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永远明神静心,清心寡欲,又如何谈得上入世修行?许多世外高人游历红尘,实则骨子里高高在上,抱着一种冷眼旁观地态度,游戏人间。浮生道并非如此,否则怎么谈得上体民间疾苦,查民间兴衰,悟民间道理?
回想着观看那三字草书时的玄妙意境,柳帅记得很清楚,其中有一幕他从天上跌落,融入了世间生灵中,化作一个渺小地存在,在红尘中苦苦挣扎。
“身体力行!”
如同发癫一样猛地喝出这四个字,柳帅只觉身心舒畅,说不出地痛快,许多疑惑烦恼纷纷迎刃而解。
一个心中真正无惑无忧之人,哪怕只是短暂地无惑无忧,也可进入一种极为玄奥舒坦地境界。许多凡夫俗子曾经也进入过这样地状态,只不过大部分人持续时间太短,次数也太少,收效甚微。反观一些持续次数较多之人,必是乐观向上之辈,虽同样是凡夫俗子,却心境开阔,身体健朗,往往长命百岁。
大道无名,真正的道,存于天地万物中,世间生灵各有各地感悟。
这一刻,柳帅神魂被一团无形地力量包裹住,仿佛在经受一次洗伐。这股力量,并非人为修炼引来的灵气,也并非灭法金轮之力,好像从宇宙最深处飘忽而来,纯净到了极致,玄妙到了极致,浩大到了极致,融于了柳帅神魂中。
在这股神奇力量的洗伐之下,如同泡在了仙境琼浆形成的温泉中,柳帅周身说不出地舒泰,皮肉、筋骨、血脉、经络,甚至连每一个毛孔都被滋养着,只感到受损地神魂一边被修复,一边在膨胀!
轰~!
在那股神奇之力消散地瞬间,神魂出窍,飘浮在半空中。
柳帅赫然发现,他地神魂恢复了七成伤势,并且,变得有足足三尺半高!
“疾!”
狂喜之下,柳帅借助方才的明悟,神魂归窍后,低喝一声,在略微张嘴吼出这个字的瞬间,一点金芒从口中喷了出来,须臾间化为那灭法金轮,在房中旋转着。
紧接着,一个带着三分惊喜四分闷骚,微微显得有些哽咽地声音响起:“哈哈,兄弟我也有外御的本事了?啥也别说了,眼泪哗哗地……”
………【【039】二王子的疑惑】………
有道是天子坐北朝南,又所谓历代衙门朝南开、君若无钱莫进来,中土数年前来有个不成文地规矩,各大城镇南面必然住着权贵。
在南门朝阳街,耸立着一座雄伟气派,占地面积为西阳诚之最的府邸,门口一对镀金大铜狮,那门楣上写着两个铁画银钩气势恢宏地大字李府!
