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说,能教你的碧儿姑娘重新活转,你还这么急着走吗?”花容的声音从从容容。
白素睁大了眼睛,春无极也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秦妖像被人突然点中了穴道,再也移动不了半步,慢慢转过身来,花容正好整以瑕地等他回头。
他心中激动,语无伦次:“碧儿。。。,前辈!你是说,碧儿………她………,可以重生!”他双目发亮,胸口如受重击,就连袖中的短剑“美人”也感应了主人的情绪,欲震欲鸣。
“花容前辈!你………”他说不出话来,如愿阁奇人倍出,本身创立的人就是一个无所不能,近似神址的人,他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花容笑着,春无极淡淡道:“我就不信你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
“你自是不信,你从来没有信过我。”不是责难,不是诘问,他只是在述说事实。
“你自是不信,你从来没有信过我。”不是责难,不是诘问,他只是在述说事实。
秦妖一跃上前,直挺挺地跪下:“请前辈让小师妹碧儿得已重生,我秦妖愿千刀万剐,也在所不惜。”
白素心里一酸,不假思索地便也跪了下来,未开口却泪先流。
碧儿还可以活转来,秦妖心里狂喜,他在心里大喊碧儿的名字,就这般大喊着,便觉人生乐事不过如此,他丝毫也未注意身畔那个白衣女子盈盈跪着,泪流满面,却无言相求。
春无极拂袖而立,他才不信花容的鬼话。他永远也摆脱不了,从他踏入如愿阁时,他便知道,这一生是必定要跟这个桃花般的的花容纠缠不清了。
可是——
春无极黯然,那个身穿一身艳红嫁衣的女子正婉婉约约,向他走来——
他待呼唤,却消失在空气里,如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像是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
花容长笑,他笑不可支:“我虽已不是如愿阁的人,却也知如愿阁虽能解江湖一时之急,可哪来的什么重生之能?秦公子身为现任阁主,竟如此糊涂,哎,姓玉的真是糊涂——”
他一连骂了两人,连秦妖的师父玉无瑕,也被他骂作糊涂蛋。
他乐了,又道:“若死人都能一一复生,那这天下岂不是大乱了——”
“你——”秦妖也明知重生一事太过虚妄,可他总含了万分之一的指望,如今得知不过是花容一时拿他开心,他顿时,又是气苦,又是失望。
花容叹了口气,良久,他道:“各有姻缘莫羡人,今生缘,前世因,哪里能分得清?”
他这几句话倒说的有些道理。
春无极熟知他的性情,见秦妖上当,只得摇摇头。
花容拍拍掌,笑道:“你倒是挺痴心的,就不知我的眉郎怎么样?”他击掌后,门应声而开,又一名红衣女子低首进来,脸上蒙着面纱——
花容儵地扯下她的面纱,霎时现出一张清艳如雪的脸来——
春无极望着这张熟悉至极的容颜,这——这分明是婉儿的脸!他终于不再优雅从容,一把拉住她,红衣女子任他拉着不作任何抵抗。、
花容的视线穿过她,直直看向春无极,神色淡淡,他见他如此失态,心中原本还存着的风光霁月顿时晦暗不明,任他如何强迫他,求着他,他就是不肯看他一眼,他的容貌远胜于一般女子,穿起女装的绝代风华,天下间有谁能比?可他偏偏就是不屑一顾——
花容气极,语音似冰:“她是我的侍女如冰,请眉郎松手,没的辱了身份。”他待他从来都是温柔的,现今见他对一个不过容貌一样的侍女也如此专注忘情,他仿佛又瞧见了心爱的眉郎和吟婉连袂同游,而自己身着女装,亦步亦趋,他伤心欲绝,几欲发狂,一把推开如冰,抬手便重重地在春无极脸上扇了一巴掌,
“啪”得一声,这一巴掌像打在了春无极的心里,良久,他才回过神来——慢慢道:“她不是婉儿,我知道你带走了她,但她不是。”
吟婉若是见了他,怎会淡漠如此?
红衣的侍女如冰无声无息地静静地立着,一张脸像极了江吟婉,却这样遥远如星,冰冷如月——
自吟婉无故失踪,春无极只得再踏入江湖,他要找到花容,他知道是他带走了她,天下只有他能够把她带走,他万水千山走遍,终于找到了这个名闻遐迩的寒怜儿,果然是花容!
