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明主?”
此时高翔正欲回应,骤然又闻霹雳炸响,又一道蜿蜒进百米的雷光凭空闪现,犹如翻滚的电龙,从另一侧轰向列车。此时高翔限于角度距离无法拦截,就见雷落之时,整辆庞大的装甲列车一阵剧烈震动,几乎脱轨侧翻,无数缠绕车身的鲜花带着流散电光漫天飞舞,又迅速被殛成焦炭飞灰。
雷霆却是更加暴烈凶猛的天地正气,如果旭日阳气对鬼祟的伤害如同烈火融冰,雷霆就是以万钧巨力将冰块一下碾成齑粉,伤害还要更加立竿见影
这一击引爆了一触即发的形势,不约而同的,双方同时动手。
高翔手一挥之下,一股烈焰凝聚成长达数丈的烈阳巨刃,挟大日神威,拉出一道幕天席地的火焰风暴,以横扫千军之势,将对手一行人全部笼罩进刀势之内。
这一刀之下,整个旷野所有空气都似乎在瞬间被燃烧殆尽,化为真空,随后又生出极强吸力,令四周空气化为分涛裂壑的凶猛气流蜂拥而来,无情地崩塌。让人生出一种先是窒息欲死,紧接着又是皮肤似要撕裂,连眼前的虚空也在突然间崩塌,又被耀眼刺目的火海彻底焚烧毁灭的错觉。
一刀之下,居然斩出了类似真空崩塌的威力来。
高翔原本就是几十年扎扎实实修炼到正统冰火六重天,与王宗超交流武学之后,如今似乎也开始触及天人合一的那一丝玄妙境界,出手自有惊天之威。
迎接这一刀的却是另一道冲天而起的刀光,与铺天盖地刺目欲盲的烈焰神刀相比,这道刀光声势不大,没有任何的颜色,却又像是包含了任何一种颜色,一瞬间就撕开了滔滔火海,锋锐难当,锐利无匹
“不愧是华夏顶级高手,我梦寐以求的对手现在我的血液已经开始沸腾起来了”拔刀迎上高翔者却是之前那名看起来如老农般平凡不起眼的老者,如今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描述的神采,令他整个人变得比年轻人还要充满生机与活力。
而他手中的薄刃武士刀在挥动之间却变得飘忽起来,无形无定,仿佛化为了各种各样的风,有春日的暖风,夏夜的凉风,秋晨的清风,冬日的寒风,呼啸而过的劲风,盘旋而起的卷风……好像世界上所有的风,都一同出现在了这里,连同流水行云般的刀势一齐席卷切入怒啸的火海之中。
“日本人这次果真是高手尽出”十几年来除了王宗超外,能凭真实武功修为呈现与高翔抗衡之势的也就只有此人,然而高翔却越来越冷静,隔空刀气与对方交手几招后,也就开始展开身法,实行游斗策略。对方即使已占据绝对优势,但要简简单单将他取下,却是休想
安培晴羽口中念念有词,开始施法助战。与他一起前来的人中,有八个手持似乎是巨型蛇骨制成的丈二骨杖,脸色还以各书“魂、鬼、恶、妖、魔、屠、灵、死”八字的白布蒙面的八人众身上也开始有翻滚的黑雾冒出,将他们的气机隐隐连结成一体。
由于这一带正阳之气都被击中到封锁列车的结界上,日本人一方的阴邪法术,反而可以不受阻碍地施展,占了很大的便宜。
封锁在结界之内的“极乐灵屋”,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王宗超也仍然隐匿不见踪迹。
此时彼此的底牌还未尽露,到头来究竟是谁落套,鹿死谁手,还未可知A
第三百一十一章 有生命的刀
第三百一十一章 有生命的刀
高翔原本就凭着别具一格“水火刀”称雄一方,招式可谓独步武林,弱项反而是内力,但在三十多年前得了《冰火七重天》心法后,勤加修炼,于二十年前练上冰火五重天,并将“水火刀”取精用宏,从中蜕变演化出更强更精的“阴风烈焰刀”,已是内外兼修,罕有敌手。之后高翔更于三年前将冰火六重天修至圆满,若非要护持陈囤,其实已可开始冲击最凶险的“七重天”境界。
