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救,后来在清明节听到西一欧对自己的爱恋,心中怨恨尽消,碍于脸面不肯回来。身在运城常牵挂自己的男人,夜夜以泪洗面,割舍不下这个小流氓。她暗中约见郑三山一起抗日,郑三山感念其恩情和黄宝的交情,爽快答应,私下里不停的关照斧头帮和中条山,多次派人给西一欧山寨送信,彼此之间互利互惠,而斧头帮长老梁辉被安排进皇协军当了内应,他在山路里调开巡逻士兵、帮西一欧作了次大案。格格仿照西一欧的作风在运城搞了几次突袭,把鬼子们挖眼、砍手、挑脚筋,让鬼子们夜不能寐,最后把鬼子兵营也抢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格格越来越思念那个小流氓,听郑三山、黄家驹说他在外面如何冒险、如何杀鬼子,心里越发放心不下,天天在外面胡搞,不定哪天就落到鬼子手里了,尤其是听梁辉说他差点中了细菌弹更加掂记。十几天前西一欧去运城找她,她差一点就跟西一欧回山,昨晚听郑三山说鬼子大队人马围剿中条山,不知道啥时候动手,已把消息送给中条山,但是到了半夜,郑三山突然派弟子送鸡毛信,称大队鬼子不吭不响出发,坦克不见了,飞机也起飞了,暗叫不好,一大早就混出城去奔向冥王岭。这次回来,满心欢喜,想给小冤家一个惊喜,安安心心当个押寨夫人,谁知李大孬报告,西一欧给177师送信,一夜未归。飞云渡发来电报、鬼兵送来消息,内容基本一致,鬼子占了解陌路、杀了守军,把西北军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当家就在177师中。
格格发了一通脾气,手下头领没有人敢放一个屁字,母老虎、母夜叉谁惹的起?
中条山三大山寨如临大敌进入一级战备,主要头领都知道了大当家受困,其他人还不知道,格格怕乱了军心封锁了消息。
金刚恼羞成怒,大当家在自己地盘出了事,好说不好听,带上三十个重甲凤凰战士、三十个精壮流氓出征。
等西一欧找到柳天茂,身上的衣服已没有一块完好的。
柳天茂、王春雨脸被炮火熏的黝黑,看见西一欧来了,吓了一跳。
西一欧传达陈硕儒命令,柳天茂顾不上太多,事实上,不用命令,他也知道该怎么做,十几辆坦克已把阵地轰了半个小时,他的531团已阵亡三分之一。
柳天茂回过身,对壕沟喊道,“抓阄!快!”
壕沟里钻出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士兵,稍做整理开始抓阄,西北军对付坦克就是用人肉炸弹,身上绑上炸药包炸坦克。
轰隆隆的坦克履带声打乱了抓阄的节奏,一个冷娃把纸条一扔,“奶奶的,不抓啦!干他个狗日的!”
抱起炸药包冲出战壕,“机枪掩护!”
六挺机枪哒哒哒咆哮着,从战壕里跃出十几个冷娃。坦克上的机枪咕咕咕咕咕扫射,随后的步兵毫不犹豫的射出子弹,转眼五个冷娃倒地。
西一欧看的眼皮直跳,这人命真不值钱,眨了两眼死了五个。
剩下的冷娃或匍匐或跳跃,拼死接近坦克,西北军的机枪手换了一拨,两辆坦克被炸掉,冷娃全部阵亡。
十一辆坦克排成一字长蛇阵仍在开进,捷克机枪打在坦克身上没有反应,子弹叮当落下。一个矮小军官甩掉钢盔、脱掉上衣,“操你姥姥的小鬼子!”一手夹起一个炸药包翻出战壕。
“管杰!小心点。”柳天茂喊道。
管杰翻了两个滚,“弟兄们,有种的跟老子上!”
噌噌噌,从战壕里又跳出二十几个光着膀子、赤着背的冷娃,或抱炸药包、或抱成捆的手榴弹。
成排成排的子弹对射,三个冷娃中枪,一个冷娃身上的炸药包爆炸,炸起的血肉溅了西一欧一脸,他嗅着血腥味,脑子发热、一片空白,直觉气血上涌,啥也不想,把脸上的血一抹,呼的跳出战壕,拣起地上未炸的一捆手榴弹,滚向坦克群。
柳天茂、王春雨喊道,“小心!机枪掩护!”
