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玄莞尔,高兴地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十指紧扣,与他肩并肩地走了。
回了山洞,孟云诀先是清洗了一下,睡了一觉,再问帝玄如何将妖皇木炼制成炉鼎。说实话,他真不敢相信一块木头,能炼制成那种可经百火淬炼的炉鼎。
但帝玄却说,这妖皇木十分蹊跷,水火不侵,用其炼制出的炉鼎,定是上品神器。
孟云诀不信,抱着胸看着帝玄,逼得帝玄咬了他唇一口,带着几段妖皇木离开了。也不知帝玄去了何处,至第二日才归,待他归来时,手上的储物戒一亮,一个崭新的木质炉鼎便呈现在孟云诀眼前。
这炉鼎全身泛着木质的光华,盈盈流转,木香时有时无地散发出来,熏得人昏昏欲睡。孟云诀走过去触手一摸,手感极佳,让人爱不释手。
他挑眉看了眼得意抱胸的帝玄,还没夸帝玄,就先朝炉鼎下方打去一簇火苗,烧红了炉鼎。只见炉鼎之内燃起袅袅白烟,鼎底也泛起了红色,但炉鼎却未损坏,足以可见其坚硬无比。
“看来你所言非虚。”孟云诀笑着收了手,走去把孜孜头顶的神木勺丢了进去,询问道,“敢问如何使用。”
“吾来吧,不过凡人,”帝玄难得地亲自动手,略挽起了衣袖,又道,“这妖皇木灵力不足,恐怕炼不了几个神器,便会毁灭。要练什么,你看着办。”
孟云诀一怔,点了点头道:“先练孜孜的神木勺与复刻的玄骨追魂枪吧。至于我的玄骨追魂枪,不练也成。”
帝玄一点头,双手结印,在空中划出了几道法咒,便有无数红光从法咒中出现,如泼出的水,汹涌地奔向炉鼎之内,形成一股股的熔浆。
神木勺就在熔浆中反复翻滚,熔浆就像是一根针,从裂缝中游走,把裂缝给缝补好了。
等过了一盏茶时间,帝玄收功,神木勺突地从熔浆中飞溅而去,猛地砸到了举高手等待的孜孜怀里:“哇唔!”
孜孜被撞得后退了几步,站稳后,高兴地摸摸崭新的神木勺,爱不释手地举着它跑来跑去,还乖巧地过去蹭了蹭帝玄的小腿,甜腻腻地叫唤几声,表示感谢。
帝玄哼了一声,拎起孜孜丢了出去,再对孟云诀道:“继续。”
孟云诀点头,立时招出系统,复刻了一把玄骨追魂枪,随后将其丢入炉鼎之中。
帝玄重复之前的动作,历时一盏茶后,将复刻的玄骨追魂枪丢给了孟云诀。
孟云诀持枪甩了一阵,顿觉枪体流光四溢,出手便有山崩地坼之势,虽然比不上真品,但好歹也有点震慑人的功效。
孟云诀喜笑颜开,对着帝玄点了点头,谁料便在这个档口,喀拉一声响起,他循声望去,只见炉鼎下方裂开了一个口子,慢慢地越裂越大,在他还没来得及阻止前,就裂成两半,轰地倒了下地。
☆、第七十五章·回归鬼界
“哇唔。”孜孜跑到断裂的妖皇木炉鼎面前,左顾右看,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边一只手,把两半抓了起来,紧密地沿着缝口贴合在一起,高兴地转头向孟云诀示意自己的杰作。
孟云诀毫不客气地朝炉鼎上,轻轻一点,就把这合起来的炉鼎一分为二了,吓得孜孜大叫了一声,立时蹦到他的头上,以免被炉鼎砸到小爪子。
“孜孜别白费力气了,这炉鼎已毁,焉能重圆。合起来不过是假象而已。”孟云诀揉了揉孜孜的脑袋,抱它下了地,准备去把炉鼎收拾掉。
“如此好的神器,你便这么给处理了?”帝玄看着孟云诀像收拾废铁一样,把炉鼎打包起来,一副准备带走丢掉的模样,不由得啧啧可惜道,“你若是想要,吾有办法可让其复原。”
“什么办法。”孟云诀顿了顿道。
“只需你再截取一部分妖皇木,吾可靠吾之灵力修补。”
孟云诀又继续收拾炉鼎,看也不看得意的帝玄:“你嫌自己灵力多没处用是不是,何必浪费灵力做这等事情。”
“哦?你起初想要妖皇木,不便是想用其炼制神器,以炼化玄骨追魂枪么?”帝玄不解地道。
孟云诀坦然地道:“起初我的确这么想,但是再往深处想,我如今最锋利的武器都有了,何必再求一把比那把还弱的武器呢?”