以此深厚积累,一个月前再逢王宗超后,得了又一批来自主神空间的高深武学要诀,并与王宗超交流心得后,高翔在一个月内的进步完全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然而即使这样,眼前这位平凡如老农,名不见经传的对手仍然让他感到吃惊。
这个对手功力远远比不上他浑厚,手中一把薄刃武士刀虽然也是名刀利器,却绝非布都御魂之剑这样的绝世神兵,照理说高翔即使没有直接劈到他,单凭“六重天”的寒冰烈焰就足以让护体真气远远不够强的此人暴毙当场。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这位平凡老者凭的仅仅是他手中的一把刀。
“虚有其表没有了用刀者全副心神灵魂投入的刀芒即使再猛烈,也不过是没有生命的死物而已”
伴随着冷酷的话语,在看似寻常随意,不带丝毫烟火气的一刀之下,无声无息间,风云断、火海分、大地裂。
无论是坚不可摧的钢铁巨岩,还是无形无相的的流水云气,都会通通在他刀下一分为二。而且是连任何碰撞摩擦的余地都没有,无声无息的瞬间斩断。
即使没有什么护体真气,但只要他一刀挥出,就会形成一股所向披靡,斩开、排开一切的无形力场,让汹涌阴风烈焰擦身而过不得沾身。
甚至可以说,单凭挥动手中的刀,此人就能做到在激流瀑布、狂风暴雨中漫步而行,全身上下衣袂却不沾丝毫水渍。包括刀身也绝不会沾水,因为无论流水还是水气、水声、惯性、动能,一切都在触及刀身之前的瞬间就会被彻底斩开。
虽然没有金刚不坏力大无穷之躯,没有浑厚真气内外兼修,也没有磅礴浩大的威势,甚至没有精微奥秘的招式,但单凭这样的刀,却已经够了。
刀不但利,而且快
高翔虽存心游斗,展开轻功向后退避,但霎时已眼前雪亮,裂肤摧肌的淬厉劲气伴随着致命的压迫感寸寸逼近。
对方的残影还留在十米外的原地,但刀锋却已斩到高翔的面前。若是弱一些的人,别说反应招架,只怕在意识到危险之前,人头就落地了
缩地成寸残像踏破斩
好快的刀
与此同时,其他日本人也有人做出了支援。
与安培晴羽同来的另外四名峨冠博带的神官,已分前后左右站好,把安培晴羽围在中间,每一人都双眼紧闭,就在高翔与老者开战时,站在安培晴羽左右的两名神官突然开口,各从口中喷出了一字。
没错,不是发出声音,而是喷出了一笔一划都清晰可辨的一字,一个是“金”,一个是“真”。每一个字都金光灿烂,犹如老字号金漆招牌般的大字。
在居中的安培晴羽施法引导下,左右两个字骤然合一,结合成一个正宗的,绝没经过岛国篡改的繁体“鎮”字,以一种难以想象的看似慢如蜗牛的始终清晰可辨,实际上却快比音速的速度,骤然飞临高翔头上,压了下来。
“鎮”字下压,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高翔感觉自己犹如背上五行山的孙猴子,连脊椎似乎都在巨压下开始呻吟,双脚直陷入地下,整个人的行动速度立即缓慢起来。
这一慢,老者锐利无匹迅捷无伦的刀锋已经斩到高翔颈前,高翔沉声一喝,冰火二气如涛爆涌,抵御住“鎮”字并正要出手硬接的一刻,却突见刀光再闪。这一刀竟然改变方向,改斩向那个飞来的“鎮”字。
纵然“鎮”字其实是有形无实的强大咒力凝结,但先受冰火二气冲击,此时在老者无物不可斩的一刀之下,也干净利落地从中一分为二,随即虚化消失。
