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枫笑嘻嘻的点头,他在前面引路,带许云深穿过一片极美的花海。说是花海,其实花的种类不算繁多,只是面积格外的大,又被主人打理的极好,所以看起来美不胜收,灿烂之极。
云深性子平和,此时颇有兴致地左顾右盼,倒是不像云枫初见时的稳重青年,更符合他目前处于的年龄应有的状态。云枫这一路上台词没几句,遂干脆和系统聊了起来,倒也不觉得无趣。
突然,云深指着最下方很小的花,问他:“云枫,这是什么花?”【南柯。】“槐…南柯。”云枫表示如果他连槐花都不认识他从小到大的生物课就真白学了,可是为了剧情需要…他忍。望着那个本该被标上槐花二字的小花不仅变成了藤蔓植物还被称作南柯,他只想说:“我去你的系统去你的作者。”
系统的手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轻轻敲了他的头一下,算是泄愤,云枫也不生气,笑着指向被一个小小的湖泊与他们隔开的圆顶封闭式的“亭子”,介绍道:“云深哥,这是镜亭。‘老’区的主人就常年住在这里。”
“是吗?”云深笑了,顺着全透明,干净的可以映出人影的玻璃桥走过湖泊。云枫紧跟上,拦住他正欲敲门的手,直接推门走了进去:“放心吧,那家伙才不会生气呢,他巴不得这里多一点再多一点人气才好。”
这个构造的确是个亭子。还是个榫卯结构的六角亭。只不过亭子该有的六个开口有五个都被镜子盖住,照射成蓝天碧水的室外景象,唯一的一扇门,也蒙上了玻璃,只不过玻璃被擦得太过干净,已经到了让人几乎无法察觉的地步就是了。
亭子的中央有一座很童话风的水晶棺,旁边围着一串串被特地穿起来了的“南柯”——即槐花。这看起来本应该是童话中公主长梦的好地方,里面睡得却不是一位童话一样美好的公主,而是……一具骷髅。
云枫显然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他上前解开棺盖,将森森白骨暴漏在空气中。有点恐怖的场景,从筋骨开始,自内而外,骷髅的血肉一点点生了出来,从身体蔓延到四肢最后到脸,骷髅以很快的速度变成了看起来圣光笼罩,阖着眼温文尔雅的男人。
然后男人睁开眼晴狠狠给了云枫一拳,大失形象,脸色很差:“魂淡云枫!又扰我清梦,知不知道我有起床气啊!下次我一定会杀了你的!魂淡!滚滚滚啦,离我远远的,扰人清梦的死魂淡!”
许云深不出意外地看到对方和云枫笑闹了一阵之后,才像是看到了他一样,笑着问好鞠躬,行了个礼,看不出是哪里来的礼节,右手握拳放在心口还鞠了一躬,奇怪极了,但这个礼节也和安清涟的古礼一样,与他本身很配。
他笨拙地回了一个。云枫正和男人用他听不懂的语言聊着什么事情,云枫笑起来很干净爽朗,男人微微一笑就像浑身有圣光笼罩的牧【shen】师【gun】,浑身上下散发着圣洁的味道。而语言中他唯一听懂的就是“安德利亚”,是云枫对男人的称呼。
却不知道此时…云枫正分出心来吐槽:“系统,这人说的真的是古英语吗?我完全听不清。”“@¥&&¥@%*&6%&&!@#……”【是否开启语言翻译系统?只需要一个世界的攻略值。】“…我又听见你在怒吼只要九九八了。”云枫抽了抽嘴角,继续和男人闲聊,顺便撇一下云深的反映。开始深思了,很好。
男人和云枫寒暄完毕,递给他一双看起来很精致的护腕。从表情上可以看出来云枫在道谢,然后…他拿出了一个和这张GC【你又乱入了】的画风完全不同的玉佩,把护腕…扔了进去。光芒一闪就再无踪影。
“那人是谁?”出来的路上许云深好奇地问他,云枫笑容满面,心情很好的样子,很快就回应了他:“那是安德利亚。他被天道扔到这里来的原因是他明明是天道最宠爱的孩子,却因为惧怕苍老就在壮年自杀了。天道很气愤,恨铁不成钢却又实在舍不得对他怎么样,干脆让他长眠于水晶棺里,守护着这一片山峦天地。这货是个天然黑,和他接触多了,你才会发现他到底是什么人的。”
【请宿主跟着我念:我们的身心衰损,朽坏,生出种种的苦受,身体老化,慢慢的不听话,不中用;而我们的心逐渐没力,想东西也越来越迟钝,样样不如人,因而觉得苦不堪言;人老不中用,皱纹满面,腰弯背娄,老态龙钟,做不了事情,苦死。有些老年人在家无所事事,又担心被子女遗弃、孤寂与疏离难以挣脱,寻取温暖与亲情难得;年轻力壮时,高朋满座,意气风发,神采飞扬,谁也没料到晚年的境遇却是如此的孤单,寂寞与凄凉。】系统挑了资料让他读。
云枫跟着念了。许云深颇有感触地附和道:“是啊,其实很多人都怕死,想要长生不老,也就是这个原因。毕竟老是痛苦而漫长的过程,未死便受尽折磨,真是太过痛苦了些,安德利亚的做法,我倒也能理解一些了。”
“对了,”他又问道,“那云枫,在你心里,何为老?”
