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开口,声音虚浮而有磁性。小哀随着他的声音回过神,凝眸望赛场看去,沉吟了半晌,“他的手是不是有问题啊。”
“啊……”越前并不吃惊,小哀的事他很清楚,“不过已经去过德国了……”
“那他回来的时候应该还没根治,之后又没有回去复健……”
“你有办法吧。”越前冷冷的打断他的话,撇撇嘴。小哀微笑,“不清楚,得先看看。但你怎么跟他们说。”
“你不是天才吗,你不知道?”依旧冷冷的反问,越前和她打着太极。“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天才。”
越前嘿的一笑,挑衅的意味没有因为生病的关系而减弱,“是吗——”托长的尾音明白的表示“我不相信”。看她一脸臭屁自负和他差不了多少的拽样,越前在心里翻了一下白眼。“你是不是天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笨蛋。”
“你—说—什—么—越—前—”
越前不为她有点恐怖的声音所动,嘿嘿一笑,“为了帮助一个小女孩让别人担心的人不是笨蛋是什么。“
小哀的心咯哒了一下,越前果然还在生气,虽然说自己那个时候这么做是很不理智,但是……总不能让她“见死不救”吧,“我这叫善良知道嘛……”
小哀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自己是什么感觉,反正五味杂陈,闷的透不过气来就是了。真是可笑,一直以来,自己所扮演的角色都是见不得光的,曾几何时和善良这个词沾上边了。瞥了一眼身边的人,果然,和他摊在一起,什么事都有可能……
越前注意到了——她那抹自嘲的苦笑——皱起眉头,不自觉的伸出手,挡住了那虚伪完美的笑,“别那么笑,难看死了。”
小哀怔愣了一下,随即攀下越前单薄温暖的手。越前下午没有带帽子,柔顺漂亮的墨绿色头发露在外面,有一种随性美。他不同于工藤,总是穿着蓝色的西装,很庄重的样子,越前很随意,一切按着自己的性子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不看重别人的想法。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所看重的人或物,其他的,都是入不了心的。这样的他,真的很让人羡慕,真的很像……王子……不……他本来就是王子,高傲慵懒单纯的王子……
“呐……灰原,喊停吧。”
越前清澈干净有磁性的声音混着海风灌入耳中,被风吹散的声音仿佛破碎的琉璃,让人产生一瞬间的错觉,仿佛下一秒边会消失不见。莫名的心悸,让小哀措手不及,她匆忙握住越前的手,似乎试图通过这样来找寻安全感。那种让人窒息的痛苦,如果有可能,她真的不想再尝试……
对于她的举动,越前没有说什么。一直以来,他都很敏感,所以他知道她在怕什么。他反握住她的手,十指没有空隙的契合在一起。温暖的不可思议
------“4——5 Oishi leader。。”
裁判的声音拉回了柯南神游的魂。赛场上的菊丸已经虚弱的睁不开眼了。以往恢复体力,需要大石作掩护,但如今……
“呐,Oishi,全国大赛NO。1。”
“恩。NO。1。”
稚嫩声音伴随着自信满满的语气回响在耳边,半梦半醒间的朦胧时刻,仿佛看见在上学路上的集装箱边,两个少年站在那里。
三年的时间,一千多个岁月,我们相依相伴。从来没有想过,会像如今这样各据一面球场,用这颗黄色的小球来分出一个胜负。一直以为,我们会如同从前那样,继续打双打,直到我们毕业,或许毕业之后仍然会继续——在高中的网球部。
但如今这样……是在告诉我,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的吗……
——呐呐,Oishi……我们会一直打下去吗……
“Kikumaru前辈……”越前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不赖嘛……”
——前辈,长大了吗?
菊丸半睁的眸子睁开了,右颊上的OK绷隐藏在璀璨的阳光下,一如当初单纯稚嫩的少年,在夕阳下扬言要称霸全国一样。是岁月的痕迹,在我们一如既往的年华里添上了绚烂的一笔,半空中漂浮的泡沫,掩映出你说“未来会更好”时青稚的容颜。其实,一切都没有变,其实,一切都已改变……
——呐,Oishi,全国大赛NO。1。
集装箱已经搬走了,我也已经不一样了,sa……对吗,Oishi……
“6——6,平手。”
练习赛没有抢七,所以结局就是平手。
菊丸微笑,阳光为他酒红色的头发渡上了一层金,耀眼诱人。大石看着他,扬起一丝弧度,很欣慰呢。Eiji,我们要一起打下去,一直……
越前勾唇,闭眼。
小哀挽了挽被风吹散的茶发,在咸腥的海风中笑的明艳。不远处的海浪不知疲倦的拍打着,浸没了生命的轨迹,来来去去,用无止境。潮起潮落间,日月偷换了星辰;缘生缘灭时,沧海变成了桑田。日复一日的日升月落,红尘紫陌,十丈软红,谁能逃的掉呢……
不二站在手冢身边,眉眼弯弯,“呐,Tezuka,你有梦想吗?”
“梦想……”手冢难得的眼色复杂的望向远处,“全国大赛NO。1。”
“是吗?呵呵……”不二眉线眼线一弯,“和Tezuka的比起来,我的还真是渺小呢!”
