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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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君侧-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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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擦!
  
  出门,左右各两个利落的小厮垂着手听吩咐,有点眼生,想了一下才记起来是经办处的人。也好,那边事多又忙,现在我需要工作不需要闲着。闲着没准就会瞎琢磨,还是忙忙活活的充实些。
  带着人没走几步就看见四个穿玄青色短打的外宅小厮由垂花门拐进来,山药立刻上前几步喝止:“往哪走呢!”
  领头的弯腰一笑:“给山药哥请安,我们是奉命来给甘副总管搬家的,要不打死也不敢进内宅来啊。”
  山药一呆,回头看我。我也一头雾水正要问,白薯匆匆赶了过来贴在身边压低了声音:“王爷说你的那间屋子朝向不好,也不宽敞,所以拨了书房的跨院给你。今天早上才吩咐下来,我一时忙着没走开忘了派人告诉你一声,这些人是来帮着搬的。”
  “哇~王爷书房旁边那个跨院可宽敞了,还有枣树呢!恭喜甘草哥啊!”山药没心没肺的傻笑着。白薯知道昨天的事,尴尬的立在一边也不敢看我。
  翻白眼,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搬吧!”就义一样的咬牙切齿!王爷,您就怕不够乱乎是不是?昨天那几个知情的人里,茯苓白薯是不会乱嚼舌头,但是曲莲和银翘哪一个不是无敌小喇叭?尤其是银翘,都不敢想他会怎么添油加醋的胡说八道。
  一想起未来热热闹闹的八卦新闻主角是我,身上的汗毛立刻唰的一下就立起来了。
  不再言语,闷头带着人就走,经办处那么多账本,我就不信淹不死我自己!
  
  把三个月内的各种往来账册全叫人搬了出来,半尺高一摞竟然整整码了半张桌子。上至主子们的开销用度,礼品清单,下至马房的草料麦麸,一个都不放过。
  不是没看见那两个曾经是柴副总管手下的管事灰白的脸色,也不是没看见旁边几个小厮一脸的幸灾乐祸。以前忍着不爆发你们就当我是傻瓜,今天小爷我心情不好,正好也是秋天,来个秋后算账我先爽一爽再说!
  算盘打得有如神助,恨不得弹飞那些倒霉的珠子,一上午就查出来七八处花头,粗略一算也有三百两上下。各种折磨这两个炮灰管事的方法在脑袋里闪过,可也仅仅是闪一闪就算了。
  对付经办处这些旧人无外乎三种办法,一是查出来亲手料理,二是推给总管自己不担事,三是放过一马做个顺水人情。各有利弊,搁着原来的我肯定毫不犹豫的选择第二种,可是现在顾虑多了,我更倾向于第三种。
  推给总管虽然面上恶人不是我,可是谁又比谁傻多少?王府里当差的,马夫都是半个人精,谁还看不出我是那个真小人了?以前我也没什么可让人嚼舌头的地方,这么做撑死了被当事人恨,没准还能在主子和旁人眼里落个会办事的好印象。
  可现在呢?这些人都是王府的老人了,蜘蛛网一样的关系人情,搞不好折腾出来就是谁谁他二舅谁谁他拜把子三兄弟。眼看着流言就要四起,这么要命的时候如果做个人情给他们,估计我以后在王府的日子还能过的消停些,至少跟这些人刮达上关系的都要给我留点面子。
  正想着,有人推门进来,抬头去看,巴豆冷着脸送来了午餐。好些日子没看见他了,想跟他说几句话,可是心里事翻腾得厉害他又掉脸子给我看,没情绪应酬。
  他在一边站了一会,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他简单寒暄几句时,人一抬脚头也不回的走了。
  没有胃口吃饭,也没停下手中的算盘。巴豆这个德行无外乎嫉妒我的再次升职,或者是王府八卦系统的传播速度再创新高导致他听到些关于昨晚的流言蜚语。
  不由暗自咬牙,非要跟我拜把子做兄弟的人是他,如果这种时候他不信我反而拆我的台,那以后也没兄弟可做了!
