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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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媳妇- 第1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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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瑄听得满头黑线,嘴角直抽。

他想劝止胡一图,何苦如此折腾一个刚刚死里逃生回家的小女子?何况梅萧说不定早就已经不在苏州了。却突然想,若真的这么办,项宝贵会如何应对?借此,不就可以将项宝贵推到胡一图的对立面、逼他和官府为敌吗?

“胡大人此计果然高明,只不过,那冷氏娇花嫩蕊,身子单薄,胡大人下手可要注意分寸,千万莫伤了她。”

胡一图冷笑着逼视慕容瑄。“贤侄向来足智多谋,今日也有计穷的时候,倒只惦记着怜香惜玉——亏紫衣公主那么信任你,还不得靠本官,哼,哼。”

“胡大人说笑,草民毕竟是低贱百姓,只能配合胡大人行动。只要大人您抓住冷氏,到时候,瑄自会着人好生留意世子萧的动静。”慕容瑄笑笑。

待胡一图走后,慕容瑄忙派人去打听明湖居书院的事,一面亲自带着早就整装待发的下属们离府,星夜去查找梅萧的踪迹。如果能早点找到人,就不必用胡一图那个下策。毕竟,利用冷知秋一个女子,来对付项宝贵或梅萧,都不是大丈夫行径。万一伤到佳人,更加不妙。

——

沈家庄,项家苗园。

高老二站在大门口张望。

郝十三在门内问:“少主还没回来?”

高老二道:“我看到寒山寺那边好像着火了。少主应该快回苏州,我们出发吧!”

“好。”

高老二摸出怀里一包东西,掂了掂,交给郝十三,让他去东湖一艘挂蓝色丝绦宫灯的画舫会合。

他目送郝十三走后,自己回地宫接出一个绝色女子,正是幽雪。

幽雪像个小女孩般嚎啕大哭着:“你松手,呜呜,我要和小野王一起!国相快来救本宫!”

高老二冷冷看她,“不想挨打,就给我闭嘴。”

幽雪果然吓得闭上嘴,睁着一双惊恐的美目,目光抖抖,楚楚可怜。高老二是真的会打她的,在地宫里,她一靠近张小野,就被高老二拎小鸡一样扯飞,摔得远远的,差点摔断手臂。

国相就不同了,长得真好看,还笑吟吟的。“国相哥哥在哪里?”幽雪不死心的问。

高老二不答,让两个精卫将她按进一口大木箱里,绑了手脚,嘴里塞上手帕。

两人抬起大木箱,放上早就备好的马车,回过头来,一个精卫忍不住道:“她已经傻了,不用这么防范吧?”

幽雪一边耳上直蔓延到鬓角,有一条丑陋的猩红疤痕,听力有些问题,只有另一边耳朵能听见声音,稍微小声说话,她就听不见了,这一点,他们测试过。

而且她已经又疯又傻,谁也不认识,只认张小野这个琉国王,还有项宝贵这个琉国国相。言语举止,和四五岁女童相差无几。

冲这两点,大部分地宫里的人都觉得,高老二对待幽雪的粗暴防范有些过了。

更何况,大家都是男人,幽雪这样上穷碧落下黄泉都难找的绝世美人,大家难免会有些怜惜。

高老二的目光刀刃般刮过两个精卫,沉声道:“对她,要小心再小心的防范。”

这个女人,在高老二心中,是淫邪奸诈之极的代表,她可以装着为老主子张宗阳守将近十年的寡,可以无耻的做张宗阳儿子的王后,可以和任何男人上床,而这一切又都是伪装,全都是为了得到项宝贵……她这一身素雪白衣,包藏着吸人精髓的可怕巫蛊……高老二自认见过许许多多丑恶的人事,但幽雪还是让他感到寒毛直竖。

因为,他亲眼见过张宗阳临死的模样,一个正当青壮年的大英雄,就像一具千年僵尸一般,被吸干了精血。

如今幽雪表现得疯疯傻傻,但谁知道她是不是又在伪装?