“最锋利的武器?”
孟云诀会心一笑,转过头去深深凝望着帝玄,目光深幽,几分浓情酝酿而上:“你说呢?”
帝玄愣然,心旌因他这别有深意的话轻轻一摇,随后就像被掀起了狂风暴雨,心旌剧烈摇晃,几乎要化成一面大鼓,敲打着从他心口蹦跳出来。他怎么不明白孟云诀话中之意,便是明白德紧了,才不知如何面对他的心意,于是话锋一转,暧昧地扫了眼自己的下半身,坏笑道:“原来你所谓的锋利武器是指它……难怪,它若是不锋利,双修时如何能让你……嗷!”迎面而来不知什么东西,挡住了他滔滔不绝的嘴,一扯下来,发现是一块烂布,想到这东西脏了他的嘴,就恼了,“凡人,胆敢用此物玷污吾!”
“谁让你嘴多,该。”孟云诀理也不理会他,抱起在那好奇转头的孜孜,就拖着废掉的炉鼎往外走,却在转头的一刻,耳朵尖像熟了的果子,红透了。
炉鼎毕竟非一般器具,若是不销毁,很有可能会被他人利用,孟云诀正想着要怎么处理时,一双手突然袭上他的腰间,刚惊呼半声,嘴便被堵住了,熟悉的气息钻入口中,孟云诀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缓缓地闭上了眼,环上了帝玄的腰,沉浸在他热烈的吻中。
两心相汇,情意交融,吻到不知何时,亲热到不知几许,帝玄微睁开眼,弹指打开了正在炉鼎面前跑来跑去的孜孜,指尖一道火光扬向炉鼎,瞬间炉鼎上烧起了熊熊大火,不过一时半会,那坚实的妖皇木就成了一堆灰烬,随风而逝了。
孟云诀回头时发现,还笑了一笑:“什么时候,上神大人做事要如此偷偷摸摸了。当着我面烧毁不行么?”
“吾怕你反悔。”帝玄在他面颊啄了一口,“吾不许。”
“我何曾反悔过。”孟云诀笑道,半拥着帝玄,拍了拍他的背,“经历那么多事,我才发现,没有好友,也就无人自己危难时伸出援手,那即便自己凌驾力量的顶端,又有何用?一人之力,焉能同一群人相比。力量,足以保命,不受人欺凌便可,其余的,我不强求。既然炉鼎已坏,注定我与它有缘无分。”
帝玄静静凝视着孟云诀的笑脸,慢慢地抚了上去,指尖沿着他刚毅的脸部走了一遭:“凡人,你应当多笑笑。”
“帝玄,你应当少笑笑。”孟云诀反驳道,每次帝玄笑,要么是自得的笑,要么是坏笑,没个正常的。
帝玄还是被孟云诀逗笑了,在他面上啃了一口,握住了他的手,亲了一亲:“凡人,我们回家了。”
“回什么家?”孟云诀好奇道,“我哪儿有家,再者复刻的玄骨追魂枪还没给黯君呢。”
“不必你给了。你还有心思待在此处,管他人之事,现今你杀了妖皇木,害了一众树妖,惹了一身的麻烦,若再不离开妖界,便将成为众妖之敌,”帝玄抽出孟云诀手中复刻的神枪,念念有词,将一道字链缠绕在神枪之上,随后将其缓缓地送上了天际,只见一眨眼,神枪便消失了,“放心,吾会将其安全送到黯君手上,至于黯君能否将其用于正途,替九幽维护一片江山,那便与你无关了,你现今要做的,便是陪吾回家!”