云枫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像是了悟了一般,舒展开了眉眼:“历经风云变迁,这世事都用年龄和阅历作笔,当苍老写在了脸上,挥之不去,小时候我们盼着老,长大了我们又惧怕老。可是不管你怎么对待,老不就还是要来吗?我们害怕老或者喜爱老,却不知道,我们人生中的分分秒秒,都是在想着老前进的。”
“淡然而对,不施喜怒,祸福由天,即为老。”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承认其实只是鄙人自己认为南柯可能更带感一点。
毕竟这是文青世界嘛233。
我够了【低头忏悔】。
第39章 第六世界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许云深随口问他。余云枫带他上了一个小小的木台,眼睛里含着温柔的笑意:“等车。我们要去一个地方,我很喜欢那里,我想你也一定会喜欢了,那里美得不真实——还有一位同样美得不真实的管辖者。”他轻笑,补充道,“是个病弱美人。”
许云深很没有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云枫笑了,随意挥了挥手,一辆蓝色水纹的列车就顺着看不见的轨道开了过来。他察觉到许云深含着惊异的眼神,眯起眼睛笑得更开心了,做了个卖萌的歪头动作,他解释道:“这是天道和那位病弱美人给我的特权啦——一辈子在凉迟只要招招手就会有专门的列车过来呢。”
云深的眼神显然很惊讶,但他只是微笑着望向云枫:“真是有点嫉妒了啊……要知道我小时候的愿望,可一直都是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很快等到我想打的车呢,可惜一直都没有实现。”
他们乘着被漆成漂亮的海蓝色的列车越过高山和海洋,最后向上拐了一个弯,直直的冲到天上去再快速地俯冲了下来。因为突然的冲刺许云深脸红了,他惊讶地表达着自己的心情:“很神奇,凉迟城居然已经有了可以开上天空的列车。”
他们来到一条小河旁的时候列车停了下来。云枫拉着许云深下到一个简易的小站台上,站台是悬停在湖水面上的廊坊型。他指着那一片蓝绿色的湖水对许云深说:“那是碧空河,三途河的支流,据说每天饮用那里的湖水,就不会再生病了。”
但许云深的目光却投向了更远处河边的白裙子女孩。女孩的肩膀一抽一抽,像是在哭。
“你在看什么啊?这么入神。”云枫顺着许云深的方向望过去,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了悟地笑了。他走近了些,冲着女孩大声喊了一句:“迦叶!小迦叶,我来了,好久不见!哎呀你怎么又哭了,快过来吧。”
云枫的语气很亲昵,像是对待邻居家的小妹妹一样。女孩果然不哭了,起来就着河水洗了把脸。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只不过是直起身来那一下,眨眼间,人便已经站在两人的面前了。
女孩有张可爱的娃娃脸,眼圈还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刚才哭过。云枫给她整理了一下扎起来的两个高马尾,似乎是想要顺便揉揉她的头发,但又像想起了什么一般,不太自然地将手放了下来,换成捏了一下她的脸。
女孩眉开眼笑,兴冲冲地冲着许云深拎着裙摆行了个礼:“云深哥哥好,前几天碧空河的水就告诉我你们来了,可是我左等,右等,你们就是不来,无聊死啦~对啦,我是珈耶荙,但是大家都喜欢叫我迦叶哦~云枫大坏蛋,总是喜欢乱给我起名字啦。”
许云深笑笑。云枫问她:“迦叶,我们想去星云站,能带我们去吗?”“…可是浮生都不见我。”女孩像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一般,吸了吸鼻子又要哭出来,云枫连忙安慰道:“珈耶荙,我会带话给你的。”
女孩这才应允下来。她挥了挥手,只是一息之间,两人便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的站台显然要高级精细得多,也不知道是什么金属的,居然还闪烁着微弱的白色光芒。在一堆金属零件的簇拥下,一个四肢都是金属制成的女孩子安静地躺在地上。女孩的样子跟珈耶荙有点像,套着同样款式的裙子。
“这是慕浮生。”云枫看着女孩儿叹了口气,“珈耶荙是人造人,本来用的就是这个身体。可是有一天慕浮生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想让珈耶荙变成人。最后,她失败了,也成功了——珈耶荙进入了她的身体,可是她却也进入了珈耶荙的身体。人体植入芯片还能活,可是灵魂被塞入机械里她就活不成了啊。没办法,她只能在这里休眠,然后告诉珈耶荙……她讨厌她,再也不想见到她了,她只想在星云站里休息。”
“你只说对了一半啊…云枫。”女孩突然睁开眼,笑了。声音很是清朗明媚,只不过带着电子合成音的感觉:“知道我为什么会掌管‘病’区吗?因为我得了阿兹海默症,只有和珈耶荙互换身体,我才有救,珈耶荙也不会死。最后虽然失败了,但天道把我们送到了这里。”她的声音像是系统一样。云枫想,然后按着剧本补充道:“你们都是笨蛋啊……从来都不为自己着想的。”
“果然是病弱美人。”许云深称赞道,“如果这两个人都还没互换过的话。”
云枫又看了一眼剧本,然后他的话变得格外流畅:“病苦即为身体的四大不调,百病丛生,所以苦。病有种种,有些病很轻微,有些病很严重,有些暗病不容易查知,结果暴病而终。最可怕的是牙痛,痛到呱呱叫,家人都要让你三分,真正来讲,“吃”是病,贪东西也是病,但这些是属于心病,这儿讲的是身病。我们的身体有如机器,终归会变坏,变换就是病苦。”他休息了一下,又道,“死苦,是我们的寿命享尽,病逝,或是天灾人祸众缘逼迫而终。临命终时,死的境象令人难以忍受,恐怖之心油然而生。有些人死时,吓的面色变青,死相可怖;有些人在死时,不愿死去,双手抓的紧紧。如果有一天我们发觉双手不能动弹,一定苦的要命;人要死的时候,身体各部分慢慢的动弹不得,内心一定很恐慌,这就是死苦。我们都知道这生、老、病、死苦,甚至已经麻木了,无可奈何的接受;也许有人会想,反正都要死、想它做什么?
但是没人讲反正要病嘛,理它干嘛?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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