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
提到年羹尧,胤禛就想起了戴铎,被挤出了四川又被外放到福建的男人正处于绝望之中,虽然离京甚远,政治敏感的幕僚还是很详细的掌握着京师的动向,他才给自己写了信,他在信中提出了束甲相争。割据台湾,以封疆大吏的身份割据一方再图天下的打算,这是极度的忠心同样也是犯上杀头的行为。胤禛并没有动怒,这个时候能真正为自己打算的人不多了,所以他的回复里没有叱责。只是安慰他世上没有什么都如意的事,再次言明没有夺嫡之心。这个时候他大约正捧着回信痛苦不堪吧。
和胤祯在西北的顺利不同,胤禛这里出了事,年明月早产了,孩子没有保住。这件事发生在五十八年过年期间,胤禛并没有把事情写在给年羹尧的信上。年明月的心情很糟糕,她的眼泪已经哭干了,虚弱的女人两个月的时间都躺在床上调养,胤禛在宽慰了几日后重心就重新转移到了西北战场。三月。胤祯抵达西宁,他不仅统帅驻防新疆、甘肃和青海等省的八旗、绿营部队,共计三十余万人,还开始整顿前线军务上的腐败,参了西北兵饷不利不力的吏部侍郎以及运送军粮不利的笔帖式、受贿的都统。以皇子身份入营,又以雷霆手段震慑。只是两个多月兵心已稳,率兵入藏后,随着第一场遭遇战的获胜,与葛尔丹部的战争从此拉开了帷幕。
整个五十八年对于如月来说是寂寞的一个年份,胤禛忙于公务,出现在家中的日子屈指可数,而弘历则在五月随康熙北上行围后就一直没有再见过,如此直到九月。这一月在胤祯的护送下新封的七世达赖格桑嘉措从四川理塘进藏,十二岁的少年达赖受清帝康熙降旨,认其为前世之真正呼毕勒汗之转世,并正式册封,又由其亲授金印、金册,蒙藏满三体印文“宏法觉众第六世崐达赖喇嘛”,最终在拉萨举行了庄严的坐床仪式。至此,也意味着由策旺阿拉布坦所策动的西藏叛乱彻底平定。九月下旬康熙帝从热河行宫回京,帝王谕令立碑纪念十四皇子的功绩,命宗室、辅国公阿兰布起草御制碑文!
如此殊荣让整个京师都在关注胤祯,当然还有跟他相关的一切。当所有人都在谈论班师回朝的大将军王府邸又该是如何车水马龙时,如月的眼里只有斯文吃着蛋糕的儿子。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弘历,如月的心空极了,这次再见他,母亲的心里一下子溢出来各种情绪,儿行千里母担忧了四个月,她只想抱着儿子亲亲哭哭,可又觉得不合适,她就用热烈的目光如影随形,越看自家儿子越好看,这趟出行弘历长高了,晒黑了,懂事了……可为什么性子更像他阿玛了呢?