鬼子的注意力集中在最前方的管杰身上,管杰灵敏的前扑侧滚,子弹密集的在他身周穿过,一时压得他抬不起头,耳听坦克隆隆,放下一个炸药包,将另一个炸药包导火索拔下,猛的跳起,用力掷向坦克,呯的一声,胳膊中弹,管杰闷哼一声倒下,轰,坦克履带被炸的嘎啦啦空转,趴了窝。
与此同时,两个冷娃蹿到两辆坦克前,身抱炸药包倒在坦克前,轰、轰两声,两辆坦克报废。
坦克群并没有停下,转了个方向继续辗轧攻击,一发发炮弹飞向陌南镇。
管杰见一辆坦克车炮管转向、露出车身,正对着自己,大喜,抱起另一个炸药包爬向坦克,咕咕咕咕咕,被他炸趴窝的坦克机枪响了,左腿被子弹穿透,痛苦的抓起泥土在伤口上揉搓,那辆坦克从面前开过去,第二辆又开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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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铁血冷娃
被炸趴窝的坦克机枪咕咕咕咕咕的喷吐火舌,炮塔转动,炮弹嗖嗖,柳天茂身后的陌南镇多处冒烟,几百个鬼子兵弯腰举枪压制西北军阵地。
玖玖玖玖,枪弹扫在管杰身前,又有五六个冷娃中枪不动,其他的冷娃趴在地上躲避子弹、等待时机。
西一欧几个滚动,掉进弹坑里,也被打的不敢冒头,子弹在头上成排飞过,耳中全是震耳欲聋的炮响,他双眼发花,嗓子发涩,脑子嗡嗡叫,手中握着手榴弹嗬嗬喘气,弹片叮当打在他头盔上,暗叫,完了,老子完了。停了半分钟,揉揉头,没事,活的好好的。定下神来,觉得脚下软绵绵的,心里一咯噔,低头一瞧,赶快挪脚,原来是一个鬼子的死尸,连喊晦气。顺着弹坑的缝隙偷看,跟上的二十多个冷娃已死了大半,在管杰前头趴窝的坦克车占据了有利地形,拼命压制西北军的火力,坦克群隆隆推进,头次这么近距离观察坦克,暗道,日他大爷嘀干活,坦克轮子比脸盆还大,里头装的是啥东西?人太几巴能啦,铁家伙喝油还能打仗。正在胡思乱想,叮叮当当,钢盔被打了三四个洞,吓得他窝在弹坑里不敢露头,这可咋办尼?盯着鬼子的尸体打起了主意,使劲把鬼子尸体弄到弹坑上头,鬼子小全是瓷膘,吃的贼壮实,意外的从他身上找到了四颗地瓜雷,没啥多余的想头,一颗颗甩出去对着坦克来的方向瞎撂,烟雾腾起,追在坦克左近的几个鬼子中弹倒下,管杰趁势又向前一滚,密集的子弹又把他压住。
突然,坦克机枪的咕咕咕声停下,估计不是换弹带就是换枪管,西一欧离坦克也就三十多米,就是一愣神的功夫,什么也顾不上想,全凭直觉,呼的跃起,用肩扛着鬼子尸体紧跑十几步,拉开手榴弹导火索,几个鬼子步兵已经发现他,从瞄准管杰转而瞄向他,看到黄黄的军服犹豫着没有开枪,机不可失,西一欧推开鬼子尸体、就地滚倒,使出全身的力量猛推,六个捆成一束的手榴弹翻着跟头飞向坦克,自己顺势又滚向弹坑。轰轰连响,坦克炮塔腾起浓烟,管杰趁机抱着炸药包打了四五个骨碌,将炸药包塞进身旁的坦克履带里。
轰,坦克车身被炸的向空中一抛,那边西一欧在弹坑中狂喊,“管连长”
管杰没有回答,人的声音在战场上显得那么渺小。西一欧喊了两嗓子,硝烟混杂着泥土呛得他快要窒息,
坦克群像是受了惊吓,掉转车头,开回阵地,西北军阵地上响起了冲锋号,柳天茂拔出大刀,“弟兄们,冲上去,砍他狗日的!”