一刀之后,老者还以眼中余光扫了发招相助的安培晴羽等人一眼,虽然没有出声,但那如刀如刺的冰冷杀意,已经清晰地传达过去一个警告:
“谁敢再干扰我的战斗,我就先杀谁”
“武藏这个疯子……”既由于直刺人心的冷厉杀意,也因为法术被强破带来的不大不小的反噬,安培晴羽等人脸色都有些发白。沉默片刻后,安培晴羽才透出一口气说道:“不要管这个疯子了,不听天皇调遣,不服帝国大义之人,死不足惜而高翔与这疯子交战,即使能取胜也绝对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到时候我们再下手就是现在我们还是各就各位,把陈囤等人逼出来再说。”
其他人皆躬身应命。其实安培晴羽所言不差,武藏此人绝对是无可救药的疯子,一生沉迷刀术,不通人情世故,除刀之外别无他物,别说父母子女,连天皇都不稍加理会。
虽然他刀术修为冠绝东瀛,所向无敌,又以三百年前东瀛一代剑圣的名号为名。但日本人几乎都不视他为新剑圣,毕竟剑圣宫本武藏不但以剑名传后世,还开创二刀流,留下著作《兵道镜》、《五轮书》、《五方之太刀道序》等,反映其思虑之深,境界之富,学识之广,不愧宗师之称。而这位当代“武藏”却丝毫不理会这些旁骛,所教授的弟子虽然不少,但却没有为他带来崇高的声望,因为绝多数弟子最后都是被他亲手所杀,可以说他教授弟子的根本目的,就是希望培养能与自己对抗,甚至打败自己的人,借此磨砺自己的剑道。
以他的话说:“技不如人,自然当死身为武士,与其因别人的怜悯而屈辱的活着,倒不如以身殉武连这点觉悟都没有的话,就不配成为我的弟子”
他或许是武道上的神圣,却绝对是人间的恶魔。这次若不是以“决战中国第一用刀高手”之名为诱,这次也休想调遣他前来。所谓皇权之威、民族大义,在武藏心目中根本就可以说是与狗屁不相伯仲的玩意。
“好”
像武藏这样的人自然不会分心去学习汉语,高翔与他语言不通,但却不妨碍他读懂对方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蕴含的意义。到了他们层次的高手交手,双方的思维几乎可以说是在冥冥间连在一起。
所以高翔面色一肃,凝神静气,催动刀芒再战,这次刀芒并非烈焰刀的声势磅礴,也并非阴风刀的莫测凶险。虽然没有伴随炽热火焰与奇寒阴风,但随着他的挥掌出手,掌刀之前薄薄一线的空气却突然扭曲成一片半透明的混沌向前蔓延,伴随一阵嗡嗡呼啸,声音虽小,却带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
武藏依旧挥刀迎上那一片蔓延切来的混沌。然而这次交锋再非以往的无声无息,而是发出一声巨大悠长刺耳铿锵,犹如两片巨大无比,急速旋转的钢铁链锯互相碾压。磨擦,砍劈在一起而发出的声音。
武藏的刀势也再非流水行云不可阻挡,而是骤然停顿了一下,连身形也为之一震,他们脚下方圆一丈内的地面先是抖动了一下,然后无论泥土砂石就无声无息地崩塌成一片粉末陷了下去。
这高翔一刀却是已将冰火罡气悉数融汇压缩其中,凝聚成一线,旋绕切割如锯如轮,比起之前威力自然有天壤之别,这却是高翔与王宗超交流完善心得后获得的提升之一。
“好,开始有意思了”武藏纵声大笑,不过在他长刀细薄刀刃的正中央上,也已出现了一个几不可见的细小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