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这哪里是人分明是冥器——纸做的黑无常!再看和和蝙蝠打斗的人,也和这黑无常一样是纸做的冥器,抬头看空中,那船是用秫秸扎架,以彩纸裱糊而成。船头为猛虎图案,桅杆上挂一面旗子,上书:“盂兰圣会”。如月咽了一下口水,这原来是条祭祀用的法船。
这里发生的一切难用常理推断,这可不是单纯的鬼打墙或是活见鬼,可要自己命的是谁,救自己的又是谁?眼前的打斗显然是它占上风,很快那些纸人都被它击倒了,如月见势不妙便要逃,可没走几步就被一股吸力吸到它的身侧,这回它没有马上杀她而是抬头看船。(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禅机
一个声音在天上响起:“请回吧,这里不是阁下该来的地方(花月笑清风165章节)。”
它冷笑道:“内域的人居然敢管我的事?不过是个流放到此地的罪人,若不是看在你师父与帝君有旧,我现在就击杀了你,看谁敢多话。”
那声音叹道:“要分的那么清楚吗?私入内域阁下可是犯了天条(花月笑清风165章节)。击杀我?若在天外天阁下只需动一动手指,可惜此刻是在内域,更可惜阁下来的不是本尊。”
它冷酷道:“无礼!既然不怕死就来试试!”
说着它身影一动消失不见了,如月左右留有蝙蝠看守,见逃之不脱她急得直跺脚。天上突然闪过一道霹雳,如月眯着眼抬头看去,只见黑暗被劈开一道裂缝,月光洒下来,在裂缝高处它正和一人在打斗,缠斗许久它终于不敌坠落下来,未到地上就被蝙蝠们结网接住,它就势打坐调整吐纳了一番。
那声音叹息道:“阁下何必急于乱了棋局呢?时日还早,胜负未定,再说,你杀了她得罪了可不是一个人,我不信你不晓得她的来历,琉璃洞主可是护短的厉害,而令兄也未必领你这个情。”
它思忖一下涩声道:“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八宝莲花金刚杵?原来老和尚把自己的法器留给你啦,难怪底气这么足。那边能作弊让她来顶替,我就能中途杀了她。哼。”
那声音道:“若不是你们作弊在前她又怎会来此?本是同根生,相生两花开,他们分得清彼此么。皆是定数罢了。以令兄的性格若是觉得不公,绝不会不问此事。”
它终于不说话了,结了一个印。凭空打出一个六芒星,空中顿时出现一道门,它头也不回的让蝙蝠载着自己进了门,进门后它回头对天空道:“小和尚,算你说的有理,不过此战能削去你半世功德,我也不算白来了。”说着它放声大笑倏忽沉没到黑暗中去了,那门也渐渐消失。
似乎是安全了。如月这才四下看了看,未见有人。她忐忑的仰头看天问道:“是哪位神仙救了小女子,如月在这里谢过啦!”说着她躬身作揖行了礼。
身后有人叹道:“小施主有礼了,我不是神仙。”
如月一惊回身去看,只见身后立着位中年藏僧,黧黑的脸,面容寻常(花月笑清风第一百六十五章禅机内容)。嘴角噙着苦笑,本来就是光着一边肩,现在那半边的袖子都没了。这位喇嘛在黑暗里周身散发出乳白的光晕,本来很落魄的样子硬生生有了仙风道骨的味道。
如月一见很是吃惊,立刻对他行了跪礼,叩头恭声道:“多谢大师相救。还望大师指点迷津。”
藏僧笑道:“小施主要我指点什么?”
“今夜之事。”
“今夜之事全因前世之缘。小施主此生虽祸福两依。但到底是前世功德无量,不是谁能轻易改变的命数的,这便是所谓福报了。”
如月皱眉不解,她扬起脸看着藏僧道,“福报?小女子可没感觉到,只觉的衰运连连啊。功德无量?我?”她完全不信的苦笑道:“大师既然什么都知道能为小女子释惑否?”