手冢若有所思的看着不二,“Fuji……”
“呐,Tezuka,我一直是一个自私的人……”依旧那么笑着,温润如风,“所以,我的梦想,也是很自私的……”
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对于她的举动,越前没有说什么。一直以来,他都很敏感,所以他知道她在怕什么。反握住她的手,十指没有空隙的契合在一起。温暖的不可思议。
“呐,其实……没什么好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咳咳……总会有办法的。那些个什么的,还madamadadanei。”
小哀深吸了一口气,回了他一个了然的微笑,虚弱的就像夏日里经过浓密树叶筛选过的细碎光斑,投射到发烫的地面上,异常的脆弱,但又出乎意料的美好。
她害怕,他一直知道……
但这份知道,就如吃饭喝水逗卡鲁宾一样的自然。越前不是一个会自找麻烦的人,想不通,他就不想了……只是,这样的灰原他不喜欢,与其说不喜欢,不如说是很看不惯,外加……一点点担心罢了,只不过后者,越前龙马是死都不会承认的。
小哀喊了停,只不过手和手,在没人看的见的地方牢牢的握在一起……仿佛在过去无数个只有如练月华的深夜里,他和她的身体一样,契合的不可思议。
手冢铁青着脸走了过来,对于灰原打断比赛的做法很不认同,但小哀后面的话,让他住了嘴。
满场静寂,只有小哀清亮的声音和海鸥刺耳的叫声——
“部长有没有觉得什么不适。”
“没什么。”
——没什么……
很模糊的感念呢……
“可是越前刚刚说你的手有问题。”小哀脸不红气不喘的撒着谎。越前瞪了她一眼,并没有反驳
手冢有意无意的瞥了越前一下,意味不明,“我知道了。”
“那有什么问题吗?”小哀不给他装傻的机会,执意追问。手冢依旧铁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向别墅的方向走去,
“呐呐,Tezuka他怎么了?”菊丸一蹦一跳的走过来,看样子准备抱住越前,但看他这么虚弱的样子,伸出去的手不甘的缩了回来。不二呵呵一笑,“呐……Eiji还有一个小不点呢……呵呵……”
小哀挑挑眉,挑衅的回视那个笑的阳光灿烂的某人,“Fiji 前辈也担心部长吧。”
声音不大不小,在场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不二依旧是那张笑脸,“呵呵……难道经理不担心?”
小哀笑的有些傲慢,“没有Fiji前辈你的程度深。”
“是吗……经理不愧是天才啊。”
“前辈你也是天才啊……”
众人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对于这种天气气温突然下降感到不解。
“根据date显示,Tezuka他可能是旧伤复发了。”乾的面色有些沉重,不为人知的眼睛透过不透明的眼镜略有所思看了眼越前和小哀。
“啊——啊——”菊丸拉着大石的手,“怎么办,Tezuka他不会有事吧?”
“这可怎么办啊,比赛快要开始了。Tezuka的手又出了问题,其实比赛是其次,如果他的手不能复原了那可怎么办啊,他那么喜欢网球……”
大石急的团团转。小哀掐了一下越前,他倒吸了一口气,“那个……灰原说在美国认识一个专门治理运动伤害的医师。”
微冷的语调打断了众人的慌张。
“呐呐,小不点说的是真的吗?”菊丸在越前面前蹲下。“以前去德国都没有治好呐。”
“就是就是,经理越前说的是真的吗?”大石看着小哀。后者干咳了一声,“是啊,以前认识的,应该没问题。”
“可是比赛呢?”桃城吸了一口饮料。
“嘶……”
“不是还有越前和前辈们在嘛。”小哀垂眸。然后微笑,纯如百合。
之后,他们一起回到了别墅,乾抱怨说下午没有人喝他的乾汁,意料之中的得到了无数个白眼。
越前依旧昏昏沉沉,慵懒的像一只波丝猫。小哀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她不是那样的人,前辈们却反常的没有问任何问题。这让小哀觉得挺奇怪的。很多年以后,再次回顾这段时光,小哀才知道,仅仅只是信任而已,因为信任,所以不怀疑。
到了傍晚的时候,越前已经好多了,而小哀也要跟着柯南他们离开一下。Momo很八卦的说着他们的关系不寻常。越前面不改色,心里却有点不舒服。乾拿出笔记本翻了翻,推推眼睛,“江户川柯南,生日5月4日 ,12岁,金牛座,偶像是福尔摩斯、雷?卡提斯,性格自信、臭屁、傲慢,兴趣推理、足球,特长推理、足球、滑雪、溜冰、滑板,不擅长:音乐,被人称为音痴,还有就是电玩,职业少年侦探团团员,就读于帝周中学1年B班。”
乾的声音依旧是那般有条不紊,但柯南的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
小哀露出半月眼,伏在柯南耳边说:“大侦探,别担心,他不是他们的人。”
虽然小哀在前辈们的眼中是男的,但……知道真相的人。比如步美,比如光彦,比如元太,又不如……越前……
真的很刺眼呢……
那幅看似和谐的图画。这个时候,越前很想不知道她的曾经,很想不知道她曾经爱过一个叫做江户川柯南的大侦探。
这种莫名的“不想”从哪里来,他不知道。只觉得左边有个地方很堵,就像那次卡鲁宾不见了,就像被臭老头用视如生命的网球挑衅,就像……
那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是越前龙马单纯的生活里不应该出现的,显得突兀而茫然,让他措手不及。
他深吸一口气,但很难抚平那突起的一块。
少女羞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越前很烦闷。
“Ryoma君不舒服吗?”
转过头,对上龙崎和小阪田担心的眼睛。那个活泼的女孩难得没有像以往一样大吵大闹,越前觉得有点想笑。他摇了摇头,似想对她们笑笑,但那抹弧度终究没有形成,只达到似笑非笑的地步。太压抑了,他喘不过气。身子往后倒,陷入软软的沙发中。酒红色头发的少女惊呼一声伸手想拉住他,最后的结果是他们双双倒在了一起。
脸上急速升温,龙崎本来就很红的脸更加红了。近乎贪婪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心跳差点停止。
越前迷迷糊糊,不清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