“她自然不是吟婉,她不过长了副相似的脸罢了,她是江吟歌,婉姑娘的双生妹妹——”花容一字一顿地道,他玩着发丝,意兴阑珊,“可你却如此紧张!你对我——永不会如此——”他眼里有着怒火,却沉沉地压着,不发作出来。
白素忽觉有些冷意,不自觉地朝秦妖偎近了些——
秦妖忽地有些怜悯花容,这个美得有妖异的男子,是如此悲伤如此无可奈何,不过是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便如此地委屈,如此卑微,从尘埃里开出的花又岂能保持那曾清高的模样——
他望望白素,心里有些暖意,既便碧儿待他如此,但他终得白素相伴,真是幸矣,好过孤身一人,游荡在十丈红尘,随凡事沉浮,不知方向,没有归途——
白素也在回眸看他,二人心意相通,但觉此时此刻就此停住,就此白头,白素知他心里对碧儿的念想,碰上他忽地温柔似水的目光,忽地心里牵肠百结,想笑,却有些勉强,但她是个聪明的女子,她在瞬间明了他的心,懂了他的悲喜,她舒心地——
笑容在眼里荡漾开来,灿若朝阳。
尽是痴心人,皆为浓情醉,红颜叹迟暮,白首愿同归。
白素心里念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已在你的面前,你放了婉儿——”
“婉儿——婉儿!你叫得这么亲热!眉妩!你当我是什么——”花容突地发怒,眼里似有火焰在燃烧,他一身紫衣,淡极雅极,此刻却仿佛染了妖异的光华,不敢逼视——
春无极叹口气,缓缓地:“你究竟要怎么样呢?你明知——”
“我不管!——若你真是喜欢女子,我便杀尽你身边的女人!”他咬牙,手微扬——,一把精致的黄金小刀,倏地现于掌心,在白玉般的掌上,灿光流转,不可方物。
“名将刀!——是名将刀!”白素脱口惊呼,向秦妖看去——
秦妖正怔怔地瞧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呐呐道:“是名将刀,是传说中的名将刀,是如愿阁的名将刀——”他不由地探向袖里的“美人剑”——
“不错,这把就是如愿阁的名将,名将,美人,是如愿阁的至宝,美人剑想必在秦公子身上,而这把刀却是被我得到了——”花容长笑,笑声里似含有无尽的伤心,令人不忍听闻。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春无极也失了冷静,“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名将刀向来只存在传说里,”花容抚摸着金线交错,花纹繁复的“名将”,“名将刀一出,将给武林带来动荡;迎来浩劫——我却不管这个。”他摇晃着;似有些站立不稳;“我只是想知道另一个传说是不是真的——”
秦妖朗笑,好看的眉毛飞扬着:“前辈是个痴心人,想必对在下所求的所谓的愿便是这把“美人剑”了。”
花容浅笑,一字一顿:“秦公子果然聪明绝顶,一猜就对,而我的眉郎竟然逊色了些——”
“你唤出“名将刀”,让它认你为主,定是花费不少心血,我不值得你如此,婉儿你放了也好,扣着也罢,我只知她是平安的,我也就了了心愿,你好自为之。”
花容惨然一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秦妖的惊呼还未出口,眼前紫衣一闪而没,黄金铸就的“名将”已搁在了白素的脖颈上,雪白的肌肤已被凌厉的刀锋印了一道浅浅的血痕,白素身负如愿阁武学,轻身功夫天下如双,若她要离开,秦妖一身修为,也未必能追得上,可在花容面前,白素竟毫无一丝反抗能力般,被他擒于手中。
秦妖急道:“前辈手下留情,有话好说,请莫伤了素素!”他情切关心,看在白素眼里,心里一甜。
“好!我可以放了她!你——交出剑!”花容道,扶风摆柳般将刀慢慢逼近。
“花容!你放了白姑娘!你快放了她!”春无极急道,他眼里有掩不住的焦急。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花容吟道,白素在他怀里觉得冷意渐浓,花容的气息很冷,像冰了了千年的山峦。
“花容,放了白姑娘,你待要怎样,但说无妨。”春无极无奈极了,这个倔强的花容,为何要去走那一条荆棘密布,不能回头的路。
“眉郎!我要你与我一生相随,不离不弃,你肯么?”他冷笑,刀锋更贴近——
“花容前辈!我给你美人剑,你不要伤了素素——”美人剑虽是至宝,可也不如人命重要,失了剑,大不了武功不用了,下乡种地去,便是名将美人聚首,武林大乱,那也是以后的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秦妖遇事总是这样,走着过着,一辈子本也是走着过着度过的,何苦想那未知的事来劳心劳力?
“秦公子,你真是痴心汉子!唉,我突然又不想要你的美人剑了——”花容只要不对着春无极,永远神态尊贵,从容不迫。
他的眉突然皱了起来,似是在忍受什么难挨的痛苦,白玉般的手指紧紧的握紧了“名将”刀,白素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发抖,冷意愈浓——
“花容!你——”春无极伸手欲扶,却被他横刀制止。
他抬起眼,如女子似的菱唇鲜红的夺目,嘴角边似有丝丝血迹洇晕开来,他终于支撑不住,一个踉跄,向后跌去——,白素趁机挣开他的怀抱,向秦妖奔去——
秦妖拥住她,不安的心才定了下来,二人相视一笑,不知不觉的情意绵绵地流转。
“花容——花容!”春无极大惊,急急上前抱住花容。
“眉郎——你——你好狠的心!——你——你负——负了我!”花容口里不停地有血浸出,春无极不住地用手接那不住涌出的的鲜血——,第一次觉得慌乱心焦,他唤道:“花容——容儿,容儿——”
花容笑了,美得惊心动魄,想是他这一生最灿烂妖娆的笑都凝在了这一刻!
“容儿——我知道,我知道你带走了婉儿,逼我来见你——”春无极紧紧抱住了花容,哽咽道,他的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情感,狂乱而热烈。
“眉郎——我是不是——很美——”花容笑着问,他的脸上是极度满足的表情。
“美——,你真的很美——”春无极答他的话,肯定而认真,他搂着他,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能怀疑们的爱,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去嘲笑他们的爱——
秦妖和白素齐齐动容。
春无极眼见花容已没有活命的可能,心中大恸,泪珠倾刻间掉落了下来,滴在花容带血的脸上,花容再也无力挽起一丝一缕的笑,他的眉上似有雪凝结着,桃花灿烂的季节,他的身子却冷得像千年不化的坚冰,他悠悠道:“我——我此时此刻,才——才最欢喜——”他闭上了眼,手软了下来,紫色的裙裾沾着血迹未干——
春无极抱起了他,血迹染污了他的缎袍,他却浑若无知,白衣沾血,带着丝丝缕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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