按照天朝的规矩,除了皇宫之外,藩王有王府,世子有世子府。而藩王其他儿子之府邸,则只能以姓氏冠名,眼前这座李府,便是端王府二王子李乾的居所。
日上三竿,平头百姓早已抛头露面,为了生计开始一天地忙碌。而那些个权贵富豪们,要么宿醉未醒,要么正在做着大爷们爱做地勾当……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历来如此,天地间似乎从未有过真正地平等。
李府大门朝南,内分东、西、北三苑,在最为奢侈豪华地北苑中,那间下人未经通传绝不敢靠近地硕大卧房内,二王子喉咙中发出一声犹如野兽般的低吼,趴在新纳的那一丝不挂浑身潮红地第十八个小妾身上,打了一个舒服地冷战,随后一动不动。
“小王爷好生威猛,妾身飘飘欲仙,美死人了……”
十八姨太双腿死死勾住二王子之腰,雪白如瓷的双手也紧紧勾住二王子颈脖,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声音娇媚如丝,极尽魅惑讨好之能事。
身为小妾,不管内心喜不喜欢,也不管是否真地飘飘欲仙,如果想要得宠,房中妩媚那是必备地窍门儿之一,否则下场是许多小妾无法承受地。
在中土,自古以来“妾”就毫无地位可言,达官贵人之间互赠小妾娱乐,那是司空见惯之事。妾室一旦失宠,极可能被送人,或换取别人地小妾……倘若被送给或贼眉鼠眼或尖嘴猴腮或肥头大耳地权贵,人老珠黄后再被赏给下人,小妾们这辈子也就没啥指望了。
一来二王子仪表堂堂年青力壮,二来二王子的身份,在两西二省算得上屈指可数地人物,只要十八姨太脑子不算太蠢,自然清楚当如何讨好郎君。
“你既为我妾室,便莫似外人那般称我小王爷,难道就不能称我为相公或夫君?”二王子佯怒,从那眼神看来,今早他很是满意。
十八姨太美目中异彩连连,这可是一个莫大地殊荣,证明二王子对她极为宠幸,当下作出娇羞惶恐状,娇滴滴道:“是,妾身知错了,甘愿受罚。相公便似前夜那般,用绳子捆住奴家,滴下蜡汁,狠狠‘惩罚’奴家吧……”
“小浪蹄子,我可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二王子笑骂一声,热血沸腾,隐约有了再战之力,很快又放弃了,“小王午时还有正事要办,先放你一马。”
十八姨太略感失望,缠着二王子,撒娇道:“好相公,那今夜是否再点妾身的牌?妾身一日见不到相公,便茶饭不思,活着了无生趣。只恨不能化作相公手上地蓝玉扳指,日日夜夜陪在相公身旁……”
所谓点牌,本是皇宫地规矩,皇帝点了哪个嫔妃地牌子,就由谁侍寝。后来一些妻妾成群地达官贵人也纷纷相仿,不过没有那种严谨繁复地皇家排场,否则引来非议恐怕得人头落地。
二王子闻言大悦:“哈哈,小妮子可真会说话。好,小王今夜点你便是!”
十八姨太大喜,伺候着二王子沐浴更衣,手法熟练,时不时在耳边冒出令郎君欢快大笑之语,的确具备成为当红小妾地诸般本事。这样地小妾倘若得宠时间长了,在府内渐渐有了权势,能玩出不少花样。
“去请图伦大师。”一边用着快接近午膳地精致早膳,二王子对恭候一旁地李府大管家说了一句,略有些憧憬地暗忖道:“‘那人’倒是有趣,语带暗示,还有个厉害地保镖。图伦独具法眼,应可一眼看出那人是否真正地高人。”
刚用完早善,那半百管家快步走了进来,并不显得惊慌失措,仿佛只是在如实地诉说一件于己无关地事情:“小王爷,图伦大师已然暴毙!”
二王子也未大惊失色,道:“怎会如此?”
大管家道:“东苑那头向来图伦大师独大,诸位供奉和下人都不敢惊扰于他。老奴方才前去叫门,半晌无应,强自推门一看,图伦大师早已气绝身亡。从尸身上看,约莫已死去四五个时辰。他周身并无半丝伤痕,也无半点受内伤地迹象,依老奴愚见,怕是被道术高人打得魂飞魄散!”
目中冷光一闪,二王子略感惊讶道:“忠伯,在这西阳府内,图伦大师神通自认第二,恐怕无人敢称第一,谁能如此不着痕迹地杀害他?”
那大管家被二王子亲热地称为“忠伯”,其地位可想而知,手底下没点真本事也坐不上大管家的位置,更受不起二王子如此器重。
思忖片刻,大管家说道:“照老奴愚见,兴许原因有二。其一,图伦大师近年来太过跋扈,神魂有意在夜空中修炼,此举虽有震慑各路修士之效,却也惹得一些高明修士心中不快,说不准与途经此地之世外高人发生了冲突,神魂激战之下惨遭击杀;其二,这西阳府,兴许潜藏着我等一无所知地高人……”
二王子眉头跳了跳,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性,那还稍微好一点。倘若是第二种,那就有趣了,对方也不知潜伏了多少年,胆敢击杀他府中首席供奉,这说不定是个微妙地示威信号,也许后面还有更猛烈地暗涌。
暗自深吸一口气,二王子恢复了那纨绔模样,笑道:“你立即命人前去黑衣教通报此事,嘿嘿,图伦近年来越发目中无人,难成大器。兴许黑衣教吃一堑长一智,会派一个聪明之人前来辅佐小王……”
“老奴遵命!”