“额涅,您不要再这样看儿子了。”被看得终于受不住的弘历放下木质的叉子,起身肃容道。
看他小小年纪做出无奈的样子,嘴唇上还沾着蛋糕碎屑,如月心里已经为这故作的成熟笑翻了,好玩心起,她上前捏住儿子的脸颊,又去亲他的嘴,弘历的脸顿时烧成了红苹果,他吓的推开母亲,往后一掠直接躲了开,“额涅!”他皱着眉羞窘不堪极了。
如月哈哈大笑,插着腰道:“我是你额涅,亲你怎么啦,你才九岁,就算十九了我也亲得。”
这时就听门外又人接话道:“月姨,四哥不让亲,您亲我呀。”
弘昼笑的贼忒兮兮的进来,乌林在后面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弘历一见被人看到,脸就更红了,如月继续大笑,她一把揽过揉着头弘昼,狠狠的在他的大脑门儿上亲了一口,弘昼撅嘴,用手指着道:“这里,这里。”
如月笑着亲了一下他的嘴,直把乌林和弘历看得无语!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读到这样的讯息:幸好王爷/阿玛没看到。
弘时奉了母命来到雨桐院,在大门外就听到里面的嬉笑声,弘昼的声音听的很清楚,他似乎嘴里有东西,含含糊糊说着话,旁边的人都在笑。这样的气氛让弘时觉得不自在,不知道是离府一年的隔阂,还是从来就没有融入到这些人里去。在被罚之后弘时无时无刻都觉得府邸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自己,而所有人讨好的就只有弘历。他的弟弟得到了太多的爱,而自己呢,有的他不稀罕,想要的不可企及。额涅最关心的只有董鄂氏有没有怀上孩子,在她看来似乎只有走这一条路才能获得阿玛的宠爱。弘时已经不想解释了,任由母亲去选日子又给妻子用什么秘药,额涅是不会相信阿玛已经放弃自己了,跟有没有孩子毫无关系,他在意的孩子只有弘历。
弘时没有再进去,他离开了雨桐院,跟着他的太监刘宝并不多问,只是跟着主子来到了花园。弘时就那么捧着额涅精心准备的礼物坐在花厅中,他嗅着花香想起了几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寂寞的午后,有个美丽的女子在这里抚琴。年明月有太多的时日都是一个人,和自己一样,阿玛……正在想事情的弘时看到太监王常贵急急匆匆的往外而去,是她出事了?弘时一下子站了起来!
胤禛坐在回府的马车上,他闭目养神,思绪却还停留在跟李郎中的对话上,是个可以用的人。他又去回忆这个名叫李卫的低级官员的履历,康熙五十六年捐兵部员外郎,五十八年迁户部郎中。家境清白,够聪明也能勇敢任事,最主要的是李卫的性情他一见心喜。过几日该让胤祥也见上一见,他反复想着这个李卫该怎么用马车就到了府邸,一进门他就收到了一个消息,年明月怀孕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八十九章 父子
年明月再次怀孕是件正对时间的好事,但此刻胤禛褪了欣喜之色,怒意到了此时才消下去一些,他这会儿正坐在如月对面,拿着她折的玫瑰花看着。
亲王府总共就这么大,胤禛因为什么生气如月岂会不知?起因不过是弘时两次探看年明月,当时还有他的福晋在,能怎么样呢?可胤禛似是解不开这个心结了,或者说他是在迁怒,迁怒于弘时和弘春弘旺那几个孩子走的近,迁怒与他在前不久去参加了胤禟的一个宴会。也难怪十五岁的少年会反其道行之,变相叛逆于父亲的压制,胤禛的态度太强硬没有一丝委婉,在如月看来有大半原因是他亲手把儿子推了出去!这次弘时终于反抗了,竟然说出了让胤禛没能气死的话来,如月不知道弘时的原话,她只在屋外听胤禛愤怒的声音,“你不想做我的儿子就滚,我没你这么不孝淫贱的儿子!你不是觉得胤禩好吗,去,去给他当儿子去!”接着如月听到的就是一声声抽打的声音。
弘时是如月看大的,对他的性子最是了解不过,想起他刚出生那会儿抱在手上的感觉,又想起手把手教他习字的情景,如月实在是不能忍了,她冲进去拦住了胤禛。再见弘时已经被打趴在地,背上没有一处是好的。如月跪下伸手去触,弘时抬头看到是她,轻轻说了句“请您照顾好我额涅”便昏死过去。胤禛一直没有说话,如月侧投诉瞧见他握鞭子的手在抖。
“苏培盛。”胤禛终于开了口,“去叫大夫来。”
鞭打弘时的事已经过去了两日,少年还在床上躺着,胤禛没有去看望也没有提逐他出府的事,这件事好像就这么过去了。亲王却总也不能忘记弘时倔强的眼神,“儿子没有觉得八叔不好,八叔为人仁善,对儿子多有照拂,弘春……他比亲兄弟对儿子都要好。他去我府邸的次数远比弘历弘昼他们的多的多,儿子府邸的许多物件儿是九叔送过来的。九叔说只要有用银子的地方就去找他。您说他们别有居心,我能有什么让他们别有居心的呢?您责备我其实就是从心里讨厌我整个人,阿玛的眼里现在除了弘历还能看到别人吗,儿子再怎么做您都不会满意的,若是讨厌我何必还让我回来呢?”
