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草多的地方,几乎辨认不出路在那里。
有好几次,王灿明明看到米幽幽走错了路,却不出声提醒,任由米幽幽带路走,他却一点都不想提醒米幽幽,在树林里迷路的危险。
到了中午,米幽幽肚子饿的直叫唤,她在一棵没什么杂草的树下坐下,伸手从丁小寒那里拿她之前看不上眼的馒头吃:“王灿,到底还有多久才到啊?”
王灿也从丁小寒手里抢了一个馒头来吃:“不是你在带路的吗?我该问你才对吧?”
“怎么是我在带路,我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啊。”米幽幽抗议道。
“那你干嘛走在最前面?”王灿故意做出很迷惘的样子。
米幽幽苦着一张脸,嘴里的冷馒头好似在嚼蜡:“难道我们迷路了?”
“好像是呢。”王灿说:“是不是觉得事情更好玩了?”
“好玩个屁,我要吃烤全羊啊。”米幽幽愤恨的咬着手里的馒头:“你是故意的,你肯定是故意的。”
王灿死不承认的一脸无辜:“明明是你带的路。”
丁小寒脸上的汗水都流出来了:“迷路?在苗疆迷路,那就等于是走在黄泉路上了。”
王灿伸出一根食指摇一摇:“错,就算死,那死的也是你们作为一个在大漠磨练多年的我,是不会在这种有吃有喝的环境里死掉的。”
丁小寒奇怪的问:“难道你认得出各种可以食用的植物。”
“不认识,我是在大漠长大的,又不是在菜贩子家长大的。”王灿指指树枝间飞过的一只小鸟:“烤小鸟的味道,应该也不错啊。”
丁小寒说:“你没有火种吧?没法生火吧?”
“生吃对我又不是难事。”王灿说。
丁小寒说:“那么水呢?”
王灿指指自己的耳朵:“难道你没有听到流水声?”
“流水声?”丁小寒的内力不如王灿,听力自然也不如王灿:“有流水就有出路,只要跟着水走,我们就一定能出去的。”
“你确定吗?”王灿邪邪的一笑:“我听说水里也是有很多毒虫的哟。”
看到米幽幽和丁小寒害怕的表情,他又换上了愉快的笑容:“我开玩笑的,吃了一个馒头口好渴,我们还是去水边喝点水吧。”
米幽幽和丁小寒都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他,他大笑三声,带头往水边走。
走到水边,王灿看到已经有两个人在那里了,其中一个他还挺熟悉的,正是在醉乡岛上一心追杀他,却又在他出现之前就离开了的魏可心。
米幽幽看到魏可心,立刻大声打招呼:“魏姐姐。”
魏可心听到米幽幽的声音,微笑着转过头,却看到站在米幽幽身前的王灿,她冷喝一声,手中长剑已出鞘,拧身一掠,飞身而起,手中的寒光扫向王灿。
26苗刀(1)
王灿微微一侧身,手穿入魏可心的剑光中,一把夺走了魏可心的长剑,顺手一挑,割断了魏可心的腰带,魏可心只好捂着腰站住不敢乱动。
魏可心瞪着王灿:“你无耻。”
“对于想杀我的人,我好像用不着这么客气吧?”王灿将手里的长剑扔到地上。
“那也是因为你先卑鄙无耻的。”魏可心说。
王灿冷笑一声:“笑话,我刚才看到你连话都没有说,就被你一剑给刺过来,我哪里卑鄙无耻了?”
“你把我在青楼住了一晚的事情,告诉丐帮的人,让丐帮的人把这件事给等到了《江湖一月谈》上面,害的我现在没脸见人了。”魏可心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扔给和她一块站在小溪边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撕下一条给她,她重新将自己的腰带给系好。
“我没有告诉别人。”王灿说着看向丁小寒。
丁小寒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可他也不能出卖自己的同门啊,只好干笑两声:“我们丐帮消息灵通,得到这样爆炸的消息,一点都不奇怪的嘛。”
魏可心眯着眼看了一眼丁小寒,从地上捡起自己的长剑:“这件事我就暂且算到丐帮的头上,那么去好汉庄偷刀的事情,你又怎么解释呢?赶快把刀交出来。”
“被江东四虎给抢走了。”王灿懒得和魏可心解释自己偷到的是一把假刀,干脆把事情推到死人身上。
魏可心当然不相信:“江东四虎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王灿指指米幽幽:“他们捉了米幽幽,我用刀把米幽幽给换回来的,不信你问米幽幽和丁小寒。”
说完,他摸摸自己的下巴:“我干嘛跟你解释啊?你管我有没有刀呢,有本事你就从我这里抢。”
魏可心看向米幽幽,米幽幽在这件事上也不好意思耍赖,她干笑两声:“对啊,我是亲眼看到江东四虎拿走刀走的。”
丁小寒却走到拿着魏可心破烂红披风的中年人身前,恭敬的行了一个礼:“晚辈要是没认错的话,前辈应该就是一言堂的堂主南墙前辈吧?”
长得很富态,笑起来一脸和气的中年人摸摸自己的胡子:“好眼力啊,我多年不在江湖行走,你居然能一眼将我给认出来。”
“不是晚辈眼力好,而是我一位同门师兄见过前辈你,他告诉我,前辈你一向戴着一只雕着飞鹤图案的玉扳指。”丁小寒说:“这只玉扳指,再加上前辈你无人能与之睥睨的风采,晚辈才将前辈你给认出来了。”
“很聪明啊。”南墙突然身形一动,如鬼魅一般欺近王灿身边,王灿忙向上掠起。
米幽幽抬头看着两人,在树林间不停的穿梭,速度快的让她应接不暇,她看得眼睛发昏,等她揉揉眼睛的功夫,王灿和南墙已经分出了胜负。
南墙手里抓着王灿的裤腰带落下来,笑嘻嘻的对着王灿说:“小伙子,欺负大姑娘可不是个好习惯。”
王灿一只手提着裤头,蹲在地上:“老小子,你的武功不错嘛。”
“武功虽不错,可惜没个好的传人。”南墙将王灿的裤腰带扔给他:“你师父好吗?”