“回什么家?”孟云诀再次提出的疑问,刚开个头,就见帝玄抬手凭空一划,空气中现出了一个穿界门,帝玄也不顾他意思,先把孜孜丢了进去,随后也把他拉了进去。一晃眼后,他们已经回到了熟悉的鬼界。
帝玄究竟搞什么鬼?孟云诀满肚子的疑虑,不知从何问起,虽然任务已经完成,再次回到了鬼界,但太过匆忙,他还没做好准备。
帝玄向来自我惯了,也不会解释自己所为,拉着他瞬移片刻,就来到了鬼王的住处,神脚一抬,踹翻了鬼王的大门,把还在被窝里打滚的鬼王拽了起来,就为了问他一句:“轻语何在?”
鬼王被突然出现的帝玄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了半晌,才抖直了手指道:“在十里外的小房内,您……”
话音未落,帝玄消失了。
走在去见轻语的路上,孟云诀眉心沉了一沉:“我在鬼界待了数日,妖界待了两个月,依照这两界与人界的时差来算,恐怕江罗早已入了黄泉,投胎转世去了。那妖核即便给了轻语又有何用,只怕也是让她徒徒悲伤。”
“你怎知道江罗不在了?”帝玄挂着一副奇怪的笑容,拉着孟云诀走到了轻语的房门前,叩门一问,咿呀的开门声落,出现的人让孟云诀大吃了一惊。
“江罗?”
“恩人?”
面前之人正是江罗,他非但没有老年之态,反而如同初见之时那般年轻。他见到孟云诀,愣了一瞬,高兴得热泪盈眶,上前去握住了他的手,激动得抖了几抖,话都黏到了舌根说不出口:“恩人,你……你……”
“相公,恩人都来了,还不请他进来坐坐,杵在外头作甚呢?”轻语细语软声地从他背后响起,江罗一拍后脑勺,乐呵呵地把孟云诀两人迎了进屋。
孟云诀满脑子的好奇都挡不住,进入茶都未喝一口,就问道:“怎么回事?”
轻语与江罗对视了一眼,给出了答案。
原来江罗在轻语走后,郁郁寡欢,若非一直想寻孟云诀报恩,早早便走了。后来用了大笔积蓄,在各地开了商铺,随后把产业传给了义子,并让他在有缘见到孟云诀时,回报于他。
办完这些事情,他没撑过多时便走了,可惜这辈子都没能再见上孟云诀一面。下了鬼界之时,已是老态龙钟之时,谁知奈何桥没过,就被鬼王拦了下来,这才因此见到了轻语,为了让他们团圆,鬼王便耗费灵力帮江罗恢复了年轻时的容貌,并告知了他们孟云诀取妖核之事,让他们在此耐心等待,这才到了今日。
“鬼王耗费灵力帮江罗?”孟云诀压低了声音,悄悄地朝一旁环胸昂首的帝玄睇去一眼。说到这里,他就觉得有些奇怪了,鬼王怎么说也是鬼界之主,掌管的鬼不计其数,怎么会如此好心帮助名不经传的轻语与江罗,再联系凝魂幡的来由,就让他对此更加怀疑。
帝玄还了他一眼,笑意不明,只趁着他转头之际,又亲了一口上去,什么话都不说。
孟云诀推开他的脸,与轻语和江罗说了些话后,便将自己得到的妖核拿出,交给了轻语。
轻语感激着接过,竟将妖核一分为二,一大半给了自己,一小半给了江罗:“我与相公恩爱非常,在恩人离去期间,我已为相公灌注些许灵力,如今只需他服下妖核,便可依照妙法成就妖体,此后我与相公便可双宿双栖,不再受人类短命之苦。”
轻语既然下定如此决心,孟云诀也不好多说什么,见两人服下妖核后,便拉着帝玄出了外,静候两人化妖。约莫半个时辰后,轻语面色苍白地推门而出,虚弱地将一物放到了孟云诀手里,低身福了一礼,道声感谢,又回了屋去。
孟云诀凝望手中之物,正是凝魂幡。
“走吧。”帝玄拿过他手中的凝魂幡,拉着他打开了一个虚空门,几经轮回,竟来到了九幽的禁闭之处。
“你这是又唱哪出戏?”孟云诀胃口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