这些话句句戳在胤禛的心里。他知道弘时跟那伙人走的近,可没想到已经近到这种地步,这孩子已经十五岁了,怎么就不明白现下的境况呢?是该说他傻还是单纯?被人利用至此也不觉悟么?弘历比他小那么多都懂。他怎么就不懂呢?
还有年明月,胤禛以为弘时没有放下,在他望着她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留在三阿哥府邸的暗卫送来的密报也证明了这一点。董鄂氏的穿戴打扮,那些诗,他喝醉了酒抱着妾室喊着的名字……胤禛焉能不怒!他多想告诉这个蠢儿子他夜夜去看的那束青丝不是年明月的而是一个男人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傻掉。他也多想告诉这个被谎言蒙蔽了双眼的呆儿子,他的八叔拉拢他不过是为了让雍亲王府人心不稳。让他跟弘历兄弟相残。但是胤禛不能说,所有人都知道他宠爱着年明月,所以不应该知道她的秘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富贵闲人,他也不应该去理会夺嫡的事,他又有什么理由去责打儿子呢。弘时在恨自己,胤禛知道却无能为力。
手里玫瑰花很美就像真的一样。他望着出神,想着自己那个也如这朵纸玫瑰般的儿子,如月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大夫说三阿哥身子骨弱,这一打……伤的厉害。瑶姐姐哭的伤了眼不能见光,昨儿还拉着我的手问三阿哥的情况。不若我去看看?”
胤禛嗯了声,如月刚松了口气,又听他道:“你别去了,我去。”
胤禛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这么快就去看儿子,入夜的时候他独自一人去了弘时的住处。太监刘宝见了他就要去通禀,却被胤禛横了一眼,他顿时收了声退了下去。胤禛挑帘子屋,正屋黑暗一片,寝室里传来窃窃的说话声,举步往那里走,就着微弱的灯光他看到弘时正趴在炕上,董鄂氏没在,侧室钟氏正为他擦药。从这个角度来看,那些被涂了药膏的伤看着狰狞无比,胤禛的心顿时揪了起来,盛怒之下下手果然是太重了!弘时从小胎里带着病,不能习武,以至于现在如此孱弱,当时打了几鞭子呢?胤禛竟不敢去回想,这是自己的亲儿子,不是仇人啊。后悔吞噬着心,胤禛正想该怎么跟弘时好好谈一谈,就听钟氏叹了口气道:“三爷,您看是不是都被九爷说中了,回来果然没好事。这个宅子就像个囚笼,一个能箍死人的囚笼!”
“别说了。知道委屈你了,可我没有办法。”弘时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啊”,可能是被擦痛了,他轻呼了一声。钟氏忙悬起了手,紧张问道:“妾身太笨了,三爷,疼吗?”
“再疼也比不过心疼。”弘时叹了口气,“这些日子幸苦你了。”
“三爷……”钟氏轻轻啜泣起来,“妾身就是替三爷不平,都是儿子,为什么您就得受冷眼呢?长子为大,可这府邸里谁把您看做长子,所有人心心眼眼的都敬着四阿哥。昨儿我听福晋话里的意思王爷竟是要把这世子之位给他呢,这不是明着扇您的脸么!还有额涅,太可怜了,不管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爱着您的人,三爷您可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啊!”
“住嘴!”弘时呵斥的声音在颤抖,他的声音虽大可是已经不坚定,就像是自我安慰似的说:“我和他都不是嫡子,世子之位当然只能听阿玛意思,我……也从没有想过……四弟他确实比我出色,起码他能讨得皇玛法和阿玛的欢心,我不会,也不懂,自然……就是如此下场了。”
“不,在妾身眼里您是最出色的,论文才您写的诗画的画,哪一样不出色呢。上次,上次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