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不要肉了。”艾利说。
林修点点头：“好。”
……应完声了，林修才觉得不对。
下次？为什么会有下次？
喂喂他可没打算还有下次……他只是一时好心可没打算一直这么好心。
“等等……为什么会有下次？”
艾利奇怪的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为什么？”
“……”林修觉得自己败给他了。
“我比较喜欢蛋糕。”艾利接着说。
“……“林修愣愣的看着他，”我不喜欢。”
艾利：“……比肉好吃”
“是吗……”林修觉得自己已经在向弱智进化了。
当克雷尔看完新闻，怒气冲冲的找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林修愣愣的看着莱安的画面。
莱安淡漠的脸上有一丝嫌弃，抱着一个饭盒，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勺子。
“莱安！”克雷尔发现只要面对现在的莱安，他就几乎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艾利权当没听到他的话，把饭盒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聚精会神的再次和金属球开始了奋斗。
怎样才能用微弱的精神力去驱动物品呢？
他一边努力地感受着自己微弱的精神力，一边思考着。
“莱安！”克雷尔伸手直接拿走了他面前的金属球。
林修站在一旁，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克雷尔是他的偶像，而莱安是他的舍友。
艾利抬头看着他：“克雷尔老师，你打扰我练习了。”
“你最好解释一下，关于视频的事。”克雷尔冷冷的说。
“我拍下了视频，然后上传到网络。”艾利说，“就这样。麻烦你不要再打扰我，我天赋不好，和你不一样，我需要时间努力。”
艾利的语气不咸不淡，克雷尔的怒火更旺盛了。
“……努力？过去十七年也没见你努力过。”克雷尔嗤笑一声。
“现在知道努力也不晚。”艾利说，“还是说克雷尔老师你也认为，天赋决定一切？不过像你这样的人，说不定真的这么认为也不一定。”
艾利重新拿了一个金属球，放在桌上。
他觉得自己好像能感受到一点点精神力的存在了，虽然非常微弱。
“你到底想干什么？”克雷尔怒极反而冷静下来，淡淡问。
精神力慢慢的延伸过去，快要接触小球了。
精神力瞬间无法感受到了。
“什么都不想干，我只想上学，毕业。”艾利语气里微带讽刺，“这句话难道不该是我问你吗？不是你和我过不去吗？”
克雷尔语塞，他深深看了艾利一眼，道：“莱安，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东西而已。”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一个父亲出于对自己孩子的关心。”
艾利轻轻哼了一声：“虚伪。”
就在这个时候，桌上的小球，轻轻地晃动了一下。
一种熟悉而奇异的感觉从艾利心头一划而过。
顾不得理会克雷尔，他再次紧紧盯着小球，聚精会神的寻找着刚才的感觉。集中注意力，所有的心神都放在小球上。
往前滚，往前滚……他在意识里发出讯息。
克雷尔还要说什么，林修站起来，伸手拦住克雷尔：“克雷尔老师，莱安同学正在练习，你还是不要打扰他吧。”
“他打败过你。”克雷尔微笑着看了这个学生一眼，“你没有想过要打败他吗？”
林修诧异的看了自己的偶像兼老师一眼，才坦诚的说：“想过，我会努力的。”
想了想，林修又说：“我和他是朋友，他很厉害，我很高兴。”
艾利面前的金属球再次动了，轻轻地晃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往前滚。
“那个视频……我们都看过了，克雷尔老师，你还是……别总是来找莱安的麻烦，家暴是违法的，何况你们是父子啊……”林修对克雷尔说。
克雷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谢谢你的提醒，林修。”
精神力如同细小的线，牵动着小球缓缓地滚动着。
他试着加快了速度，小球飞快的转动起来。
他终于能成功了！
成功的凭借c级天赋弱小的精神力，驱动了小球。
克雷尔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林修也转头看着艾利，惊喜地说：“你能控制小球了？”
艾利却分不出心来回答他的话。
他的精神力非常弱，此时牵引着小球，更是耗尽了他的大部分精神力。
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变得越来越虚弱，他下意识要停下小球，将自己的精神力收回来。当时他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不能控制自己的精神力了。
精神力好像黏在了小球上，随着小球的转动飞速的消耗着，
艾利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的精神力实在是太微弱了，虽然勉强控制着小球，但是正因为太过微弱，所以根本不能良好的控制自己的精神力。