藏僧温和道:“我虽知天意也不能尽言,前世之因,后世之德。逆天之举定当受罚,不知多少人在通道里灰飞烟灭,死而复生这便是你的福报了,有我相助也是你的福报。将来自然也会有福报。”
如月见他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份甚为吃惊,她想了想又问道:“我不管什么福报。还请问前世,今生。未来,我是谁?”
“小施主觉得我是谁?”
“是大师。”
“大师又是谁?”
“是你自己。”
“那小施主便只是小施主。”
如月心里一动。沉吟道:“既然佛法讲缘字,那么大师能对将来之事给我一些忠告么?”
“万事为善,守心而已(花月笑清风165章节)。”
“以后我还会遇到鬼怪滋扰吗?”
“遇到了如何不遇到又如何,心中有鬼,鬼便在,无鬼,又何惧之有。”
如月到底是不甘心的,又跟他说不过,于是问道:“我还能回去吗?”
藏僧低声笑了,“回?人世轮回,起点即是终点。你正在路上,待功德修满契合了天道,终有回去的时候。”
如月盯着那张温和的脸,腹诽:和尚就那么爱打禅机的么?估摸着再问就更糊涂了,她终于收了好奇心,卸下佛珠双手捧着道:“大师,这是我的恩师所赠,现在有所破损,您能帮我修复吗?”
藏僧并未接佛珠,而是叹息道:“世间一切皆有定数,数百年弹指,花开花谢乃是规则。此时破损便是佛珠的定数。只是你命里劫数重重,你我即有缘法,我便再助你一次。”
说完他过来将手放在如月的头顶,唱起了佛经,如月完全听不懂他的话但觉得身心甚为舒服,恐惧担忧等负面情绪都没有了,心里生出许多感动和善念。
恍惚间她听那藏僧道:“退!”
她悚然惊醒只见自己不知何时已在那艘法船上,往下看整个北京城尽收眼底,天地间黑暗如谢幕般退去,灯火阑珊处皆是繁华,忽然她被人一推整个人就落了下去。下落时她看到那僧人双手合十,便急着问道:“你到底是谁,还能再见吗?”
藏僧不语唯有微笑。
如月睁开眼,眼前水面上波光灯光汇成一片灿烂之色,热浪袭身,人声鼎沸,她正蹲在什刹海的水岸边,莲花灯还停留在近处,摇摇晃晃的向前飘去。她侧过头见一位母亲正带着几个女儿也在放灯,另一边则是几个年轻的男子在放灯许愿(花月笑清风第一百六十五章禅机内容)。如月心里一松便坐在了地上,也不顾衣摆袖口会被湖水弄湿。
刚才是做梦吧?她抬手看了看,只见佛珠中有一颗裂开了,色泽也暗淡,里面隐约可见白色的东西却不晓得是什么。就着灯光她又看到手腕上抓痕清晰。颈子也痛的厉害,此刻如月终于信了方才的遭遇是真实的!她越想越后怕,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旁边的妇人发觉旁边这个小姑娘神色不对,便过来好意问道:“你怎么了?”
如月蓦然听到有人发问吓的弹跳起来,举着手腕对着那妇人,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这是人不是妖,她忙道歉,余光忽见水面上有五彩光晕闪过。她扭头仔细看去似乎有半尺长的鱼样的东西从水底不断跳出来,在水灯之间嬉戏,她指着那些东西问道:“你看到没?!那些鱼!会发光的鱼!”
那妇人已然觉得这女子神志不清,这会子又见她指着水灯说是鱼便笃定了她是个傻的,于是讪讪笑着退后离开了。如月看到对方的神色便知她是瞧不见的,她着急的拉过另一个路人又问人家看见五彩鱼了么?路人像见疯子似地打量着她拂袖离去。
如月如当头被冷水浇透浑身冰凉,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甄氏等了许久未见如月回来心里便有些急。她招呼了东临盘金一起去寻,很快就在路上见到如月呆立在人流里,脸色煞白,衣衫凌乱,这一见唬的甄氏一颗心砰砰乱跳,她不顾礼仪跑过去拉住女儿上下打量。“如月,你,你怎么了……啊!脖子上什么!怎么都黑了?!呀!手上也有,你,你遇到歹人了?!”
