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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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情-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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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自己一个人管理醉梦楼,也从未有过失措。
    可这次,她看到了。
    看到那个明朗聪慧的二公子惊慌失措的抱着怀里的人。
    如此的小心翼翼。如此的满含深情,如此的心疼。
    玉溪觉得两个人本就应该这样的,那么的融洽,那么的动人。
    银发与黑发交融,垂在二公子宝蓝色的锦缎袖边,柔顺,温和。
    怀里的人似乎有了察觉,尽管虚弱,仍是缓缓把手扶到云杉的腰间。
    双手抚过带玉的腰带,抚过绣着白荷的绣纹,最后抚到腰间。
    竭尽全力的给与炼云杉回应。

☆、炼情21

    侧过身子,让他躺在自己怀里。
    把银发抚到另一侧的肩上。
    炼云杉才抬头问玉溪,“大夫来了吗,怎么说。”
    玉溪觉得心情不错,好像自己有一件大事终于了结了。
    “二爷,大夫刚刚来过了,说炼琴师是因多日未进食身体产生排斥反应,一时咽不下东西,但……。”
    玉溪说着有些吞吞吐吐;两只小手搅弄着帕子。
    “有话直说。”紧了紧怀里的人。
    “是,大夫还说这虽然是一时的可以养好,但炼公子似乎心里也对食物有排斥,可能是因为有过不太好的经历,心药难医,不是一时能治好的,需要长期的休养。”
    玉溪说的很含蓄。
    却让炼云杉想起了他在血蚁教所受的。
    那些现在炼云杉不想想起来的记忆。
    虽然炼羽祭背叛了血蚁教,但有很大的成分是因为自己。
    当初名卿扬让云杉救他出来也只是为了报齐萧的蛊毒之仇。所以后来也没有好好请大夫诊断一下他的伤。
    后来,因为此事,让二爷云杉后悔终生
    再加上自己亲眼所见炼羽祭身上的勾刺鞭痕,以及衣衫褴褛全身青紫的痕迹,也不难想到他所受了的刑罚与折辱。
    炼云杉紧紧闭了下眼睛,说到底都是因为自己,他才……
    拿过锦被盖住炼羽祭的背后,自己坐在床侧抱着他和被子。
    手指划过炼羽祭的嘴角,为他擦干药汁。
    “玉溪,去拿些热水。恩,再煮一碗药来。”

☆、炼情22

    炼云杉一手接住水杯,抿了一口,温度适合。另一只手轻轻晃了晃怀里的人。
    看他有了些反应,把水递到唇边,缓缓喂他喝下。
    “二爷,药。”
    换了药碗,炼云杉也尝了一口,好苦。
    装药的碗青瓷韵白,药汁浓黑。
    把药刚喂进一口,炼羽祭便一把推开云杉,强烈的排斥感涌上喉头,俯在床边呕吐,把刚刚喝下的水都又吐了出来。
    “羽祭!”赶忙扶起他,亲眼看见他这样炼云杉心里难受极了。
    炼羽祭吐出了药,神智清醒了些,睁开眼睛看见云杉着急的脸。
    他在担忧我吗
    眼里水雾迷蒙,一只手缓缓向上,想要摸摸是不是他。
    手还未碰到便被云杉一把握住。
    手心温热。
    原来,真的是他。那些温暖都不是假的。
    有些开心,炼羽祭扯起嘴角,定格在一个温暖的笑上。
    “羽祭,把药喝了好吗”炼云杉看的有些痴迷。
    笑容明艳动人,尽管有些虚弱,却仍是能映射到炼云杉的心底。
    点了点头,炼羽祭拿过药碗,双手捧住,缓缓地把药喝了进去。
    刚拿开药碗,嘴里的苦味还未散尽,就被云杉又喂了杯水。
    水很甜,有花的香味。是蜂蜜,醉梦楼自己酿的桃花蜜。
    只采摘桃花的蜜蜂,一生只独钟桃花,从生到死,满是花香。