精神力延伸进入小球以后，和小球里的神经网信号接收器接触，然后就和信号网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除非艾利精神力耗尽，否则他根本不可能分开和小球之间的精神力联系。
精神力耗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运气不好的，可能就此变成植物人，永远不能再醒来。大部分人都会因此而变得痴痴呆呆，神智不清。只有少数人还能保持清醒，维持正常人的状态。
正因为如此，联盟的一切机甲都设有精神力临界值，一旦操作者精神力消耗的太多，就会自动转为全手动操作模式甚至直接关闭，以保护操作者的精神力健康。
艾利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虚汗，他努力要把目光从小球上挪开。
“让开！”克雷尔看着莱安的模样，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抬脚踹向艾利身前放着小球的的桌子。
“克雷尔老师，你干什么！”林修挡在他面前。
克雷尔懒得和他多说，抓住他的手臂，要把他推开。
感受到身旁发生的事，艾利只觉得一片无奈。
他知道克雷尔一定是看出来他的状态不对了，但是自己好心的舍友显然以为克雷尔又想对自己家暴了……
而克雷尔从来都不是会向别人解释的人。
林修依不饶，拽着克雷尔：“克雷尔老师，你别太过分！”
克雷尔横起胳膊给了他一肘子，林修退了一步。
砰地一声，艾利面前的桌子被他一脚踹倒在地上。金属球骨碌骨碌的滚出去，艾利只觉得脑子一痛，自己的精神力也随着小球慢慢的滚出去。
眼前一阵又一阵的发黑，耳朵里轰隆轰隆的像是有雷声滚过去。
“莱安？”克雷尔的声音仿佛隔了自己很远，模模糊糊的有些听不清楚。
艾利浑身发软，撑着身体要站起来：“我没事。”
“这是什么回事？”林修惊讶的问。
“精神力耗费过大！”克雷尔伸手揽着莱安的肩，“去医务室！”
艾利伸手想把他推开，但是手腕却软软的使不上劲。克雷尔把他半揽在怀里，带着他一路往前走。林修跟在后面，急声问道：“怎么会这样？”
克雷尔一言不发，权当没听到他的话。
艾利有些恍恍惚惚的，他咬着牙，低声说：“放开我。”
“闭嘴。”克雷尔低叱一声，“从小到大你就不能省点心。”
说实话有时候也不能怪克雷尔脾气差，莱安从小到大，就固执倔强。他认准的事，就非得去做。加上自己没什么本事，又喜欢艺术，爱好所谓的和平，说白了就是圣母病，成天乱发善心，到处惹事，克雷尔虽然不喜欢他，但是也不能让他总是被人欺负。
为他擦屁股的事也没少干。
艾利脑子有些昏昏噩噩的，但是前世和克雷尔斗嘴成了习惯，这个时候见他这语气，就忍不住反驳：“你他妈怎么不闭嘴么？”
他实在有点神智不清了，连少有的脏话都爆了出来。
“莱安，你够了，别来惹我生气。”克雷尔强压着脾气，拖着他往前走，医务室还很远，前面有悬浮车，克雷尔拉开车门把他塞进去，向车载光脑发布命令：“医务室！”
没来得及上车的林修在后面大喊：“等等！”
克雷尔对光脑说：“停车！”
车门刷的拉开，林修跳上来，气喘吁吁。克雷尔步子放的很快，他几乎追不上克雷尔的速度。
艾利蜷缩在座位上，感觉自己的脑子疼的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莱安，怎么样？”林修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他。
他伸手摸摸艾利的头，又马上把手缩回去：“额头好烫。”
克雷尔对光脑下完命令，伸手把林修推到一边：“别乱碰他，精神力耗费过度导致生理系统紊乱，运气不好很容易智力退化变成痴呆。”
“那……那怎么办？”林修骨子里其实只是个没成年的孩子，他跟艾利之前也只是赌气，这个时候和艾利和好了，就开始为他担心。
克雷尔对男人的耐心从来没对女人那么好。
“去医务室，医生们会解决。”
艾利晕乎乎的听着他俩对话，忽然觉得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好像又回到当年的时候，他和克雷尔还互相看不顺眼，恨不得把对方暴揍一顿而后快。有次两人被分到一组去小行星带出任务，结果两人没判断好路线，中途被外围圈活动的虫族围堵。
那一群虫子并不是虫族中的高阶生物，但是胜在数量多，能分泌大量神经麻醉的液体。艾利机甲偏向灵巧型，在这种情况下非常吃亏。
中途他一个不注意，被卷住尾翼，外视舷窗被打碎，麻醉液体溅进来，从皮肤渗透进去。真个身体瞬间麻木。好在机甲自动采取防护措施，开启救生舱，将他包住抛出去。
克雷尔动作非常快，机甲黑魇翻身把他捞起，带入驾驶室。
艾利觉得克雷尔一定会抓住机会把自己揍一顿，结果却克雷尔却把机甲控制权交给光脑，打开救生舱，给他打了紧急身体状态纾缓针剂，拍着他的脸告诉他：“撑着点。”
那时候隔近了看，少年的克雷尔真是帅的一塌糊涂。高鼻梁深邃的眼睛，五官好像是雕琢出来的一般。即使隔了这么多年，艾利依然能回忆起当时他的表情。
微微皱着眉，抿着唇。他非常镇定，但是眼神里还是透出来一丝担忧。
说出来可能很假，但是少年时期的克雷尔确实没这么风流，也没这么渣。他只是喜欢恃强凌弱整自己看不顺眼的人从来不和自己看不上眼的人说话而已。
——后来他就变成了一个风流倜傥温文尔雅吃人不吐骨头的王八蛋。
第15章 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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