东临在旁着急的道:“太太,姑娘怕是被魇着了,看这脸色和眼神!哎呀,今儿可是中元节。莫不是遇到脏东西啦?”
盘金反驳道:“这里这么多人阳气十足,哪里来的脏东西,胡说什么呢,我瞧着就是病了。太太,小的这就去赶马车过来。送姑娘去瞧瞧大夫吧。”
他们正急,如月已经回过神了(花月笑清风第一百六十五章禅机内容)。“用不着大夫,我没事儿。”
见她能正常说话。三人都松了口气,甄氏忙问出什么事了,如月看了看周围,轻声道:“是遇着一件事儿,咱们回去说可好。”
甄氏疑惑的看着女儿,忽然发觉她的气色变的和往日不同,虽看着魂不守舍,但脸上有淡淡的光辉,难道是灯光月色的原因?见已经有不少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了,甄氏不再停留扶着女儿便回到烧纸的地方,召集众人往家去。
待到了府里西厢,如月屏退其他人只留下甄氏,把事情大概说了,甄氏越听越恐惧,她捂着嘴瞪大眼不可置信的望着女儿,完全无法消化这样离奇的事件!二人无语了许久,如月摩挲着佛珠幽幽道:“到此时,我才明白文先生当初为什么说不可上京了。看来不只说的是你的生意,而且还有我……可是在江宁时就没有这样的事,为什么到了北京就不同了?难道在这里真要发生什么大事?在路上我也想过了康熙三十八年不该有什么事儿呀……亏我之前还暗自担忧选秀,跟这事儿比,选秀女算什么呀,弄得几乎身死却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唉,”如月使劲挠挠头,“越想越烦!”
甄氏拉过如月的手道:“你也别太担心了,好好戴着佛珠再别取下来了,明日我们就去庙里拜拜,做场法事再请个菩萨回来镇着,还有……你这伤要不要请……咦?怎么淡了许多。”
如月自己对着镜子看,果然不是先前甄氏说的漆黑色,而是褐色的了,手腕上的抓痕同样淡了,她也不解,只能开着玩笑道:“看这手指印子,原来不管是仙还是鬼杀起人来都用的是手呀。”
甄氏锁眉道:“瞧你没心没肺的样子。这会儿不怕了?刚才那副样子跟死了似地。”
如月干笑两声道:“咱不都是死过一回的了么,死也就那么回事了。旁的也别说了,今晚你就陪我睡吧,明儿怎么着都得上庙里去烧烧香,要是知道那位是谁就好了,为什么不说名字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关帝
法源寺(花月笑清风第一百六十六章关帝内容)。章嘉喇嘛用秘法调息完毕已经是子时,筋脉此刻方通畅,气血运转也正常了。他的面前恭敬的跪拜着四个侍者,他们已经跪了很久,见活佛睁眼便禀报了两个时辰前发生的奇事,说是摆放在后院里的一艘法船无故自动焚烧起来,幸好扑救及时没有酿成火灾。只是这是四贝勒的供奉,今夜还要祭祀之用,烧毁了冥器如何向贝勒交待?
章嘉微笑道:“无妨。这事我早已知晓,也明白是什么原因,你们不用管了,我自有交待。”说到此处他看了看窗外,让侍者们退下。又对窗外道:“施主请进来叙话。”
果然片刻后门打开了,一个穿着皂色布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生的普通,身量很高,背脊挺的很直,被人识破行藏也不窘迫,他见了这位大能不跪拜只深揖一礼。
章嘉亦不起身,对他点头道:“伍施主,深夜前来可是为了法船被烧一事?”
年轻人颔首道:“正是,那时我亦在场,也最早到了上师住处,故此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