高老二冷厉的面孔黑沉沉。

“她是救活琉国王的唯一希望,也要从她身上找办法,给四位先生解蛊毒,你们谁也不能掉以轻心。”

三人驾上马车,扬鞭驶入黑暗。

——

这一晚元宵,真是热闹。

在人山人海、灯火阑珊的深处,每个人都在发生着自己的小故事。

胡杨氏和胡柳氏婆媳听说有个法师会算命,算子孙姻缘最准,当即赶过去找那个法师卜一卦,看看胡柳氏什么时候能怀上孩子。胡登科趁这工夫,便找了个借口离开,悄悄挤到了东湖湖畔。

他平日里随着父亲出入官场,又跟着冷景易做学问,把日子过得十分严肃。内心深处,趁这元宵花灯的烂漫流光,他也有些蠢蠢欲动,想看看那个突然声名鹊起的花魁苗姑娘到底是何模样?真的春宵一夜值倾城之价?

他和胡柳氏没有感情,甚至有些厌恶,对于房事,他一向没什么兴趣。所以很难理解梅萧对冷知秋的执念,也很难相信世上有人愿意花一斛夜明珠买个青楼女的一夜侍奉。

想起梅萧,胡登科不由得皱眉。这个人到底是他的贵人,还是他的灾星?指望着攀附梅萧,从此平步青云,没想到突然说失踪就失踪了,害他至今还是个恩科进士出身、没有领实缺的闲人。

怎么才能找到梅萧呢?

他正埋头思忖着,就见一辆马车停滞在人海中,驾车的人他认识,项家看门的三爷爷死后,替代三爷爷管家的张六!

怎么把马车赶到这种地方来了?

胡登科狐疑的远观。

就在这时,湖面上烟火燃放,一支冲天火鸢吱吱叫着升腾到半空,炸开来,火花缤纷如雨。

人们“哇”一声惊叹。

没人注意到,一个黑衣人拿匕首割在一个清秀温婉的女子脖颈上,轻轻叫了声:“张六!”

张六回过头看,顿时大惊失色。“萍儿!”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人带着倪萍儿就走,倪萍儿显然在挣扎,黑衣人扬起的匕首上沾染了血丝。

张六瞪着那匕首上的血,倒抽凉气,当即跳下马车追去。

他刚离开没多久,就从人群中冒出两个黑衣人,一把掀开车前棉布帘,小葵一声惊呼未落,冷知秋已经被一个黑衣人扛在肩上掳走。

小葵使出张六教的那几招,留在后面的黑衣人惊讶的挑了挑眉,反手扣住她一推,便即逃离。

“你们是谁?把我家小姐带去哪儿?”小葵拼死扑上去抱住那黑衣人的一条胳膊,被他甩得连滚带爬,咔嚓一声,脚腕似乎骨折了。

黑衣人见她还不松手,皱眉,抽出腰间匕首,高高抬起……

143 好香(囧,发成公众了,求补订)

刀起,刀落。睍莼璩晓

血光四溅,四周的人从远观东湖烟火中醒过神来,惊叫着躲避开一个圈子,中间,赫然是一个黑衣人,匕首插入一个圆脸婢女的肩上,那婢女却仍死死抱住黑衣人的胳膊。

“放了我家小姐!”小葵咬紧牙关大呼,半拖在地上。

黑衣人皱眉摇头,没想到会遇上这么一个难缠不要命的丫鬟,众目睽睽,他只想尽快脱身,因此毫不犹豫拔出匕首,再度割向小葵的脖子,这次,他是动了杀机。

“叮——”

一枚金钱镖打在匕首上,阻止了黑衣人的杀招。

夏七赶回来了。

黑衣人暗叫不好,却来不及走,只得与夏七交手。人群越发退开,不敢靠近这刀光剑影。

不远处,胡登科匆匆跟上了掳走冷知秋的黑衣人,见那人将冷知秋带上了一条小船,等候同伴,胡登科沉吟了一下,便折转身对立在外围候命的两个随从吩咐几句,再度盯上黑衣人和那条小船。