  想着这些闹心事不由手抖了一下,算到一半的珠子乱了……惊觉做事不可三心二意。也不管茶水凉热,端起来猛灌下去,深深吸气稍事调整,压下一切胡思乱想,活儿还是要干的。
  
  一天又一天。真是硬生生挨过这两日。
  果然第一天晚上四周人看我的眼神就变了,连茯苓都躲着。硬着头皮来到我的新屋,还好没有弄成奢华满室,王爷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娇”犯不上用金屋藏。
  山药在犀香苑上夜,白薯要伺候王爷,跟着我的小厮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就烦,赶紧把人轰走了其里咔嚓的锁门,里外全锁,就恨古代为什么没有防盗门。
  饶是如此仍旧一夜浅眠,稍有动静就跟只活兔子一样翻起来支棱着耳朵听,再睡又难,反复折腾几次,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早早的醒来把门一道道打开,耻笑了一下自己杯弓蛇影,而且王爷要真想进来锁多少也无济于事。打开院门时却是茯苓倚着门框站在那,看样子等了有一会儿了。
  让进来,他有点局促,我有点尴尬,终于还是他先捶了我一拳,“上什么锁啊你!夜里想偷着过来跟你说说话结果吃了闭门羹,你得赔我!”
  只这一句话,绷紧的弦就松了下来,傻笑着满口应他:“好好,想吃什么随便,我请客。”
  茯苓小下巴一翘:“算了吧,我以后还指着你混呢。怎么才一宿没见眼睛都肿了?要不我请你吃烧饼压压惊?”
  “去去,压个毛!”
  他噗哧一下乐了,用胳膊肘捅捅我:“铁杵磨成针,嗯?亏你想得出。”
  “快别提了。”
  “我也不想提,现在也没功夫跟你细说,反正你记着,我觉得王爷是要文火慢炖,一年两年不会拿你怎么着。以后再有了好的美的,没准这事就能太太平平的过去。”
  文火慢炖?当我是肘子啊!“怎么说?”
  茯苓撇撇嘴,“能怎么着?先养着呗。这么瘦吃着塞牙。”
  我就靠!但是能闻到真相的味道。难道……?那我真诚的乞求老天爷让我一辈子都长不起来,永远当个矬子也认了。
  
  有了茯苓开头,我给自己罩在脸上的“伪坚强,伪淡定”壳子也就摘下去了。不容白薯和山药跟我打太极,心里的烦躁全表现给他们看,果然这两个小子不用多说三句话,全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这种时候身边能多一个能说心里话的人比捡着十两银子还痛快。
  可是除了他们仨,别人的眼光和指指点点还是得受着。
  我头一次带着兴高采烈的状态去邓春秋那,这老不死的当奴才已经成了精,反正瞒也瞒不住,不如跟他那儿拿主意。最好他再碎嘴一点转告王妃和皇后真相,不是甘草去勾搭的,是王爷变态了。
  老杂毛裹着大氅坐在摇椅里听,我吐沫横飞的说。说到一半他就乐了,一如既往的嘎嘎怪笑,等我说完了,他一时没理会,琢磨了一会又笑了一场才慢条斯理的问我:“你现在想怎么着?”
  “当然是想躲,能叫王爷断了念想更好。”
  “嘁,我就知道你想不出什么好的。礼亲王是什么人?除了他自己,谁能改得了他的主意?你现在还想躲?没听见人家都亲口跟你说了就是因为你总是藏着掖着才另眼相看嘛!还躲,躲个屁!”
  “所以求您给拿拿主意。”狗腿的跪到旁边帮他捶腿,被他一脚踢开了。哎?电视上演的一求人不都是过来揉肩捶腿的吗?到我这儿怎么不灵了。
  邓春秋龇着没剩两颗的牙笑:“我可不给你拿主意,回头王爷知道了非把我这半截入土的人全塞土里去。”
  对啊,我和他才多点交情?这种老油条才不会趟浑水。
  “当奴才的啊,没势力的时候总想往上挣吧,可有些人终于爬上去了,又不知道怎么待着是好。要我说,一般人换了你的境遇都不知道怎么得瑟出花儿来,偏你还跟这儿唉声叹气!”