“你认识我师父?”王灿系上裤腰带站起来。
“我好歹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名字,当年也算长得俊俏,多少也有那么一点自命*,所以像你师父那样的美人,我当然会去结交一下了。”南墙摸摸自己的胡子,眼神很飘忽,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看样子是想起了某些美好的回忆。
王灿打断他的回忆:“提到我师父还能笑得出来的,你是第一个。”
“我认识你师父的时候,在江湖上还是个一文不名的小子,虽痴心妄想一亲芳泽,可惜你师父却对我不屑一顾。”南墙说:“她曾对我说过,要是我能打赢她,她就嫁给我,我痴痴追着她从江南到中原,从关外到苗疆,三年时间从来没有赢过一次,可在对招之中,我的武功已不知不觉提升很多。”
他笑了笑:“你师父她可好么?若有机会,我还想再试试呢。”
王灿冷笑一声:“你有病啊?脑袋被门给夹过啊?那个老妖婆有什么好的?”
丁小寒却在听另一件事:“前辈,你曾和王灿的师父一起来过苗疆?”
南墙说:“对啊,当年在苗疆的时候,有一天师父不辞而别,她一向行事但求自己开心,行踪飘忽,我虽不奇怪,可却对她念念不忘,所以在苗疆找了她一年多,学会了一点苗语,所以这次可心才会求着我和她一块来苗疆找人的。”
南墙笑嘻嘻的,看起来和气又健谈,根本不像是刚才一出手就解下王灿裤腰带的高手。
丁小寒忙问:“前辈,你知不知道王灿的师父,在苗疆遇到的那个苗族年轻人在哪里?”
南墙惊讶的问:“她在苗疆遇到了苗族的少年?”
王灿掏掏自己的耳朵:“老头,你也不用太伤心,那个老太婆的好色的很,我估计吧,她当年在江湖上的情人,没有五十,也有四十八个。”
“你根本不了解你的师父。”南墙摇摇头:“她也不过是个背着情伤的伤心人罢了。”
27苗刀(2)
王灿冷哼一声:“她再伤心也没有我伤心。”
南墙淡淡一笑:“女人就是要任性一点才有味道,你年纪还小,不能体会个中滋味。”
王灿冷笑一声:“老太婆说让我去给她找紫金藤来造棺材,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就把这件事让给你。”
“用紫金藤来造棺材?”南墙愣了一下:“你师父果然还想以前那么懂得享受。”
王灿冷哼一声:“她是懂得享受,倒霉的就是我了。”
南墙打量一下王灿:“你师父的品味很高的,不过我看你却没有学到多少呢。”
他不等王灿回答,继续说:“你师父所说的那种紫金藤是极其难得的,生长在悬崖绝壁,那里除了飞鸟和猴子,人几乎是到达不了,而且这种紫金藤非常的奇怪,一年只生长一寸,而且在活着的时候,不能被任何活的东西给碰到,要是碰到了,就会枯萎而死,但是它本身散发的一种香味,可以吸引毒虫前去,毒虫挨着它,就会被它杀死,然后分泌出的树汁给包裹消化掉。”
米幽幽听得入神:“这么神奇啊。”
南墙摸摸自己的胡子:“这种紫金藤被采下来后,蛇虫不侵,是难得的宝物,在苗疆行走能有一块在身上,传说就连蛊虫也伤不了,非常的宝贵的。”
他摸摸自己发带上的银饰,银饰的中间镶着一小块深紫色的,小指指甲大小的好似藤木的东西:“这个就是紫金藤了,紫金藤只能用银镶起来,银才能克制紫金藤的毒性,让它成为驱毒的宝物。”
魏可心说:“难怪你一直都用这个发饰了,原来这么珍贵啊。”
南墙得意的说:“这也是我当年在苗疆得来的,就我这一小块,放出卖,能换到上万两银子呢。”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王灿:“如果说你想用紫金藤做棺材,别说世上没有这么大的紫金藤来做棺材,就算有,你也根本拿不出苗疆,那样的紫金藤可是苗疆的至宝。”
王灿狠狠的一拳打向身边的一棵树,树应拳出现一个大洞:“该死,我又被那个死老太婆给耍了。”
他对丁小寒说:“走吧,我们回中原。”
丁小寒惊讶的说:“你不打算找紫金藤了?”
“那个老太婆根本是拿我开涮的,我干嘛还去找啊?”王灿说。
南墙说:“师父让你来,必定有她的深意,你不妨去找找看,就算找不到可以做棺材的,也得找个大一点的回去,等师父百年之后,放在棺木中给她做枕头,也可以保她的遗体不受蛇虫侵害。”
王灿冷笑一声:“下次她再装死,我就一把火把她给化成灰,看她还怎么作怪。”
丁小寒巴不得赶紧离开苗疆:“灿哥,你这么想虽然不太好,不过据我亲身体会来说,你这么做是很明智的,幽幽,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米幽幽已经跳到魏可心身边:“可心姐姐,你到苗疆来找什么啊?是不是也是来找苗刀呢?”
“不是,我来找人的。”魏可心看南墙和王灿聊得起劲,她有些不悦的对南墙说:“你要叙旧就另外找机会,我很赶时间的。”
米幽幽说:“可心姐姐,你是不是到苗疆来抓什么大盗的?好厉害啊,连一言堂堂主也出手了,一定是很厉害的大盗了,嗯,姐姐,让我参加好不好?”