越前推走了。　　
柯南微微一晒，心想怎么差那么多啊，博士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了。　　

小哀翻了个白眼，走进厨房煮饭。　　

室内。　　
阳光有点朦胧，打在越前身上形成暖暖的光晕，很朦胧。他坐在床边，看着博士为他铺床。　　
他看到老人肥胖的身形一顿，然后转过身来，笑容很和蔼很温柔。　　
他是打从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这个珍视小哀的孩子。　　
他看着小哀一路走来，在没有阳光没有希望的黑暗里摸爬滚打，摔得遍体磷伤几乎粉身碎骨。他看得出来，这个高傲的少年时真的疼惜她，不然也不会放着高高在上的舒适生活不过陪着她去经历枪林弹雨，他也清楚这个少年并不一般，他有着不下于新一的能力和新一所没有的看透别人的七窍玲珑的心。　　
并且他也清楚，小哀也很珍视这个少年，他在小哀心里的地位超过任何人，包括曾经爱过的新一。阿笠博士一直不清楚为什么一向淡漠的灰原哀会这么明显的担心一个人，明显的他这个迟钝的老人也察觉出来了，如今见了这个像猫一样慵懒高傲的少年，他终于知道了清楚了明白了。　　

“龙马君……”他唤他，不是生疏的越前，“你会好好照顾小哀吧。”　　
越前琥珀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有点迷惑。阿笠博士看着他的眼睛，不由得心头一窒，为着这双清澈的可以照亮所有污秽的双眼。　　
越前眨了眨眼，“她还需要我照顾？”他的话让阿笠博士怔了一下，还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便听到他犹如喃喃自语般的轻声说下去，“只要保护好她不就得了。我才不要照顾她呢。”　　
阿笠博士震惊的睁大眼睛，突然感觉鼻头有点酸涩。　　
这个孩子懂，他懂小哀最需要什么，他懂她在害怕什么。他并没有豪气干云的拍胸腹保证他将视她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只是很平淡、很理所当然的认为她要照顾他，而他只要保护好她就行了。　　
这是什么？　　
这是家人间应该做的事，这是亲人间应该承担的责任。而这种意识，他早就在潜意识里便形成。不需要什么华丽的词藻，不需要海誓山盟信誓旦旦的说我们会天荒地来。他只是用很温暖很平静的语气许下了一生的誓言，他对她的承诺。　　
或许现在的越前龙马还不能意识到那代表了什么。但能让这个孤傲如猫的少年那么说，小哀之于他，肯定也有着超乎寻常的地位。　　

阿笠博士微微蠕动着嘴唇，似是要说什么，但到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笑了一下，笑得很欣慰笑得很柔和。　　
小哀没有得到新一的爱，可是她却找到了比新一更值得珍惜的人。　　

虚掩的门外，一抹茶色的身影静静的立着，放在门把上的手微微泛着苍白的色彩，她的嘴唇颤抖着，只有用另一只手死死的捂住才不至于发出声响。阴影中，她流着泪微笑。　
兰这几天都在博士家吃饭，小哀已经习惯了原本只有她一个人的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