  “我可能真不是当头的料儿,让我得瑟我都不会。”赌气,干脆把我撤下去,回去当前门小厮完事,又简单还能离王爷远点。
  邓春秋没言语,隔了一会突然说起自己:“想当年我刚提上奏事处管事的时候那叫一个美,得意,哼,等闲人不入眼。后来被先帝身边一等得宠的大太监好好拾掇了一番才老实了。那个老太监见我不过是年轻气盛,又喜欢我机灵,就教我‘事上以敬,事下以宽’的道理。别看这八个字简单,做起来,尤其是常年的做下来真是难。主子们有他们的事要忙活,咱们奴才自有奴才的差事,你只要对主子绝对的恭敬服从,一般的也不会难为下人。你可知抬头大礼低头跪能把两个人拉开多远?时时的提醒您是主子我是奴才,一个‘敬’字立分天上地下,到时候就算你想亲近都没戏。没看自古来的那些滚上主子床的,都是些没分寸没规矩的吗?”
  醍醐灌顶,绝对的灌顶。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事下以宽更不好做,关键是如何拿捏。事事宽,处处宽,不上一个月王府就得散了摊子。还好你们府也没立多少年,其中的人脉关系相对简单些。但是府里的人又不是从一处来的,各有来路各有靠山,你当了副总管头一件重要的可不是打马上路,摸清楚各人的底细,记不住自己画个图标记上。谁是宫里出来的,谁是王妃的,谁是夫人的,谁是王爷的。之前教过你怎么看人下菜碟儿,拿出来用着,起先不上手,慢慢就好了。”
  这话说的正是地方,幸好我还没决定怎么处理经办处那两个管事。眼前这老杂毛的形象一下光芒万丈了,跳起来,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滚!”老不死的愣了一下,迅速把我推开,竟然还弹弹衣服好像我有多脏似的。
  “王府里那点破事也值得你花这么多心思?皇后娘娘和王妃把你踢到我这儿是指望你长进,如今太子不争气朝堂里拥护礼亲王和宁亲王的各分一派,满朝文武盘根错节的关系利弊,你的心得放在这上头!今天有你受的。”
  剩下的时间邓春秋不再提之前的事,我的全副心思也都放在了他甩出来的一个个官员身上。他也怪,一句评价没有,只是细说这些官员的出身品格乃至兴趣爱好,间或有些他们老子当年在朝堂上的趣闻,余下的,按他的话说,“自己琢磨去!”
  其中现任户部尚书袁曦最让我印象深刻,因为即使是邓春秋,提起他时也面露恭敬。奇的是,听邓春秋的爆料,这个袁大人不仅不是德高望重,更不是忠肝义胆。一句话概括,袁曦就是老油条里的战斗机……
  怪不得敏夫人那圆滑老道的爹仅仅混个户部侍郎,生不逢时哎~
  天已全黑,临走了,邓春秋皱眉憋了半天,还是对我说:“王府里少不了对你说三道四的人,王妃不会难为你,其他两位夫人可就不好说了。回去先掂量好主子真要是发难你该怎么应对。下面那些奴才们个个都是落井下石的势利眼,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端住了架子别让人踩下去,要不吐沫都敢直接啐到你脸上来。爬上来不易,做奴才的没有回头路,真回去了,猪狗不如。你就是欠点硬气,其他都好。”
  几天以来的委屈一下都翻上来了,硬挺着让眼泪在眼眶里转:“我明白!”
  逼到如今,谁还想作践我也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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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是一张完美规整的澄心堂纸,默默的仰卧在礼亲王府的书桌上。我本期待着用我那坚洁如玉,细薄光润的身躯承载绝世的水墨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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