☆、炼情23

    炼羽祭不是天生身体不足的。
    或许连云杉都不知道他的发是怎么白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病的那么重。
    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笑。
    不知道他的肤色为什么那么苍白。
    不知道他怎么会弹得一手好琴。
    至于答案,也许有一天,炼羽祭会告诉他,
    说说这些年的艰辛,埋怨,快乐,忧伤。
    或许只字不言,只要现在,不要过去。
    可是,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炼云杉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明白了自己想要的。
    明白了为什么名扬老板名卿扬会放弃高官厚禄,放弃纸醉金迷,放弃无数红颜折扇,只为和齐萧相守一生,云游天下。
    过去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二公子云杉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还世间一个健康,至乐的炼羽祭。
    只是没想到,这一诺便是一生。
    一生不曾悔。

☆、炼情24

    玉兰今天有些闷闷不乐,原因是她觉得二爷不信任她了。
    回到晚饭的时候,事情是这样发生的。
    云杉不放心炼羽祭,唤玉溪又唤来了许大夫。
    可怜许大夫一把年纪,还没到家就又被人请去了。
    许大夫絮絮叨叨,二爷云杉听得津津有味。
    什么只要好好养是没有问题的。
    什么辛辣酸醋的不能吃,什么发物要禁。
    哦,还有什么大鱼大肉也要少吃。
    什么什么的。
    玉溪在旁边听得直撇嘴。
    别说大鱼大肉了,就是清粥,炼琴师也吃的很少很少。
    而二公子却傻了吧唧的拿着纸墨记得清清楚楚。
    于是他唤来了在厨房工作的玉兰。
    “兰儿,你把咱楼里养的玉龟拿出来炖了,哦,要那只刚刚一岁的,炖的时候不要放油汁,香料少放,恩,放上香兰去味,还有啊,炖的时候要看着,入味,哎呀,算了,还是二爷我亲自去吧,你今天把食房腾给我用。”
    说完一大堆,便拿着网兜到楼后自己抓龟了,
    留下玉兰忧伤的站在原地,二爷这是不信任我了吗
    “姐!!嘤嘤嘤,二爷不要我啦~~~”
    抹泪跑掉。
    炼羽祭躺在屋里。
    云杉的屋子,在醉梦楼二楼。在隔间旁边。
    外人是不知道隔间是怎么进去的,那里可以看见整个醉梦楼的场景,连后院的情况也一模一样。
    云杉的屋里装饰简单,一切以淡青色为主。
    青色的纱帐,玉清的花瓷,四面敞开的窗户让月光倾倒入房内。
    在这里,一切风浪都吹不到的地方,这里是竹海,幽深而宁静。
    云杉说要亲自下厨。
    缓缓眨了眨眼睛,即使三日都没有好好吃饭,自己却感觉不到任何饥饿。
    炼羽祭知道这不是好事。
    因为纵然感觉不到饥饿,身体却因为许久未进食而虚软,头发晕。
    吐了又吃只会更伤胃,每次呕吐过后,胃里都仿佛有火在灼烧,不时抽搐疼痛。
    伸手握住垂在床边的流苏,白色的流穗,抚在手心,让他不禁想到炼云杉的怀抱。
    那样的轻柔,那样的小心翼翼。
    让炼羽祭不能拒绝。
    让他贪恋不已,让他忍着腹痛贪恋炼云杉那刻的柔情。
    让他有些忧虑,若自己还是饮不下云杉亲自做的药膳,
    若他失望了,若他讨厌自己了,
    那该怎么办!!