“杀呀”数以百计的喊杀声在爆炸中钻出,西北军的机枪迅即嗵嗵嗵嗵的扫射。
刀风霍霍,冷娃和鬼子拼上了刺刀。
西一欧被王春雨的警卫抬下来,他没事,擅长逃命。四处寻找管杰,管杰被气浪震昏了,也被抬下来,身上渗着血,看到管杰活着,西一欧算放了心,英雄是不能死嘀。
一交上白刃战,鬼子立即落了下风,砍刀厚重有力,西北军对付刺刀专门练就了劈杀之法,往往一刀背磕开刺刀,顺势再一扫,鬼子人头落地,冷娃在山地中砍杀纵跃占尽便宜。鬼子和西北军混在一起,机枪、炮火失去优势,步兵节节败退。
柳天茂带人大快朵颐,杀的痛快,忽然鬼子后方扬起大片黄烟,喀啦喀啦的马蹄声大作,鬼子的骑兵上来了。
观敌瞭阵的陈硕儒发觉不妙,让号兵吹起了集结号。已然来不及,三百多鬼子骑兵高举马刀冲击冷娃。
在前线的四十多个冷娃没有撤退的意思,嗷嗷叫着举刀迎向骑兵,可惜两条腿哪有四条腿快,鬼子锋利的马刀划出一道道血光,仅一个冲锋,四十多个冷娃身首异处。
“打马!打马!”西一欧叫喊。
两个机枪手刚打了一梭子,轰的一响,被几颗掷弹筒炸的血肉模糊。
“团长!你们先撤!”衣服上染血的一个军官挡开骑兵的劈杀,一个转身,大刀划了个圆,正绕在那骑兵身后,骑兵预感苗头不好,背后一凉,腰被砍断。
那军官抓住马尾,紧跑两步,推开鬼子骑兵尸体,抄起马刀,腾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西一欧暗暗叫好。
“张营长,这儿交给你啦!”柳天茂边叫边指挥士兵撤退,轻装步兵无论如何是打不过骑兵的。
西一欧想起来,是春节在一块喝过酒的张俊峰。
张俊峰乍一上马,两边的马刀便挂着风声劈过来,当当两下,挡开,向后一仰,一把利刃擦脸而过,右手搅动,右方一个鬼子惨叫落马,马刀掷出,扎在一个骑兵肚里,双脚用力,在马背上立起,扑向另一个鬼子,那个鬼子反应相当灵敏,马刀斜砍,刀锋在张俊峰肚子上划过,张俊峰根本不理会,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大吼,“日你大爷!”一拳打进鬼子眼窝,两人双双落马。
旁边的冷娃见营长连杀四个鬼子,士气大振,齐喝“杀!”砍马蹄、刺马身,有几个不躲不避,双手持刀直刺鬼子心窝,与骑兵互刺身亡,倒在地上的伤兵拽开身上的手榴弹抱住鬼子的脚或抱住马腿同归于尽。
鬼子骑兵一时被缠下,围上来疯狂砍杀西北军掩护部队,后面的鬼子步兵哇啦哇啦怪叫挺举刺刀冲锋。
张俊峰捂着肚子站起,鲜血染红了半身,西一欧瞪大眼睛,天,他的肠子流了出来。
张俊峰扯下军衣在肚子上一裹,拔出手枪,呯呯放倒三个步兵,打光子弹夺过一支步枪,摇摇晃晃对着鬼子狂笑,“来呀,小鬼子,爷爷在这儿等你哪!”把血手往脸上一抹,笑容狰狞,宛如凶神。
鬼子对高手似乎是有一种共同的预感,不约而同的聚上*个,咔咔咔咔退光子弹,一步步逼向张俊峰,按照日军步兵操典,六步之内不得使用子弹。乘鬼子退子弹之机,张俊峰挺枪刺倒一个,另一个鬼子摆枪虚晃,张俊峰弓步侧身没有动,双眼紧盯着那鬼子的眼珠,那鬼子被看的打个寒颤,仅仅一愣间,张俊峰的枪刺到,那鬼子横枪阻拦,啪的枪被挑开,随着一声暴喝“杀!”扑,长长的刺刀贯心而出。
张俊峰拔枪而立,身子颤巍巍晃动,嘴里大叫,“好刺刀,好刺刀,下一个!”
滴血的刺刀轻扫,双眼不怒而威,七个鬼子停下脚步,互相对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