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月亮一样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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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月亮一样的你-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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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越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仿佛发生了一件天大的让他不能接受的事。
  他一定是在後悔吧……
  荣谨言苦笑,对方只是把自己当弟弟看,普天之下,谁能接受睡醒後一睁眼就发现弟弟在自己的床上,且两人还做了主流社会不认同的事情。
  这样惨笑着,连偷看都忘了,荣谨言双目无神地看着梁越发怔,刹那间,脑海里拂过无数问题。如果被梁越发现自己深深地爱着他,他会不会就此离开?如果梁越问起昨天晚上的润滑剂,他要如何解释家里会备有那种东西?
  不!千万不能让梁越发生自己对他的异样感情,荣谨言无法冒这个险,他不能干脆的扔下赌注,因为他输不起。
  想着如果什麽都没发现,说不定能回到之前,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坐在沙发上吃着夜宵看球赛,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在荣谨言看来比生命还要重要好几倍,他一定不能失去!
  “谨言,我……”梁越突然开口。
  “昨晚的事你就当做没发生好了。”荣谨言故作轻松,不在意地说,“不过是酒後乱性,大家都是男人,不必在意。”好不容易抓到手的一丁点连接两人的线,荣谨言不会让它轻易断开。
  “可是,谨言……”
  “没有什麽可是的。不早了,你要上班了。”荣谨言压根不给梁越说话的机会,他站起来,慌慌忙忙地捡起地上的衣服,在梁越的房间里多待一秒,危险就会多十分,即使他再舍不得这间充满梁越味道的房间,他也得逼自己离开,就像逼自己说出那些口不对心的话一样,“我先回自己房间了,你不要迟到。”
  踏入自己房间,房门阖上的那一秒,荣谨言连一步都卖不动,昨晚使用过度的地方钻心的疼,可这点儿疼与心口的疼相比,根本算不上什麽。他背靠着门滑下去,跌坐在地上,与空气接触过久的赤裸肌肤早已冰冷,在炎热的夏季里,竟然感受到了寒冬腊月般的寒冷。
  希望梁越不会再想这件事,希望昨晚的事就像一页书,可以就此翻过去,让他们回到过去。
  客厅里传来脚步声,荣谨言知道梁越从客房里走出来,也知道他在自己的房门前逗留了很久。
  他害怕的闭起眼,心中默念着千万不要敲门,他还没有平定自己的心情,还不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梁越笑,刚才在梁越卧室里说的每一个字都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这种时候如果再对上梁越的双眼,荣谨言怕他会情不自禁地抱住梁越,诉说自己的满腔爱意,再卑微的祈求得到他的爱。
  以梁越的性格,说不定会答应自己,这种因为同情和怜悯而勉强在一起的事,对大家都是有害无益。一个人无情装作有情,另一个享受着对方无微不至的照顾,洗脑似的不停告诉自己,男人是喜欢自己的,可内心深处明知对方对自己无情。这种心理上的压力与折磨,远远超过了偷偷暗恋一个人时的心情。
  享受着假象,却深知真相,这是世界上第一残酷的事情。
  脚步声再次响起,跟着是家门关上的声音。
  荣谨言松了口气,梁越走了,可同时他又难受起来。梁越的离开,说明他如他所愿没有把昨晚的事放在心上,也说明自己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荣谨言觉得糟糕透了,碰上梁越他就成了一个矛盾体,永久活在纠结之中,一颗心七上八下,难受极了,还不如一死了之来得痛快。
  抱住自己的腿,把脸埋在膝盖上,荣谨言紧紧地环住自己,想象成是梁越的手,现实与脑补的反差,在真正的与梁越拥抱後,变得一文不值。
  他就不应该得到,这样才不会失落。
  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流出,荣谨言他抬起头,抿紧嘴,企图用这种方法使自己不再哭泣,没想到无声的哭泣却让他的胸口憋得难以忍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荣谨言对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用力的眨了多少次眼,泪水得以控制後,他抱起地上杂乱的衣服站起来,走到衣架前,一件件的挂起来。
  在地上躺了一整晚的衣服,早已变得皱乱不堪,注重仪表的荣谨言全然没有看见似的,麻木的将外衣外裤挂好,内裤、袜子放在手心,直到发现一条不属於的自己的内裤,他空洞的眼睛里才有了几分生气。
  那是梁越的内裤,荣谨言对着那条内裤发了很久的呆,如同被车从上到下碾过一遍的身体,提醒他昨夜的一响贪欢,至少他不是什麽都不曾拥有,即便只有醉酒後记忆不全的一晚,对於荣谨言来说,足够回忆一辈子的了。
  最终荣谨言抱着那条内裤,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


  第五章(下)

  从家里出来後,梁越的眉头一直都是紧锁着的。
  不!准确的说,从早上睁开眼,听到荣谨言的第一句话後,他就如此了。
  那种事情怎麽可能用一句“当做没有发生过”就能抹去。
  梁越本想说地上凉,荣谨言又一件衣服没有穿,他想让男人上床坐在被子里,两个人再从长计议,没想到却听到这麽一句话。
  对於昨晚的那场意外,在回到家之前,梁越仍然保有大部分的意识。他清楚的记得两个人由相拥相吻到做爱的过程,虽然後面的事记不太清了,但是身体的感觉,以及最开始自己由被动到主动的转化,清晰的留在脑海深处。
  他们明明都是男人啊,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从相处的模式上,梁越对两人关系的定性一直是兄弟,可兄弟之间不可能发生性关系。
  梁越越想越混乱,他的脑子本来就不聪明,现在被这件事搅得更是一团糟。走在前往书店的路上,一路前行,看到红灯,条件反射的停下,等待的时间里,他还在想荣谨言的事,发现绿灯亮起後继续往前走。
  “大熊!”背後响起铃铃的声音,衣服也被人从後面抓住,“你要去哪里?”