☆、炼情25

    二爷云杉在食房忙活了一下午终于赶在天黑之前熬好了汤。
    把汤端进房间,屋子里便满是香味。
    玉龟汤装在白瓷的小碗中,上面带一个小盖子,同样是白瓷却镶着青色带点墨黑的小鲤鱼,游在碗盖上,显得又淘气又可爱。
    炼羽祭也同样闻到了香味,虽然不觉得饿,但却有了想要尝尝的意思。
    转眼又怕自己万一吐了,又伤了云杉的心。
    心思百般曲折流转。
    纵然炼羽祭只保持躺在床上,侧身凝神枕头的模样。
    二爷云杉却看出了他的忧虑。
    把他扶起来靠在床上。
    银发垂在鬓间,有些凌乱。
    青色的锦缎被子盖在他半身,上身仅白色衬里有些单薄。
    云杉拿出挂在屏风后的衣服
    双手抛向空中,折衣,摆裙,记扣,衣服便牢牢地裹在炼羽祭的身上了。
    炼云杉的衣服宝蓝色打底,领口微长。
    把炼羽祭从脸颊到手都裹在衣服里了。
    二爷云杉照顾起人来可是很有一手的。
    即使照顾当然包括所有。
    以及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事,吃饭。
    端了汤汁坐在床侧。
    “你很喜欢蛊虫吧,给我讲讲他们都有什么特别之处吧。”
    云杉的话让炼羽祭有些惊讶。
    怎么突然说起蛊了,
    他,不是很讨厌我用蛊虫害人的吗。
    纵然有些疑问,炼羽祭还是开口讲了。
    唔。
    话没开口,嘴里便被喂了一口汤汁。
    一口而已,还好,他没有强烈的反应。
    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动作,但是炼云杉却只是把碗盖上,等待着炼羽祭开口。

☆、炼情26

    思考了片刻,便轻轻的说了起来。
    “我开始接触蛊,是十三年前。那是炼家被灭门后一年。”
    顿了顿,扯出唇角,笑了笑。裹在衣衫里的手捋了捋白发。
    “因为练武已经来不及,我那时又流落南部,那里有很多养蛊的民族,养蛊的人被称为蛊师,也算是中原的大夫……唔……”
    他正说着,嘴里又突然被喂了一口汤汁。
    抿了抿唇,一小口汤汁顺喉头滑下,几乎没有什么感觉。
    二爷云杉炖的汤,把肉都煮化了,里面放了许多药草。
    很普通的药草,却非常新鲜,有极其好的养生作用,因为常见,药性不强,味道也很淡。
    炖好后用细细的篦子捞了三遍。
    最后留在瓷碗汤呈青白色,出了暖心的汤汁外,没有一丝杂质,连肉末的看不见。
    汤淡的像水,但味道确实极香淳。
    炼羽祭被喂下汤后,没有什么感觉,抿抿嘴,看云杉又把汤盖上,
    只好想了想刚刚自己说的,接下去。
    “蛊虫也可以用来治病的,其实它治病的效果远远大于用毒。因为蛊虫有很多很多种,用法也是千奇百怪……恩,很多种。”
    炼羽祭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笑得更加动人。
    “有多奇怪?”二爷云杉一手捧着汤碗,一手拿这勺子,问了一句。
    唔。
    趁炼羽祭开口,又喂了一口汤汁。
    炼羽祭正在想哪些好玩的蛊虫,没有注意云杉的动作,随口吞下汤汁,低着头,双手露出宝蓝色锦缎中,玩弄着自己指尖的茧,白发偶尔拂上手背。
    柔顺和纤细相配无疑。

☆、炼情27

    炼羽祭用平淡的语调给他讲,
    他的头发是怎么白的
    他是如何学会用蛊杀人
    的,
    他如何进入的血蚁教,他如何认出来云杉。
    每一种蛊虫都有自己的生存依赖,
    有的蛊喜水,养在水里喂水,即可。
    有的蛊喜酒,只要有酒,蛊就不会死掉。
    蛊对它天生的习性依赖很强,
    当然从蛊虫配养出来便强行改变它的习性也是可以的。
    炼羽祭的蛊,喜的是血。他的血!
    从学会驾驭蛊虫,炼羽祭便用自己的血浇灌。
    纵然每次用的不多,但这十三年下来,
    炼羽祭光流在蛊虫上面的血便不可计量。
    而他的发也是因为失血过多,和经常接触蛊毒,一天天的变白。
    血蚁教是从西南部流窜到中原的,
    他们所信奉的血蚁其实也是蛊虫的一种。
    不过也许是蛊虫与蚁兽交合出来的邪物。
    鉴于血蚁教已被名扬老板赶出中原,话不多说,就甭再提那些杀戮。
    一顿饭,炼云杉用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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