他不是爱管闲事,而是和他父亲胡一图一样,心有灵犀,都觉得冷知秋对于梅萧来说,是很重要的。

——

东湖的烟火燃放告一段落,新的高潮又再掀起。

有人梆梆梆敲响铜锣,大喊一声:“花魁来咯!”岸边的人们立刻群情激奋,完全忘记了身后有什么事发生。

湖面上游玩的船只画舫也停了丝竹歌唱,锦衣华服、绫罗绸缎的人纷纷钻出来,站上船头观望。

一艘画舫上挂的宫灯,八角各垂蓝色丝绦,有些与众不同。一个脑满肠肥富商模样的人带着两个身形高大的随从,也站在这艘画舫的船头,笑吟吟托着一管铜嘴水烟,呼噜呼噜抽了两口。

就在人们期盼的目光下,遥遥驶来两艘大画舫,一艘灯火通明,香幔迎风翻飞;一艘黑咕隆咚,只有一盏莲花灯随着船身微微摇摆。

“怎么来了两艘?”富商咬着烟嘴皱眉。

不仅来了两艘花船,而且两艘都挂出斗大的花牌,上书“花魁”字样,花牌是洒了莹粉的,在暗沉的湖面上闪亮清晰。

“咦?”

人们困惑。

富商想了想,吩咐先靠近灯火通明的那艘。

两船交接,搭上舢板,富商的一个随从捧出一只宝箱,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来,顿时珠光耀目,比天上的明月还要明亮,尤其是在暗沉沉的湖面上,光芒压过画舫的灯火,璀璨清冷。

那竟是满满一箱夜明珠!

人们惊呆了,也振奋了。居然真的有人拿出一斛夜明珠来买苗姑娘一夜春宵!?

富商喊:“这里是一箱共两百零八颗夜明珠,请苗姑娘出来一见!”

哇!一片咋舌。两百零八颗夜明珠,可以换多少银子呐……“出来吧,快出来!”人们心痒难耐的高呼。

可惜千呼万唤始终不出来,倒是另一艘黑咕隆咚的画舫上,有人叫:“这里的才是花魁!”

一个随从悄悄对富商附耳低语:“是那艘,说话的是高老二。”

富商忙下令撤了舢板,改向另一艘画舫行驶。

这时候,灯火通明的画舫珠帘响动,走出一个黑衣人,咻一声,投了个纸团,正好投在富商的怀里。随即,他便重新返回画楼珠帘里。

富商摊开纸团,侍从举灯。“放回木子虚,否则……”

富商惊诧的张嘴,举灯的正是郝十三,也是目瞪口呆。郝十三放下灯就要跳上那艘灯火通明的画舫,富商却拦住他。

“不可轻举妄动,正事要紧。”

他说的“正事”,就是去黑咕隆咚的画舫上,上演一场豪掷千金嫖妓的戏,给有心人看看,这关乎多年前一桩悬疑,关乎琉国王张小野的生死,也关乎孙仲文等四人的蛊毒能否得解。

“那边朋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本人可不认识什么木子虚、冷知秋。”

说着挥手就让船继续远离。

富商的船与那艘黑咕隆咚的画舫并排靠拢,红莲灯随之次第点起,让人想起释迦牟尼步步生莲的禅机,人声鼎沸的沿湖岸边,人人伸长了脖子。

只见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漫步走出画舫,迎风四顾。

远处的根本看不清她的样貌,只凭那如仙子下凡的风流身段,猜测这果然是个绝世美人。

另一艘画舫窗口,黑衣人和冷知秋一起站着眺望。

冷知秋惊讶的挑眉——隔水相望的那个女人是……幽雪?!

她醒来后就被黑衣人制住,动弹不得,什么都没来得及问,没想到先透过窗口看到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人。是啦,项宝贵仿佛什么时候提起过,说张小野和幽雪离开了琉国,原来回到了苏州?回到苏州项宝贵焉能不知?他既然知道,为何不告诉她?

“你认得那个女人?”黑衣人问。

冷知秋点点头。

“她是谁?”

“你是谁?”冷知秋反问。

双方都在一瞬间明白,不会从对方嘴里得到答案。

却见脑满肠肥的富商抱着宝箱,晃悠悠带着两个随从上了画舫,幽雪身旁的高老二接过宝箱,装作察看的样子,另一个武夫打扮的男子则将幽雪往画舫里拉,富商立刻笑嘻嘻紧随其后。

“哎呀,就这样……成了?!”到处是此起彼伏的哀嚎叹息,那花魁才露了那么一个小脸,连鼻子眼睛都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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