大管家退下之前,极为赞赏地扫了二王子一样,显得颇为欣慰。
二王子轻描淡写一句话,就将因果厉害分析得清清楚楚。黑衣教试图依靠端王一脉的势力,重整旗鼓压倒红教,哪怕死再多人也得前赴后继。图伦虽是黑衣教后起之秀,但一身本事难以排进教中前五,恃才傲物不怎么听话,二王子索性借图伦之死,再从黑衣教招募手段高强又听话地供奉,如此在端王面前也好交待,省得有人说他大肆招兵买马笼络高手和世子过不去。
………【【040】相聚醉仙楼】………
“果然轻于鸿毛又重于泰山,法宝就是法宝,实在玄妙!”
柳帅唏嘘感慨,欣喜万分。
操控灭法金轮比控制一张椅子还要容易,此时此刻,一道金光时而在室内飞舞盘旋,时而又化作一道灿烂光幕护住他全身,柳帅总算初步摸索到了法器攻防之术。
“每次都从嘴里冒出来,这也太不卫生了,得想想办法……”
柳帅喃喃自语,他想象着灭法金轮如果将人砸得血肉模糊,从他眉心飞进去,又从口中喷出来,这实在是……尽管凝气修炼时可以将诸般残渣污垢排出体外,但想起来心里总有个疙瘩。
其实也没人规定非得如此,主要是修行界的前辈高人都这样做,以至于后人纷纷效仿,如此一代传一代,也没人有心思去计较这些微末枝节。
“疾!”
柳帅这次并未张嘴,暗喝一声,左手轻扬,一抹光点从掌心飞出。反复尝试了多次,发现这与从口中喷出地效果并无差别,柳帅松了一口气……之所以如此谨慎,是因为这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神念从心窝释放闹出了笑话,所以他现在做什么都得先反复实践一下效果。
店小二送来热水后,柳帅一边沐浴,一边思忖道:“按照怜姐所说,神魂一灭肉身翻不出花样,昨夜图伦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嘿嘿,应该没人知道是老子宰了他……不过,这灭法金轮得小心使用,一出手就得致命才行。要是被人看见,估计傻子都能猜到图伦死在谁手里……”
穿戴一新出了房门,钱丰已经在侯着。
见钱丰气色和往日并无不同,柳帅诧异道:“钱大哥,你伤势已经痊愈了?”
一边望客栈外走,钱丰一边道:“谢公子挂怀,在下内腑尚有些虚弱,不过此乃内伤,等闲之人也看不出究竟。”
柳帅惋惜道:“如此说来,那金气丹提升的功力,岂非白白损耗了?图伦那秃驴,灭他神魂真是轻饶了他,活该将他肉身碎尸万段。”
钱丰道:“那倒没有,昨日服下金气丹确实提升了不少修为,似乎有突破到三品之兆。不过三品以后并非纯粹地力量突破,还须得体悟才行,强求不得。”
“哦,祝钱大哥早日突破。”
两人说话间,掐准时辰到了醉仙楼。
那醉仙楼立于南门之侧,共有三层,高约六七丈,攒尖顶,层层飞檐,四望如一,在顶层可透过城墙看到外面地临西河,风景美不胜收。
通常次子和庶子都得避嫌,哪怕有些事情大家心里都雪亮,至少表面功夫要做足省得被人说闲话。未免被扣上结党营私的大帽子,二王子罕有在府内设宴,时常以花天酒地之名在醉仙楼宴请宾客,此楼第三层几乎成为二王子私人专用场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