  梁越转过身,声音闷闷的说:“去书店上班。”
  “书店已经到了,你在想什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要不是小纯看到你在发愣,让我出来叫你。你是打算去下下个街口的另一家书店去上班吗?”铃铃捂着嘴笑,“到时候小心被人当做上门找事的,被他们用扫把赶出来。”
  梁越窘迫地抓抓头,跟铃铃道了声谢,蒙着头走进书店後面的休息室,套上书店的工作服走出来。
  在楼道里,梁越与老板撞了个正着,老板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间,笑呵呵地说:“转正的第一天就上班迟到?”
  “老板,我……”梁越着急解释,却又不知道用什麽理由,总不能实话实话,因为不小心与荣谨言滚了床单,才导致迟到的吧。
  好在老板并不在意,挥挥手说:“昨晚那几个姑娘没少灌你喝酒,看你一直没来,我正想给你打电话,让你再多休息半天。”
  梁越恭恭敬敬地回答:“不用,已经多方半天假了。”
  “嗯,同居人不要紧吧?”老板关心地问起荣谨言的事,“他喝得也不少。”
  “他……应该没事。”
  梁越顿了顿,心里有些难受,他还在对早上荣谨言说酒後乱性的事耿耿於怀。那种满不在乎的语气,仿佛自己只是他的泄欲对象。
  可事实又不像是那样子,梁越想不明白,这只是他的感觉。还记得昨晚荣谨言带着试探和期盼心情问自己“不行吗?如果不是软软的女孩子,就不行吗?”,紧跟着更是直接问出“可以吗?如果是男人,可以做吗?”这样的问题。
  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很让人心疼。
  可照这样看,又觉得荣谨言当时是知道被压下身的是个男人,还有主动口交的事,男人与女人做爱的话,女人根本不会长那根东西,难道说荣谨言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跟他上床的人是梁越,不是别人。
  随着分析的深入,梁越越发混乱。如果仅仅是为了做爱,他就像成了荣谨言的泄欲对象,可被上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梁越,分析下来,荣谨言比自己更像受害者。
  “啊……好烦,还是晚上回家当面问清楚比较好。”梁越抱着头,低声地自言自语。
  “大熊,你一直在走神哟。”花花走过来,踮起脚尖,从书架上抽出刚被梁越塞进去的书,再塞到隔壁的货架上去,“遇上什麽问题了,说出来,我帮你想办法。”
  才不能跟她说,告诉花花,就等於全书店的同事都知道。大笨熊梁越,难得聪明一回:“没事,昨晚喝多了,现在还没醒透。”
  “谁叫你都不知道躲酒,让你喝你就喝。”
  “灌酒人竟然责备起被灌酒的人,真是没天理。”梁越捡起地上的空箱子,有多远,就离这群女人有多远。
  空荡荡的休息室里只有梁越一个人,中午饭都没有吃,肚子饿得咕咕叫,也不知道荣谨言吃了没。做爱过後,梁越通体舒服,可荣谨言并不好受,早上看他走路一瘸一拐,被插入的地方那麽小,说不定破了都有可能,要不等下下班去趟药店,不论受没受伤,备着药总是好的。
  零零碎碎的事情想了很多,不免总是想起背脊上全是汗,被自己压在身下不停做的性感男人,梁越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好色之徒,可经过昨晚的事後,总会想起那档子事。
  为了让自己分心,梁越又特地去想别的事情分神,却不知道怎麽的,总会围绕着荣谨言。从小时候自己记忆模糊的时期第一次抱起睡在襁褓中的婴儿荣谨言,跳到十五岁重逢,再到二十七岁的再次重逢,他的生命中,对於这个叫荣谨言的男人回忆,比父母和曾经交往过多年的女朋友还要多的多。
  为什麽会这样?
  如果仅仅是把荣谨言当成弟弟,对他的重视程度应该和父母差不多,可事实却是对荣谨言的在意,比任何一个人都要超出很多倍。
  上白班的时候会每一餐都为荣谨言准备好;上夜班的时候会担心荣谨言一个人有没有多吃些饭菜;逛超市的时候总会第一时间想起荣谨言喜欢吃什麽,然後推着车跑到货架前,采购充足……
  似乎他的世界永远都是围绕着荣谨言在转,而他对荣谨言的关心,也超出了自己想象的范围,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在不确定自己是否被当成泄欲工具时,才会如此不安吗?
  不想被荣谨言当成泄欲工具,那麽他想做什麽?
  梁越扪心自问,多年前在荣谨言醉酒後自己偷亲他的画面,在这特殊的时刻从脑海里浮现出来。
  十八岁正是春心萌动的季节,而梁越第一次想要亲吻的人是荣谨言,第一个真真实实亲吻到的也是荣谨言,就连第一次梦遗,睡梦中出现的也是荣谨言的模样。
  那时候他以为是因为两个人经常睡在一块才导致的,生活在穷乡僻壤的小乡村,梁越根本不知道何为同性恋。在看过描写男人爱情的小说和漫画後,他也没把两件事联系起来,直到真真切切的与荣谨言做了,梁越才恍然大悟,他好像是同性恋,又不全然是。
  看到女人时,他没有性冲动,交往过的一个女朋友,性格温温的跟十五岁的荣谨言很像,梁越会与她交往,这方面的因素占很大一部分。看到别的男人,他也不会有性冲动,而昨晚荣谨言不过是趴在自己胸口,吹了一口气,他就硬了。
  梁越拍了拍脑门,原来能够发自内心许下相伴一生,不与旁人结婚的誓言,能够跟荣谨言做爱,在乎荣谨言究竟有没有把自己当做泄欲工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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